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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馋嘴表哥和鬼马表妹

)第一节 偷吃女生寝室的鸡

高二下学期,为了应付高考,学校开始封闭式管理,把整个高二学年的学生都塞进了寝室。由于我校寝室楼正在施工过程中,所以男生和女生不得不混寝。“混寝”的意思就是男生女生住在一栋楼里,这在其他学校里是很罕见的事情,这令其他学校兄弟们嫉妒得不行,因为男生女生住在同一栋楼里,就可以和心仪的女生朝夕相处了。

嗨,我怎么又说到了女生,难怪苏美达总说我不学好。

开学第二天,我们就搬进了寝室,从此便开始了自己其乐无穷的寝室生活。

我们寝室有八张床,属于“猪窝型”寝室,即人多、床多、垃圾多,除了我和苏美达是同一个班外,于星夜和宋时雨两个是四班的。于星夜戴着眼镜,属于书呆子型;宋时雨高高瘦瘦,没事就抱把吉他乱弹一气,属于走廊歌手型。还有段喻,看到他的时候,他不是在看游戏书,就是在上网,再就是打神秘电话,听晚间的广播节目,从来就没看到他干过一件正事,但是人比较温和,和我比较合得来。听到我的传奇级别已达58级,他顿时对我刮目相看,缠着我问有什么装备,对此我只字不提,搞得他整天对我毕恭毕敬的。

但是,意外发生了。

苏美达说学生处老师应该是都得了疯牛病,不然,怎会把我们两个毫无劣迹的男生分到那个最不受男生欢迎的414寝室——这个寝室是全校唯一的一个夹在两个女寝中间的男寝,寝室中的男生备受周围女寝的压迫。说压迫,是因为414寝室卫生不佳,隔壁两个女寝长又都是寝室卫生检查人员,非常凶。寝室中的男生告诉我们说她们都是“河东狮”,惹不起的,叫我们小心点。而我却不担心,因为表妹枫珍的寝室就在我们的隔壁。她是我小姑的孩子,从小就和我作对,尽管如此,但在我入住寝室那天,表妹还是亲自为我打理一切,搞得寝室里的男生误认为漂亮的表妹是我的女友。

搬入414寝室后的第三天晚自习下课时分,我和苏美达因埋头苦读错过晚饭而饥饿难忍,决定回寝室找点什么充饥。不幸的是,寝室的门却锁着,我和苏美达又没带钥匙,一时间肚子“咕噜噜”叫个不停,我俩只好另寻门路。

刚下到三楼楼梯拐角,表妹枫珍从后面喊住了我们:“不悔哥,干吗呢?”

我不好意思说,肚子却咕咕作响。

枫珍是一个聪明绝顶的女生,一看我的样子便明白真相:“错过吃晚饭的机会了吧?”

我点点头,双手捂着自己瘪瘪的肚子。

当她得知我到现在仍水米未进时,十分心疼。她低着头想了想,然后掏出一把钥匙塞在我手里,说:“2号床底下有一堆零食是我的,现在我要和我们寝室里的人一起去补课,没时间陪你们上去,你自己开门进去找点吃的填饱肚子吧!”

说完,她就匆匆地跑下楼去了……

握着她们寝室的钥匙,我犹豫不决,如果这样冒失地闯进女寝,碰到什么不该看、不该听的怎么办呀?毕竟是女生寝室呀!人家要说丢了什么,我和苏美达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啦!

苏美达已经饿得坐在了楼梯上,我在原地转了两圈。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最后下定决心打开了女寝的门,饥饿让我铤而走险。

我把钥匙插入女生寝室锁孔时,心开始怦怦地跳了起来。锁打开了,我没有推门就进,而是站在门口敲了敲,说:“有人在吗?”

见没人响应,我和苏美达才大着胆子走了进去。

女生寝室比男生寝室强不了多少,到处是书、内衣、小玩具、花衣裳、化妆品什么的。除此以外,还有快要溢出垃圾桶的果皮,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真是令人失望,女生寝室居然是这个样子。

“快找吃的吧,以后有的是时间来参观的。”苏美达提醒我。

我按照表妹的指示,找到了2号床,很快找到了床底下的东西。打开其中一个包裹,我和苏美达惊喜得差点叫出来,里面不但有小食品,还有两根火腿肠和一只香气四溢的烤鸡。这都是枫珍的东西,不吃白不吃。于是,我和苏美达像饿狼一样开始大吃特吃,不到十分钟,除了鸡头和鸡爪,那只鸡已经被我们风卷残云般地吞了下去。最后,我的肚子饱得像一艘开足马力的潜艇,而苏美达含着一根鸡骨对我一个劲地摇头。

我刚刚擦完油乎乎的嘴巴推开门,一抬头,发现门口竟然站着一个个子高高、身材微胖的女生,那冷冷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剑逼视得我不敢抬头,我的天哪……不想碰到的事偏偏撞到头上来!这回就是跳进太平洋也洗不清说不明白了。

我猜她肯定是这个寝室中的人,于是,快速地从自己尴尬的脸上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解释两句后拉着苏美达仓皇溜走了……

)第二节 你们闯祸了

我和苏美达溜回教室心神不宁地熬到晚自习结束,才磨磨蹭蹭地回到寝室。一推开414寝室的门,我就感觉气氛不对,弟兄们都愁眉苦脸地坐在床上。

寝室长段喻见我们回来,一个箭步冲上来,大声质问:“你们刚才做了什么好事?”

我被问得一愣,吃鸡的事他们这么快就知道啦?不可能呀!我正琢磨该如何回答时,上铺的小开冲我大叫:“你们闯祸了!”

原来我和苏美达吃的鸡不是枫珍的,而是睡在她上铺的室长的,也就是我和苏美达在女寝室门口碰到的那个横眉冷目的女孩的。她发现自己的东西被我们两只饿狼吃了,就来到我们寝室找我俩,结果我们不在,她就把我们寝室里的兄弟给教训了一顿,扬言等我俩回来要好好与我们理论一番。

段喻说那个女孩叫麦海佳,她是检查寝室卫生的头儿,经常给414寝室扣分,兄弟们没少受她的气。因此,她与我们414寝室结下了血海深仇,这次我们偷吃她的东西那简真是羊入虎口,麦海佳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段喻让我们赶紧想办法,不然麦海佳要是把这件事报告给学生处,那可就惨了……擅入女寝还偷东西,可是犯了校规的呀!

我不怕麦海佳和我理论,只是这件事传出去影响不好,有损我宁不悔的声誉,而且还会使暗恋我的那些女生失望,我想这件事大不了赔她一只鸡!

这时,门外又传来敲门声,麦海佳和几个女生赫然站在那里。

我不在乎她们,但也不能表现得理直气壮,我装作没事人一样坐在床上摆弄CD。

这时,麦海佳板着脸像只鸵鸟一样慢慢走到了我的身边,说她像鸵鸟,主要是因为其脖子细长无比,身体又胖得圆乎乎的像根香肠。

她来到我的床边35厘米处站定,双目直视我的头顶,似乎在观察我的毛发走向。

她的样子,可以用亭亭玉立来形容。她说:“宁不悔同学,是你吃了我的鸡吗?”

“啊……啊,鸡呀?这个鸡呀,是我吃的,但我不知道是你的。”我辩解道。

她张嘴刚要说什么,枫珍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她把麦海佳拉到一边说了几句后,麦海佳便对那几个虎视眈眈的女生使了个眼色,一行人不情愿地回到了隔壁的寝室。

我长舒了一口气,正暗自庆幸有枫珍救驾时,枫珍走过来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无可奈何地说:“你吃什么不好,干吗非吃那只鸡,而且还留下鸡头和鸡爪?”

我不服气地说:“她的鸡又怎么了,赔她一只算了!”

“这只鸡不是麦海佳的,是麦海佳和我们几个女生为生病的方祺儿买的,还没等我们送给人家就被你吃了,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

从枫珍那气急败坏的样子,我可以猜到她未说完的话是“你多么令我失望”。枫珍把她的钥匙从我手里夺走,头也不回地走了。想想已成腹中之物的鸡,又想想麦海佳那惨不忍睹的表情,我确信自己确实做了一件不该做的事。

)第三节 呀!我闯进了女寝

我和苏美达决定要买一只烤鸡赔给麦海佳,免得让这么一只惹是生非的烤鸡闹得大家都不安宁。

第二天晚自习结束后,我和苏美达回寝室,寝室走廊里黑洞洞一片,听人说学校在检修走廊的灯泡,临时换下灯泡却不知什么原因没有安上。苏美达有该死的夜盲症,一到黑暗的地方就什么也看不清了。我拉着苏美达跌跌撞撞地推开了寝室的门,我走进去后,感觉有点不对头,寝室里怎么会有一股香水味呢?

我正在疑惑中,灯突然亮了,强烈的灯光刺得我头晕眼花,我急忙抬手遮住眼睛。这时就听一个声音冲我大喊:“你怎么没敲门就进来了?”

我有些莫名其妙,这么晚了怎么会有女生在这里?我定睛一看,寝室里居然都是女生,呀!我闯进了女寝!

我和苏美达当时就傻了,还没等我缓过神来,麦海佳冲到我面前,指着我的鼻子说:“你们怎么这么流氓!”

我见势不妙,灵机一动:“对……对不起,我们是来告诉你们走廊里的灯泡坏了!”

“灯泡坏了谁不知道?别找借口了!”

不知是谁一下子就揭穿了我的谎言,我的脸瞬间热得可以烙熟一张饼。此刻,我真正体会到了无地自容的滋味,羞愧得急忙往门口退、退、退……

在我和苏美达转过身向后退的过程中,不断有毛毛熊、枕头、手机套、橘子皮等雪片般砸在我和苏美达的脑袋上,当我快迈出女生寝室的时候,头被一个硬硬的东西重重一击,我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只KFC里的机器猫。我出门以后,摸了一下头,发现头上鼓出一个鹌鹑蛋大小的大包。

祸不单行,第二天,我的“光荣”事迹就传遍了全校。早晨起来因为被子没叠好,检查时又被麦海佳扣了5分,要知道累计扣100分那可是要记入学生档案的。

我去食堂吃饭,总有一些男生不怀好意地问我:“闯入女寝是什么感觉,你看到了什么?”

“你可真有胆量!平时还真没看出来。”

“请问你当时有没有心虚,怎么出来的,谈谈吧?”

回到班里,男女生一窝蜂把我围起来问长问短,我成了十足的新闻人物。我能猜到这事肯定是麦海佳她们张扬出去的,她们这种不负责的做法比到学生处老师那里告我的状还要残忍。

我找到枫珍问她可否帮忙化干戈为玉帛,并打算买两只鸡送去赔礼道歉。枫珍听完,一连串摇了无数次头。她说她们寝室里的人已对我恨之入骨,若我贸然前往,那后果肯定不堪设想。枫珍说实际上如果不是她在左右周旋,也许会诱发大规模的寝室间武装冲突,因为她们寝室里那个叫方祺儿的女孩至今还在医院里躺着,导致她们的心情很糟。

看来化干戈为玉帛的希望可能是很渺茫了。

)第四节 不人道的报复手段

不知麦海佳她们是从哪里打听到的消息,知道了我的床铺是紧挨她们寝室四号铺的那一侧,只要学校每晚熄灯铃一响,我的觉就别想睡了。

每当我蒙眬欲睡的时候,墙壁的另一端便传来一阵可恶的敲墙声,把我那点可怜的睡意敲得无影无踪。

我清楚这一定是麦海佳她们在报复我,我自知理亏,两次与人家结下冤仇,就让她们出口气算了……我这么君子地对待她们,可是她们敲墙的方式却很小人,并不是连续敲,而是猛敲几下就停下,过了五六分钟再突然敲第二次、第三次……总是在我刚刚有了点睡意的时候被她们突然敲醒。她们这样折磨了我七八天,但我丝毫不反抗,我安慰自己说:“权且把她们当成我的义务更夫吧!”

后来,大概她们也感到这种傻瓜做法很无聊,或者是良心发现,觉得这样对我太不人道,就停止了。

我满心欢喜,以为她们对我的仇恨会减轻一些了,便私下向枫珍探听近况,原来她们停下敲墙也有枫珍的一份功劳。枫珍因为这都跟麦海佳闹翻了,听说还打了起来,枫珍挽起袖子让我看她那因战争而有些青肿的手腕,这让我感动不已。枫珍说麦海佳她们近来不知又要搞什么新花样来制裁我,让我小心点。

我照枫珍的话办,在学校里遇到麦海佳她们时尽量躲开……帅男不跟恶女斗。

这样,一直到月末,414寝室的兄弟们与相邻的两个女寝的女生井水不犯河水,更别说有什么来往。有两个基本原因,一是这三个寝室都是混寝,哪一届哪一班的人都有,同班或者像我和枫珍这样男女生熟悉的都极为罕见……否则,苏美达怎么会得出学生处老师都得了疯牛病这一伟大结论呢?

)第五节 真相大白

一个月在战战兢兢中眼看就要过去了,感谢老天,据说下学期学生处要重新调整寝室,我们这个全校唯一夹在两个女寝之间的414寝室也许会有所调整,我们这些受尽苦难的兄弟们将苦尽甘来。啊,终于可以自由地喘口气了。

临放假前两天的晚上,其他人都流窜到别的寝室玩去了,寝室里只有我和苏美达。熄灯铃响过,我刚躺下,忽然传来一阵惊心动魄的敲门声。我问谁,门外人说:“我是麦海佳,快开门,不得了了!”

我穿好衣服给麦海佳开了门,我问她:“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枫珍的肚子疼得厉害,好像是食物中毒了,得马上去医院!”

我跟着麦海佳来到她们寝室,二话没说背起枫珍就往外走;女生们前呼后拥地给我开门,用手电筒为我照路。

麦海佳扶着枫珍的手小声问我:“能坚持得住吗?”

“没问题!”我冲她笑了笑,一口气把枫珍背到了医院。

我突然发现了她们的友好,耳边全是关切的话语:

“注意别摔着。”

“这次可多亏你了,谢谢你呀。”

“今天你要不在,那可真麻烦了。”

……

一时间我竟有些恍惚。

其实枫珍并没什么要紧,医生说只是轻微中毒,我这才松了口气。枫珍像只小猫一样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看起来很是柔弱,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她的表哥,有责任帮她渡过难关。

我凑到枫珍跟前想说几句安慰的话,还没等我开口,突然,她哽咽了一下,泪水随之便从红红的眼眶冒了出来:“哥!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我不该那样对你!”

我笑着说:“该不是病得糊涂了吧?怎么净说傻话?”

枫珍说:“我不想再隐瞒了,其实,晚上敲墙的那个人并不是麦海佳,而是我……”

“什么?是你!”我大吃一惊。

原来,残忍地折磨我七八天的敲墙人居然是表妹枫珍!我忽然记起枫珍那天给我看她那青肿的手腕,我才有些明白过来。

原来,这么多年来,因为我是男孩,学习成绩又比她好一点点,一直颇受爷爷奶奶的宠爱,导致枫珍17年来一直对我不满,鬼主意超出我十倍的她时常给我设陷阱,令我防不胜防。自从这学期我被安排到414寝室的那天起,枫珍就已在心里做好了对付我的准备。自从那天我中了她的圈套——吃了床底下的烤鸡(其实那就是她自己买的烤鸡)之后,我就成了一只被扯线的毛公仔,麦海佳只不过是她打出的一张王牌,因为她们是死党。

枫珍最后说,爷爷奶奶都说我比她聪明。事实证明,她比我强,因为我只会顺时针思考,容易相信别人,所以她比我强。枫珍说等她病好之后,她要买两只鸡答谢麦海佳和与她密切配合的众姐妹,当然,也决定邀请我参加,权当赔罪,从前的过节儿她也打算一笔勾销,还是那句话,因为她比我强。

我的天,我哪还敢再吃她的鸡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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