一个夏季的傍晚，天色很好。
阿尔文出去散步，在一片空地上，看见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儿和一位妇女。那孩子正用一只做得很粗糙的弹弓打一只立在地上、离他有七八米远的玻璃瓶。那孩子有时能把弹丸打偏一米，而且忽高忽低。阿尔文便站在他身后不远，看他打那瓶子，因为他还从没有见过弹弓打得这么差的孩子。
那位妇女坐在草地上，从一堆石子中捡起一颗，轻轻递到孩子手中，安详地微笑着。那孩子便把石子放在皮套里，打出去，然后再接过一颗。
从那妇女的眼神中可以猜出，她是那孩子的母亲。
那孩子很认真，屏住气，瞄很久，才打出一弹。但阿尔文站在旁边都可以看出，他这一弹一定打不中，可是他还在不停地打。
阿尔文走上前去，对那母亲说：
“让我教他怎样打好吗？”
男孩儿停住了，但还是看着瓶子的方向。
他母亲对阿尔文笑了一笑：“谢谢，不用！”
她停了一下，望着那孩子，轻轻地说：“他看不见。”
阿尔文怔住了。半晌，才喃喃地说：“噢……对不起！但为什么？……”“别的孩子都这么玩儿。”
“呃……”阿尔文又问，“可是他……怎么能打中呢？”
“我告诉他，总会打中的。”母亲平静地说，“关键是他做了没有。”阿尔文沉默了。
过了很久，那男孩儿的频率逐渐慢了下来，他已经累了。
他母亲并没有说什么，还是很安详地捡着石子儿，微笑着，只是递的节奏也慢了下来。
阿尔文慢慢发现，这孩子打得很有规律。他打一弹，向一边移一点儿；打一弹，再转点儿，然后再慢慢移回来。
他只知道大致方向啊！
过了很久，夜色笼罩下来，阿尔文已看不清那瓶子的轮廓了，便转身向回走去。
走出不远，阿尔文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瓶子的碎裂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