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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正当朱朱向自己碗里夹粉时,天空突然袭来一声巨雷,紧接着便传来从远处传来王胖子的怒吼声。原来,自己刚才不过是做了一个梦,王胖子正在门口敲门,叫他一起去贩猪肉。

阿三睡眼惺忪的看着王胖子,一脸不自在。

“阿三,快起床!和我去贩猪肉回来!”

“哦!”阿三说,迅速的穿好衣服,随着王胖子出门。

九月的清晨,刮了一丝丝的略带凉意的风。天灰蒙蒙的,像要下雨的阴天。

阿三被王胖子载在三轮车上,左拐右转的,一阵迷糊后来到猪肉厂,老远就能闻到一股扑鼻的臭味。那里已经热闹非凡,每个人的脸上或多或少的都沾着点猪血、猪油。

王胖子骑着车,朝一个大胡子大肚子人去。停了车。三步当作两步走到那人身边,“早上好啊!周老板!今早还有猪心吗!”说着把昨天贩猪肉的钱递过去。

“有,”接过钱,数了数,说:“胖子你自己找找吧!”。数完钱瞥了阿三一眼,便开始干自己事情了。

王胖子转过身,朝阿三说:“你待这儿别动。我去选个猪心来。”

“恩!”阿三点点头。

阿三站在原地环顾四周一番,到处都是猪肉。有的被倒挂着,有的躺着。两只鼓出来猪眼吓了阿三一跳。

王胖子手里拿着跳了一个冒着热气的猪心出来,猪血顺着手指滴在是露露的地上。

“就这个吧!”

“好!你要拿一半猪肉已经称好了,一共一百二十斤,你载了去吧!”

“给,这是猪心的钱!”王胖子用那只干净的手从兜里掏出钱递过去。

“呵呵,明儿一起给还不一样?”说着接过钱,数也不数直接塞进兜里。

“那我先载着猪走了,家里还等着吃饭呢?”说着朝阿三招了招手,“阿三,来帮我把猪肉搬上车。”

就在搬猪肉时,王胖子脚底一滑,一百二十斤的猪肉掉了下来,砸到被扭着脚踝。王胖子坐在地上坑也不吭一声。推起猪肉,一只手撑着艰难的站起来。接着和阿三把猪肉搬上车时已是大汗淋漓。皱着眉头骑上车出去了。阿三一直看在眼里,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出了猪肉厂没二十米,王胖子便停了下来。转过身来,一脸痛苦的表情,“阿三,你来蹬车。刚扭着脚了,现在使不上力。”说着一瘸一拐的下了车,爬到后面去。

阿三什么话也不说,直接跨上车,并没有骑行。

“阿三,怎么了?”王胖子坐在后面,车子半天没有前进。

“我……不知道……怎么骑?”阿三结巴的回答。

“两只手扶稳龙头,控制方向,双脚用力踩便是。”王胖子说着,用手指了指刹车说:“那个是刹车,减缓速度的。”

“哦!”就这样,阿三小心翼翼的骑着车子,一路磕磕绊绊的,花了半个小时总算回到家了。

张嫂和朱朱已经端着米粉坐在门槛上面吃了。看见是阿三载着王胖子回来,张嫂心中困惑不解,但又有几许的欣慰、开怀。当王胖子下车时,突然间晴天转大雪。

阿三生生的把车停了妥当,把王胖子扶下车。

“死胖子,你这是怎么了?”张嫂一见王胖子一瘸一拐的走着。一溜烟儿跑进屋子放下碗,赶出来,扶着王胖子,朝阿三挤一个恶狠狠的眼神,啥也没有说。朱朱也端着碗迎了过来。

“你这是怎么回事!”王胖子屁股刚挨着凳子,张嫂就开始严厉训问。阿三站在一边手足无措。

“啥都别说,也别问。先给我端一碗吃的来!”王胖子用毛巾擦擦汗。见阿三呆呆的站着。“阿三,你傻站着干嘛?还不到厨房拿早饭吃?”

阿三闻声,便转生朝厨房走去。这时,王胖子看着阿三的背影,突然好想想起了什么事情。“对了,阿三。你先去车上把那个猪心拿了送给李老五家。跟人家赔个歉。”

于是,阿三快速的超车子走去。拿了猪心进来。“在哪?”

“对了!你还不认识!就在你房子过去第四间便是了。快去快回吃饭。”

阿三提着猪心小跑着出了门,不消半倾,便回来了。这时,张嫂眼睛里面的火苗已经熄灭,只剩余烬,那便是对王胖子做事大大咧咧的。他走进屋子,桌子上面已经放着一盆和王胖子的盆子一样大小的米粉。阿三走进桌子,把钱递给王胖子,便坐下来狼吞虎咽。

不一会儿,朱朱吃完了。她走到阿三身边,她用筷子轻轻的戳一下阿三的手臂:“阿三,还要吗?我吃不完。”

阿三嘴上挂着一大串米粉。两眼又惊又喜又呆的看着朱朱,使劲的点着头。接下来吃的更加用劲、带味。

朱朱把米粉全部倒往阿三的盆子里面。放下碗筷,从床上背着书包边走了。

“阿三,昨天跟着我卖了一上午的肉,知道怎样卖肉了吗?”王胖子突然问道。

“不知道!”阿三嘴里含含糊糊的。

“没关系。今天还有我在呢。只是你来骑车,我来吆喝。你来持刀,我打下手。明儿个你就一个人了。我看这腿扭的不轻,一时半会好不了。”

“哦!我不会砍肉!”

“这还不简单!人家要那块肉,你就拿着刀切那块。人家要瘦肉,你就切瘦肉;人家要肥的,你就切肥的;要骨头,就砍骨头;人家要多少,你就切多少。”

“哦!”

“知道了吧?”

“知道了!”王胖子吃一口粉。“那你会称称吗?”

“不会!”

王胖子笑了笑。“这个也不碍事。待会卖肉时,我教给你看。看了一看就知道了。”

“好!”

“不过卖肉还真有许多学问,你以后得好好学。”

“恩!”

不多久,两人吃完米粉,阿三扶着王胖子上了车,出去卖肉了。

“卖肉,新鲜猪肉!”车子刚一驶动,王胖子就撩开喉咙喊了起来。

出了小区大门转到一条巷子里,有一个老妇家拦住了他们买肉。

阿三停下车,走到后面抽出两把刀举过肩膀,对着那老人站着。老妇看着阿三着模样,顿时吓了一跳。

“大婶,要割点什么肉?”王胖子亲和的问。

“来斤肥点的。老头子天天吵着要吃肉。”老妇独自嘀咕着,并用手指了指猪肚的那块肥肉。

于是,阿三拿着刀朝老妇指着的地方切了一大块。切到一半时,老妇急忙制止阿三说:“不要这么多,够了够了!吃完了明儿在割。”

于是,阿三把刀锋一横,在老妇制止的地方止刀。

王胖子拿着称一称,一斤三两。便对老妇说:“一斤刚刚好!”说着要把称示给她看。老妇连忙拒绝了。他招阿三过来,指着称说:“这是一斤,这是半斤,这是两斤。你记住了,从开始,每隔十个点便是一斤。”

可阿三仔细一看,按王胖子说的,他刚才称的明明是一斤三两,为何说成一斤。

“这不是一斤三两吗?”阿三迷惑不解的问。

“没错啊!”

“可是,你刚为何说成一斤。”

这时,老妇已经找好了一斤的钱,突然听见阿三的话,又从兜里面抽出三块钱来。一把递给王胖子,一句话也不说便走了。

王胖子收了钱,也不解释,催着阿三快点上车。

阿三咬着牙瞪着三轮车载着三百多斤的肉,困难重重的穿梭于大街和小巷。

“阿三,你知道为何我要说成是一斤肉!”

“不知道?”阿三穿着粗气说,一边用袖子揩拭额头的汗。

“我敢保证,那老妇以后再也不会买咱们的肉了。”王胖子故弄玄虚的说。

“为什么?”阿三茫然不解。

“呵呵,从她阻止你切肉那急巴巴的样子就知道。要是她是个宽容大方的主,就不会这样。

“你以后卖肉是要注意了。要多少的肉,下多大的刀。对于一些斤斤计较的人,你要多切点点,下刀时要宽绰些;而对于一些大方阔绰的人,你能按斤按两最好,稍微少一点也没关系,多一点也不碍事。但是,不要总是短斤少两的。

“一斤肉大概就是手掌那么大,要比你手掌厚那么一点。你以后可要记住了。以后下刀切肉是就省事许多。

“人家要肥一点的,你就多切点肥的,但也要帮人家搭配好瘦的。卖给孩子吃呢,你就多切点瘦的或者带点骨头,小孩子一般都不喜欢吃肥肉。买个老人家吃呢,就瘦肉要少点,老人家一般牙口不是很好。而人家说是要买来送人的,你就可要千万注意了。肥瘦一定要搭配均匀,肥的稍微多一点点。

“记住,人家要什么你就切什么,不能说,人家要瘦的,你切肥的;要骨头,你给切肥肉啊。”

阿三默不作声的听着王胖子说了一大桶,心里默默的记住,并在脑子里面不断的重复。

这时,不远处,昨天那个抱孩子的妇女又出现了。她拦下车并没有买车,而是凶狠很的责问:“师傅,你昨儿卖的的肉是不是不干净?”

王胖子听了满脸疑问。“怎么呢?”

“我儿子喝了猪骨汤后,拉肚子。”

“怎么可能?你是不是加了冷水?”

“没啊!”

“那你加了姜或者胡椒没有啊?”

“这倒是没有!”

“这便对了,小孩子和老人家吃骨头汤,千万要记得加点姜片,着猪骨熬汤是凉的,加了姜片后就性温了。一定是小孩的肚子着了凉。没大碍,去医生那弄点药便好了。”

“这样啊!那可误会你。再给我看两斤肉吧?我那老家舅子病了,他爹下午过去探望,砍点肉过去。”

“好呢!”

阿三拿起刀,照着王胖子说的,用手比了两下。才缓缓下刀切肉,一称,少了一两。阿三犯难的看着王胖子。

“看着我干啥,切肉啊?”王胖子笑着说。

于是,阿三又切了一块肉。再一称,多了一两。这时,王胖子脸上冒出了满意的笑容。

那妇人付钱时,因为没有带零钱,所以多给了一块钱。

阿三困惑的骑上车,继续前行。随着买肉的人越来越多,阿三卖的也越来越熟练。今儿个,并没有遇到昨天的那个队长。可着并不意味着他今天不吃肉。卖完肉,阿三载着王胖子把肉送到他家后,就收工回家。

吃饭时候,王胖子不停的对朱朱、特别是张嫂夸赞阿三,惹得阿三十分不好意思。

下午,王胖子本来打算带阿三去屠宰场的,可是脚实在痛得厉害,便打消了计划。于是,王胖子在家里面讲了一下午的猪,阿三则听了一下午的猪。晚上,阿三由于说不过王胖子,又坐在他家听了三个小时的猪,直到朱朱在床上作着垂死争扎,他才放过了阿三和大家。

于是,接下了的十几天,阿三便独自卖起了猪肉,下午则在家中要么睡觉,要么就是听王胖子讲猪,晚上也是一样。白开水一样幸福的生活。

邻居们听说王胖子受了伤,纷纷过来慰问。有的拿着几个鸡蛋,有的拿着两斤白糖红糖,有的就那几个水果罐头,有的则在阿三那称两斤肉托阿三送去,有的送点水果,然而这些东西全部给阿三和朱朱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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