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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乾坤变狼主驾崩(2)

这天,五国城内到处都在流传他们的狼主金太宗就要驾崩了,金国的一干文武大臣都来到金太宗大帐之内,静等消息。不知等了多久,还没见动静,粘罕再次走了出来,询问韩常,有没有将准备工作布置好。韩常请他放心,一切按照预定计划进行。粘罕听了,放心道:“那就好,如果情况有变,听我摔杯为号!”韩常点了点头,表示自己随时待命。

粘罕走进大帐,听到宫人宣布完颜亶觐见,心里不由恼怒,看来金太宗临死之前心中根本没有自己,他回头看到斡离不焦急地转动着念珠,心里不禁冷笑:老二,你就别抱什么希望了,有我粘罕在,怎么也轮不到你。

此时,外面一阵骏马嘶鸣,只见金兀术和乌楞思谋二人大踏步走了进来——金兀术在得到乌棱思谋报信后便快马加鞭,一路北上,在路上的时候便听到消息,说金太宗就要不行了,如此一来更加心急如焚。他知道粘罕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自己又不在,那斡离不基本上没有什么权力,更不可能钳制住粘罕,于是星夜兼程往回赶,终于在最后的时候赶到了。

看到金兀术走了进来,粘罕大感意外,没想到金兀术这时会赶回来,他突然不合时宜地哈哈大笑,展开双臂走向金兀术,道:“兄弟,我的兄弟!你总算回来了!”说着对金兀术就是一个熊抱,顺势对金兀术耳语,“你回来得正好,等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站在我这边,知道吗?”

金兀术不动声色。粘罕看着金兀术,不知他在想什么。

斡离不看着耳语的二人,手中的佛珠拨动得更快了。

此时,宫人出来宣布道:“四皇子兀术觐见!”

粘罕笑着拍了拍金兀术的肩膀,金兀术不理他,直接走进了后帐。

他轻脚轻步地来到金太宗面前,跪下道:“皇上,是我啊,皇上,我是兀术啊!”

金太宗从昏昏沉沉中睁开眼,浑浊的眼神看着金兀术,仿佛不认识似的,嘴里喃喃着,不知说着什么。

金兀术看看正在旁边垂泪的完颜亶,又看看金太宗,眼泪滚了出来。

金太宗使出浑身力气,一挣扎便叫出声来:“兀术!”

金兀术连忙道:“皇上,您召臣千里而归,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臣说?”

金太宗吃力地点点头,含混不清地道:“你听……我的……话……吗?”

金兀术哽咽着连连点头。

金太宗说不出什么话来,手颤颤悠悠地指向皇冠,金兀术一看便明白,试探问道:“您是想告诉臣传位的事?”

金太宗点了点头,指向完颜亶。金兀术再次试探问道:“您是想传位给完颜亶?”

金太宗点着头道:“你和粘罕、斡离不,都是不可多得的大将,但打仗和治国是两回事,完颜亶虽然年纪轻,但他天资聪慧,熟知金人和宋人的文化,他将来会是个好皇上,我传位给他……”说着抓住完颜亶的手,将他的手放在金兀术的手里,“我要你辅佐他!”

金兀术听过,跪下磕头道:“皇上,您放心,臣誓死效忠新皇!”

完颜亶看着金兀术,心中充满感激。

金太宗听闻金兀术的话,长出了一口气,放心地闭上了眼睛。

金兀术和完颜亶两人不禁伤心地大哭起来。

哭了一会儿,金兀术扶起完颜亶,示意宫人一起走出去。

走到前帐,金兀术让完颜亶面对大家单独站立,自己站在人群中,向那宫人使了一下眼色。

那宫人便拿出金太宗的遗诏宣读:“皇上遗旨,当年太祖病逝,太子完颜宗峻年幼,所以由我继位。太祖临终前,我答应他,等宗峻长大成人,就将王位还给他,但不幸的是,宗峻像万千大金勇士一样,年纪轻轻就战死沙场。完颜亶乃太祖皇上长孙,他天资聪慧,熟知金宋文化,归还王位,是情理所在。我死之后,所在诸位,应以对待朕的忠心,对待完颜亶。从圣旨颁发始,完颜亶就是你们的皇上!”

听完圣旨,金兀术率先跪了下来,其他人一看四皇子都跪下了,于是纷纷向完颜亶跪下,口呼万岁。只有粘罕一人没有下跪,他看着完颜亶道:“皇上病得话都说不清,谁知道这圣旨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某些人的意思!”

众臣听过,议论纷纷。金兀术站起来道:“粘罕,皇上临死前跟我说了,”他指着完颜亶,“王位是传给完颜亶的。”

粘罕气恼道:“兀术!你混账!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斡离不插嘴道:“他在说一个臣子该说的话,老大,你不要闹了!”

粘罕转头冲斡离不怒喝道:“这里有你什么事!”

金兀术笑了笑,道:“粘罕,这是皇上遗命,圣旨是皇上亲手写的,没有假!我们三个好好辅佐新王,大金必能称霸天下,创万世基业!”

粘罕冷哼一声,指着完颜亶道:“创万世基业?哼,我们倒是在外边打仗流血,他呢?他做了什么?他凭什么?!老四,你告诉我!”

翎妃见哥哥为难金兀术,跑过来拉住粘罕,道:“哥哥,你不要再说了!”

粘罕甩开翎妃,道:“你闭嘴!这里没你的事!”又看了看金兀术,“老四,我不认这个皇上,你跟我,还是跟他?”

金兀术冷冷道:“粘罕,先皇让我带着铁浮屠回来,是想我和你一起辅佐新皇,而不是自相残杀。”

而帐外,只见夏金乌带着浮屠马,沙尘滚滚,蹄声震天,赶到皇宫大营外。

韩常在外面看到,六神无主,急忙走进大帐,来到粘罕身旁,悄声将帐外情况汇报了一遍。粘罕听过气愤不已,怒视金兀术,手中酒杯中的酒晃动着。

韩常看着粘罕手中的酒杯。

翎妃看着这一幕,猜到酒杯是一个号令,她上前握住粘罕拿杯子的手,低声哀求道:“哥哥,你不要固执了,你不想让我们活了吗?”

粘罕环顾帐内,看着大家都跪下了,只剩下自己,心里便犹豫起来。

完颜亶看到这一幕,知道他心里已经有所动摇,便走上前来,为粘罕整理了一下刚拉扯乱的衣服,道:“粘罕,我年轻识浅,自知难以胜任,希望你能辅佐于我,你永远是大金的三军统帅!有你在,我才敢当这个皇上,才能当好这个皇上。你愿意辅佐我吗?”

粘罕听了一怔,众人都紧张地看着他。粘罕再次看了看大家,又看了看妹妹翎妃殷切的眼神,长叹一声,无奈地跪了下去,叫道:“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金兀术心里放下了一块石头,他终于没有和粘罕兵戎相见,这完颜亶也坐上了金国皇帝的位置,随后便是料理金太宗的后事,于是他和翎妃离开金太宗的大帐,回到自己的营帐之中。

翎妃一边帮金兀术理着衣服,一边问道:“如果刚才哥哥不拜见皇上,你怎么办?”

金兀术毫不犹豫地答道:“那我只好动手了。”

翎妃有些伤心道:“可是……粘罕是我哥哥啊!”

金兀术叹了一口气,道:“翎儿,你要知道,他是你哥哥,也是我哥哥,但是在这种关头,他就是我父亲,也得死!”

翎妃怔怔地看着金兀术。金兀术看到她吓傻的模样,摸了摸翎妃的头,道:“别多想了,不是没事吗?”

翎妃摇了摇头,道:“你要答应我,以后也不要害哥哥。”

金兀术笑道:“傻翎儿,不都过去了吗?还答应你什么?”

翎妃却再次摇了摇头,担心道:“你真以为过去了吗?我怕哥哥他……”

金兀术听了一怔,知道翎妃的担忧没错,这粘罕可不是轻易能驯服的主,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这时,哈迷蚩走了进来。翎妃见状,知道他们又有要事相商,便回避了下去。

哈迷蚩见翎妃已经回避,便向金兀术道:“四皇子,探子来报,宋国那边内乱已经平定了。”

金兀术沉吟了一下,稍感意外道:“岳飞动作这么快?”

哈迷蚩道:“看来,他还是急着收复中原啊。”

金兀术听了,思索起来,边踱步边说道:“上次咱们南下,我之所以敢搜山检海,是因为宋国的臣子和百姓心不齐,互相钩心斗角。现在,宋国内部理顺了,咱们再打就不容易了。虽然只是半壁江山,但他赵构已经坐稳了,咱们呢?咱们的心不齐了啊!如此下去,是咱们怕他们,还是他们怕咱们,就难说了!”

哈迷蚩见他犹豫,便劝道:“四皇子,俗话说养虎为患,还是早作打算为好。”

金兀术苦笑道:“现在已经不是养虎为患了,现在这只老虎已经膘肥体壮了,等它恢复了野性,那就难办了。但是,现在这个情况,”眼睛瞥了一眼后帐,他担心翎妃听到,低声道,“我要是出兵,怎么放心粘罕?”

哈迷蚩听后,想了想,道:“四皇子,拖着不是长久之计,咱们从南边回来的时候,不是立了刘豫为北齐皇帝吗?咱们不如先让刘豫对宋开战,让宋人吃不香睡不稳,等大金君民一心之后,再彻底将宋国一举歼灭!

金兀术想了想,道:“也只好如此了。让刘豫联络一下两湖的匪寇,襄阳连接两湖,宋国半壁就尽在掌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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