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28100000086

第86章 角声满天甲光寒(上)

五月十九日。

这一日山尤依旧未有攻城之举,于是平安度过。

秋意遥白日在淳于兄妹的陪同下,巡视了一番丹城。申时回到府衙,稍作歇息,然后用过晚膳,再后来他独自来到了风辰雪居住的小院。

那时刻,落日熔金,晚霞如缎,一人自北门悄悄入了丹城。

月州州府燕云孙。

他的到来,丹城里无人料想到,淳于府尹与孙都副接迅后匆匆忙忙将州府大人迎进了府衙。淳于兄妹听说了消息,好奇之下也赶到了府衙,然后便看到了那位传闻中的风流公子燕云孙。

第一眼时,兄妹俩想,只看这皮相,此人确实有风流的本钱。

再看第二眼、第三眼,但觉其神清气茂,言谈举止潇洒中自带威仪,哪里有半分纨绔子弟的轻浮,顿时都疑以前那些只是谣言,眼前分明是端庄肃括的燕州府。

寒喧见礼后,孙都副要为燕州府设宴洗尘,燕州府谢绝了,道来的路上已用过膳食,不必再破费,又道此番前来是为督军以长将士士气,此刻强敌环视,请府尹与都副以丹城为重,勿以他为虑。

一番话令在场之人听得连连颔首。只淳于兄妹心里却想,若是督军怎未和秋二哥同行而至?当然也只是心中疑惑,未有言表。

燕州府乃是月州最大的官儿,掌一州生杀大权,孙都副自是要极力巴结,道府衙已由秋都尉、邓骠校、刘守备住了,都副府宽敝些,不如就请州府大人移驾去都副府住。对于这一点,燕州府倒是很爽快的应了。于是孙都副赶忙吩咐仆从将州府大人的行李搬去都副府,生怕他反悔似的。不过他这倒是多虑了,燕云孙自幼锦衣玉食,虽不见得有多挑剔,但绝不会委屈了自己,自然是捡舒服的地方住。他接着又道本州府常有事要与都尉相商,把秋都尉的行李也搬去都副府。孙都副自然是欢欣应承。

一轮茶水过后,燕州府目光扫了扫,问怎不见秋都尉。

淳于府尹忙答,已着人去请都尉了。

正说着,燕叙到了,先与自家公子见礼,然后答都尉去向城中一位高人请教御敌之策去了,临行前吩咐他,若是有急事可去青阳巷寻他。

孙都副听了,赶忙说他去寻秋都尉回来。

这次燕州府没有应,只说如今丹城非同寻常,府尹与都副皆有重任在身,勿需为此而费事。他眼睛一转,指着淳于深秀道,就请淳于大人的公子替本州府领路吧,本州府也顺道看看丹城,体察体察民意。

既然州府开口,在场之人当然应承。

于是淳于府尹告退,孙都副回都副府去打点州府大人的住处,淳于深秀则领着燕州府去寻秋意遥,淳于深意自然也是跟着。

大街上,燕云孙摇着一柄紫檀折扇风度翩翩,淳于兄妹一左一右相陪,后边跟着燕叙、燕辛。

兄妹俩不时觑探一眼,犹疑着到底要不要带这燕州府去风辰雪住的小院,又或是一个先去小院里将秋意遥请回来?

走过一条街,燕云孙看得街旁有间药铺,脚下一顿,问:“秋公子怎样?”

“回公子,气色尚好。”燕叙答道。

“喔。”燕云孙听着,面上却未有喜色,晚霞洒落他的眉眼,映着一片忧思。

淳于兄妹看得,不由心念一动。

一旁的燕辛听着却道:“公子没问你秋公子的气色如何,是问他病情如何,这几日来你有没有照顾好他,可有每日按时喝药了,每日饮食如何。”

“这几日奔波甚有劳累,只是今日看着格外神清气爽。”于是燕叙多回了一句。

“不点拔你一下你就不知道说话。”燕辛摇头。

“气色格外好吗?可不要是什么……”燕云孙喃喃一语,后半句却是隐了话音。

淳于兄妹互看一眼,决定领这人去风辰雪的小院。

小院离府衙并不远,转过了两条街便倒了青阳巷。

安静的院落外,淳于深秀叩门,来应门的自然是孔昭。

门一开,燕云孙的眼睛顿时鼓了起来,身后的燕辛也嘀咕道:“这位姑娘好面熟啊。”

“你……你不是燕家九公子吗?你怎么到了这里?”孔昭看着燕云孙也是大吃一惊。

燕云孙扇子指着她,同样惊鄂非常,“你是……那位小美人?!你怎会在此?”这位小美人名字他不记得了,可他记得她是宸华公主的侍女。

淳于兄妹听得这话,第一反应是这燕州府脱口便是小美人的,果然轻浮,看来那些传闻也并非全是谣言,紧接着便疑惑,听这口气……怎么?他们又认识?

院子并不大,房门也是敝开的,他们这几声已惊动了屋里的人,秋意遥走出屋,看到燕云孙亦是一脸讶异,“云孙!”

“意遥。”燕云孙见秋意遥出来刚唤得一声,眼睛瞟到他身后步出的人影,“啪!”的一声,手中紫檀折扇掉落地上,燕辛更是一声惊叫“公主!”

这一声,把淳于兄妹叫得震了震。

于是院里院外全是惊色,最镇静的只有秋意遥与风辰雪了。

“云孙,你怎会在此?”秋意遥唤一声,将燕云孙的魂叫回来了,于是他抬脚往旁边一踢,顿时燕辛大叫,“公子你踢我干么?痛死我了。”

“本公子想看看是在做梦呢,还是得天帝赏识被请上了天庭。”燕云孙捡起折扇,再一整衣冠,便风度潇洒地踱进院子,先指指墙边的那株桃树点点头说,“再过一月便有桃子吃了。”然后又指着那树雪白的珍株梅,连连赞叹,“好漂亮的花。”最后目光落在风辰雪身,彬彬有礼的抱拳施礼,“区区燕云孙,敢问这位美人尊姓大名?”

风辰雪看着燕云孙,片刻才淡淡道:“你倒是未曾变。”

燕云孙闻言呆了呆,直起身看着她,然后揉了揉眼睛,道:“真的是你?!”

风辰雪颔首。

燕云孙转头看着秋意遥,难得的一脸呆愣,“这……是怎么回事?”

秋意遥轻轻叹息一声,知今日是瞒不住了。“这说来话长。”

燕云孙听得,回头一扫淳于兄妹,然后道:“燕辛、燕叙,本公子要与秋公子品酒聊天,你们与淳于公子、小姐一块去买些好的酒菜回来。”

“是。”燕辛、燕叙答应。然后望向淳于兄妹。

淳于兄妹望着风辰雪,面上不起微澜,心头却是堵得慌。他们与她相交以来,自问是肝胆相照视之为知己,可而今看来,却是自多作情,她不过是虚与委蛇。两人一咬牙,猛地转身离去。

“深秀,深意。”身后风辰雪忽然出声唤住他们。

兄妹俩止步,头也不回道:“放心,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说罢就走。

“听我一言再走。”风辰雪的声音再次传来。

兄妹俩一震,然后转回身。

风辰雪看着他们,并未有任何的羞愧与内疚,依旧神色淡然,目光清透。

“与你们相交的是风辰雪,我此刻是风辰雪,我日后也只是风辰雪。我不说从前,是因为那与我们的相交毫无干系,说了只会徒曾烦扰。所以你们若认风辰雪为友,便可离去,若你们定要知晓从前,自可留下。”说罢她静静地看着他们。

淳于兄妹怔怔站了片刻,然后两人朗然一笑,转身出门,燕辛、燕叙自然跟上。

可是走出巷子后,淳于兄妹互看一眼,皆是一脸懊悔。

“其实我很想知道啊。”淳于深意叹着气,心里猫抓似的骚痒难受。

“谁叫你装大方。”淳于深秀嗤着妹妹。

“你还不一样。”淳于深意驳回去。

“唉!”淳于深秀抓着头,然后道,“要不我们回去偷听吧?”

淳于深意想了想,道:“以辰雪的武功,我们偷听肯定会被发现,到时更丢人。”

“唉!”兄妹俩齐声叹气。

“噗哧!”燕辛看得不由忍俊不禁。

于是兄妹俩齐齐转头,看着燕辛、燕叙,“你们俩都知道吧?说给我们听听吧。”

燕辛摇头,“我说了是要掉脑袋的。”

燕叙则说:“我没见过那位姑娘。”

兄妹俩眼睛都盯在燕辛身上,“为什么说了要掉脑袋的?”

燕辛不答,只是摇头。

兄妹俩看他神色认真只得死了心,然后两人便一边走一边自顾嘀咕。

“刚才燕辛唤辰雪做‘公主’,看来爹说得没错,她果然出身非凡。”淳于深意抱臂于胸思索着。

“嗯。”淳于深秀点头,“仔细想想,秋二哥和燕州府都出身贵介,那与他们相识的自也是不凡,只是没想到竟是个公主。”

淳于深意又道:“看辰雪对秋二哥的情意,说不定他们俩青梅竹马互许终身,可皇帝老儿不同意,棒打鸳鸯,于是辰雪便偷跑出皇宫,要与秋二哥私奔。”

燕辛听得这话,眉骨跳了跳。

“蠢!”淳于深秀唾了妹妹一声,“若是私奔也是两个一起,只看那日辰雪与秋二哥相见的情形,便知是分离多年,秋二哥甚至以为辰雪是死了。”

“也是啊,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那只有他们才知道。唉,早知道我们还是留在院子里好了。”

“快走,我们快去买了酒菜回去,说不定赶得及听到一些。”

“有理。”

于是兄妹俩扯着燕辛、燕叙快速往凝香居去。

小院里,风辰雪步下台阶,道:“院子里敝亮凉快些,我们便在这里说说话吧。”

院子里有一张石桌,还配着四张石凳,风辰雪走至桌前坐下,秋意遥与燕云孙自然也过去坐下,孔昭则去煮茶待客。

“你好好的不在泽城呆着,为何来了丹城?”秋意遥先问了燕云孙。

燕云孙歪着头看着珍株梅,道:“这月州都归本公子管,本公子爱去哪便去哪!”

秋意遥略略一想自是了然,微叹息道:“你又何必跑这一趟,我自会照顾我自己。”

燕云孙依旧扭着脖子,鼻吼里颇是不屑地嗤了一声,道:“丹城有危,本公子身为州府自然是要亲自坐镇的。”

秋意遥笑笑摇头。

“轮到本公子问了。”燕云孙转回头,盯着秋意遥,难得的神色严肃,“你与公主怎会在此?”

“我并不知辰雪在此,也是到丹城后偶然相遇。”秋意遥答道。

“哦?”燕云孙目光转向风辰雪,目光落在那张清美绝世的容颜上,神思不由微微一荡,“公主又为何在此?你不是……当年那场火是怎么回事?”

风辰雪目光看他一眼,淡然道:“当年王府失火,我赶回去时得知母亲还在火中,仗着学过一点功夫便冲入火中想救出母亲,无奈为时晚矣。”说起当年憾事,她神色微黯。

秋意遥不由望向她,目光温柔而带抚慰。

风辰雪感受到他的目光,侧首看着他,清冷的眸中漾起一丝暖意。

燕云孙一惊,怔怔看着,心头蓦然复杂异常。

风辰雪目光重望回燕云孙,“我自小困于高墙,从未得见外边世界,一直向往自在逍遥的日子。与意亭的婚约,自始至终,予他可有可无,予我亦成束缚,所以我便趁机假死,离开了帝都。葬了母亲后,我带着孔昭四处游历,却未料到会在丹城与意遥相遇。”曾经的伤痛,数载的时光,她三言两语便已道完,而与意遥的情意,她认为那是他们俩的事,勿需向他人言说。

对于风辰雪这般简单的叙说,燕云孙面上并未露出质疑,亦未有再追问,他只是淡淡点头,然后轻轻的“喔”了一声。

一时院中沉静。

燕云孙目光看着对面的那株桃树,此刻霞光未褪,些些绯红镀在枝叶间,薄薄的添了些明媚。于是他便想起了那年,也是这样的时刻,也是这样的夕阳,在那残红疏落的梅园里,他静静地看着沉思着的她,然后,她与他说话,她敬他一杯茶,说‘以茶交友,必如茶香,清淳绵长’。

清淳绵长……

可第二日,她便薨于大火。

他心头其实还有很多话想问,他也知她并未全说,可是此刻,他并不想问,也并不想全然知晓,就要那个简单的说法就好了。

她与意遥,丹城偶遇。

她与他,亦是丹城偶遇。

如此罢了。

孔昭提着茶壶出来,见三人都静静坐着,不由微感诧异,这位燕九公子以前可不是这样安静的人。将茶水一一摆于三人面前。

“孔昭,烦你将桌上那张舆图取来。”秋意遥忽然道。

“嗯。”孔昭点头,入屋将桌上镇纸压着的舆图取过来交给秋意遥。

秋意遥将舆图摊在石桌上,道:“云孙,我方才正与辰雪商量山尤一事,你既来了,便也该与你说说。”

“嗯?”燕云孙回神。

秋意遥抬眸看着他,道:“我亦是来了丹城才知,原来大哥去过了山尤,他现今在景城。”

“他去过山尤?”燕云孙微露讶然。

“是的,还与辰雪路上相遇,结伴到了山尤国都,这山尤、采蜚合攻我朝之事便是他的属下探得。”秋意遥道。

“什么?与你结伴?”燕云孙瞪大眼睛,“那他……”

风辰雪摇头,“他并不知我是谁,我虽与他有婚约,但我们从未见过面。所以……”她看着燕云孙,明眸清澈而坚定,“与他相识的只是风辰雪,萍水之缘,再无其他。”

燕云孙不由心中暗暗叹息。然后收敛心神,思索秋意亭的举动,“他去山尤?他干么去山尤?这会儿他在景城……”他蓦地抬头,“陆都统亦是去了景城,难道意亭他是……”

秋意遥轻轻颔首。

燕云孙眼睛一亮,霍然起身,“这小子……他竟是打了那样的主意也不跟我说一声!”

“按时间来算,大哥去山尤时并不知你我会来月州。”秋意遥提醒他。

“那他还敢那样做!”燕云孙更是不服气。

秋意遥笑笑道:“他自然是胸有成竹。”

“哼!”燕云孙重新坐下,“此刻想来,陆都统之所以会去景城,估计也是受他之命。”

“嗯。”秋意遥点头,“山尤、采蜚合攻之举,如今反为大哥所用。”

“如此看来……”燕云孙脑子飞快转动,瞬间得出答案,“我们不单是要守城退敌,也该助他一臂之力了?”

秋意遥颔首,“虚守实攻。”

“我们要守住丹城应不是难事。”燕云孙想想丹城目前的实力。

“这亦是因我们早得消息才能援兵早到,而山尤因未曾料到,初至丹城之日亦未曾猛攻破城,是以失了先机。如今他们一直屯兵南面,可知其意依是快攻破城,而非长久围困之势。”秋意遥分析道。

“嗯。”燕云孙边想边点头,“若采围困之势必耗时日,非他们所愿。”

“而今丹城兵力已有八万,与他们相当,并不怕他们猛攻。”秋意遥道,“我亦询问过淳于府尹,因丹城地处边界,时有外敌侵扰亦常遭围困,是以丹城上上下下都有居安思危之心,城中兵器、粮草囤积颇多,再加上我们带来的粮草,丹城守个一年半载不成问题。”

燕云孙闻言笑道:“意亭那小子哪里要一年,既然他早有打算,也许半月一月便已足够了。”转而又问秋意遥,“你要如何做?”

“首要便是一个‘拖’字。”秋意遥目光巡着舆图。

“哦?”燕云孙挑眉。

“拖住他们这十万大军,大哥便更易得手。”秋意遥道,“这只是一方面,另外,这里……”他将手往舆图上一指,“我欲早做准备。”

燕云孙看向舆图,凝神片刻,然后点头,“原来如此,你不只是拖,还是想叫他们有来无回。”

“既已到这等地步,总不能半途而废。”那一语平淡而隐带着一种迫力,一贯温和儒雅的眸子里亦射出一丝明利的光芒。

燕云孙抬首间看得,眉锋轻轻扬起,然后了然一笑,道:“你放手做便是。”

秋意遥亦微微一笑,看着他,道:“作为州府,既然来了,也有两事交给你。”

“哦?”燕云孙眼角一挑,自带风流,“何事需本公子出马?”

“一是孙都副。”秋意遥道,“你闲着也是闲着,他便交给你了,另就是你这州府也不时去城中走动走动,百姓们看着你自然便会安心些。”

“还以为什么重任呢。”燕云孙折扇一摇,“容易,交给本公子就是了。”

秋意遥一笑,端起桌上的茶水,浅浅缀了一口。

在他们谈论之时,风辰雪只是静静坐在一旁,细细品尝香茶,偶尔目光掠过舆图。

“嗯,这茶真香。”燕云孙饮了一口茶不由赞道,转头看着孔昭娇美的面容,自然而然的便道出甜言蜜语,“小美人,你这煮茶的手艺真是不错,香得本公子想日日带你在身边呀。”

“什么小美人,我叫孔昭。”孔昭纠正他的唤法。

“哦?孔昭……呦呦鹿鸣,食野之蒿。我有嘉宾,德音孔昭。”燕云孙摇头晃脑念道,“唔,孔昭这名真不错,配得上小美人你。”

“姐姐给我取的自然是好。”孔昭抬着下巴道。

“原来是辰雪取的,难怪这么好听。”燕云孙无需人说,已自动唤名,笑眯眯的看向风辰雪,“嗯,‘辰雪’这名字也好,容华似雪,玉润冰清,好,好,好!”

风辰雪眼眸微抬,目光落在他身上,“你这样的人,何以自入樊笼?”

“那都是因为公主你呀。”燕云孙依旧一脸轻佻的笑容。

风辰雪闻言眉头都未动一下,倒是一旁的孔昭很好奇地问道:“跟姐姐何干?对了,九公子,你怎么忽然间就做这么大的官了?”

“唉……”燕云孙长长一叹,以手托腮,满目幽思,“公主啊,你不知区区我自见你以后便魂牵梦萦,想着这等美人怎么就嫁给了秋意亭那个不解风情的臭小子呢,于是啊,我便想,我若是做官了,说不定陛下也会把个美若天仙的公主许配给我,于是我就去做官了。”

“呵呵……”孔昭看着他那样子不由捂嘴直笑,“九公子你还是这般说话没个正经的。”

燕云孙眼敛微垂,似掩了眼中某样神色,然后又是一脸轻佻嬉笑,“孔昭啊,这不叫‘没正经’,这叫‘多情种子’,区区我生来情多,见得了美人必生怜爱,继而牵肠挂肚,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啊无可奈何。”

“那你当上了大官,有没有娶到个公主?”孔昭又问。

“娶到了。”燕云孙顿时眉飞色舞起来,“区区不但娶到一位花容月貌的公主,而且公主嫁过来时还带了数不清的嫁妆,我下半辈子都不愁吃穿了,而且做了皇帝的女婿后,人人都对我恭敬有加,走出去呀那是威风八面,唉呀呀,我要是早知道做驸马有这么多的好处,我早早便去做了,说不定呀,你家公主就被我娶到了。”

孔昭顿斜起了眼,“我家公主怎会看上你这轻佻浮夸之人。”

燕云孙一听,折扇一摇,摆出风度翩翩的模样,道:“区区我高大英俊才华盖世人品更是天下难有,你家公主怎会看不上我!”

“看上什么?”院门外一声急切的询问,然后淳于兄妹抱着酒坛快步走入。

燕云孙目光打量了一下淳于深意,然后微微点了点头,“虽无十分姿色,却另有一番俏绰明朗,嗯,不错,不错,本公子也中意。”

被燕云孙那目光一扫,淳于深意只觉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立时忘了他的身份,挥了挥拳头,凶狠狠的叫道:“看什么看,挖了你的狗眼!”

孔昭顿时咯咯笑出声。

燕辛叹着气,“公子,你妆门面就不会妆到底吗?”

“唉!”燕云孙也叹气,“所谓色不迷人人自迷啊,公子我见着了美人,哪里还记得什么门面。”

“你果然……就是个草苞!”淳于深意将酒坛上桌上一贯。

在他们嬉闹之时,秋意遥与风辰雪只是静静饮茶,两人不时目光相望,自有灵犀在心。

酒菜买回来了,又去屋里搬了几张椅子,不分主仆的围着石桌坐下,喝酒笑谈,一夜过得甚是愉快。

到亥时,酒罢人散。

同类推荐
  • 绝世荣华:后宫无妃

    绝世荣华:后宫无妃

    【纯虚构,勿模仿】新婚之夜,他轻轻将她拥在怀中,说,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天上的星辰,即便陨落,也只能落在我的心里面。
  • 谋妻

    谋妻

    只是,她原是女尊王国武功高绝、戎马半生的一代女帝。她一心养成的“天下霸主”、“左膀右臂”,为何在不知不觉中将她谋成了妻?!,却重生到了群雄纷争的男尊世界,以流民的身份,过着卑微贫贱朝不保夕的生活年龄幼小武功尚未恢复,她只得凭借着权谋机变和过人的勇气,在乱世中为自己为家人开辟一片可随性而为的平安乐土……
  • 欢喜田园之彪悍小娘子

    欢喜田园之彪悍小娘子

    一觉醒来,身边围满了人老实巴交的父母,饿得面黄肌瘦的弟妹身心受虐的大哥一双双眼睛满含悲伤的看着她一家六口人,住着一间破旧的茅草屋,上无半片瓦,下无一分田。更加悲催的是,每个人竟然只有一套破旧的衣服,连换洗的都木有!要不要这么穷啊?老天爷,你有木有长眼啊?!好吧!看她如何带着家人发家致富,扬眉吐气调教包子爹娘弟妹,教训贪婪可笑的二婶点醒妻管严二叔,反击势力张狂的堂兄堂姐拨开迷雾,让迷信又势力的奶奶,擦亮眼睛大丫的奋斗目标:吃饱穿暖,住上青砖大瓦房!大丫的斗争方针是: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不怕你来闹,就怕你不闹!只要敢来闹,就打到你怕为止!
  • 妃我所愿:教主不给力

    妃我所愿:教主不给力

    “什么嘛,人家只是想用他们练功而已,圣尊最啰嗦了。”皓月当空,一个皮肤雪白的小男孩站在她面前,黑亮的眼睛里全是兴奋,他的嘴唇红红的,就像是涂了胭脂一般。老天啊,我到底是那里得罪了你,为什么我玩个游戏也让我穿越呢!只是无敌辣女,辣女无敌,管它天命如何,倒要看,是你戏弄我,还是我把你搅个昏天地暗!
  • 第一专宠,匪姐不好惹

    第一专宠,匪姐不好惹

    孽债啊!不能啊!他是个非男勿扰的怪王爷,女人,从来不碰!关起门来,翻翻账本,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热门推荐
  • 毒吻邪王

    毒吻邪王

    六岁的她,轻挑起他冷漠的俊脸,接着吻上他的唇,一瞬的相遇,十年的分别。十年后,霸气外露的唐朝公主挥剑欲统一江湖。那张冷漠邪气的脸出现,她一眼便认出。她的混入,江湖一片混乱。她自傲,也有足够的智谋。他冷洌,只想一世清明,与神秘的她对抗着。看傲女与邪男,谁诱捕谁?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东宫有本难念的经

    东宫有本难念的经

    宝庆十九年春,大佑国皇太子大婚,大将军之女入主东宫。一个不是淑女的将门千金遭遇一个不是文韬武略的中庸太子,到底是佳偶天成,还是冤家路窄?成婚一年不足,太子忽然休妻。迷影重重,生死茫茫,这样一来,还是不是大团圆结局?
  • 东宫有本难念的经

    东宫有本难念的经

    宝庆十九年春,大佑国皇太子大婚,大将军之女入主东宫。一个不是淑女的将门千金遭遇一个不是文韬武略的中庸太子,到底是佳偶天成,还是冤家路窄?成婚一年不足,太子忽然休妻。迷影重重,生死茫茫,这样一来,还是不是大团圆结局?
  • 嫡女棣王妃

    嫡女棣王妃

    “姨娘,夫人似乎断气了~”“哼!这么一碗药都下去了,难道她还能活着不成?”“那这······”一个年纪稍长的人朝着这位称作姨娘的人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婴儿,似乎有些犹豫,“这好歹是个男孩,现在夫人已经死了,如果姨娘把他占为己有,然后得了这府中的中馈······”“嬷嬷?!”女子也不等她的话说完,就打断了她,“你记住了,我恨死了这个女人,她的儿子,只能随着她去,我就是以后自己生不出儿子,抱养别人的,也不会要她的。把他给我扔马桶里面溺了,对外就说一出生就死了!”猩红的嘴唇,吐出来的话却是格外的渗人。嬷嬷还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朝着后面放着马桶的地方走去。却是没有发现旁边地上一个穿着有些破旧的衣服的小女孩此刻正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们两。这是什么情况?自己不是被炸死了吗?怎么会······于此同时,脑中不断有记忆闪现出来,她们是自己的母亲和刚出生的弟弟啊?!不行,先救人。转头看见旁边谁绣花留下的针线跟剪刀,想到自己前世的身手,拿起一根绣花针就朝着那个嬷嬷飞了过去,却在半路上掉落下来,暗骂一声,这人是什么破身体。却引得那两个人听见动静看了过来。女人阴狠的盯着她,“你居然没有死?”微微眯起眼睛,自己的前身也是被她们弄死的了,看样子她们谁也不会放过,抓起旁边的剪刀就冲了过去。随着几声惨叫声,从此以后,府中府外都传遍了她的“美名”——凤家大小姐心肠歹毒,刺伤了府中无数的人,宛如一个疯子。
  • 网游之修道歧路

    网游之修道歧路

    蜀山世界,一路行来,看歧路者如何逆天行事。新书【剑道无双】上传,请筒靴们继续支持。
  • 王牌神医当王妃

    王牌神医当王妃

    【正文已完结】她是21世纪王牌女特工,一朝穿越,废材重生。严重破相?筋骨尽断?爹爹心黑?姨娘狠毒?姐妹凶残?兄长暴戾?无所谓!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伤我一点,我干你全家!当废材嫡女死而复生,褪去懦弱,风华尽现!且看废材崛起,携手妖孽美男从泥沼到云端,从任人拿捏到手掌生死,素手遮天,傲视天下,赢得一世深情相付,赢得一场盛世江山。
  • 青梅皇后

    青梅皇后

    没有阴狠手段,怎么引起帝王的注意?还好她继承了爹娘的绝顶容貌,怎么应付那后宫三千争宠?还好她自幼熟读兵法,应付那些胸大无脑的女人们还不是绰绰有余!他是强大而美貌的温柔帝王,一顾倾人国,十年宫廷内乱,他一边等她一边守住了这无上的帝王之位,未来的皇后。他是一介帝王,一道圣旨,万花丛中过却片叶不沾身,他的身和心,再顾倾人城。没有百般花样,都只愿交托给他的小皇后。她的一个小小的亲吻就能让他脸红心跳,只因她是他最初和唯一的最爱。怎么留住帝王常情?还好她三岁从文,六岁习武,让她从出生就注定了要成为那个人的妻子,十六岁之时就已文武双全,还修得一手好琴技。其实他只要他保护这份感情就够了,皇后是那么简单就随便当的吗?可是,任何人事物都没有办法抢走他的小娇妻,帝都有佳人,他会保护她,然后好好的宠她。没有倾城之色,然后他会保护她,谁要是敢觊觎他家小皇后,遗世而独立,他就炸平了他的家!
  • 傻子王爷无情妃

    傻子王爷无情妃

    一只毒蝎子,彻底断送了她年轻的生命!别人只知道,那个软弱没主见的女人被迫嫁给一个痴傻呆闷的七皇子。殊不知,她早已不再是“她”!面对痴傻只会憨笑的美男,她气愤难填!你傻,本美女就医好你,谁知医好后,遭到嫌弃,却换来一纸休书,气愤之下,她恨不得与他同归于尽……
  • 宇山

    宇山

    浩瀚星际之中,太阳不过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一颗恒星,可是这个直径只有十四万公里的小家伙却即将爆炸,一旦发生就足以令整个人类彻底消亡,淹没在宇宙当中,所幸当时一批伟大的人类独树一帜,利用当初并不完善的技术,将一部分人送进未知的无尽宇宙。技术的缺陷令许多人永远的变成了宇宙尘埃,所幸总还有一部分幸运者活了下来,分散到了宇宙中从未探索的各个角落,艰苦求存,自成体系,发展着各自不同的文明与科技…… 大迁移的千年之后,灾难的阴影似乎已经远去,平静的生活安逸而舒适。可是总有人心怀梦想,希望找回那旧日失落的家园,传承血脉与亲情;希望打破束缚的时空,探索未知的奥秘;希望奔向广袤的星空,攀上宇宙之巅……
  • 东宫有本难念的经

    东宫有本难念的经

    宝庆十九年春,大佑国皇太子大婚,大将军之女入主东宫。一个不是淑女的将门千金遭遇一个不是文韬武略的中庸太子,到底是佳偶天成,还是冤家路窄?成婚一年不足,太子忽然休妻。迷影重重,生死茫茫,这样一来,还是不是大团圆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