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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尾 声(1)

中秋之夜,孩子们望着天空,忽然发现月里嫦娥向人间招手微笑,而自己却像敦煌仙女一般,张开双臂飘飘然向月亮飞去。他们叫呀、跳呀、笑呀,仿佛进入了神话世界。

刹那间,歌声四起,鞭炮齐鸣,轰隆隆响成一片……

梦醒了,环顾四周,欢声如潮,一片光明。

啊,这不是梦,不是!一百年前,不,几千年前的梦,已经变成了现实——人类正从地球这个摇篮里往天上飞啦!尤其是,受尽苦难与屈辱、贫穷与落后的中国人,不仅站起来了,硬起来了,富起来了,而且还飞上天啦!这难道是梦吗?不是,当然不是!请看——

1999年11月,神舟一号飞船发射升空,一米七的男性模拟人,在天上遨游21小时后返回,从而揭开了中国载人航天的序幕。

2001年1月,神舟二号飞船发射升空,在天上飞行七天后返回。这是第一艘“正样飞船”,也就是载人飞船的“最理想版本”,预告航天员飞天的日子不远了。

2002年3月,神舟三号飞船发射升空,轨道舱在太空留轨运行一百八十多天,预定试验目标全部达到。4月1日,飞船顺利返回,李继耐将军有感而发,赋诗一首,题为《神舟颂》:

纵情唱大漠,

跃身上九天。

东风春晖相送,

豪气鼓银帆。

校阅列阵群星,

详察环球凉热,

王旗迎凯旋。

何言乾坤大,

自由任往还。

扬国威,

强军力,

勇登攀。

使命高于一切,

建功奋争先。

慎微一丝不苟,

严细分秒不差,

成功当自然。

指日载人去,

丰碑天地间。

2002年12月,神舟四号飞船发射升空,完成了载人上天之前所需要做的一切试验。

2003年10月,神舟五号飞船发射升空,中国第一位宇航员杨利伟上天了!是他,在十三亿人民的抚育下,在五星红旗下长大的英雄,实现了中华民族几千年的飞天之梦!

2005年10月,神舟六号飞船发射升空,以胡锦涛为总书记的党中央及国家领导人分别在北京航天飞行控制中心和酒泉卫星发射中心观看,和科技人员紧紧握手,热烈祝贺发射成功。中国第一次将两位宇航员费俊龙和聂海胜送上太空,航天员打开返回舱与轨道舱之间的舱门,标志着中国实现真正意义上有人员参与的空间飞行试验。宇航员家人、胡锦涛主席和费俊龙与聂海胜通话,互致问候。这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天地通话。神舟六号经过五天的太空之旅,载着两位英雄胜利归来,全中国沸腾了!全世界震惊了!

十月,秋高气爽,一群留学生披着金色的阳光,在北京中山公园聚会。他们当中,有中国第一代到第八代留学生的儿孙,有第九代留学苏联和东欧的学生,还有改革开放后的第十代留学生。由于和国防科技有关,又曾经留学海外,所以聚到了一起,欢庆神舟六号凯旋。在“保卫和平”坊前,人们伫立良久。为什么?因为这个牌坊有一段令人悲愤不已而又扬眉吐气的故事:1900年6月14日,德国驻华公使克林德男爵指使德国士兵开枪打死义和团民二十多人;6月20日,他乘轿前往总理衙门途经东单牌楼时,在轿子里开枪杀人,清军官章海愤然还击,克林德当场毙命。八国联军攻陷北京,奸淫烧杀,罪恶滔天。清政府战败,被迫签订了《辛丑条约》,并建造了“克林德”坊,爱国军官章海却被处以死刑。1918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中国作为协约国之一属于战胜国,广大群众强烈要求捣毁“克林德”坊以雪耻。1919年,这座牌坊改名为“公理战胜”牌坊并移至中央公园(今中山公园)。新中国成立后,1952年,在北京召开了“亚洲太平洋地区和平友好会议”,决定将此坊改名为“保卫和平”坊,由郭沫若题写坊名。凡是知道这段历史的人,一走到“保卫和平”坊前,不能不感慨万端。人群渐渐离去,唯独有一位老者站在“保卫和平”坊前,默默地望着、想着。

他是谁?

有人小声说:“贺麓成!他是毛泽覃的儿子。”

人们一下议论开了——

“毛泽覃?毛泽覃是谁?”

“嗨,年轻人,毛泽覃是毛泽东最小的弟弟嘛!”

“啊,他还活着?”

“1935年,七十年前,他就壮烈牺牲了!贺麓成生下才三个月……”

“那贺麓成……今年七十啦?”

“是呀,整七十,毛泽覃也整整一百岁。贺麓成从来没有见过父亲。母亲贺怡,贺子珍的妹妹,把他寄养在江西农村,母子分别十四年,刚刚重逢三个月,为了找毛泽东和贺子珍的儿子小毛毛,不幸出了车祸,贺怡当场身亡,贺麓成腿摔断了!”

“啊,怪不得我发现他走路不太对劲哩!”

“后来呢?”

“贺麓成到了上海,由贺子珍和她哥哥贺敏学照管,1956年在上海交通大学毕业,考取留苏研究生,到北京留苏预备部。”

“啊,那他也是第九代留学生啰?”

“不,因为中苏关系发生变化,他没有去苏联留学,在国内……”

“干什么?”

“搞导弹。”

“导弹?”

“在国防部第五研究院院长钱学森领导下,贺麓成对中国导弹和航天工程都作出了贡献!”

“嗨,我们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呢?”

“过去保密嘛!尤其是贺麓成,必须隐姓埋名,从来不填履历表,谁都不知道他和毛家的关系,当然也不知道他还有一个名字,叫毛岸成。”

“啊!贺麓成,毛岸成,一个人有两个姓、两个名字,在中国恐怕是唯一的吧?”

“当然!所以,有人说,他是传奇人物,是无名英雄。”

“无名英雄!无名英雄!”人们传开了,嚷开了,纷纷又回到“保卫和平”坊前,把贺麓成团团包围,请他讲几句话,可他只动动嘴唇,一句也讲不出来。

那位年轻人是留学美国的小小梅最小的儿子,是中国第十代留学生,刚从美国毕业回来就参加航天工程,今天特别兴奋而活跃。他大声说:“女士们,先生们,请毛泽东家族唯一的没有留过洋的土生土长的导弹专家贺麓成(毛岸成)讲几句话,好不好?”

众鼓掌欢呼:“好!”

贺麓成异常激动,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可不知从何说起。在热烈的掌声中,他只轻声说了一句:“为了开创未来,不能忘记过去!……”

这句话,听起来很平常,此时却像一颗原子弹,炸开了人们记忆的闸门,因为它凝聚了亿万人民——其中也包括中国十代留学生的心血呀!人群中,有一半是来自海外的中国第一代到第八代留学生的后代——

张东海和大梅的孙子、孙女含泪回忆他们的爷爷(代号为“老太爷”)如何在蒋介石身边为两岸和平统一奔走,当“老太爷”过一百岁生日时,惨遭“台独”分子暗杀。他们的祖母大梅在纽约闻讯后,悲愤交加,投海自尽,留下一屋子关于火箭、飞船的资料、论文,留下一份早就写好的遗嘱:把她和张东海的骨灰撒在北京、四川、山东的高山密林里。

贾彦和二梅的孙子、孙女深情地讲起他们没有见过面的爷爷如何出生入死,最后高呼“共产主义万岁”壮烈牺牲,奶奶二梅到台湾协助“老太爷”为祖国统一大业效力;他们的父母到德国、法国留学,钻研导弹和潜水艇,回国后为国防科技事业作出了卓越的贡献。

龙大宝和三梅的孙子、孙女想起他们的爷爷、奶奶如何在1949年起义时被杀害;他们的父母又如何在法国刻苦学习核科学,回国后参加核电站的建设。

胡天福和卡佳的孙子、孙女声泪俱下地谈到他们的爷爷在德国如何成为毒气试验品,十月革命的英雄奶奶卡佳在苏联解体后冻死在莫斯科街头,而他们的父母却背叛了先辈的理想,成了俄罗斯亿万富翁,住在伦敦郊区以一千二百万英镑买下的豪华别墅。姐弟俩不顾父母的阻挠,毅然回到中国,决心继承爷爷、奶奶的革命传统,为社会主义事业服务。

张学勤和列娜的孙子、孙女讲起他们的爷爷、奶奶抗日战争中在宋庆龄领导下工作、二战后回到法国成了中法友谊的使者;而他们的父母在法国学习航空技术,回国后参加了载人航天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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