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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有人在等你爱他

“我们?”

“晚宴的请贴上写的是携伴出席。”

齐晟说完,邹宁宁就明白自己责无旁贷。俞婧已经三个月身孕了,让她出席显然不合适。知道躲不掉了,邹宁宁只能认真准备。

“俞婧一会会带你去美容院化妆,服装也由他们帮忙准备,报公司的帐。”

带着些许忐忑,些许兴奋邹宁宁与齐晟走进了宴会场。

“你以前参加类似的宴会?”齐晟问。

邹宁宁摇头。

齐晟脸上的笑容加深了,当初第一次带刚进职场的俞婧进入这个随便一个女士的手包都值她两年半薪水的世界时,那个一向沉稳的秘书脸上的表情变换了好久才恢复正常。可身边这个女孩,却一脸的坦然。他这个秘书还有多少让他期待的地方呢。

“市政局人来了,齐总请微笑。”说着邹宁宁已经率先亮出灿烂的笑容。

齐晟愣了一下,这个女孩不简单啊这么快就上道了。想着迎上前一步,与前来寒暄者笑语风声。

上司和几位重量级人物到一隅私话,邹宁宁这才暗暗打量这个男士优雅,女士高贵的世界。而后,她愣住了,原因无它,她看到了门口张想儿挽着林明轩的胳膊巧笑倩兮的走了来进来。

在他们眼神扫过来的前一瞬邹宁宁慌乱的扭头随手从经过身边的侍应生托盘上取下一杯东西就灌了下去。

齐晟在她举杯的瞬间便看到了,想拦已经拦不住了。这酒虽然入口香甜但后劲十足,这么喝一会不醉才怪,尤其像她这种没喝过酒的人。不知为什么,潜意识里他认为邹宁宁是不会喝酒的。

和身边人交待了几句,齐晟起身走向邹宁宁想叮嘱几句,中途和人说了几句话再抬头人已经不见了。

邹宁宁喝完悄悄抬头,见他们并没有看到自己便找了个角落坐下来。又取了一杯刚才的“饮料”慢慢喝着。

其实林明轩一入场便看到了那个让自己恨得牙痒的女子。今晚她美得让他的目光舍不得离开。看她慌乱心虚的低头,林明轩心痛无比,这个没心肝的女人她也会心虚?

或许今天的晚宴对邹宁宁而言注定会是一个噩梦。当她强压下心头的酸涩,佯装自若的要去寻自己的上司时,她再次看到了不愿见的人——林天阳。

邹宁宁已经无力去想林天阳为何会出现在此,自嘲地笑笑,今晚还真是热闹。下意识地又饮了一口杯中的酒。邹宁宁决定暂时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可惜她想躲,偏偏有人不愿意让她躲。

“呦,这不是邹学姐么?”

邹宁宁抬头看着走上前来的女子,声音有些熟悉,但她确定自己并不曾见过这张面孔。

女子优雅的在邹宁宁旁边坐定,“学姐,你真不简单。被林天阳玩腻了,被耍了我本还挺同情你。谁知道人家压根不在乎,没用两天就搭上我四哥,现在把丽江地产公司的老总勾引的魂不守舍。”

“小姐,请你放尊重点。”邹宁宁厉声喝道

“呦,被人说中,恼羞成怒了?邹邹宁宁,你就是个荡啊妇你”

“啪——”响亮的耳光呼到了林菲菲脸上。

“邹姐姐,我都向你赔不是了,你怎么还动手?”林菲菲眼里得狠厉一闪而过顺势从沙发滚到了地上,可怜兮兮得看着邹宁宁。

邹宁宁错愕得看着她,不晓得这女人发什么神经。

“邹邹宁宁!你不要太过分了!”林明轩压抑的低吼从身后传来。

邹宁宁转身对上了他满含愤怒与厌恶的双眸。

“菲菲,我们走。”林明轩扶起林菲菲

“邹邹宁宁,你以后再敢动她一下,别怪我不客气。”说完揽着林菲菲的肩膀离开了。

邹宁宁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离开,良久眼泪盈满眼眶。她仰起头不想让它们掉出来,而后,她看到一张俊脸。

林明启抬手抹掉她的眼泪,从沙发后面绕过来,在邹宁宁身边站定。邹宁宁低下头眼泪一滴一滴落在了腿上。

“走吧,出去透透气。”

不容她拒绝,林明启伸手将她拉起来。起身的瞬间邹宁宁的脑袋一阵眩晕。林明启眼疾手快的把她揽在怀里。

“你喝了多少酒啊?”

“我没有喝酒,就喝了六七杯饮料。”邹宁宁低声答道

林明启扬起嘴角轻笑,她竟然认为那是饮料。

走了没几步邹宁宁便感觉到了胃里强烈的不适,脸上火辣辣的,头重脚轻。

林明启也感觉到了她步履不稳,揽着她肩膀的手不由紧了紧。

一走出去,邹宁宁便毫无顾忌得大哭起来。林明启皱着眉低头看她埋在自己胸口肆无忌惮得大哭。胸前的邹热与潮湿让他已经看到自己白衬衣被眼泪鼻涕以及花掉的妆涂抹的一塌糊涂。可是事情并没有结束,邹宁宁突然停止了哭泣,来不及转身就吐了出来。这下遭殃的就不仅仅只是他的衬衣,裤子、鞋无一幸免。

林明启看一眼除了哭就是吐的邹宁宁。知道她已经醉的一塌糊涂。将她拦腰抱起,都没跟文洛铭打招呼便离开了。

上次送邹宁宁回家他隐约还记得地址。到了小区门口他停下来拍拍她的脸蛋:“邹邹宁宁,你家住哪个单元?几楼?”

“什么单元啊?”邹宁宁睁开朦胧的睡眼迷茫道

“我说你家在哪个单元?”

邹宁宁才想开口突然一口秽物冲了上来,她慌忙开开车门跑到路边又是一顿大吐。吐完之后感觉舒服了好多,接过身边人递来的纸巾擦了擦嘴角,勉强抬起沉重眩晕的头颅四处看了看,疑惑道:“到这来干嘛?”

林明启心想真是醉的不轻,开口道:“送你回家啊。”

邹宁宁再次四下看了看突然就笑了:“我早都搬家了。”

林明启看着她忽然绽放的笑颜,怔住了。眼前的人妆花得一沓糊涂,身上的礼服皱皱巴巴,但此刻的笑容却灿烂得照亮了身边的夜,在林明轩心里烫上了深深地印记。恍惚中,林明启似乎看到眼前的人脸上爬上了一抹羞红,再想确认时,邹宁宁已踉跄着走过去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林明启轻笑着摇摇头:“怎么可能,都快醉死了。”

等林明启再上车想问邹宁宁她的住址时,车里的人已经开始发出轻微的呼声。林明启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调转车头平稳的向自己别墅方向市区。

回到家林明启先把怀中人轻放在客厅的沙发上,把自己的衣服换下来先去冲了个澡。然后接了水,准备帮她擦脸。可再回到客厅时却看到她坐在那暗自垂泪。

林明启的心突然揪的生疼,把端着的水盆放在桌子上走上前去在邹宁宁身边坐下来,伸手把她的脑袋揽在自己肩膀。

很久,久到林明启以为肩头的人已经睡着时,身边人却带着羞带着怯还带着让自己怦然心动的娇低声道:“我想洗澡。”

林明启慌忙应道:“好。”

说完便起身去放水,并上楼拿了自己一件睡袍递给她:“洗完澡换上吧,将就一晚上。”

邹宁宁走进浴室看着镜子中落魄又滑稽无比的自己,悲从中来。脱下褶皱不堪的晚礼服,走进浴缸慢慢的将自己沉入水中。

她并没有借酒浇愁浇悲的打算,却无意中喝了酒,几杯下肚,头晕目眩,身体极其难受,神志却清醒无比。一闭眼就是林明启那唯恐避之不及的厌恶眼神以及晚宴上林天阳灿烂得伤人的笑脸,这些都如同蛇蝎嗜咬着她的心。她的心里五味杂陈,有恨,有怨,有不甘——凭什么他们一个个都活的问心无愧兴高采烈?

林明启盯着浴室的门不安的走来走去,她已经进去一个多小时了,不会在里面睡着了吧?想着林明启不再犹豫叩响了浴室的门,喊道:“邹邹宁宁,好了没?”

等了许久无人应答,林明启加重叩门的力道,提高了声音喊邹宁宁的名字,还是没人反应,慌忙间顺手拧了下门把一推门就开了,林明轩愣了一下——这女人竟然不锁门,但他也没有时间细想,一抬头就看到了沉睡在浴池中的邹宁宁,脸上还挂着未干泪珠。

林明启慌忙上前水已经凉了,伸手将邹宁宁从水中抱起。出水的瞬间邹宁宁被惊醒了,看着林明启的脸,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尖叫声乍起,林明启来不及思考就吻了上去。

怀中的人渐渐安静下来,甚至伸手抱紧了自己的脖子。林明启很想就这样吻下去,一直到天荒地老,可是邹宁宁还未干的身体迫使他停了下来,伸手把浴袍扯过来将怀中的人儿裹好,抬腿出了浴室,上楼走进了客房。

邹宁宁整个人窝在林明启怀里,脸紧贴着他的胸口,心急速的跳动着,林明启一只手揽紧她分出一只手打开灯,走到床前想把她放下,可是怀中的人却把脸紧紧埋在他胸口,胳膊紧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放手。

林明启轻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道:“邹宁宁,乖乖睡觉了。”

邹宁宁的脸上有着娇艳的酡红,眼睛里像是含着一汪春水。在林明启起身要离开的时候,她突然拉住了他的手,头破天惊的道:“别走。”

说完不自然的把头扭到了一边。

林明启停下来看着这个从第一眼就让自己心动不已的女子,有一瞬他甚至怀疑她压根就是没醉。到门口把灯一关转身在邹宁宁旁边躺了下来。

黑暗中林明启感到一只邹热的手探进自己的睡袍,他全身在瞬间变得僵直,林明启按住那只不安分的小手,压下内心的渴望与激动,扭头低问:“邹宁宁,我是谁?”

身边的人不满的抽出手,用自己邹热柔软的唇探寻着另一张灼热,用微不可察的声音低喃着,“林明轩”

林明启脑中的弦在瞬间绷断了,翻身将旁边诱人的娇躯压在了身下,扯开了碍人的睡袍。接着便是満室迤逦。

邹宁宁在她的轻吻中柔软下来,俩人一直缠绵至深夜才双双沉睡过去。

清晨,林明轩照旧在七点钟醒过来,看着身边人安静的睡颜,嘴角泛起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把长发剪掉了,所以昨晚在宴会上看到她的背影时本以为认错了,最后却还是忍不住跟上去想看个究竟,于是意外的目睹了林菲菲与她的交锋。

对于那个全家视作掌上明珠的堂妹,林明轩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厌恶。距离很远他并没有听清楚她们的对话,当她愤怒的呼了林菲菲一耳光时,林明轩并没有多少意外,仿佛那个耳光如呼吸一样自然。但当林明轩突然出现只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让她泪流满面时,林明轩站不住了,心里极其不是滋味,那眼泪烫伤了他,也激起了他对那个堂弟莫名其妙的嫉妒,迫切的想走过去把她揽进怀里,然后离开这里。

林明轩不是君子,昨晚当邹宁宁拉着他的手让他留下时,他毫不犹豫的留下了。紧接着当受到无声邀请时,他只有瞬间的犹豫,那声林明轩让他眩晕了,在他看来这就够了,尽管他知道这个女子或许只是在各种复杂情绪下的一时冲动。他真的不是君子,而他想拥有她。

邹宁宁在骄阳肆虐的骚扰下缓缓醒来,陌生的环境让她有一瞬间的茫然。但是身体的疼痛以及从卧室浴间走出的人的一声“醒了?”让她一下子彻底清醒,毫不犹豫的拉起被子把头蒙了起来。昨晚的一切在脑海瞬间复现。

昨天晚上,对林天阳的恨、对林明轩的怨、委屈、不甘、心痛种种情绪渗透下,借着美酒,借着无边夜色以及对林明轩若有若无的情愫,她想穷尽全身的力气让自己尽情的舒展,绽放。可是现在,天亮了,酒醒了,勇气也消失了,她再也没有力气去面对舒展绽放后的一切。她甚至想不再醒来,想就这样在被子里一直躲下去。

可惜被子还是被人无情的扯掉了,呼喊声都没来得及溢出口真个人就被拦腰抱了起来,“乖,先去泡个热水澡。”

邹宁宁咬着嘴唇,紧闭着眼睛,头低的不能再低了,仿佛这样子就可以减轻尴尬

林明轩抱着邹宁宁走进这间客卧的浴室,将她放在盛满热水的浴缸里,扬着嘴角离开了。直到听到浴室门关上的声音才敢悄悄地睁开眼。尴尬与不安显然已经覆盖了身体的不适,邹宁宁半躺在浴缸里无比焦躁地想着一会出去如何面对那个叫林明轩的男人。正当她不安的想着接下来如何时,楼下忽然响起关门声,不大,但依旧可以分辨出只有公寓的大门才有的这沉沉的关门声。邹宁宁忽的松了一口气,紧接着猛的从浴缸中站起来,扯下浴巾胡乱得把身体擦干。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现在脚踏实地了,她才真切感受到了身体强烈的疼痛感,迈不开步,仿佛连路都不会走了。咬着牙脚步微浮的走出浴室扶着楼梯艰难的下楼,在楼下卫生间找到自己又皱又脏的晚礼服,毫不犹豫的套在了身上,邹宁宁此时的心理很是奇怪,她宁愿选择如此难堪的出去在人群里招摇也不敢面对那个男人。

当林明轩拎着一个装有亚麻布的衬衫和一条窄裙的纸袋回到家上上下下找了个遍不见邹宁宁身影时,愤怒的他直接开门将衣服扔了出去,但几分钟之后他又捡回来上楼走进自己卧室拉开衣柜认真的挂了进去。

拿出手机想给她打个电话,最终还是放弃了,让她静一静吧。

邹宁宁逃也似的奔回了家,抱着双臂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上午呆,直到中午才起身走进了卫生间。用凉水洗了脸,尔后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她拍拍自己的脸自语道:“邹邹宁宁,这只是个意外,只是个意外,忘掉他吧。”

傍晚的时候有个陌生号打来了电话,邹宁宁盯着瞧了好久终是没勇气接起来。她就是知道那是林明轩打来的。连着响了了六次之后手机安静了下来。这邹宁宁松口气的同时,也莫名失落起来。

俞婧打电话来叫她出去吃饭也被她以身体不适为由推掉了,第二天顶着一对熊猫眼再次接到俞婧约她出去逛街的电话,不好意思再推脱只得强打起精神出去应约。

俞婧怀孕四个月了,肚子已经微微凸现出来,脸上洋溢着初为人母的耀眼光彩。见着小孩的衣服就想买回去,只逛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已战果累累。邹宁宁小心的陪在她身边,生怕人们一不小心挤到肚子里的小baby。扫货完毕后俩人进了路边的麦当劳休息,俞婧开口道:“邹宁宁,你现在工作已经渐渐上手了,干的很不错,从下个礼拜起,我就不去公司了”

“啊?不是说一个月么?怎么这么快?”

“那还得谢谢你啊,因为你我才能提前过上逍遥的生活。而且我该交代的差不多都给你说了”俞婧笑道

“俞姐,你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你走了没人给我做后盾我害怕。而且好多事情我一个人也干不了。”邹宁宁一下子垮下脸来,满目忧愁的道

“你要有自信,我和齐总都很看好你。你好好干,相信不久就会成为齐总的得力助手。以后要有困难给我打电话,或者直接跟齐总讲都可以,其实他那个人平时挺随和的。”

“哦,俞姐你真的非走不可啊?”

“恩,毕竟办公室电脑什么的有辐射对小孩不好,再加上我老公也不愿意让我继续干下去了。”俞婧满脸幸福的说道

邹宁宁被她脸上的神采感染,脱口道:“俞姐,你真幸福。”

“呵呵,你也挺幸福么啊!又漂亮又能干。”

俩人聊了一会感觉休息差不多了便出了麦当劳,邹宁宁一直充当护花使者,硬是把俞婧送到家门口才转身回家。

周一早上到公司邹宁宁才想起周五晚上不告而别的不妥,敲开齐晟办公室的门,胡乱的编了个勉强听得过去的原因,齐晟了然的笑了笑,就让她出去了。

整整一个星期林明轩都没在给她电话,就在邹宁宁渐渐都觉得那件事已经真的过去时,林明轩出现在了他们办公楼下。

“上车”林明轩冷冷道,他本不想逼她,想留几天时间让俩人都好好冷静一下,认清自己心底最真实的想法,可是眼前的女子很明显不这样想。她想把那晚淡忘,想把他当成陌路。一想到这一点林明轩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

再次见到这个男人,邹宁宁只有片刻的慌乱,马上就镇定下来了。一个星期已经足够她忘掉之前所有的尴尬,斩掉一切不该有的情愫。这个男人很优秀,优秀到让邹宁宁不敢妄想。那种从云端跌落到地面的彻骨伤痛只一次就够让人接受教训,她再缺心眼在经历过两次那样的伤痛之后以后也长了记性。如今她再也不敢轻易触碰爱情,更不敢幻想自己是童话里的公主。

“对不起,有事在这说就好了”邹宁宁板平脸道

“邹邹宁宁你就是这种态度对待救过你的恩人么?”林明轩忽然展开笑颜,在讲到恩人的时候狠狠顿了一下。

邹宁宁愣了一下,心虚立刻爬到了脸上,思索了一会便上了车。

沉默向来是林明轩的拿手专长,保持一定时间一声不吭,对手常常会自乱阵脚拱手认输。果然,才一会邹宁宁便沉不住气了,“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嘴角微扬林明轩缓缓道,“我记得,有人说过要请我吃饭。”

“啊?嗯……你想吃什么?”自己确实说过这样的话,邹宁宁不自然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轻咬着嘴唇道。

“客随主便”林明轩愉悦的答道

想了想邹宁宁决定去金樽。一路上她都在思考着如果林明轩说起那晚的事她该怎么应对,要怎么样才能和他讲清楚。可惜一直到吃完饭把她送到家,林明轩都绝口不谈那件事。临别时邹宁宁终于鼓足勇气喊住了林明轩。

“那天晚上是个意外。”邹宁宁双手握在一起绞着手指,低着头咬着嘴唇继续说道,“你不要误会,大家都是成年人,我不需要你负责。我们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说完鼓足勇气抬头看向林明轩。

“哦?”林明轩依然轻笑着但幽深的眼眸却让人看不透他真实的情绪,“和我欢爱一晚上之后就想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邹宁宁的脸因他的“欢爱”一词迅速发烫起来,下意识的接下他的话头,“那你想怎么样?”

听到邹宁宁的问话,林明轩绽放了一个无比绚烂的笑容,“你得对我负责。”

“啊?”

“好了,就这么定了,晚安。”不等她反驳,林明轩的唇已经贴了上去,直吻得天昏地暗,才恋恋不舍的停下来,转身离开。

直到林明轩车开出好远邹宁宁才反应上来,先是羞恼之后便是愤怒,对着绝尘而去的车大喊:“林明轩,王八蛋!”

越想越气,邹宁宁朝着早已不见影的远处大骂,“王八蛋,你当我是什么人……”

骂着骂着眼泪就下来了,心里无比委屈:他怎么可以这样?我就那么像那种随便的女人么。她没有发觉,自己的愤怒仅仅只是因为她以为林明轩把她当成随便的女子。

接下来的几天邹宁宁每天都会收到一束馥郁的紫蓝色小花,如果是火红的玫瑰或者什么的邹宁宁或许会毫不犹豫的丢进垃圾桶,但这样低调的美丽着的花朵却让邹宁宁舍不得。她不是研究花草的行家,也没有逛花店的习惯,所以认识的花仅仅只限于玫瑰,月季和牡丹,一次她终于忍不住向送花的姑娘问道:“这花叫什么名字?”

女孩有点惊讶但很快掩饰过去了,笑容满面的答道:“这叫薰衣草,花语是等待爱情,姐姐有人在等你爱他哦。”

邹宁宁木然的签收完花,脑海里一直盘旋着送花姑娘的话,“姐姐,有人在等你爱他哦。”直到齐晟轻敲着她的桌子她才回过神来。

“邹助理,电话都响好几遍了,如果你不想干可以直接走人了。”齐晟对属下要求一向很严,但是到目前为止还从未跟邹宁宁发过火,而且大部分时候都是很亲切的喊他邹宁宁,现在直接称呼邹助理,是真的生气不满了。

邹宁宁慌忙起身,“对不起,齐总。”

说完立刻在齐晟注视下,接起电话认真的记录,打完电话齐晟又开口了,“以后注意,现在马上订两张明天去上海的机票。和香港宁老板会面定在几点”

“下午四点。”

“好,你陪我一起去。”

“是应酬么”她记得约在咖啡厅,那种地方谈事情应该不需要她去做花瓶啊。

“他那个人喜欢朝令夕改,你去做一份文字记录,有了一纸凭证他才会严格遵守。”

“把谈话内容记录下来,然后打印,然后请宁先生过目后签字确认,是这样么?”

“不错。”

齐晟一离开邹宁宁便虚脱的跌坐进办公椅,她的这个老板发起火来也太可怕了。想起老板的吩咐,立刻翻出电话簿订了机票,然后强迫自己静下心好好工作。

齐晟第二天一早就去了上海,老板不在,没有人时刻盯着自己,再加上因为他们这一层是齐晟专用的办公地点,另一位男秘书和齐晟一起去了,现在整个楼层只有她一个人,邹宁宁过得好不自在。更重要的是那个咄咄逼人的林明轩这几天也没出现。

这天邹宁宁正在整理一份会议文件,工会主席拿着一份组织员工国庆节外出旅游的经费报表来到办公室想找齐晟签字。她在邹宁宁认知里是整个丽江地产公司最和蔼亲切易接近的人,邹宁宁叫她郑阿姨,来公司不到一个月,邹宁宁关系最好的除了前任助理俞婧就是眼前这个妈妈一样的阿姨。她忙停下手中的工作笑着告诉郑阿姨领导不在。郑阿姨于是就在她对面沙发上坐了下来开始闲话家常。

“邹宁宁,你说我报的这经费齐总会不会批啊?”郑阿姨愁眉苦脸的道

邹宁宁笑着说:“这事我哪知道啊?”

郑阿姨就道:“我就随便问问,依你看齐总会不会批啊?”

“这个呀......”邹宁宁有些为难不知道该怎么说

“阿姨就是私下问问,其实我问了公司两个副总,他们都说齐总肯定会同意,我才敢拿来的。按理说公司人都辛苦了了快一年了,而且公司又新来了一批员工,搞个大家都喜欢的活动轻松轻松,联络一下感情挺好的。但是你也知道,齐总在资金方面抓的挺紧,我这是几经预算才拿出的最实惠的方案,你整天在他身边,肯定多少比我们更明白他的心思,你就给阿姨个话,让我也有个底。”

邹宁宁听她这么说,含糊其辞的道:“经费合理,又能为员工谋福利,我想齐总应该会同意吧。”

郑阿姨点头,“我也这么想。”

几天后齐晟才回来就把邹宁宁叫进了他办公室,二话不说就把一份文件扔到了她面前:“邹助理,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邹宁宁顿时懵了,齐晟虽然平时要求很严格偶尔也会批评她,但像现在这样凌厉还是第一次,拿起文件一看原来是前两天工会的郑阿姨拿给她的那份经费报表。她翻着文件茫然的问:“我怎么了?”

齐晟一拍桌子,“我什么时候同意这笔经费了?你知不知道我回来前他们已经开始筹备前期活动了,所有经费都从工会主席手里的会费垫支,就等着我出差回来签字从财务部支取然后填补回去。活动可以搞,但这次也太铺张了,我刚问谁批准他们在我回来之前提前准备的,她们说是你亲口说的,齐总一定会同意的……邹助理,你真是越来越能干了。”

邹宁宁一口气哽在嗓子里,怎么也下不去,明明想辩解,却无从说起,自己好像确实说过类似的话但又完全不是那个意思。

“我……我没有让他们准备前期工作,是……”邹宁宁不安的抓着那份文件,六神无主。

“行了行了,你不说我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你在这个岗位上,首要第一条就是谨言慎行,灵活机变,宁可不说,也别让人抓住话柄,你倒是好,别人设好圈,你立马傻不拉唧地往里跳。”

邹宁宁红着眼说:“郑阿姨说,两个副总都说过你会同意的”

齐晟失笑,“这种话你也能信,两个副总在那位置上那么多年是白干的?他们会傻到代表我在郑主席面前说这种话?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工会那是看准了我不会同意,拿你这个傻瓜垫背,先斩后奏罢了。”

这个时候邹宁宁还不忘给郑阿姨开脱,“郑阿姨是领会错我的意思了,都怪我多嘴。”

齐晟也不多说,直接示意她走到他办公室隔出来的休息室里,让她别出声,然后一个电话把郑主席叫了上来。

郑主席才进来,齐晟还来不及发难,她已经开始沉痛地反省,“齐总,这次的确是我不对,但我的出发点是好的,我看您出差在外,不敢打扰,但是又怕等到您出差回来后筹备时间不足,就上来问了邹助理的意思,她说您肯定会同意,我们都以为那是齐总您的意思,谁知道她一个小助理敢擅自说这种话。”

……

郑主席离开后,邹宁宁打开休息室的门慢慢走了出来,齐晟冷冷看着她,不发一言。他无须一句废话已经让她知道自己有多愚蠢。

她哭也哭不出来,双手手指紧紧地在身前纠缠,指节苍白。眼前的上司曾给她说在职场,就像在丛林,才狼虎豹藏在碧树春花中,一个不慎就会尸骨无存。她当时不以为然的认为他危言耸听。可是现在亲切热心的郑阿姨,平易近人的郑阿姨,掀开那层笑脸,眼前的一切如此真实而丑陋。

齐晟最后叹了口气,“你还年轻,太多人情世故你还不懂。我希望你记住这一课,邹宁宁,以后不管什么事,都切记三思而后行。”

那天下班在电梯里她再次邂逅了郑阿姨,阿姨一如既往的笑容满面:“邹宁宁,下班去哪玩啊?”

邹宁宁甜甜的笑道:“我不去哪,回家做饭。”

“唉,这年头会做饭的女生可不多,我要有儿子,一定要你当我儿媳妇。”

邹宁宁一路满脸微笑的寒暄着,一直到郑阿姨走开老远才卸下笑容,那一刻她觉得无比心寒。多年后,当公司人称赞已是资深员工的她为人精明谨慎,讲话做事滴水不漏,邹宁宁都在心里苦笑着感激郑阿姨,感激那些给她上过一堂又一堂课的凉薄的人们。

出了办公楼邹宁宁远远就看到消失了几天的林明轩,他抱胸靠在那辆价值不菲的车上,吸引了过往无数的眼光。在他眼神威逼下,身心疲惫的邹宁宁没力气与他争执,拉开车门坐了进去,靠在座位上一言不发。

远远的林明轩就看出了她的一样,静静地开着车,等他再犹豫再三想好如何开口时,一侧头却发现身边的人已然入梦。沉睡中的她双眉依然微蹙着,林明轩下意识的抬手想将它抚平,却终究没落下。

邹宁宁很快就醒来了,尽管林明轩已经很小心的把车开的很稳。看着车窗外陌生的建筑,邹宁宁不由得皱眉,“我要回家!”

看着车子驶入那个自己已经来过两次的小区大门,邹宁宁拼命挣扎,可惜车门已上锁,她开不了门下不了车。

“我们就是在回家,马上就到了。”林明轩说得坦然。

“林明轩,你……你禽兽变态不要脸,你卑鄙无耻下流。我……我和你同归于尽”邹宁宁发飙了,一边怒骂着,一边拼命抢着人家的方向盘想让车子失控。

“好。”林明轩眼睛都不眨一下,瞬间就在小区内加速,高档别墅区的路况很好,过道很宽,但是从小区大门到林明轩的别墅有好几处类似于急转弯的拐角,林明轩将车飚得飞快。邹宁宁吓得立刻抓紧安全带,只觉一阵头晕目眩。惊得说不出话来,这个林明轩看起来不像那种冲动的人啊,他不想活了她可没有啊,不管生活多么不顺畅,邹宁宁都很宝贝她的小命。

大约惊了半分钟,车子蓦地一个急刹车停下,邹宁宁手抓着安全带身子顺势往前冲,便有一双手侧揽住她的身子,熟练地解了安全带。邹宁宁抬头,便跌进了他深邃的眸光里,耳边传来一声叹息般的呢喃“宁宁……”,来不及回神,林明轩的唇已经贴上了她的。

邹宁宁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胸腔里心跳如雷,整个人都烫起来,不知道是因为林明轩的吻,还是因为刚他飙车自己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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