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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石蜂

雷沃米尔①在他的著 作中有一卷专门叙 述一种称为筑巢蜂的石蜂。我想在这儿重新讲讲它的故事,以作补充。我主要谈一些这位著名观察者所完全忽略的东西。首先我想说一说我和这种膜翅目昆虫相识的过程。

那大概是 1843 年的事,当时我刚刚开始我的教师生涯。从沃克吕兹师范学校毕业几个月后,我被分配到卡班特拉去教中学附小。我当时 18 岁,接到通知后带着毕业证书和幼稚的满腔热忱就去了。这所学校虽然有着高级小学的头衔,事实上却十分怪异。它像个宽绰的地窖,因为背靠临街的喷泉而显得十分潮湿。为了透进一些光亮,在合适的季节,会把教室的门敞开,墙上有一扇十分狭窄的像监狱一样的铁窗,菱形玻璃镶在铅网格上。四周墙上钉着的木板就是板凳 ;教室里有一把椅子,已经没有了草垫,还有一块黑板和一支粉笔。

早上和晚上,只要钟声一响,近 50 个调皮的小孩子就被送到这儿来了。因为这些孩子还读不懂《罗马史简编》和《历史简编》,所以像当时人们所说的,要专心致志地“好好学几年法语”。罗莎②笔下的那些废物玫瑰都到我这来学写字。这些孩子有年龄小一些的,也有年龄稍大的,他们乱哄哄地集中在这儿,文化水平参差不齐,但却有一个共同的心愿,那就是愚弄这个跟他们当中的某些人年龄一样大,甚至还没有他们大的老师。

对于年纪最小的孩子,我教他们读音节 ;对稍大一点的孩子,我就教他们正确握笔,并让他们在膝盖上背写单词 ;对于再大一些的孩子,我则给他们讲解分数以及直角三角形弦的奥秘。而为了得到这群顽皮学生的尊敬,为了针对每个人的能力布置作业,为了让他们全神贯注,为了使他们在这墙壁潮湿的、阴森得令人压抑的教室里不感到厌烦,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说话,唯一可利用的工具就是粉笔。

在这些班级里,只要不是用拉丁文或者希腊文写的东西,孩子们全都不屑一顾。现在的物理学已经有了长足的发展,可在当时是怎么教授这门学科的呢?我举一个例子就足以说明。这所中学里重要的教学任务是由×××神甫担任的,他是个有名的人物,不想亲自照管绿豌豆和肥肉的事,就把厨房后勤工作完全交付给了他的一个亲戚,自己则全身心地教授物理。

我们来听他一堂课吧。这是一节关于晴雨表①的课。巧合的是学校有一个晴雨表,但是十分破旧,落满了灰尘,挂在墙上一个所有人都触摸不到的高度上。晴雨表的板上刻着几个粗大的字母,写着“风暴”“下雨”“晴天”。

“晴雨表嘛,”这位有着丰富教学经验的神甫对他的学生们说,很奇怪,他竟然用“你”称呼他的学生,他说 :“晴雨表是告诉我们天气是晴还是阴的,你看板上写着的‘晴’‘雨’这些字,巴斯蒂安,你看到了吗 ?”

“看到了。”最顽皮捣蛋的巴斯蒂安回答道。他已经浏览了一遍课本,对晴雨表比神甫还了解。

“晴雨表是由一个拱形玻璃管组成的,管里装着水银,水银柱会根据天气情况上升或下降。这管的小支管是开着的,另一个,另一个..

哎,我们干脆亲眼看看吧。你,巴斯蒂安,你个子高,站在椅子上瞧瞧,那根长管子是开着的还是闭着的,我忘了。”

巴斯蒂安站在椅子上,使劲儿地踮起脚尖,用手指拍了拍长管柱的顶部。然后咧开嘴喜不自胜地笑了起来,嘴唇上长出了一层绒绒的小胡须。

“是的,”巴斯蒂安说,“是的,就是这样。长管的上部是开着的。

我能摸到凹陷的地方。”

接着,巴斯蒂安为了把他骗人的鬼话说得有声有色,继续用食指在管的上部捣鼓着。知道他鬼把戏的那些同学都竭力忍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神甫一本正经地说 :“好了,下来吧,巴斯蒂安。先生们,现在在你们的笔记本上写上‘晴雨表的长管是开着的’,不然你们会忘掉的,连我都会记不清楚。”

物理课就是这样教的。不过,事情有了转机,他们有了一个老师,一个至少还知道晴雨表的长管是闭着的老师。我亲自找来了几张桌子,让我的学生们可以有桌子写字而不必趴在膝盖上乱写乱画 ;我这个班级的人数每天都在增加,最后只好分成两个班。后来我有了一个助手,我让他专门负责教最小的学生,这样,混乱的状态才有所缓解。

在教学内容方面,到田野里教几何,是老师和学生都特别喜欢的课。学校里没有任何教具,可既然我能拿到 700 法郎这么高的薪水就不能浪费了,量地的带子和标杆、卡片和水准器、直角器和指南针,全部是我掏钱买来的。只有一台不如巴掌大却要 100 个苏的小型测角器是学校提供的。没有三脚架,我就找人做。总之,我已经把各种教学器材都配备齐全了。

5 月到了,我们每周都会有一次离开阴森森的教室,到田野里去上课。这真是一个令人无比快乐的日子。学生们争先恐后地扛起那三支一束、三支一束的标杆,他们以此为荣耀,因为那是象征着渊博学识的几何杆,经过城市时,所有的人都会注意到。其实,当我谨之又谨、慎之又慎地扛着那台最精密、最昂贵、价值 100 个苏的量角器时,也会不由得产生某种自豪感。我们准备测量的是一处尚未开垦的平原,遍地是卵石,当地人称之为“秃地”。那里没有绿篱和灌木丛,我可以一览无余地监视我的学生 ;还具有一个重要条件,那就是我不必担心有绿杏子分散我的学生们的注意力。这个平原十分辽阔,只有盛开着的百里香和圆溜溜的石子儿。在那个空旷的场地上,我可以设置出各种各样的多边形;也可以用任何方式把梯形和三角形结合起来。在那儿,要想测量平时走不到的距离,就像走 0.5 米路那么容易 ;就连一座破旧的房子或鸽子棚都可以展示出它们的垂直线,从而让量角器有了用武之地。

第一次做这样的活动时,我就注意到了一些奇怪的现象。我派一个学生到远处去插标杆,可他一路上走走停停很多次,每次弯下身子,又直立起来,在地上寻找着什么,然后又弯下,连对齐标杆和记号的事儿都忘到脑后了。另一个负责收测杆的学生忘了收铁叉,却拣回来一块卵石。第三个学生不去测量角度却搓起了一块泥巴。我还发现,大多数学生都舔着一根麦秸。多边形安安静静地摆在那儿,对角线也没有画出来。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

我走过去一看,全都明白了。学生们从小就喜欢四处搜索,仔细观察,老师不知道的事儿他们早就知道了。在这块秃地的石子上,有一种大黑蜂正在筑窝,窝里有蜜,我的测量员们打开蜂窝用麦秸把蜂房里的蜜洗劫一空。他们的做法让我知道,蜂蜜虽然很黏稠,却是可以吃的,连我也吃出滋味了,于是我跟着他们一起寻找起蜂窝了。过一会儿再量多边形吧。就这样,我第一次看到了雷沃米尔的筑巢蜂,可我对这种昆虫一无所知,也不知道谁描写过它的历史。

这是一种美丽的膜翅目昆虫,一对翅膀呈深紫色,穿着一袭黑绒衣服,在阳光普照的百里香丛中,它正在卵石上建造着粗陋的窝。它的蜜替代了枯燥乏味的指南针和直角器,给孩子们带来了乐趣,这让我印象深刻,于是我想多了解一些有关它的情况。我的学生们教给我的,只是用一根麦秸把蜜从蜂房里掏出来。很巧的是,书店里正卖一本关于昆虫的名著 :德 · 卡斯特诺、布朗夏尔、吕卡合写的《节肢动物自然史》①。

书中图文并茂,令人爱不释手。可是,咳,太贵了!啊!价钱真贵!就精神食粮和物质食粮来说,我那 700 法郎的丰厚收入是根本无法两者兼顾的,我在这方面多花了一些,就必然要在那方面省下来。不管是谁,凡是靠科学谋生的人都只能这样平衡生活。这一天,我狠狠地挥霍了一次,我把一个月的薪金都拿来买了这本书。经过这笔大开销后,我要精打细算才能弥补上。

我一口气把书读完,就像俗话说的“狼吞虎咽”。我从书里知道了那种黑蜂的名字,并第一次知道了关于昆虫习性的细节,我还发现了雷沃米尔、于贝尔、杜福尔这些在我看来无比荣耀和敬重的名字。而当我第 100 遍翻阅这本书时,内心隐约有一个声音轻声对我说 :“你也会成为一名杰出的昆虫历史学家。”啊,这真是一个美丽的幻想,现实是怎样的呢!不过,我们还是把这些喜忧参半的回忆放到一边,回到我们黑蜂的丰功伟绩上来吧。

Chalicodolne,原意是用石子、混凝土、灰浆造成的房子,用这个名称代指膜翅目昆虫,是因为它们造窝的建筑材料与人类的建房材料十分相似。这种表达方式,除了那些不懂希腊语精髓的人会觉得奇怪之外,真是太恰如其分了。这些昆虫的杰作是用泥水匠的工艺建造的,只不过它们的技能比较低劣,更擅长打垒构筑物而不是砌石工程。因为在当时的科学分类对它还没有准确的定位,所以雷沃米尔在写作许多文章时也对它知之甚少,就用它的建筑物给它命名,把这些垒土的建筑者称为筑巢蜂。这简直太绝妙了,只用一个词就把这种昆虫形象地描绘出来了。

这种蜂在我们家乡有两种 :一种是高墙石蜂,雷沃米尔已用出色的语言介绍了它的历史 ;另一种是西西里石蜂。后者从它的名字就可以知道是埃特拉地区所特有的,不过,在希腊、阿尔及利亚和法国的地中海地区,特别是沃克吕兹省也能见到这种蜂。在 5 月份的沃克吕兹,它是最常见的一种膜翅目昆虫。高墙石蜂雌雄性的颜色不同,一般情况下,一个观察新手看到它们从同一个窝里出来时会十分困惑不解,起初甚至会以为它们是不同类的昆虫。雌蜂身披黑绒衣服,长着一对深紫色的翅膀;雄蜂身上披的不是黑绒,而是娇艳欲滴的铁红色绒毛。

西西里石蜂个子小得多,雌雄两性的颜色差异不大,它们的服饰相同,只是混杂着不同的棕色、深红色和灰色。此外,它们的翅膀末端在深色的底色上略微呈现出淡紫色,跟前一种石蜂那丰富的紫红色有些接近。这两种石蜂都是在接近 5 月初的时候开始工作的。

雷沃米尔告诉我们,生活在北方的高墙石蜂,通常在阳光普照的、没有涂抹泥灰的墙上筑窝。因为一旦泥灰脱落,蜂房就会岌岌可危,所以它只把窝建在牢固的基础上,建在坦露的岩石上。我在法国南部也看到过石蜂采取类似的措施,我们这儿的石蜂大多不会利用砌墙的石块而把窝建在另一种基础上,这其中原因我一直想不明白。它最喜欢的支座是一种拳头大小的圆卵石,就是冰川一泻而下时覆盖了罗讷河谷台地的卵石。膜翅目昆虫这么选择也许是因为这里有许许多多这样的卵石 :一切不太高的高原,一切长着百里香植物的干旱的土地上,全都堆满了黏结着红土的卵石。在河谷中,石蜂还可以利用那些被巨流冲击下来的石子。比如在离奥朗日附近,石蜂最喜欢的是埃格河冲积地,因为当河水退去时,河床上会铺满一层圆石头。如果实在找不到卵石,筑巢蜂就随便把窝砌在一块石头上,比如田边的或围墙上的。

西西里石蜂的选择范围更广泛,它特别把家安在屋檐的瓦片下。

在屋顶的飞檐下,春天一到,它们就一群群地赶来筑窝,砌好的窝代代相传,并且逐年扩大,直至占据了很大一块地方。我曾见过一个建在大棚瓦面下的窝,有 5 ~ 6 平方米那么大。正在筑窝的一窝窝蜂四处乱飞,一边干活儿,一边嗡嗡乱叫,那声音简直震耳欲聋。高墙石蜂也喜欢在阳台下面废弃的窗洞里筑窝,假如是百叶窗就更好了,便于它们出入。这是群英聚集的地方,成百上千的工人在那儿劳作。假如西西里石蜂只有孤零零的一只(这很常见),它就会把窝随便筑在某个角落里,只要那儿地基牢固,并且足够温暖就可以。至于地基的材质,它们根本不介意。我曾看到西西里石蜂有的把窝建在了光秃秃的石头上,有的建在了护窗板上,有的甚至建在了棚子的方格玻璃上。对它们来说,唯一不合适的地方就是我们房屋的泥灰墙。西西里石蜂跟高墙石蜂一样审慎,在它们看来,最可怕的事莫过于把窝建在不牢固的支座上,因为那样蜂房就随时有坍塌的危险。

西西里石蜂总是变换筑窝的根基,至于它们为什么这样做,我还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它的房屋是用泥浆建造的,十分沉重,应该以岩石为根基才可靠,可它却建在了一根树枝上,悬挂在半空中。无论什么灌木,篱笆的小灌木、英国山楂花、石榴树、铜钱树,它都可以用来做底座,而这些底座通常离地一人高。如果把窝建在绿色橡树或者榆树上,那就更高了。在茂密的灌木丛里,它们挑选像麦秸一般粗的树枝,然后在这细小的基础上用泥浆建造房屋,这泥浆跟它们在阳台下或者屋顶飞檐处的建筑材料一样。筑完的窝是一团泥,树枝则从中横穿而过。一只蜂造的窝有杏子那么大,而当几只蜂一起筑窝时就会有拳头那么大 ;但后一种情况并不常见。

这两种石蜂使用的建筑材料完全相同 :在石灰质黏土中添加一点儿沙,用口水粘住。石蜂不愿在潮湿的地方造窝,尽管潮湿的地方更便于工程的建造,并且可以节省很多搅拌泥浆的唾液。它也不用新鲜泥土来造房,这就像我们的建筑工人拒绝裂开的石膏和受潮的熟石灰一样,因为这种材 料的水分饱和度较高,牢固得不够好。

它们需要的是干土粉,这种土粉能够快速吸收唾液,因为唾液里富含蛋白质,所以这土粉就像某种速凝水泥一样,像我们用生石灰和蛋清做出来的油灰。

在人来人往的石灰质卵石路上,经过行人的踩踏和车轮的碾压,路面变得十分平整,好像只铺了一整块石板似的,这是西西里石蜂最钟爱的采石场。石蜂的窝不论是建在篱笆中的一根树枝上,还是在农家屋顶的飞檐下,它都会到附近的小径、路边、公路上寻找建筑材料,从不会因为来来往往的行人和牲口的打扰而丢下工作。在炽热的阳光照射下,路面泛着白光,可石蜂仍然在热情洋溢地工作着。在专门从事建筑作业的农场和充当沙浆搅拌场的公路之间,泥蜂嗡嗡地叫着,往往返返,连续不断,你来我往。工人们就像一溜烟似地在空中快速地飞来飞去。飞走的石蜂带着像射兔子的铅砂那么大的沙粒离开,飞来的立即停到最硬最干的地方。它们全身颤动,用大颚刨啄,用前腿扒拉,把采来的泥沙放在牙齿间搅动,用唾液搅和成一团匀称的沙浆。

石蜂是多么热爱劳动啊,它宁愿冒着被行人踩死的危险,也不愿放弃它的工作。

高墙石蜂与西西里石蜂截然不同,它喜欢孤独,喜欢在离群索居的地方筑屋,很少到熙熙攘攘的路上,大概是因为这些地方离它们的筑窝地点太远了吧。只要在附近能找到适合筑窝的卵石以及含有许多砾石的干土,就足够了。

石蜂可以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筑一个新窝,也会充分利用旧蜂房,把旧窝修理翻新一遍。我们先来看看前一种情况。

选好卵石后,高墙石蜂用嘴衔起一团沙浆放在卵石上,做成一个圆垫子。它用前腿,尤其是它的首选工具—大颚用来加工材料,一点儿一点儿吐出来的唾液使这材料保持着很好的可塑性。为了巩固黏土建筑物,石蜂镶上了一颗颗扁豆大小的带棱角的砾石,但是仅镶在外面的软土块上。接下来,它以这第一层石子为基础,一层层垒上去,直至蜂房达到它所要求的 2 ~ 3 厘米的高度。

我们从事砌石作业时是先把石头垒起来,然后用石灰粘住。石蜂的杰作与我们的建筑物不相上下。为了节省劳动力和沙浆,膜翅目昆虫使用体积庞大的卵石为材料,这对于它来说无异于琢石。它细致地一个一个挑选。这些石头又坚又硬,几乎都有棱角,它把它们彼此咬合拼接在一起,互相支撑,构成了一个建筑物牢固的框架。一层一层沙浆毫不马虎地浇在上面,使得卵石十分平整。这样,蜂窝从外观上看,十分粗劣,天然石头凹凸不平、参差不齐 ;可是内部要求精细,以防止伤害幼虫娇嫩的皮肤,因此它涂上一层纯浆的泥灰。此外,内部的涂层也是马马虎虎的,用抹刀随便抹一下而已。所以当幼虫吃光了蜜浆时,必须自己造个茧,将自己住所那粗糙的内壁挂上一层光滑的丝质壁毯。

相反,条蜂和隧蜂的幼虫不结茧,所以它们把蜂窝内壁涂抹得十分细致,就像经过精磨细琢那么光滑。

窝的形状因支座的情况而有所不同,但轴线几乎都是竖直的,并且洞口都朝天,这样,液体的蜜汁才不会流出来。如果建在横的平面上,形状就会像个圆形小塔 ;如果建在垂直或者倾斜的平面上,它就像半个一分为二的顶针,而那个作为支座的卵石就把窝的墙壁堵得密不透风。

蜂房建好后,石蜂就开始储备食物了。蜂房附近的各种花,特别是点缀在 5 月间形成的冲积平原上的金灿灿的染色木花,为它提供了甘甜的蜜汁和花粉。它回到窝里,嗉囊里充满了蜜,黄色的腹部下面沾满了花粉。它先是把头伸进去,过一会儿,浑身一抖,蜜浆全部吐出来了。嗉囊清空之后,它就从蜂房出来了,旋即又钻了进去,不过这次是倒着进去的。现在,它正用两条后腿刷着肚子的下部,把身上的花粉刷下来。紧接着,它又飞出来,先把头伸入蜂房。这次它是要用大颚当勺,把蜜浆搅拌均匀。这种搅拌作业不是每次采蜜回来都要做的,而是一次比一次间隔得久,只有当材料积累到足够的数量时才进行。

当粮食装满了半间蜂房时,也就储备够了,剩下要做的事就是在蜜浆的表面产卵,然后把蜂房封闭起来。石蜂说干就干。围墙是一个纯蜜浆的盖子,从周边到中心逐步造起来。我发现这项工作最多两天就干完了,除非这期间天气不好,下雨或者多云都会阻断它工作。然后石蜂背靠着第一个蜂房,开始建造第二个蜂房,并以同样的方式储备粮食。第三个蜂房、第四个..一个接着一个,储备好食物、产下卵、把蜂房封住,然后再盖下一个蜂房。工作只要开始了就会不停地进行下去,直至完全做完为止。但是石蜂总是把前一个蜂房的建筑、备粮、产卵和封闭四项作业全都完成后,才开始建筑下一个蜂房。

高墙石蜂总是孤零零地一个人在选好的卵石上筑窝,它似乎并不喜欢与别的石蜂为邻,所以在同一块石头上很少有毗邻而筑的蜂房,最多也只有 6 ~ 10 个。那么,一只石蜂的窝里是不是最多只有 8 只幼虫呢?或者说,这只石蜂将来会到别的卵石上为更多的子女筑窝吗?如果它想产卵,这块石头有足够大的基座可供它再筑新蜂房;这儿有十分宽绰的地方让它盖新房,它不必另寻他处,不必离开这块对它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如指掌的卵石。因此我认为,石蜂的家庭人口不多,完全可以安置在同一块石头上,至少在它筑新蜂窝时是这样的。

一块卵石外层筑有 8 ~ 10 个蜂房组成的蜂窝群,十分牢固;但是蜂窝的墙壁和外盖的厚度最多只有 2 毫米,当气候恶劣时,似乎不足以保护幼虫。蜂窝筑在露天的石头上,没有任何遮挡。在炎炎夏日里,蜂窝的每个蜂房都成了闷热的烘箱;到了秋天,冰凉的雨水渗入又会让蜂窝慢慢腐烂;然后冬天的严寒将使蜂窝没被秋雨侵蚀的部分一块块地剥落。即使是水泥十分坚硬,能经得起所有这些因素的摧残吗?

即使能经受住,那隐藏在薄薄洞墙里的幼虫能经受得住夏天的炎热和冬天的严寒吗?

虽然石蜂并没有进行过这些逻辑推理,但它的行动是十分明智的。

所有蜂房筑完以后,它在整个蜂窝上用一种防水防热的材料砌了一个厚厚的罩子,这样既防止了潮湿、热浪,又抵挡了严寒。这种材料就是用唾液搅拌泥土而成的灰浆,但这一次灰浆里没有掺杂小石子。石蜂把一小团一小团灰浆用镘刀一下一下地涂抹在蜂房外层,蜂房完全罩在了这矿物盖子里。涂好罩子的蜂窝就像一个粗劣的圆穹形建筑物,大约有半个橙子大。表面看去,人们会以为这只是一团泥,假如把它摔在一块石头上,蜂窝会裂开并且立即变干。从外部看,一点也看不出里面有什么东西,根本不像蜂房,也看不出任何施工的迹象。在一个未经专业训练的人眼中,这只不过是不经意间遇到的一个土疙瘩。

这个大罩子跟我们的水硬性水泥一样,很快就会变干,于是,蜂窝俨然成了一块硬石头。如果没有足够锋利坚韧的刀,是一点也破坏不了这个建筑物的。最后必须指出,蜂房最后的外观跟原来的样子简直毫不相干,以至于我们常常会认为,最初用石子铺面建成的那个宛如标致小塔的蜂房,与最终这个像一团泥一样的圆穹物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建筑。但是如果刮掉外面的这层水泥层,我们就会发现,里面的那些蜂房和蜂房的细石层完全能辨认出来。

高墙石蜂更喜欢利用那些损坏不严重的旧窝,而不是十分喜欢在陌生的卵石上建造新窝。圆穹状的窝建造得十分牢固,所以多少还保留着原来的样子;只是里面凿了一些圆洞,那就是上一代幼虫居住的房间。这就是它最理想的住所,它只要稍加修补一番就可以了,既省时又省力。因此高墙石蜂总寻找这样的旧窝。只有在找不到旧窝的时候,它才决心建造新窝。

从同一个圆穹形的窝里走出来很多居民,它们是兄弟姐妹,红棕色的雄蜂和黑色的雌蜂,都是同一个石蜂的后代。雄蜂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什么活儿都不干,它回到土房子里来只是讨好女士们,根本不在乎被抛弃的房子是什么样子。它们想要的是花蕊中的花蜜,而不是需要在大颚中咀嚼的灰浆。一个家庭重担全部落在了母亲的肩头。这所房屋,这个旧窝遗产,将归它们中的谁所有呢?它们是姐妹,享有平等的遗产继承权。我们的司法摆脱了上古的束缚,取得了巨大的进步,可能会判定长子享有继承权。可是关于所有制,石蜂一直保留着最原始的理解,它们认为权利是归第一个占有者的。

所以在产卵的时候,石蜂遇到一个适合它的窝就会强占下来,在那儿定居;而在它之后到来的泥蜂,不论是它的邻居还是姐妹,都别想跟它抢,否则就是自讨没趣。因为在它的穷追猛打下,后来者很快就会被赶走。圆穹上的那些蜂房半张着嘴,就像一口口井似的。它现在只要一间房就够了,可是石蜂进行了精确的计算,其余的蜂房以后可以用来装别的卵;所以它格外谨慎、一丝不苟地监视着所有的蜂房,一切不速之客都休想留下。所以,我从未见过两只筑巢蜂同在一块卵石上劳作的情景。

现在石蜂要做的工作很简单,它只需检查旧蜂窝的内部,找出需要修补的地方就可以了。它把挂在墙壁上残碎的茧片扯下来,把上一代居民戳破穹顶穿出蜂窝时扒拉下来的土屑清扫出去,把损坏的地方涂上泥灰,把洞口修补一番,这就是全部工程。做完这些以后就是储备粮食、产卵和封闭蜂房了。当所有的蜂房像这样一个个装好粮食、产完卵以后,如果有必要的话,它只需再对整个蜂窝的灰浆圆罩子进行一番修理,就一切工作都圆满结束了。

西西里石蜂不喜欢孤独的生活,需要和很多同伴在一起。它们常常是几百只,甚至几千只一起,在草料棚的瓦片或屋顶的飞檐下定居。

这可不是有着共同利益、一致目标的真正意义上的群居;只不过是聚集在一起罢了,大家其实是各行其是、互不干涉的。总而言之,这是一群毫无章法的劳动者,只是因为数目众多、劳动热情较高,才使得它们看上去像一窝蜂。它们所使用的灰浆与高墙泥蜂的一样,都是既坚固又防水,只是更细腻一些,没有掺杂石子。最初,它们使用的是旧窝,把所有旧房间修补一新,然后储备好粮食,密封起来。但是旧窝的数量是远远不够的,因为西西里石蜂每年都以急剧的速度增长着,灰浆圆罩下的住房日益短缺。于是,它们根据产卵的需要,在旧居的表面上建造起了新蜂房。这些新蜂房呈水平或者接近水平横卧排列,挨挨挤挤在一起,毫无秩序可言。每个建筑者可以随意选择建筑地点,只要不妨碍邻居就行;不然的话,受到干扰的石蜂会大喊大叫提醒它注意秩序。因此各所蜂房都是在一个大工地上随意堆起来的,工地的布局毫无整体性。蜂房就像一个沿着轴线切开一半的顶针,它的一部分围墙由相邻的蜂房或旧窝的表面构成。蜂房外表粗劣,露出彼此重叠、有许多结节的砌缝,这就是一层层的灰浆。蜂房内部,墙壁虽然平整但并不光滑,幼虫将来要用茧来克服墙面粗糙的缺点。

就像前面提 到的高墙石蜂那 样, 西 西里石蜂 每建 好 一个蜂房,就会立即储备粮食然后把 蜂窝封闭起来。5 月份的大部分时间, 它们都 在做着 这样的工作。 最后, 所有的卵都产下来了, 石蜂们不管这些卵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都会联合起来给这个蜂房群做个遮盖物。于是,一个厚厚的灰浆层弥补了所有的缝隙,把全部蜂房都遮盖住了。最后,这个蜂窝的形状就像一块干土板,很有规则地隆起,中间部 分是 蜂窝最初的核心, 稍微有些厚; 边 缘处 是一 些新 蜂房,比较薄。蜂窝的长度不一,这是因劳动者的数目,也就是第一个窝建造的年龄而定。有的窝还没有巴 掌大,有的则占据了屋顶飞檐的大部分,有几平方米大。

西西里石蜂单独劳作的情况也很常见,它们在废弃的窗户外板上、石头上、篱笆的枝丫上筑窝的方式跟高墙石蜂一样。比如,当它们在枝丫上建窝时,会先用泥灰把蜂房的地基牢牢地粘在细窄的支座上,然后搭一个塔形建筑物。完成第一个蜂房备粮、密封的工作后,下一个新蜂房就紧接着筑起来了。这时,蜂房的支座就不仅是枝丫,还有已经建好的工程。6 ~ 10 个蜂房就这样一个挨一个地聚集在一处。最后,一整块灰浆罩子把所有的蜂房连同建筑的枝丫都罩了起来。于是,蜂窝的支撑点就坚不可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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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因为看了很多的穿越小说,也很想穿越。谁想我想想就能穿越,穿越就穿越吧,居然穿成怀孕九月的待产产妇,开玩笑嘛!人家在二十一世纪还是黄花一枚呢。这也可以接受,可是明明是丞相之女,堂堂四皇子的正牌王妃怎么会居住在这么一个几十平米得破落小院子里,她怎么混的,亏她还一身绝世武功,再是医毒双绝。哎。没关系,既然让我继承了这么多优越条件,一个王爷算得了什么?生下一对龙凤胎,居然都是穿过来的,神啊,你对我太好了吧?且看我们母子三人在古代风生水起笑料百出的古代生活吧。片段一在我走出大门时,突然转身对着轩辕心安说道:“王爷,若是哪天不幸你爱上了我,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的。”然后魅惑地一笑,潇洒地走了出去。片段二当我对着铜镜里的美人自恋地哼出不着调地歌时。“别哼了,难听死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接着一声尖叫紧跟着另一声尖叫。我用上轻功躲进了被子里.~~~"我和你一样是二十一世纪来的。”“你好,娘亲,哥哥,以后要多多指教。”来自两个婴儿的嘴里,我摸摸额头,没高烧啊。片段三“小鱼儿,我可是你孩子的爹,况且我没有写休书,你还是我的王妃。我会对你好的。”安王爷霸道地说道。“你们认识他吗?他说是你们的爹?”我问着脚边的两个孩子。“不认识,”女孩说道。“我们的爹不是埋在土里了吗?怎么他一点也不脏?”男孩问道。那个男人满头黑线。“对不起,我们不认识你。”说完拉着孩子转身就走。片段四“爹爹,这是我娘,你看漂亮吧?”南宫心乐拉着一个白衣帅哥进来问道。我无语中。“爹爹,你看我娘亲厉害吧?“南宫心馨拉着另外一个妖精似地男人走了进来。我想晕。“这才是我们的爹。”“才不是呢,这个才是”两人开始吵起来了。“我才是你们的爹。”安王爷气急地吼道。“滚一边去。”两个小孩同时说道。屋里顿时混乱之中。转头,回屋睡觉去了。推荐完结文《别哭黛玉》完结文《穿越之无泪潇湘》新文,《极品花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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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毒蝎子,彻底断送了她年轻的生命!别人只知道,那个软弱没主见的女人被迫嫁给一个痴傻呆闷的七皇子。殊不知,她早已不再是“她”!面对痴傻只会憨笑的美男,她气愤难填!你傻,本美女就医好你,谁知医好后,遭到嫌弃,却换来一纸休书,气愤之下,她恨不得与他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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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何幽灵的传说经久不衰?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幽灵吗?幽灵究竟只是传说,还是存在于人们生活中?《幽灵的白色魅影》带你一起探寻幽灵的行踪,几千年来。追寻它产生的源头,带给你一个不一样的幽灵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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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驻守赣北会埠地区的国民党六十军某团一连在连长陆蕴轩、副连长扬尚武等人的率领下,奉命全连驻守某个无名高地,伏击负责日军供给会埠主战场上主力部队的一支运输车队。怎料情报出错,护送车队的日本士兵足足有一个步兵大队,人数近千人,而且配备有中型坦克和步兵炮等重型武器,并且指挥官是拥有日本贵族血统的藤原日次郎大佐。骑虎难下的陆蕴轩等人为了完成军令,不得不硬着头皮向日军发动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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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成长中,妥协是等待与忍耐,是一种以退为进的策略;在爱情中,妥协是理解与牺牲,是此处无声胜有声的温暖;在交往中,妥协是宽容与谦逊,是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洒脱;在对抗中,妥协是和谐与从容,是一种无招胜有招的境界。
  • 祸害大清

    祸害大清

    卢一峰是我大清第一祸害!不杀此贼,朕誓不为人!——某个自称在一天之中射死三百一十八只兔子而被誉为兔子终结者的小麻子如是说。卢一峰是个大祸害!这个祸害不除,我们大清永无宁日。——包衣奴才和铁杆汉奸们都如是说。卢一峰就是祸国殃民的千古奸臣典范,吃着我大清的禄米,拿着我大清的薪俸,可是每干一件事,都是为了挖我们大清王朝的墙根,掘我们大清王朝的屋基,祸害我们大清王朝的每一位良善臣民,忠心奴才!强烈建议当局给这个奸臣贼子铸一座跪像,跪到我大清太祖太宗陵前,让我们大清子民鞭笞唾骂!——某个无比吹捧大清酋长的清史砖家痛哭流涕的这么说。卢胖子是好人。——普通老百姓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