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278300000004

第4章

太阳挂在半空中,淡淡的,把人的影子投在地上,有点恍惚。空气里流荡着炖排骨的香气,高压锅吱吱响着,一阵疾,一阵徐。谁家的电视机正在唱京戏,是老生,铿锵亮烈。有小孩子的尖叫,夹杂着生涩的风琴声。是个周末。小让似乎从来没有发现,小区里的周末这么热闹。这个时候,老隋在做什么呢?扎着围裙在厨房里做菜?老隋似乎说过,在家里,他很少进厨房。他老婆是个贤妻良母。从来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那么,他一定是在辅导女儿功课了。或者,他们一家三口正坐在热腾腾的桌前,共进午餐?小让掏出手机,按了重拨键。无人接听。还是无人接听。老隋从来不这样。当然了,小让也从来不这样。小让从来不主动给老隋电话。短信也很少。小让懂事。小让还知道,老隋顶喜欢的,容貌之外,就是她的懂事。小让从来不问老隋家里的事,老隋的老婆,老隋的女儿,她从来不问。倒是老隋,偶尔提起来,说上一两句。老隋的手机,小让也从来不看。有时候,老隋洗澡,或者在卫生间,小让宁愿让手机在茶几上响个不停,也绝不会拿起来代老隋接了。老隋也抱怨。说她不管事。说她不贴心贴肺。小让也不分辩。她怎么不知道,老隋的抱怨中,只有一分是认真,余下的那九分,便尽是男人的撒娇了。

怎么说呢,老隋这个人,顶会撒娇。男人撒起娇来,像小孩子,又娇横,又软弱,那种赖皮样子,最能够激起女人汹涌澎湃的母性了。当然,老隋在单位的派头,小让是见过的。走到哪里,都是一群人簇拥着,众星捧月,一口一个隋总,那份恭敬谦卑,自不必说了。还有那些女编辑女记者,平日里像骄傲的孔雀,在老隋面前,都争先恐后地把屏打开,展示着美丽的羽毛。老隋脸上淡淡的,心里却不知道有多么受用。有一回,小让在走廊里擦地,就亲见记者部那个漂亮的女名记跟在老隋后面,替他把外套的衣领整理好,那神态,那举止,不像是部下,倒像是温柔贤惠的妻子了。老隋呢,也并不停下来,一脸的风平浪静,只顾昂首朝前走。小让就借故躲开,到开水间旁边的休息室里去。走廊里传来老隋爽朗的笑声,小让心不在焉地擦手,心里却是有些得意。老隋在外面再怎么叱咤风云,在她小让面前,也是一只温柔的老虎,懒洋洋地闭了眼,任她抚弄。凭什么呢。小让问自己。夜里睡不着的时候,悄悄地问,一遍一遍地问。小让怎么不知道,老隋喜欢她。是真的喜欢。老隋在她面前,可就不是人前那个老隋了。百炼钢成绕指柔,就是这个意思吧。有时候,小让就不免想,在家里,在他的老婆孩子面前,老隋会是什么样子呢。

从地铁里出来,小让站在十字路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有点茫然。太阳明明就在天上挂着,却是十分的冷。风不大,像小刀子,一下一下,割人的脸。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竟然就跑到了这里。马路对面,那一片咖啡色和奶黄色交错的住宅楼,便是老隋的家。小让很记得 ,有一回,老隋开车带她经过这个十字路口,正是红灯。老隋顺手一指,说,那儿,看见了吧,我就住那儿。小让不说话。没说看见,也没说没看见。可是小让却暗暗记下了。她还记下了地铁口。A口。在北京这几年,小让最熟悉的,怕就是地铁了。真是神奇。人在地底下来来去去,穿越整个城市,说出来,芳村的人,谁会相信呢。小让上班,下班,购物,出去见老乡,都是坐地铁。有时候,小让也不免担心,担心北京城被那些纵横交错的轨道掏空了,忽然间陷落。小让常常站在车厢里,看着巨大的广告牌飞速地掠过,一面这样担心,一面笑自己。

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小让才发现,自己是被眼睛欺骗了。看上去并不远的路程,却走了足足有二十分钟。靴子是新的,鞋跟又高,走起路来,更是格外艰难一些。她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穿了这么高跟的靴子,还有,今天,她把那件羽绒服换下来,穿上新买的大衣。羊毛大衣是老隋买的,酒红色,带着毛茸茸的兔毛领子。看上去像一团火,可这个时节,穿在身上,哪里比得上羽绒服?小让把两只手拢在嘴上,哈着热气,一面看着眼前的小区。黑色雕花铁艺大门,气势很大。不停地有人进进出出。还有私家车,嘀嘀地鸣着喇叭,出来,或者进去。那个高大的保安,很有礼貌地冲人们点头微笑,训练有素的样子。小区门口,已经挂上了大红的灯笼,还有彩旗,沿着甬道两旁,一路招展下去。是过年的意思了。小让远远地站在门口,感觉脚被硌得生疼。这双皮靴,精致倒是精致的,却有着新鞋子的通病,夹脚。冻得麻木的一双脚搁在里面,简直无异于一种刑罚。小让交替着把脚跺一跺,细细的高跟和水磨石地的摩擦声,让人止不住的牙根发酸。这便是老隋的家了。那一扇铁门,不知道老隋已经走过多少回了。还有那一个保安,侧面看去,微微有点鹰钩鼻,想必也是熟悉得很吧。风吹起来,那两只大红灯笼在午后的阳光中一曳一曳。还有那些彩旗,快乐地飘扬着。小让站在风里,鼻子被吹得酸酸的,脸蛋子冻得生疼。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鬼使神差一般,就大老远跑到这里来了。自己这是来做什么呢。来找老隋?怎么可能。她甚至不知道老隋住哪一栋楼。老隋的手机一直都打不通。从昨天晚上,一直打不通。短信也不回。老隋从来没有这样过。这个老隋,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怎么说呢,其实,最开始的时候,对老隋,小让并没有太多的想法。只是觉得,老隋人还不错,也懂得疼人。同石宽比起来,简直是两个世界的人。老隋说话的时候声音很低,,轻轻地,像耳语,温柔得都让人不好意思了。不像石宽。也不单单是石宽。芳村的男人们,个个粗声大气的,即便是再柔软的话,一到他们口中,便也显得硬邦邦的,有些硌人了。老隋人温和,又有学问,言谈举止,有那么一股子书卷气。小让虽然念书不多,却是顶景仰有学问的人。后来,老隋帮她找了工作。她的一颗心,才真的渐渐安定下来。还能怎样呢,一个人在北京,孤零零的,有一个老隋这样的男人依靠,也算是自己的好命吧。那一回喝多了酒,就是在川菜馆那一回。她是真的喝多了。她高兴。老隋许诺她,先委屈一些,做做保洁,等过一阵子,有机会把她弄到资料室。资料室事情不多,薪水呢,就跟那些没有进京指标的大学生一样,是聘用,也算是坐办公室了。报社里年度竞聘的时候,他会把这件事认真操作一下。老隋说你这样一个娇嫩的小人儿,怎么可以老是跟拖把打交道呢。小让半信半疑,行吗,我一个临时工。老隋说,行。有什么不行?老隋说我是老总,有什么事情不行。小让真喜欢老隋这个时候的神情,有点跋扈,有点强悍,有点不容置疑。老隋说这话的时候,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小让只挣扎了一下,就由他去了。

所有这些,小让都不曾跟石宽提起过。石宽的脾气,小让是知道的。石宽这个人,脸皮儿薄,耳根子软,又顶爱面子。自从腿坏了以后,脾气也渐渐变得坏了。倒都是小让,处处做小伏低,陪着一千个小心,为了不让他摔碟子砸碗。有时候,看着石宽拖着高大的身坯,在自家院子里蹒跚着走来走去,小让就难受得不行。一个硬铮铮的汉子,生生给拘在家里了。也难怪他脾气大,他是觉得憋屈。也许,慢慢就好了。天长日久,上些年纪,脾性就慢慢地磨平了。还有一点,两个人没有孩子。这让石宽更是放心不下。芳村人的话,过日子过日子,过的是什么?是儿女。没有儿女,过的还是什么日子!没有儿女的一家人,算是一家人吗?芳村人,大多是早婚早育。跟石宽年纪相当的,都是儿女成行了。两个人偷偷到医院看过。看过之后,石宽就蔫了。问题出在石宽身上。小让不说话,只是长舒了一口气。 总算是,再不用喝那些苦药汤了。还有,婆婆的脸色,也再不用看了。婆婆心眼倒不坏。年轻守寡,苦巴巴地拉扯了独养儿子,到头来却落了个空。石宽出事以后,脾气变得更加暴烈了。倒仿佛是,小让欠了他的。贫贱夫妻百事哀。这话真是对极。小让再想不到,她和石宽的日子,会变成这个样子。想当初,他们也是甜蜜过的。是芳村让人眼红的一对儿。可是,这世间的事,谁会料得到呢?

刚来北京的时候,小让和石宽的短信,都是长长的,一篇又一篇,没完没了。小让告诉石宽,北京有多大。北京的楼有多高。北京的大街上,有多少人和车。北京的地铁,在地下四通八达,一顿饭的工夫,就能穿越半个北京城。小让在短信里用了很多感叹号。石宽最常用的一句话是,真的吗?小让最常用的一个词是,真的。小让还在短信里给石宽讲驴肉火烧店里的种种趣事。那个开店的老乡,石宽是认识的。两个人的短信里,因此更多了共同的话题。可是后来,后来小让认识了老隋,小让离开了驴肉火烧店,小让在外面租了房子,小让去了报社。这些,小让就没有再告诉石宽。短信呢,是照常有。可是却越来越短了。

一霎眼,在北京已经有两年多了。北京的一切,小让已经渐渐习惯了。想起当初的大惊小怪,小让有一点不好意思。现在,小让也是在北京的大楼里上班的人了。或许,要不了多久,小让还会调到资料室,跟那些神气活现的女编辑女记者一样,坐办公室了。这些,石宽怎么会相信呢?不要说石宽,就是她自己,有时候想起来,也总觉得仿佛是一场梦。掐一掐自己的胳膊,却是疼的,才知道,这的确是真的了。

北京的冬天,像是笼了一层薄薄的雾霭,灰蒙蒙一片。树木的枝干也是嶙峋的,映了淡灰的天空,也别有一番味道。太阳明亮,却一点都不耀眼。住宅楼旁边,是一家咖啡馆。很现代的装潢,设计也特别,是一只咖啡杯的形状,有点夸张,却趣味盎然。透过明亮的落地窗,可以看见里面的情形。身穿咖色滚粉边工装的服务生,盛开着职业化的微笑,静静侍立着。这个小区的环境不错,周边设施也齐全。想必,该是价格不菲吧。老隋是一个懂得享受生活的人。这家咖啡馆,还有旁边的书吧,饭店,都应该有老隋无数的脚印吧。老隋是和谁一起呢,当然不是和小让。和朋友?或者,和家人?通常,老隋什么时候出来消遣呢?老隋生活的另一面,对于小让来说,像冰块隐藏在水下的部分。她看不到。她所看到的老隋,只是在那间出租屋里。或者,在报社的走廊,惊鸿一瞥,总是浮光掠影的。小让忽然觉得,老隋这个男人,好了这么久,怎么竟像是陌生人一般,让人捉摸不定。老隋的生活,难道真的如他所描述的,一塌糊涂吗?不,老隋从来没有这样描述过。甚至,老隋对自己的生活,几乎没有过任何评价,更不用谈负面评价。老隋对自己的现状,从来没有说过半个不字。那么,一切都是出自小让的想象了。小让看着那大红的灯笼在风中摇曳,红得真是好看。明黄的流苏,动荡飘摇,有些凌乱。小让的一颗心也被风吹得乱糟糟的,一时收拾不起。

有汽车在后面摁喇叭,连续地,持久地,一口气摁个不停,是不耐烦的意思。小让方才省过来,慌忙躲到一旁。定睛看时,一颗心别别地跳了起来。奥迪A6。车牌号也熟悉。分明是老隋。车在大门口稍稍停滞了一下,便箭一般驶向小区的深处,只留下淡淡的汽油味,在寒冽的空气中渐渐消散。

看开车的气势,应该是老隋。车里坐着谁呢?莫非老隋一家,这是外出刚回来?看来,老隋的心情不错。当然了,也或许,正好相反。难道老隋竟没有认出是她?老隋为什么不接电话呢?如果不是故意,那么就是他不方便了。至少,短信应该回一个吧。小让算了算,一共给他发过九条短信。老隋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那一回,也就是上一周,周末。吃晚饭的时候,老隋喝完汤,说起了竞聘的事。老隋的意思,是想让小让进资料室。可是,资料室聘人,也是对学历有要求的。只这一条,就把小让排除在外了。老隋说,每年年底,报社总是会经历一场大乱。竞聘是自上而下,关系到方方面面,牵一发而动全身,也难怪大家都人心惶惶。小让听了不免有些担忧。说老隋,你——不会——老隋愣了一下,就哈哈大笑起来。我不会什么?你担心什么?你这个小傻瓜——老隋点上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又缓缓吐出来,说这帮兔崽子,都不是省油的灯。小让有些紧张,他们,要害你?老隋又深深吸了一口烟,看着灰白的烟雾在眼前慢慢缭绕,消散,说他们也敢!借给他们八个胆子。小让看着老隋的脸,在烟雾中忽隐忽现。那,学历——老隋说,别急。办法总比困难多。老隋问她怎么打算,过年?小让没有回答。汤有些淡了,没有滋味。小让埋头喝汤。只听老隋说,那什么,我得回一趟浙江。哦,是她老家。老爷子病了。小让说嗯。老隋说,我都好几年不回去了。小让说嗯。老隋说你呢?你什么时候回?

小让一面洗碗,一面留意着电热壶的动静。水是温水。老隋在厨房里也装了一个小热水器,专门洗碗洗菜的。有热水真好啊。小让想起乡下,在芳村的时候,冬天,水瓮里都结了冰。洗碗洗菜,都是冷水,带着冰碴子,冷得刺骨。小让的一双手,冻得红通通的,简直就是胡萝卜。人这东西,真是。有享不了的福,没有受不了的罪。温热的水流奔涌出来,泼剌剌的,十分受用。她提了电热壶,到客厅里沏茶。老隋正把烟蒂摁到烟灰缸里,一面摁,一面说,你把时间定下来,我找人给你弄票。小让说嗯,一面仔细地烫茶杯,老隋的手机又响了。老隋看了看手机,又看了一眼小让。小让不理会,依然专注地烫茶杯。老隋便把身子往后一靠,冲着手机说喂?哦,我在外面呢,噢,谈点事。小让起身到阳台上拿水果。

窗外黑黢黢的,是冬天的夜。透过窗帘,有灯光流泻出来,是寒夜中温柔的眼睛。老隋的声音一声高一声低,从客厅里传过来。小让听出来了,是家里的电话。老隋在跟他老婆商量回老家的事。风吹过树梢,发出呜呜的声响。窗棂上,有什么东西被挂住了,一掀一掀的,映在窗子上,像欲说还休的嘴唇。阳台上到底是冷的。小让觉得身上凉飕飕的,仿佛抱了一块冰。

回到客厅的时候,老隋的电话还在继续,看见小让进来,说先这样,等回去再细说——好了,好了,先这样——正谈事呢这——小让低头削水果。老隋凑过来,说这苹果不错,还有吗,回来再让他们搞两箱。小让不说话。老隋把手伸过来,替她接着弯弯曲曲的苹果皮。老隋说,苹果是好东西,得多吃。老隋说我这心脏就多亏了苹果,一天一个,特别管用。老隋说那什么,票的事,你别急。你定好了时间,我就让他们给你买。老隋说,怎么了,问你话呢——怎么了嘛这是——小让把水果刀一扔,忽然就爆发了。怎么了?没怎么!不就是想让我赶快滚回老家吗?我回老家!你好安心过你的团圆年!

积水潭桥下一片混乱。来来往往的人,还有车,潮水一般,在这里汇合,然后分流,流向北京的四面八方。小河上结着厚厚的冰。有小孩子穿着鼓鼓囊囊的羽绒服,在河边小心翼翼地试探。大人立在一旁,很紧张地叮嘱着,不时地喊两声。小让慢慢往回走。这一回,老隋怕是真的生气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发了那么大的脾气。当初遇上老隋的时候,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和老隋如何如何。可是,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了呢?即便是后来,和老隋好了之后,小让也从来没有对未来有过任何野心。有时候,跟老隋缠绵的时候,小让也会问,喜欢我吗?愿意娶我吗?老隋总是气喘吁吁地说,愿意,当然愿意。小让怎么不知道,有些话,老隋不过是说说罢了。尤其是,床帏之间的甜言蜜语,更是作不得真。老隋这个年纪的男人,什么没有经历过?可是,那一回,自己怎么就没有忍住呢?说起来,老隋在她面前跟家里通话,也应该是习以为常的事了。通常是,她乖巧地躲开,等老隋过意不去了,会扔下手机来哄她。那之后的下午,或者晚上,老隋都会软下身段,极尽温柔谄媚之能事。老隋虽然嘴上不说,小让怎么不知道,老隋这是向她赔礼呢。禁不住他再三再四的央告,也就慢慢开颜了。然而那一回,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门在老隋背后碰上的时候,发出轻微的声响。小让却是浑身一凛。在那一个冬夜,那声音仿佛一声炸雷,令她顿时怔住了。

同类推荐
  • 剑尖上的国术

    剑尖上的国术

    本书《剑尖上的国术》,这本书主要讲述内家形意剑,从功法到招式,是一部介绍国术武技的作品。 我本终南形意仙, 天高地远任往还。 六步神剑今在手, 潜龙腾渊上九天! 轩辕凌霄群号:150895857
  • 职场麻辣烫

    职场麻辣烫

    选录了《鲜花的功劳》、《傻孩子》、《山穷水尽卖自己》、《人生不是演习》、《错的是一味地行走》、《遭遇搅局》、《关照》、《漏水的勺子能舀大鱼》、《模拟应聘》、《招聘条件》、《重金悬赏》、《特殊人才》、《一路贵人》、《不一样的砝码》、《生命的撞音》、《诱惑》、《做一回经理》、《云姐的秘密》等近百篇关于职场的微型小说。
  • 如何纪

    如何纪

    农村出身的一介书生张向北,阴差阳错地娶了副市长苏剑的女儿苏书慧,此后一路青云直上。妻子的“优雅、端凝、雍容”在他看来只“适于堂皇的客厅”,缺少他要的“闺帷中的旖旎情致”。苏剑的妻子,这个“万千宠爱集一身的市长夫人”趁着每月到郊外圆月寺上香,奔赴与情人的约会,她渴望的是激情,是“疯狂的,惊艳的,生命的华彩章节”。作者将笔触深入个体家庭“幽暗的内核”,从副市长苏剑父女两代人表面光鲜的婚姻中探幽发微,直击暗疾丛生的人性。
  • 倒霉的小偷(原创经典作品)

    倒霉的小偷(原创经典作品)

    善读精品美文,拾取久违的感动;体悟百味人生,感受成长的快乐。阅读其间,时而在惊险悬疑的案件中悚然而惊,时而为体察入微的真情潸然泪下,时而又涌动着想针砭时弊的激情……掩卷而思,人性的美丑,世事的善恶,人生际遇的变幻无常不禁让人感慨万千。
  • 琴瑟

    琴瑟

    一对在城市中打工的夫妇,尽管小说也写了他们在城市中生活的不易,围绕着一日三餐、夫妻二人各种生活而来,萦绕着驳杂的烟气,湿气和人气。但这些还只是背景,小说重心在于写妻子的一次精神出轨,她看见城市中成功的男子引起了一系列心理的变化,并显诸梦中……
热门推荐
  • 陆小琬行商手札

    陆小琬行商手札

    新来的木匠?收了!新做好的杏脯?很好,打包卖掉!唔……至于向伟之么,看在他这么忠心的份上,就贱价收了吧!
  • 看清经济新常态

    看清经济新常态

    聚焦两会,看清经济新常态。中国经济是否会进入一个持续衰退期?全面深化改革路在何方?
  • 十秒钟看透你的对手

    十秒钟看透你的对手

    FBI都不懂得读心术。汇集古今中外众多有识之士的研究心得。辨人于弹指之间,察其心而知其人;观人于咫尺之内,识其言而审其本,潇洒地辗转于生活的竞技场中,把人生的发球权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 我们三个都是穿越来的

    我们三个都是穿越来的

    我是因为看了很多的穿越小说,也很想穿越。谁想我想想就能穿越,穿越就穿越吧,居然穿成怀孕九月的待产产妇,开玩笑嘛!人家在二十一世纪还是黄花一枚呢。这也可以接受,可是明明是丞相之女,堂堂四皇子的正牌王妃怎么会居住在这么一个几十平米得破落小院子里,她怎么混的,亏她还一身绝世武功,再是医毒双绝。哎。没关系,既然让我继承了这么多优越条件,一个王爷算得了什么?生下一对龙凤胎,居然都是穿过来的,神啊,你对我太好了吧?且看我们母子三人在古代风生水起笑料百出的古代生活吧。片段一在我走出大门时,突然转身对着轩辕心安说道:“王爷,若是哪天不幸你爱上了我,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的。”然后魅惑地一笑,潇洒地走了出去。片段二当我对着铜镜里的美人自恋地哼出不着调地歌时。“别哼了,难听死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接着一声尖叫紧跟着另一声尖叫。我用上轻功躲进了被子里.~~~"我和你一样是二十一世纪来的。”“你好,娘亲,哥哥,以后要多多指教。”来自两个婴儿的嘴里,我摸摸额头,没高烧啊。片段三“小鱼儿,我可是你孩子的爹,况且我没有写休书,你还是我的王妃。我会对你好的。”安王爷霸道地说道。“你们认识他吗?他说是你们的爹?”我问着脚边的两个孩子。“不认识,”女孩说道。“我们的爹不是埋在土里了吗?怎么他一点也不脏?”男孩问道。那个男人满头黑线。“对不起,我们不认识你。”说完拉着孩子转身就走。片段四“爹爹,这是我娘,你看漂亮吧?”南宫心乐拉着一个白衣帅哥进来问道。我无语中。“爹爹,你看我娘亲厉害吧?“南宫心馨拉着另外一个妖精似地男人走了进来。我想晕。“这才是我们的爹。”“才不是呢,这个才是”两人开始吵起来了。“我才是你们的爹。”安王爷气急地吼道。“滚一边去。”两个小孩同时说道。屋里顿时混乱之中。转头,回屋睡觉去了。推荐完结文《别哭黛玉》完结文《穿越之无泪潇湘》新文,《极品花痴》
  • 明朝能臣王崇古和张四维

    明朝能臣王崇古和张四维

    在明朝的历史上,值得一提的是晋商,鼎盛时期的山西商人,足迹遍布长城内外、大江南北,极大推动了封建社会商品经济的繁荣和发展。
  • 明治天皇:孝明帝驾崩卷(下册)

    明治天皇:孝明帝驾崩卷(下册)

    《明治天皇》再现了日本从幕末走向明治维新的历史变革,以优美的文笔,宏大的场景,详细描绘了日本近代决定国运的倒幕运动的整个过程。本书塑造了一个个鲜活的日本近代史人物形象,以及他们的坚定信念,对“安政大狱”、“樱田门之变”等重大历史事件的描述详实生动,是一部了解近代日本不可多得的佳作。
  • 皇后要二嫁

    皇后要二嫁

    妻妾成群男权至上的天下里,穿越而来的落音只想找一个真心爱她的男人,可是:她家清隽绝美的仙般公子暧昧她,神秘莫测清华诡异的青衣源主纠缠她,就连冷冽阴厉的邻国皇帝都跑来表示他们成亲很久了。落音仰头无语望天,姐身穿,姐成亲姐怎么不知道?!“公……公子……”落音惊愕的瞪着她家谪仙下凡一般的公子,脑袋打结了。池净衣衫解尽,脸色平淡如常,声音清澈流动:“落音,帮我沐浴。”落音脸色通红,天人交战后乖乖应道:“诺。”他身体虚弱,她不能歪想不能歪想……尔后……没看见!没看见没看见!没看见他精瘦的胸膛,没看见他白嫩的屁股,没看见他身前的JJ,没看见他……“落音,这里也要洗一下。”他拉住她的手,引到了身下。轰!血冲头顶,落音浑身僵直。妈啊!她在心底哀嚎:公子你这是色诱啊色诱!!“两选一,要么上我的床,要么……下地狱。”一身黑袍的男子大敞着领口,睨眼看人的姿态展现着邪肆风情,从嘴里冷冷的吐出这一句。瞄了眼旁边滚热的油锅和十八般刑具,落音吞了吞口水:“我……我能选第三种么?”“可以!”昊铭笑的玩味,起身走进她一把抱起,而后压在了房间里宽大的能当床的桌子上!与池净两情相悦,怎奈昊铭对她深情不悔。失忆前,她爱的与嫁的是昊铭,失忆后,她爱的与想嫁的却是池净。两个男人的深情让她难以抉择,更有一个癫狂的凉溪从中做恶。落音从来都没有想到,她的情路会如此艰难坎坷。当一往情深撞见深情不悔与痴情癫狂,谁,才会是真正的胜者?点此试阅几章,将会越看越有味儿:系列文《我家妻子魅力大》,本文独立下篇:以下是完结推荐区。(捂脸,我就是个异数,写的女尊一对一,男尊一对多。)《我家妻主魅力大》妃的一对一完结女尊一朝魂穿,异世重生!为帮皇姐巩固皇权,她娶了大熙朝“最最有名”的“老”男人!一个是全国驰名呆傻痴王爷,一个是天下皆知木头男,痴呆配木头,众人都道合适合适!一个是高高在上的皇室之王,正是二八好年华!一个是卑微低贱的商贾之人,正是人老珠黄时!众人都叹可惜可惜!皇商联姻,震憾天下!没有人相信他们会幸福,连他们自已也不相信。可是后来……另类女尊《嫁个妻主是废物》一对一完结一觉醒来,她成了禹国里名震天下的淮南王夜繁星!不但学贯古今、武艺高强,更是才华横溢、睿智过人!
  • 尸心不改

    尸心不改

    控尸门的欢乐二缺弟子江篱炼了一具美得人神共愤引得天雷阵阵的男尸,以为好日子开始了,结果没想到门派惨遭灭门。--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血型与星座O

    血型与星座O

    本书是提供给O型人或关心O型人的血型与星座说明书。书中详细分析了O型人的性格特征以及O型人关心的系列问题,让O型人更加了解自己,让关心O型人的人读懂O型人,与O型人和谐共处。
  • 大影帝

    大影帝

    不疯魔不成活,一生为戏。作者备注:希望苏叶,在我手上能长命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