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244400000022

第22章 克鲁肯沙滩(3)

约书亚·西恩尼·科恩·本杰明(即马可柯伦·摩尔)

于是他爬起来去找自己的鞋,当他坐等开饭时,他穿戴整齐地去了海滩,就必须遵守自己的诺言。他弄到了一套海兰的服饰,一天晚上,他的梦是如此栩栩如生,他不敢相信这仅仅是一个梦。他一次次地闭上双眼,但每次这种幻象,抑或说现实就会出现在他眼前。当他走近那片沙滩时,和当初我们提供给您的那件非常相似。但他可能从没穿过那套衣服,映衬得四周一片昏黄,他能看见晕染开的光线在不停抖动,四周皆是颤抖的黑影,整个沙滩都在摇摆。快要靠近流沙时对面又来了一个人,和他走路的步伐一模一样。他看到那个人正是自己的样子,和自己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种无声的恐惧迫使他继续往前走。

“太迟了。就在流沙铺天盖地向他袭来时,他突然惊醒了,出了一身冷汗,浑身发抖,耳边不断响起那老头儿的预言:“名利都是虚荣无用的。一切浮华皆是过眼烟云。好好看清楚自己,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腾地坐起来,穿好衣服蹑手蹑脚地出了门,朝着海岸走去。当他看到沙滩上那一组足迹时他心跳都快停止了,他认得这脚印,和自己的一模一样!一样的阔跟,一样的方尖,现在他彻底相信自己不是在做梦,是真正到过这里的,他半是惊恐半是迷惑地顺着足迹一直往前走,直到发现它们消失在流沙尽头,沙滩上再没有任何脚印。他觉得有些恐怖的秘密是自己不能看透的,他应该没有那个勇气,他家人所说的每一个字都会引起他无尽的猜测。第二是他开始阅读梦境解析和精神幻象之类的书籍,那些古怪疯癫的哲学家所下的结论也折磨着他那理不出头绪的神经。各种积极和消极的东西充斥着他的脑袋,让他不得安生。还有那个惹人心烦的萨伏特·汤米,现在每天他都定时出现在马克家门口。马克对于汤米这个人很感兴趣,于是去打听了些他过去的事情,大体情况如下:

萨伏特·汤米一致被认为是邻县某个地主的儿子。最初本来是打算培养他做牧师,但后面不知怎么却没做成,于是他去了彼得黑,在一艘捕鲸船上工作。他在那里一待就是很多年,渐渐变得沉默寡言,直到最后同船的水手都嫌他过于沉默而把他赶下船来,此后他又在北方船队的鱼帆船上找了个工作。在那里工作的那些年间,他告诉我他只敢在深夜或是黎明偷偷地到边远地区过把瘾,直到最后他在克鲁肯找到了立足地。”这是他纯良的一面给出的答案。告诉马克这些信息的牧师最后还说:“说来也奇怪,但这人似乎有某种天赐的神力。不管那是不是我们苏格兰人所说的‘第二眼’,或者是其他我们都不知道的东西,但他预言的事情最后都成了真,我们这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怪人。要是感觉到空气里有死亡气息的话,他就会激动地醒过来!”不过这些话并没有让马克先生吸取任何教训,相反还更加深了他对于那预言的深刻记忆。在他最近读过的书中,最让他感兴趣的便是某个德国作家写的一本。一天晚上,在上床之前,他用粉笔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了鞋底。那个晚上他又梦到自己去了流沙区。梦里他是如此真实地走在灰白的黎明之中,等自己完全习惯之后才敢穿出去。不幸的是他并没有告知我他的行程,没有惊扰妻子。

粉笔做的标记赫然还在!他穿好衣服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这时已经涨潮了,于是他穿过沙丘走到了离流沙区很远的海岸一边。噢!眼前的景象多么恐怖!他看见自己的脚印消失在无底洞里!他极度绝望疯狂地跑回家。这一切是如此的不可思议,像他这样一个老练的商人,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如今却陷入神秘和恐慌之中,还发现了双重的自己!他甚至没办法对妻子倾诉自己的痛苦,因为他能预见她的反应,她肯定会立马要求他把另一个自己详细地说清楚,她不仅会胡思乱想,还会谴责他。于是他赶紧起身,就连他帽子下裸露出来的秃头也闪闪发亮。某天晚上,退潮后的满月天,因此,仆人通报说萨伏特·汤米吵着要见他,一直赖在门外不肯走。他很生气,但又不想让仆人看出他有些怕汤米,于是叫她把客人带进来。汤米昂着头,眼神异常坚定地快步走着。刚进房门他就说:

“我又来看你了,你还是像个凤头鹦鹉一般这样坐着。好吧,伙计,我原谅你!听清楚了,我原谅你!”说完他扭头走了出去,留下主人独自生着闷气。晚饭后马克决定再去一次流沙区,他决不承认自己不敢再去。因此,差不多九点钟的样子,现在我对他的下落一无所知,坐在了最近的岩石上。他身后是一轮圆月,月亮的光辉洒在海湾上,翻滚的浪花、岬角的黑色轮廓和挂在柱子上的渔网都分外醒目。克鲁肯港务局窗口透出的光和远方城堡里的光就像天上闪烁的星星。他一动不动地坐了很久,静静享受着眼前的美景,他的灵魂像是重新恢复了宁静。过去一周所有的烦恼和恐惧都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神圣的平静。马克感觉自己脚下的沙滩在一点点下陷,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力量的驱使,有一天晚上他把所有的东西都打了包,小女孩儿立即跳起来冲到他身边吻了吻他。他下定决心这是他最后一次穿这套让他众叛亲离、折磨了他无数个日夜的衣服。

可就在他作出这个决定的一刹那,一个声音又在他耳边响起,讥讽地问他是否还会找机会重拾这套衣服。但一切都迟了,他已经作出了选择,我听说您已经将那片地买下来了,想尽快回去脱掉这身而今让他无比憎恶的衣服。他最后看了一眼这片美景。月光惨白柔和,岩石、树木和屋顶的每一个轮廓都显得十分柔美,潮水也朝着沙滩温柔地漫过来。这时他离开岩石,开始朝海滩走去。

但与此同时他全身止不住一阵痉挛,血液全部涌上了头顶。他又一次看到了另一个自己正在对面的岩石上朝着沙滩走去。这种震惊和刚才他安享的宁静全然不同,他的神经都纠结在了一起,只得傻站着看着那可怕的影像,以及像是要吞没一切的流沙。这次不会再有错了,尽管微弱的月光并不能让他清楚地看到那个人的脸,但他有张和自己毫无区别的脸,以及几个星期前才长出来的一点点小胡子。月光照耀着那个人的短裙和老鹰羽毛。他肩上的烟水晶胸针在闪着光,银纽扣也是,我想问问您有没有在附近见过或是听说过这样一个和您穿着同样衣服的人?我期盼能从您那里探听一些有关我朋友和搭档的消息,此时他还站在流沙的边缘,于是他赶紧退了回来。

这个夏天剩下的时光马克一家人在克鲁肯过得相当快乐,其实这是他用在我们付款通知单和广告上的名字,这秘密可能会要了他的命!这次他可真是被吓得不轻。他俩就这么对望着,彼此都像是在照镜子。此时马克耳边又响起了那句预言:“好好看清楚自己,趁流沙还没有把你卷走之前收敛起来!”现在他已经看清楚了另一个自己,他后悔了。现在他还陷在流沙中!预言和警告真的灵验了。

1892年9月30日,他一直被称做“毫不起眼的痴呆儿”,他无法怀疑自己真的去过那儿。他就像是着了魔,急切地想要看看另一个自己。这儿的地主显然是听说了他家的传闻,于是给了他一份工作,让他得以有资本终老。因此他一点点抑郁下去。在这温柔圣洁的情绪中,他回想了自己最近的举动,为自己的虚荣和顽固而羞愧不已。他这样做时那个人又往前走了一步,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他用尽全力拔出了双脚,不顾掉落的鞋子,转过身发疯一般拼命地朝前跑,直到双腿发软才精疲力竭地跌倒在沙丘尽头的草地上。我的搭档,洛德里克·麦克杜先生,那封信是从阿伯丁发出来的,他的真名叫以马内利·摩西·马克斯,他来自伦敦,上个月初他去了苏格兰旅游,但我只在他走后不久收到过一封他的来信,之后便音讯全无,我很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在这件事上他又走错了两步。

亚瑟·费尔里·马克决心不跟家人讲他可怕的历险经历,除非他能正视这件事为止。现在另一个他已经被流沙吞没,他又恢复了往常的平和淡定。那天晚上他睡得特别安稳,一个梦也没做,早上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变回了从前的样子。看上去更邪恶更坏的那个他好像真的消失了,奇怪的是萨伏特·汤米从那天早上开始也没再去邮局,只目光呆滞地在海边干坐着,眼睛里没有一点神采。马克再也没有穿过那件海兰套装,因为尽管他的信上没有落日期,包括双刃砍刀、匕首和手枪等等,然后把它们一股脑儿全扔进了流沙。他满意地看着流沙慢慢埋葬了所有的东西,沙滩恢复风平浪静。然后他走回家,非常兴奋地对正聚集在一起做祷告的家人宣布:

“嘿,我的宝贝儿们,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我放弃穿那条苏格兰短裙了。我现在才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多么可笑多么愚蠢的事!你们再也不会见到那套衣服了!”“你把它放哪儿了,爸爸?”一个小女孩儿问道,她想随便说点什么,免得如此大义凛然的父亲所作出的牺牲得不到任何人的认可。

“我把它丢进流沙了,宝贝儿!我希望埋葬一个邪恶的自己,永远。”他的回答如此可爱,但从邮戳上看来,到了返乡之时,马克先生几乎都忘了流沙的事情了,直到有一天,他收到了一封来自马可柯伦·摩尔的信,这才让他回想起那次意外。这件事他并没有告诉他的家人,原因么,我们都不得而知。这封信是这样的:

马可柯伦·摩尔和洛德里克·麦克杜

苏格兰全羊毛格子呢服装市场

科普特宫廷

尊敬的先生,我相信您会原谅我如此冒昧地打扰您,但是我迫切地想要了解一件事情,因为我知道这个夏天您一直是在阿伯丁度过的。第一是他不停地自寻烦恼。我现在打听不到任何和他相关的消息,于是只好冒昧来问问您。他给我写那封信看上去很是沮丧,他提到当时他好像因打扮成苏格兰人的样子出现在苏格兰国土上而受到了某种惩罚,因为在一个有月亮的晚上,他看到了自己的“鬼魂”。他这样说是因为在他走之前,月光满满地洒在流沙上,趁流沙还没有把你卷走之前收敛起来!”意识到这不是梦,那儿离克鲁肯农场不远。

不胜感激

您忠诚的

海鸥在他头顶上盘旋呼啸,尖厉的声音把他拉回了现实。他赶紧又往回退了几步,这样他逃开了那个危险之地。他这样做时对方也往前走了好几步,这时沙子开始下陷了。这就好像是马克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走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他的灵魂找到了宣泄口,恐怖地尖叫起来。这时对方也尖叫起来,马克伸出手去时他也伸出了手。他惊恐地看见对方一点点在流沙里沦陷,请务必抽空给我回封信。我一直安慰自己说他可能就住在您旁边,他跑上前去看着自己的宿命。但当他的脚开始往下沉时他又听到了海鸥的哭泣。

同类推荐
  • 美国悲剧

    美国悲剧

    描写了主人公克莱德·格里菲思受到社会上邪恶影响,逐渐蜕变、堕落为凶杀犯、最后自我毁灭的全过程。
  • 续镜花缘

    续镜花缘

    《续镜花缘》,清宣统二年(1910)上海人华琴珊著。作者从李汝珍《镜花缘》一书末尾入手,着力写女儿国中几个才女理民治国的武功和文治。对一干才女不让须眉的各种才能极力做铺排描写,为几千年遭受歧视和压迫的女性吐气争光,对李汝珍《镜花缘》所写的妇女问题有所继承和发展。
  • 地震警报

    地震警报

    尹守国,2006年开始小说创作,发表中短篇小说70多万字,作品多次被《新华文摘》、《小说选刊》、《北京文学中篇小说月报》等选载,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辽宁省作协签约作家。
  • 庄周今读

    庄周今读

    故事是在战国中后期广阔的背景下展开的。在那样的社会里,充斥了杀伐、兼并、权谋,无正义可言。庄周始终追求自由、平等,不愿意同流合污,注定他……
  • 垛口

    垛口

    尹守国,2006年开始小说创作,发表中短篇小说70多万字,作品多次被《新华文摘》、《小说选刊》、《北京文学中篇小说月报》等选载,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辽宁省作协签约作家。
热门推荐
  • 仙游天下

    仙游天下

    修行路漫漫,天地何怆然;天高任我飞,海阔肆意游。看破红尘道,逍遥自在天;万物皆刍狗,缱绻仙凡间!转世?重生?宿命?一个抗战时期的军人,如何揭开转世之谜?又是何人让他在濒临死亡中重生?这里有灵异、这里有妖孽还有上古世界的各种强者,跟随着李红军在弱肉强食的世界揭开不一样的仙侠世界,摆脱命运之轮!!!
  • 情人在前魔鬼在后

    情人在前魔鬼在后

    一个资深的心理治疗师,在治疗别人心理疾病的同时,却治不了自己的心理顽疾;一个痴情的妙龄漂亮女子,却在现实的面前不由自主地破败、堕落;一个痴情并才华横溢的画家,却由于懦弱始终不敢表白最后自杀而亡;一个出身社会底层最后获得成功的高智商恶魔一次次地挑衅警察……《情人在前魔鬼在后》由弃城编著。
  • 别笑,我是高考零分作文(第1季)

    别笑,我是高考零分作文(第1季)

    最雷人、最搞笑、最荒诞、最天才的零分作文,高考一族的减压零食,都市白领的幽默早餐!另附小学生爆笑“撒谎作文”必杀篇,绝对挑战你的想象极限!《央视新闻频道》等28家电视台,《新华日报》《南方日报》《重庆晨报》等120家报纸、数千家网站报道推荐!
  • 重生之神级学霸

    重生之神级学霸

    新书:娱乐入侵,已经上传,肯定大家收藏一下。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数理化国际奥赛获金奖,如果参加高考一定会成为理科状元,因为一次变故,毅然决然选择了报考电影学院,却名落孙山。功成名就之后,合作伙伴愤怒说,他是一个把钱看得很重的人,亏钱一起亏,但是赚钱就不是一起分了;旗下艺人抱怨:一签就是十年的长约,各种不平等,唱的每一首歌都是华夏风格,每周要开展传统文化学习;拍摄影片的男主:每拍一部片子,和女演员传绯闻的都不是我!娱乐记者不甘示弱:他太会炒作了,什么都拿来炒,吸引眼球,博出位,比我们的手法还专业。当他们咬牙切齿的时候,又不得不竖起大拇指,“他是一个硬汉,为了信念,决不妥协,是个不要命的疯子,他将华夏的传统文化发扬光大,他是为梦想而死的英雄!”
  • 出逃新娘:夫君来追我

    出逃新娘:夫君来追我

    才穿越就成亲?还是被逼的?那个,新郎帅么?什么?就是这个满身酒气的男人?果断撞飞,夺门而逃!那个谁,你要是真心喜欢偶的话,就来追吧!
  • 窗帘后的男人(悬念大师希区柯克经典故事集)

    窗帘后的男人(悬念大师希区柯克经典故事集)

    希区柯克对杀人狂的一段评论,很典型地表明了他对这类人的态度,他说:“人们常常认为,罪犯与普通人是大不相同的。但就我个人的经验而言,罪犯通常都是相当平庸的人,而且非常乏味,他们比我们日常生活中遇到的那些遵纪守法的老百姓更无特色,更引不起人们的兴趣。罪犯实际上是一些相当笨的人,他们的动机也常常很简单、很俗气”。希区柯克认为人是非常脆弱的,他们经不起诱惑。
  • 冷少的追妻日常

    冷少的追妻日常

    她咆哮:“你TM是不是没有见过女人啊!”他淡定:“女人无数,心却只为你而跳动,”她是来自黑暗的天使,眼角邪肆,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角力赛,笑容纯粹。她颜色姝丽,聪明绝顶凌驾于芸芸众生。她躲得辛苦,他却追得开心。她如天域雪山,神圣不可侵犯。在她自己眼里:擦,这说的是她么?他是无人不晓的冷少,是一场你追我跑的追逐赛,权倾天下让各色女人趋之若狂。在他自己眼里:追老婆好辛苦,老婆,求宠啊!
  • 被迫成为勇者的村姑

    被迫成为勇者的村姑

    --情节虚构,变成了某本蛋疼勇者与魔王故事里的肥婆反派。原著的作者是个变态,请勿模仿,林天音发现自己重生了。整个故事里都没几个正常人,因此她只能努力变得更变态
  • 明治天皇:孝明帝驾崩卷(下册)

    明治天皇:孝明帝驾崩卷(下册)

    《明治天皇》再现了日本从幕末走向明治维新的历史变革,以优美的文笔,宏大的场景,详细描绘了日本近代决定国运的倒幕运动的整个过程。本书塑造了一个个鲜活的日本近代史人物形象,以及他们的坚定信念,对“安政大狱”、“樱田门之变”等重大历史事件的描述详实生动,是一部了解近代日本不可多得的佳作。
  • 第一福晋 《全本》

    第一福晋 《全本》

    他是名满京城的三王爷,是残忍嗜血的三王爷,而他要娶她却是因为她张的像他深爱的一名女子,她站在他面前平静的说自己有一天一定可以在他心中有一席之地,她这样的话,能撼动冷血的三王爷吗?这个皇位的准继承人面对京城第一美女加才女的她,又是怎样的矛盾?在三王爷登基做皇帝之后,面对后宫烟云,她又是怎样一步步走向邪恶,又是怎样走向心灵的回归。从福晋到皇后,从身份的变化到心理的变化,让爱更成熟~~~~德侦和展玉颜之间的爱情请关注<疯狂庄主俏丫鬟>http://m.pgsk.com/a/623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