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对不起。”我抬起头，看见他站在我后面。帅气的脸上带着忧郁，悲伤。

我笑道：“这句对不起小女子不敢当，我们之间已经恩断义绝，你不需要跟我说对不起。”我明明在笑，为什么笑容是这样的苦涩？

“有很多事情，你以后会明白。”

我冷若冰霜地道：“我不明白，也不愿意明白。我想沈大侠没我这么空闲吧，小女子就不送了，请便。”

“你从来不肯给我解释的机会。”

“欺骗就是欺骗，没什么好解释的。对不起，我说的太多了。”说完把柳枝往水中抛去，扭头就走。她追上来拉着我，道：“你听我说。”

“我们好像并不熟，请你把手拿开。”已经占了我那么多次便宜，还不够啊。

“我说过，一辈子都不会放开。”一辈子很长，我们之间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没资格说什么一辈子。

“是吗？你记性太差了，应该是对你的云霜师妹说的吧。”

“请你不要因为我们之间的事牵扯到其他人，好吗？”

“不好意思，我们只是陌路人，你没资格管我。”糟糕，我只顾着发呆，把正经事给忘了。我匆匆来到大堂时，已经开席。我走到芙蓉身边坐下，埋头吃东西（呕吐的实在厉害，N天前的食物都……现在已经快饿扁了）

这家伙真麻烦，我走到哪“跟”到哪，刚吃了几口，就看见坐在我对面，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江湖中人都知道江南三少情谊非同一般。我现在才发现，这三人若见了面，简直就是典型的八卦。一聊起来，天塌了都不知道。我跟芙蓉，小玉，一时间都成了多余的人，只有云霜不时岔句嘴。（其实我本来就多余）小玉可能有点生气，什么话也不说，摆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文雅的吃东西。芙蓉我们两边吃边笑，显得亲密无间。

“沈兄，霜儿妹子对你的情谊有目共睹，是不是……”他们聊了半天我一句也没听进去，几有这句听得真切。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的确一怔，送到嘴边的筷子都停了下来。

“凌兄别误会，沈大哥的红颜知己乃在这位姑娘。”扬成打断他的话指着我道。八卦就八卦，干嘛扯到我身上来。更何况他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现在闹得有多僵，到底搞什么鬼啊。

“哦？”凌风向我投来惊奇的目光。出于礼貌，我轻轻点了一下头。“原来这位姑娘就是沈大嫂，真是失敬失敬。”

我不温不火地道：“凌公子这声大嫂小女子实在是担待不起。”凌风的脸色一下子变了，敢这样对他说话的我恐怕是第一个。扬成哈哈笑道：“这事说来都怪我，前几天拉着沈兄去喝花酒，嫂子这会还在吃醋呢。”还真幽默，他要是敢去喝花酒早被芙蓉揍了。（根据内幕情报，扬成是个典型的妻管严）

凌风大笑，举起酒杯道：“嫂子，弟妹，请。”说完一饮而尽，芙蓉也笑着一饮而尽。如果我不喝就太不识大体，只好不太高兴的喝了一口。

小玉也举着杯子，站来笑道：“楚楚敬两位姐姐。”我靠，这不活脱脱一出真假李逵，真想立刻冲过起扁她。芙蓉看出我的异样，踩了我一下，我才不情愿的说了几句客套话。

“凌兄，为何突然压后婚期，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缘故。”沈云涛这句才像人话，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了。不知道为什么，从一开始，就觉得这桩婚事不对劲。小玉的出现，我不由得想起那个奇怪的梦。现在又突然压后婚期，更让我怀疑。

凌风面有难色道：“此时说来惭愧，前天有人送了封匿名信，说水玲珑想趁凌家的婚事颠覆武林。水玲珑在江南的势力众所周知，家父为了安全期起见，只好先把婚事搁置下来。况且楚楚也曾经说过，先报上官家灭们之仇，再考虑儿女私情。”他这一说，沈云涛跟扬成都向我投来疑惑的目光。我低下头，不去理会他们。表面上平静如水，心里早已经翻江倒海。整个计划，我只告诉过甘姐姐，以陶良聪明也应该猜得到，他们两都是我最信任的人。消息为什么会外泄露，难道武林客栈里有内奸？

沈云涛，你始终不相信我，是你怀疑的目光让我下定了决心。你不仁，就别怪义。

“妹妹，你发什么楞啊。”芙蓉轻轻推了我一下。不知怎地，我竟然被她的话吓到了。手一松，杯子掉到地上，我心里暗叫不好。果然，听到杯子落地的声音，凤凰山的姐妹在甘姐姐的带领下全都站起来。我管不了那么多，趁芙蓉不备，伸手点了她的穴。

她惊道：“妹妹，你干什么。”她声音太大，所有都把目光投向我。

我附耳对她道：“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就是了，只要你命令神月教的人撤退。”

她脸色很不好，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是吗？芙蓉姐。不对，是应该尊称你一声宫主。”

“妹妹你……”

“其实我早知道你身份，那晚我被黑白双煞追杀，是你救了我。在我心里，早已经把你当作亲姐姐一样看待，只要你按我说的做，我不会伤害你的。”

她一脸疑惑，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看看自己的手腕。”

她流着眼泪冷笑，厉声道：“我一直将你看做亲妹妹，一直不相信你有那么大野心吗。为了还你清白，我瞒着师傅做了多少不该做的事，没想到却换来这样的结果。你根本就是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水玲珑？真不愧是绿林盟主水玲珑。”带着几分怜爱，几分失望，几分痛心。

“姐姐，我……”我说不出话来，她为了我做了你们多，可是我呢？我竟然劫持她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我疯狂的大喊：“姐姐，我没人杀人，我没有。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被逼的，我被人利用，利用我的感情，我的心都碎了？我不是任人摆布的人，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请你原谅我，姐姐。”

“啪，啪……”我听见杯子碎的声音，武林豪客们一个软软的倒在地上。

我对面的云涛无力的道：“酒里有毒。”

我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笑着走到他面前，道：“酒里没毒，我只不过加了点冰竹粉而已，要不了你们的命。”说着向那对燃烧得正旺的红烛望去。

本来打算让莞菱处理，既然芙蓉道破我的身份，只好公开。

沈云涛平静地道：“冰竹粉？蜡烛里你一定掺了紫樱花。”所有的人已经知道是我搞的鬼，愤怒的看着我，也有的开始说难听的话。我装做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把脸凑到云涛面前道：“不愧为江南三少之首，江南第一侠盗，青云山庄未来的庄主，真是聪明。”

冰竹是西域一种植物，原本没毒，紫樱花来自苗疆，只是一种普通的花。但如果两样混在一起，可就比十香软筋散还厉害。对人没什么伤害，只不过暂时使不出武功。（偶捏造出来的）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跟我们过不去。”有人骂道。

我原本带着笑意的脸变的凌厉，冷冷道：“小女子行不改名……”

“属下甘梦率凤凰山众人参见水姑娘。”我话还没说完，甘姐姐就单膝跪下道。

有人道：“原来你才是大名鼎鼎的水玲珑，没想到，江南第一女豪杰黑凤凰都甘心为你卖命。”

莞菱站起来笑道：“什么叫卖命？世人都知道我们是好姐妹，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对莞菱道：“把人带上来。”不一会，我们的人马全部都在陶良的带领下冲进来。

我迎上去笑道：“陶大哥，没想到你真的没走。”

“哦，姑娘早就猜到了。”

“以你的死心眼，谁拗得过你啊。”我一抬头，见几个用绳子绑着的年轻人。我冲过去抓起一个，丢到沈云涛面前道：“沈大哥还认识他吗？”那人惊恐的道：“少爷，救我。”他安慰了他几句，凌厉的对我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不是说，是我灭了青云山庄满门吗？现在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灭门。”我的声音不是一般的冷。

“对不起你的是我沈云涛，不要牵扯到其他人。”他的这句话让我想到云霜。我对甘姐姐道：“姐姐，把这丫头带下去，好好“伺候”。”看着云霜被带走，他眼睛里满是怒意。

我只做没看见，走到芙蓉面前。扬成急切的道：“玲珑，你要干什么。”我没回答他的话，柔声对芙蓉道：“姐姐对不起，我并不想伤害你。”

芙蓉痛苦的闭上眼睛，道：“我相信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妹妹。”芙蓉的话让我心里泛起一阵暖意，她的意思是原谅我了。我笑笑，朝门口大叫道：“黑白大哥，你们可以出来了吧。”

“哈哈，水玲珑果然厉害。”秦中敏说着走进来。

我柔柔笑道：“两位大哥过奖了，只是小妹与两位打过多次交道，岂有认不出之理。”

“姑娘想怎么样？”

“令妹跟芙蓉宫主都是小妹的好朋友，只要两位带神月教的人离开，我不会为难她们的。”

陆鹏道：“敢要挟黑白双煞的，姑娘可是第一人。”

“哦？小女真是荣幸之至啊。”

“可惜姑娘聪明过头了，神月教并不想插手姑娘的事，此次来完全是为了给扬堡主拜寿，只要姑娘放了宫主跟舍妹，我们立刻离开。”

“秦大哥一诺千金，可不许反悔。”古代人一般都是比较讲信用的，我相信秦中敏是个守承诺的人，但是为了安全起见……

我忙着跟黑白双煞纠缠，把其他、人都丢在一边了。扬成用痛苦的眼生凝视着芙蓉，他没想到，自己朝夕相拌的红颜知己，竟然是父亲的头号大敌。芙蓉带着苦涩的笑容，幽幽道：“对不起，你忘了我吧。”我原本以为芙蓉是故意接近扬成，现在看来，也有几分真情。

“两为大哥英雄了得，怎么看都不像随从。”假扮也找两个像点的人来，陆鹏那副欠扁的造型，算易了容也像随从。其实我真正看出端倪是在客栈那晚，我们一行总共有4位男同志，排除那两位我熟悉的，只剩下两个随从（服务员一般没那闲情逸致）。我开门见到的却是芙蓉，更让我心生疑惑。联想到我在破庙所见的情景，联想两个小厮白天的表现（那副高傲冷漠的德行，这么可能像小厮），初步肯定他们就是鼎鼎大名的黑白双煞。但也不太确定，刚刚那是诓他们的，没想到真被我蒙对了。

“水姑娘，只要你放了宫主以及云霜妹子，今日之事陆某就当作没发生过。”

“小女子虽是女流，却守承诺，两位大哥先离开如何。”秦云霜，要我放过你，做梦。

他们两个交换了个眼色，秦中敏抱拳道：“在下就告辞了，我相信姑娘是守承诺的人。”我含笑着点点头，目送他们离去。

“姑娘，这些人怎么办？”莞菱问道。

我瞟了瘫在地上的一大帮人，道：“各位前辈，我水玲珑今天并无恶意，只想跟你们解释一件事情。近日来江南血案非是小女子所为，实在是有人蓄意陷害。还请各位查清真相，还小女子一个清白。”

“臭丫头，不必假惺惺了，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这日落在你这黄毛丫头手里，我一世英名毁于一旦，还有什么了脸面在江湖中立足，你杀了我吧。”

“……”想死的人挺多。

“各位武林同道，我相信水姑娘确没恶意，请各位稍安毋躁。”扬靖南是当今武林中屈指可数的人物，他说的话分量可不轻。为什么从一开始，他就莫名其妙的“纵容”我。

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说：“实不相满，小女子出身风云庄，涉足江湖只为替上官家讨个公道。”此时小玉的脸色苍白，目不转睛的盯着我。她实在是多虑了，我原本想公开自己的身份，不过现在改变注意了，就拿她做饵。灭上官家的人多半为了宝藏，只是碍于小玉在凌家不好动手。我要是带她离开凌家，他们自然会现身。

“风云庄已遭灭门，姑娘……”已经有人开始疑惑。

我笑道：“血洗风云庄当天，我跟小姐出外未归，侥幸逃过一劫。”我一步步逼近小玉，不太友好地道：“是不是啊，小姐。”看着小玉仓惶的样子我心里在暗笑。

凌风看小玉受了惊吓，忙道：“姑娘，我相信你是清白的，只解释你的方法未免有点不恰当。”

“在各位的心里，早已把我当成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若不是这样，各位肯听我好好说话吗？”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

扬成道，“既然姑娘没有恶意，能否先解了我们的毒？”

“不能。”我在等，一直在等风雨楼的人，为什么他们还没有出现？我的一个不小心，打乱了我全盘计划。要是真跟风雨楼的人抗衡起来，胜算不大啊。（如果解了他们的毒，到时候反咬我一口就糟糕了）

我径自走到沈云涛面前冷冷道：“我会成今天这样，都是你逼的。”又对莞菱：“青云山庄的人一个也不放过。”沈云涛，你不是为了青云山庄故意接近我吗，现在我要你看着他们一个个死在你面前。虽然青云山庄被灭门，但是漏了几个，正好被我的人逮到。

“慢着。”沈云涛说着已经闪到我面前，

我惊诧的看着他：“你，没中毒。”

“没中毒的不止他一个。”扬成也笑着站起来。

“哈哈，姑娘，你失算了。”转眼间，倒在地上的朋友们已经全都站了起来。

我脸色苍白的看着甘姐姐，她一脸无辜。

沈云涛道：“我已经把酒换掉了。”

“沈云涛，算你狠。”我对陶良使了个眼色，“带他们先走。”这些所谓正义之士武功高强，但没一个好东西，我不要他们为我冒险。

“想走，没那么容易？”有人已经拔刀指着我。

我无奈的道：“甘姐姐，带他们走。小雅陶兄，如果你们还认我这个姐姐就别让我担心。”

“你们这却邪魔外道，一个都别想走。”

“有老夫在此，怎容得你们为害武林。”

今天总算看透了什么叫做“正义”之士。我冷眼看着他们，道：“拦他们者死。”此时飘絮已经横在空中。

“姐姐，我不走，让我留下来吧。姐姐，我不走啊，姐姐。”小雅被陶良到走的时候一直撕心裂肺的喊着。甘姐姐跟陶良久经江湖，知道他们奈何不了我，说了声妹妹小心，带着众人撤退。

我的“光辉事迹”已经传遍江湖，我在他们眼中还有那么一些分量。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楞住了，只得任由他们离开。

沉默了半晌，一个40岁左右的男人站出来道；“扬堡主，这丫头杀金龙镖局满门，把她交给我处置如何？”

一位华衣老者轻蔑的道：“阮门住，你已经脱离了师门，自立门户，怎么还能自称金龙镖局的人。水玲珑杀了我胞弟XX，应该把她交给我才对。”

他们争的不是我，是宝藏。小玉虽然自称风云大小姐，但她是凌家的少夫人，没人敢拿她怎么样，我就不同了。

“凌少夫人，这丫头作恶多端，纵使她是上官家的人，你也不会包庇吧？”好奸诈的人，想断我的后路？

小玉来不及说话，凌风抢着道：“各位请放心，我夫人自然不会包庇。”

我冷冷道：“没想到各位武林前辈竟然这般不讲道理，小女子高看你们了。”

“哼，跟你这种邪魔外道讲什么道理。”

“是吗？那我就客气了。”我以最快的速度向他刺去。如果我能一招搞定他，他们对我多少会存几分顾及。

眼看给就要给他来个一剑穿心，却被沈把我的剑挑开了。他冷冷道：“在下向姑娘讨教。”

“请沈大侠赐教。”

我曾经无数幻想过我们生死相斗的情景，我以为自己会很从容，没想到心依然那么痛。我的武功不如他，这一点，我是知道的。感情就是那么奇妙，在飘絮宛若游龙的时候，我反而担心会伤了他。两条飞舞的人影停下来时，我再也不用担心了。他的剑刺进了我身体里，不偏不倚，正是心脏。我面呈痛苦之色，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来。眼睛饱含深情的看着他，我们四目相对，感觉一切都是那么遥远……

“玲珑”“妹妹”什么样的惊呼声都有，惟独没听到“楚楚”两个字。

“妹妹。”芙蓉惊呼一声，扶住要倒下去的我。我温柔的笑道：“姐姐，我没事。”我这辈子没没笑得这么温柔过。

芙蓉温柔的脸上泛起怒意，狠狠道：“沈云涛，玲珑要是出什么事的话，我不会放过你的，包括在座的各位。”

“芙蓉……”扬成痛苦的看着芙蓉。芙蓉悠悠道：“对不起，你忘了我吧。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找到一个真心对你的女子。”

在众人的目光中，芙蓉施展轻功，带着我离去……“这丫头作恶多端，不能让她跑了，追。”“追。”

“姐姐，我……不行了，你走……吧。”后面的追兵越来越多，芙蓉姐带着我这个包袱，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妹妹别说傻话，只要有我慕容素素在，就不会让你有事。前面座废宅，我们先到那去避避。”此时我胸前雪白的衣服已经被染成了红色，殷红的一大片，映着夕阳的余辉，显得格外鲜艳。

废宅中：

我血流如注，由于流血过多，我已经奄奄一息，芙蓉束手无策。我躺在破床上，眼泪忍不住的往下留。芙蓉握着我的手道：“妹妹，你要坚持下去，你不能丢下姐姐。”

“姐姐，是我对不起你。？”

芙蓉哭着道：“既然知道对不起我，就要支持下去，我要你用下半辈子来尝还。”这是我第一次见她哭，第一次见她这么伤心。

我喘着粗气道：“姐姐，我累了，我好……好……累，欠你的只有……来世再还，我要睡了……”

芙蓉凄厉的哭喊着道：“不玲珑，你是我唯一的妹妹，你不能要睡，千万不要睡。”

“姐姐，你可以……抱抱我……吗？”芙蓉伸手把我楼在怀里，泪下如雨。

“别怕，别怕，有姐姐。”她抚摩着我的头发，轻声安慰我。

“我今生能有你这样的姐姐死而无憾。”

“你不会死的，你一定不会死的，师傅一定有办法救你。”

“姐姐，我的名字……叫……做上官……楚楚，你叫素素……是不是？”她含着眼泪点点头，道：“我什么都知道。”

“我以为我……会孤孤单单……的上路，现在有姐……姐陪着，我再也不……会害怕了。”她一个劲的流泪，什么话也不说。

此刻的我们偎依在一起，楚楚可怜，丝毫没一点“侠女”风范。

忽听有人道：“想救水玲珑，就跟我来。”接着闪过一个人影。芙蓉道：“妹妹等我回来。”说着追了出去。

我一个人身受重伤，躺在黑暗的破屋里，身体上的痛苦，心灵上的痛苦，已经快把我吞噬。

黑暗中，我看到一个人影正一步步像我逼近。我感觉她不太友善，虚弱地问：“你是谁，你要干什么。”她像幽灵般一步步朝我走来，我看清楚她的面孔，不是云霜是谁。

我仍然笑得那么天真：“好姐姐，你放心，我不会杀你，呵呵。”语毕，她脸色一沉，举起明晃晃的匕首，划向我的脸。

“啊……我的脸。”随着一阵痛楚，我知道我的脸毁了，我绝世容颜已经毁了，眼前这个女人正是凶手。她看着我血肉模糊的脸，冷冷道：“狐狸精，我看你以后怎么勾引男人。”她转身走出去，似乎想起什么，又再次回来。

我的容颜毁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此刻已经心灰意冷，只是呆呆的倚在那。她走到我面前，骄傲的道：“你没想过会有今天吧。”我斜了她一眼，把脸转朝一边。

“啊……”我嘴角有血水流出来。这个恶毒的女人在我背上点了两下，再次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痛苦。

她笑道：“你的穴道已经被我的独门手法封住，以后都不能用武功。怎么样，这种滋味不错吧，哈哈哈哈。”狂笑声中，她扬长而去。我仍然呆呆的倚在那。现在的我已经没有心力去恨任何人了，更没有心思去报仇，昔日有仇必抱的我已经不存在了，大约是将死的人把什么都看开了。我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我终于可以解脱了，我终于可以解脱了。素素姐，扬大哥，如果有来世，我还愿意做你们的妹妹。爸妈，女儿不孝。沈云涛，如果可以，我宁愿从来没有认识过你。我光滑细嫩的手垂了下去，血肉模糊的脸上带着一丝安详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