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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游爱华听见欧阳锦松口了,便没有再说什么了!喝完了那盏茶,便借故离开了。包房里只剩下欧阳锦一个人,她倚靠进沙发里,点燃了一根烟。

深吸了两口,然后慢慢的呼出来,烟雾弥漫在她的周身,只看见她的脸颊上露出了几许苍白的笑容。

十年前,在槐花胡同的深处那个小山坡上,萧亚东对她说:小锦,相信我,我一定会给你幸福的!然而,这美好的承诺在岁月里灰飞烟灭了……

G市机场

欧阳天鹏一连几日的紧赶慢赶的,总算是将公司里的那几个董事给安抚妥当了。完了便简单地交待了一些事情,带着徐子坚便赶来G市了。

一出机场,便嘱咐徐子坚带着行李回了酒店,而他一个人拦了辆车,直奔富氏。一下车,便看见欧阳锦挎着包正从富氏走了出来。

快过年了,欧阳锦这两天的事情也不多,便早早地下了班,醒醒今天放寒假,昨天晚上,答应了醒醒,今天亲自去接他的。

只是这一出电梯,还没有走几步,就看见一个人站在不远处,看样子是刚刚到来,身后的出租车刚开走。

那人,她一眼就认出来了,好些年前,他也是这样站在孤儿院的门口,院长妈妈将她从教室里带出来,她走到正厅,也是一眼就看见一个身影站在那里,当时的他,手里夹着一根烟,眉头紧皱着……

欧阳锦没有停顿,只是继续走着,边走边从挎包里掏出车钥匙,按了一下电子锁,正准备开门坐上车的时候,只听见身后响起个声音:“小锦,能陪我喝杯茶吗?”

这句话,这语态,有些熟悉,想当年,她跟小雪双双临近高考,那个整天忙着不着家的父亲压下手里头的工作,特地回来督促她们功课。

那天,他们三人吃过晚饭,她正忙着收拾的时候,只听见背后有个声音喊住了她:小锦,先搁着吧,跟我到书房来一下!

书房的门缓缓关上的时候,她所有的希望,她逃离的期望,也被生生地掐断了!他要求她替小雪代考!那些年,她在那个家里,表里是披着欧阳家大小姐的皮,暗里呢?不过是个工具,他们给她吃穿,她在那个家除了当佣人还以外还要替他们的宝贝女儿换血!临着看到希望的时候,那一切又破灭了……

欧阳锦摁上了车门,转过身,只看见一个风烛残年的身影映入眼帘,那满脸的风桑刻画的印迹,他以然不再是当年那个对她说:孩子,我是来接你回家的!的中年男人。

“不!我可没有你这么清闲,这会儿,我赶时间!上次的那份报告,我会让我的助理转还给你的!”欧阳锦笑着说,脸上的那个笑一如当年的那场订婚宴。

“小锦,今天我来,只是想让你陪我说说话!”欧阳天鹏满脸的乞求,自从小雪走之后,公司的那些年董事个个虎视眈眈,巴望着他稍一个不甚,好取而代之。

到如今,迟暮的年纪,他真没有多少时间,当年的那份私心,他已然遭受到了报应,让他心心呵护着的女儿,那么年轻就香消玉损了,而那个被他伤害了的女儿,却在同年,一去不复返!

“我可不是你们阳天集团的那些个阿猫阿狗的,刚才说得你可能没听明白,那么我再说一遍,我没时间,就算有时间,也不会陪你喝那个闲茶!我怕嘴里长疮!”欧阳锦眸子一沉,有些不耐烦了,提高了嗓门。她是真的不想看见他,那些年遭遇的那些苦难,对于她来说,就好似一个噩梦!缠绕着她这十来年的噩梦……她想把那些不好的回忆都通通忘掉,从她的脑袋里抹掉!可是,这些年,她越是想忘记的东西,却像是在她的脑子里生了根似的,怎么也挥之不去……

站在寒风里,站些好长一会,欧阳锦只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有些不流通了!此时的她,很需要一份温暖……转过身,拉开了车门,坐了上车。

门“哗”地关上了,玻璃阻隔了她的视线,欧阳锦直视着前方,发动了引擎,一溜烟的驶进车流里。

欧阳锦赶到醒醒学校的时候,一抬头就看见一辆黑色的奥迪停在校门口不远处的那一排水杉树底下。

捏着车钥匙的手,就那样僵持在那里。冰冷的触觉再一次袭上她的心头。自从那天米蔚然发疯似地冲出她房间的时候,她以为,从今以后,他们之间应该不会再有交集了!

就如当初,她以为他就那样恶作剧一般的将她扔在那个黑乎乎的屋子里一般。那天,她在厨房里收拾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瓷器杯,当时的她也没有怎么在意,却没有想到,那是小雪最喜欢的一个骨瓷杯。

惹来了关素芬的一顿鸡毛杆子,那鸡毛杆子,一下又一下地抽在她的小腿肚上,跟着显现的是一道道血印子。每走一步那腿肚帮子拉扯得生疼生疼。

这样的疼痛,不是第一次承受,却是她有史以来,觉得走路最不适的,一瘸一跛。隔天放学回家的时候,却意外地碰上了米蔚然这个跟她犯冲的瘟神。

他硬拉着她去了医疗室,让医生给她上了药,那个伤口被沾着酒精的棉签一沾,疼她直咬牙!以前身上有这样的伤口的时候,也都是放任着,庆幸她身体良好的恢复能力。可是,这一上药,简单是让她再一次回味那个挨打的过程……临走的时候,医生再三嘱咐她,伤口不能沾水,免得破伤风!

隔天,学校的劳动课,她被班委分配着去擦玻璃,班上的几个同学借巧给她使绊子,她提的那个桶没走几步,便掉在地上摔破了,水打湿了她自膝盖下的裤子……又凑巧地被米蔚然看见了……

“妈妈。”车窗玻璃有响动,欧阳锦回过神来,只看见莫醒醒顶着红通通的小脸站在她的车子跟前,旁边还站着个大人,这一大一小,手拉着手……看上去,让她觉得特别地拐扭!

欧阳锦推开车门,只听见莫醒醒喜笑颜开的腻进她怀里,那雪白的小米牙熠熠生辉:妈妈,我今天好高兴,师傅跟你都来接我放学!

欧阳锦伸手亲腻地揉了揉醒醒的小脑袋,对上他那泌了墨似的眸子,:“这样啊!”边问着,还不忘帮醒醒取下肩上的书包,自从上次听见他报怨,书包沉,便记在了心里!

“妈妈,师傅说,明天带我出去玩?”

欧阳锦将视线移向一直站在莫醒醒身旁,只字未说的米蔚然身上,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是这样吗?”

米蔚然眉头一皱,原本郁闷的心绪,在见着了莫醒醒稍见好的,这会儿,一碰上欧阳锦这眼神,心里面就愠着火:“怎么着?不行的话?”

觉得这么的憋屈,却又拿她不能怎么样,米蔚然头一次觉得自己是这么的窝囊!只能站在一旁干瞪着眼,憋在心里边窝火……

“醒醒,以后这些事儿,都要事先跟妈妈商量,知道吗?”欧阳锦弯下身子,额头顶着醒醒的腮边,柔柔地对他说,还不别过头望着米蔚然说:“现在年关了,外面那些诱拐儿童的坏人,可是没放假呢!可是得千万小心些……”

拳头一紧,米蔚然摁耐住心里边的火……这些年不见,当初那个厌恶他的欧阳锦,如今不怕她了,如今会拐着弯着惹他了……

“好!知道了妈妈!”醒醒懂事地点了点头,那神情不禁让她想起了那一年,珊妮回G市小歇,那天,她们三个人都在家里休息。

珊妮搂着醒醒坐在沙发里,两人又说又笑的,好不欢快。当时的她,正在一旁抹桌子,突见醒醒走到她跟前,把她低下的头手小手抬了起来,对她说:“妈妈,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当时的她,神情一怔,没来由地一阵感动!直到几天后,才听珊妮提前,那天她不过是跟醒醒讲了生他时的那个惊心动魄……

“妈妈,让师傅跟我们一起去吃饭,好不好?”莫醒醒拉起欧阳锦的手,轻摇了摇。

欧阳锦抵下头,对上莫醒醒真挚地眼神,其实,一直以来,她都有些怀疑,醒醒知道些什么?

“醒醒,想吃什么?”正在欧阳锦怔仲的时候,米蔚然开口问道!

“我想吃面,廖记的牛肉面!”莫醒醒头一扬,前些日子,他回郝园的时候,听见阿公正在讲电话,隐隐的他听见杨叔的声音。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杨叔一声不吭地就去旅游了,以前,他到去到别处,都会在走之间来看看他的,可是,唯独这一次,连跟他道别都没有,就走了……

米蔚然越过欧阳锦,拉开了车门,直接坐进了驾驶座,欧阳锦还来不及提出争议,就被莫醒醒拉上了车。

就这样,三人一起驱车去了G市赫赫有名的廖记面馆。

安宁巷口,两个相连的面铺,门口架着两口大煮锅,那锅盖一掀,热腾腾的冒着气。这个时候正值下班高峰时节,人们都忙着赶回家,吃面的不是很多,莫醒醒一下车便熟门熟路地跑进了面馆。

米蔚然也跟着下了车,倒是欧阳锦,极不情愿地跟在最后面……

米蔚然刚走到面馆门口的时候,只看见莫醒醒正朝老板竖起三个手指头:“廖大叔,今天我三碗牛肉面,两个大碗,一个小碗,小碗的那份,牛肉多一点,面多一点……”

正在面馆门口张罗着下面的中年男人对着醒醒笑道:“小莫,那不是个大碗吗?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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