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241900000018

第18章 袅袅升起而永不衰落的声音(3)

老田却不烦躁,他是第一次观看我姑妈在舞台上正儿八经地演戏,看着看着竟也看入了迷,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还算年轻的美貌妻子居然可以把一个满脸皱纹的“革命老奶”演得像模像样。心头就忍不住夸,娘那脚的还真是块唱戏的料。正想着,观众又在鼓掌叫好了,他差一点儿也情不自禁地要跟着鼓掌,却看见一旁的萨萨一蹦老高地站起来鼓掌,于是他一巴掌拍过去,瞪了眼压低嗓门儿嚷,你个疯丫头,快给我坐好啰。

萨萨捂了后脑勺跌坐回座位上,嘴里嘟囔,你不还叫我也上台去嘛。

老田压住火,说,这还不到你上台的时候,我说了好几遍你咋记不住,要等谢幕……

萨萨说,那还不是一样的,反正我都要上去的。

老田急了,举了巴掌朝萨萨的后脑勺连连拍去,你还给我犟嘴,叫你犟,你犟,犟……

萨萨抱住脑袋往地下蹲,周围几个观众不满地扭头看老田,萨萨邻座的一个中年人操着河南腔指责老田,你打人也不挑个地扎(地方),这孩子怕不是你自个儿的吧?

老田有些不好意思了,拉萨萨起来,说,闺女,起来坐好,我不打你,你自个儿跟这位叔叔说说。

萨萨感激地看着那个中年人,叔叔,我是他女儿。

中年人不肯相信,怕不是亲生的吧?

萨萨坚决地一点头,是亲生的。

中年人疑惑地看看老田的脸,又看看萨萨的脸,笑笑说,这孩子的模样长得可俊气儿,你瞧这眼睛,这鼻子,这小嘴儿……

萨萨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便一指舞台说,我阿妈在演李奶奶。

中年人恍然大悟似地“喔”了一声,俺说呢,咦,你们也是俺老乡,河南人?

萨萨问,怎么啦?

中年人笑说,你妈唱得还行,就是一说台词儿,嘿嘿,奏(就)是一股河南味儿。

老田顿时涨红了脸,拽起萨萨要往外走,说,你别搁这儿瞎说八道,谁是河南人?谁是河南人……

中年人一愣,赶紧伸出手,想跟老田握手言和,说,俺一听你口音奏(就)知道,俺俩老家离得可近,可近可近,你是哪儿的人?

老田拽着萨萨侧身挤过去,边大步往外走边说,哪儿的人?西藏人,五湖四海的人,咋啦?

中年人尴尬地把手僵在胸前,望着老田的背影苦笑,啥人都见过,奏(就)没见过这五湖四海的人,怪人……

怪人的确是地地道道的正宗河南人,但我过去一直不知道是何原因,老田对外人一律打死也不承认自己是河南人,他还曾经要求我姑妈尽量把河南口音改成四川口音。他说,把口音改得南腔北调的也行,反正不要满口河南腔,免得河南人跟你套老乡。

老田为什么会这样,这里面肯定是有隐情的,这跟河南腔的和谐与不和谐,中听与不中听大概没有多大关系。河南人说话其实很有些讲究,虽不像白灵的歌唱那般好听,但那腔调含有一种大度的谦卑和亲切的礼貌。比如,我们说的“好”这个字,河南人一般都说“中”……不上不下,不左不右的,只取一个“中”字就表达了自己决不张狂的德性,时常问话也是“中不中”,有如朋友之间相互尊重或者有如长辈爱抚子女的亲热絮语。

可是,老田在灵魂深处已经把他们所有的乡音都扔进了无边的黑夜。

那个黑夜,在我姑妈扮演了“李奶奶”的那个黑夜,老田揪住我姑妈的头发,嘴里“娘那脚娘那脚”地摇撼他心头的震怒。

黑夜中喘息发抖的月亮,满世界都在飘舞一撮撮被老田揪下的头发。那些头发的尖叫是无声的,它们服从我姑妈的意志——紧咬牙关决不吭声,以免惊醒高原的脊骨而给更多的人带去厄运。

整座拉萨城肃然着,并以轻柔的月光向我那正在忍受折磨的姑妈致意,花草树木也在泪水中轻轻摇摆成无数期望解脱厄运的经幡旗帜。然而这一切都无济于事,厄运依然毫无道理地在向一个无辜的善良人逼近——那个人便是豫剧团的道具师老杜,他送我姑妈的“黄香蕉”苹果不仅给我姑妈带来痛苦,更给他自己带来灭顶之灾——老田从我姑妈急促喘息的气息中嗅到了什么,接着以极快速度从我姑妈的军用挎包里搜出了“黄香蕉”,举在鼻尖上,像真正的警犬那样嗅了又嗅,然后追问,这是啥?是啥?谁给你的?是谁?……

见我姑妈不敢吭声,老田便以为自己抓住了什么,于是骂,娘那脚的,你不说我也知道那人是谁,是个男人对不?还是河南人吧?呸,臭不要脸的,拿苹果跟你套老乡是不?你给我听好,我咒那人遭五雷轰顶不留全尸,他活不到明天,活不到明天,活不到……

老田把我姑妈按在床上,抓了“黄香蕉”使劲往我姑妈嘴里塞,娘那脚的吃,你吃,吃,看我不把你屁股打成两瓣……

姑妈的嘴唇肿胀成一颗鲜红草莓。麻木了。全身都麻木了。唯有心不麻木。她在心里埋怨自己,为什么没有听老杜的话?老杜送“黄香蕉”给我,本来是让我可劲儿啃,可劲儿可劲儿啃,可我怎么就要留一个带回来呢?哎,如果当时我跟老杜“哟人哟”分着啃就好了……但不管怎样,老田也不该咒老杜死……

姑妈想到这儿,便平添了几分勇气,于是猛地撑起身子,一掌推开老田。“黄香蕉”被打落在地,并由一股神秘气息吸引着朝房门慢慢滚过去……滚过去,在我姑妈和老田的粗声喘息中滚过去,就见房门如魔幻电影般悠悠地打开了—— 一个穿戴盛装藏服的小女孩亭立在那里,噢,是萨萨,她一声不吭地弯腰拾起“黄香蕉”,抵在额头上,将自己构成一幅油画中正在苦思的形象。

泪水莹莹的萨萨盯着手里的“黄香蕉”,低声问,你们半夜打架就为了它?

姑妈没说话。老田说,大人的事小孩别插言,你快回屋睡你的去。

萨萨走过去,把“黄香蕉”放在茶几上,抽出小藏刀,一刀扎下去,说,我明天就要去杀了那个老杜,我要杀了他,明天就杀,明天……

姑妈搂过伤心欲绝的萨萨,却被萨萨挣脱开,萨萨现在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抚,她已经在幻觉中冲到了老杜跟前,并且不顾一切地将小藏刀扎进老杜的心脏。

血,老杜的血,溅在“黄香蕉”上——姑妈在这样的幻觉中几乎昏厥,却听老田在一旁漠然地自语,我老田的女儿没说瞎话,那个家伙活不过明天,绝对活不过……

姑妈的脉搏在增速,脉搏跳动不祥的节奏,她心里就想,那是咒语,是咒语,是恶魔借着老田和萨萨的嘴来谋害老杜的。于是她扑过去,抓起茶几上的“黄香蕉”,拔出小藏刀,放在嘴边就大口啃,可劲儿啃,可劲儿可劲儿地啃,边啃边拿气愤的目光扫视已经看呆了的老田和萨萨,心里在说,你们咒不死老杜,咒不死,老杜可以活过明天,活一万个明天,等明天我要你们去看看老杜,活得有多好,活得有多欢畅,等明天,就明天……

可是,明天会发生什么事,谁也料不到。

老杜后来怎样了呢?平儿问。

姑妈沉默一阵,闭上眼睛告诉我和平儿,她当时那样可劲儿地啃“黄香蕉”也没能拯救老杜,老杜到底还是被死神携去了,而且没有等到“明天”。就在当天夜里,豫剧团演出结束后,演员们还在后台卸妆,观众还没散尽,就听舞台乐池下面“砰”的一声巨响伴着一声惨叫,礼堂里的所有灯光忽然熄灭……随后人们发现,老杜已经触电身亡。

姑妈握起拳头堵在自己的嘴上,停留不动。那姿态,像是一座正在品尝“黄香蕉”的老妇雕像。雕像虽然并不光洁,却不冰冷,很温暖。雕像开口说了话,以似水的柔情说,老杜是个大好人,尽管他知道自己是被老田和萨萨给活活咒死的,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都从没有想着要报复谁,他没来过我们家,也没来找过我,我倒是真想见他一面,替老田和萨萨给他道个歉,哪怕是在梦里也好啊。我心里明白,他不会来,永远也不会来的,因为他知道老田是我丈夫,萨萨是我的女儿,像他那样的好心人,怎么会来伤害他们呢?是吧?

我不知该怎样回姑妈的话,就听平儿话里有话地说,我喜欢“黄香蕉”。

一个假设的念头在我脑中闪过,如果我的姑妈有一天去了天国(我请她谅解我的这个早晚都会成为事实的假设),应该有个“黄香蕉”为她陪葬,不是一个,是好多好多个,凡是凭吊她的人,都能闻到阵阵香气——从坟茔中溢出的浓郁香气。

我仿佛看见了那些前来凭吊我姑妈的人,但他们无精打采的表情令我失望——他们就像是一群昏昏欲睡的灵魂,是走错了路才来到我姑妈的坟前。我想试着喊醒他们,于是清清嗓子,试了又试,终于,连我自己也惊讶起我居然喊叫出那样震耳的声音。

的确震耳。犹如鼓手敲击一面大鼓所发出的声音。但我心里明白,那声音绝非由我喊出,而是这个世界上所有跟我姑妈一样心地善良的人借我的嘴喊出来的。

我喊,朋友们,尊敬的朋友们,你们可以不喜欢“黄香蕉”,但你们必须要喜欢正从我姑妈的坟茔中溢出的果香。你们必须喜欢。必须。否则,“善良”在我们心底就连插针的位置也没有了。

我不再喊,可那声音仍在继续——是一只鸟,一只不死的天使之鸟,它在我姑妈的坟茔上空飞翔着,喊叫着,那声音竟跟我的一模一样。我感到有些恐惧,身体被那声音绊倒在地。我想爬起来,可那声音太沉重,压断了长在我心头的那根异常敏感而脆弱的枝丫……枝丫断了,血还鲜着,心疼如绞,那只不死的天使之鸟婉约地邀我再去一趟青城后山,去跟方老和洪恩大师讲一讲我曾经想讲而没讲完的那些事。它说,要不这样,跟你信任的好心人讲讲也行,只要讲出来了,心头的血液就再也不会遭恶魔的吸吮了。

而眼下,我正在军区总医院守护我的姑妈,扎西和达珍还没赶到,我哪儿也不能去,但我又太想跟谁讲一讲那些事,实在是太想太想了。因为那些事就像是一袭黑色丧服,裹在我灵魂身上的日子太久了。脱掉它。扔掉它。烧掉它。早就该这样了。是时候了。我这么想着的同时,还有一种担心——讲出那些事,会不会受到神灵的惩罚或者出现节外生枝的问题?一旦出现问题怎么办?有谁会来庇护我?

我看着半躺在病床上的姑妈,想,如果她知道我也曾用咒语害死无辜的人,她是否还会像过去那样疼爱我——在过去,每当我们家人有谁做错了什么事,或者说错了什么话(也许并没有谁做错或者说错什么,只是我姑妈自己那么认为),她总要谨守着家里设的神龛祷告一番。

我记得那个神龛,上面的摆设极简单,没有大大小小的各种神像和刻了经文的石板,也没有染了颜色的五谷杂粮、糕点水果以及唐卡、哈达,总之不似藏族人家的那么复杂。姑妈的神龛上面只摆了一尊铜铸的菩萨像,像身不大,但捧在手里能感觉到它很有些重量。听我母亲讲,那是我父亲出国执行任务(负责1956年11月28日至12月10日周恩来总理出访印度的安全保卫工作)带回来送给我姑妈的。菩萨像前摆了两盏漂亮的小酥油灯,台沿边上是请一个藏族木匠雕刻的朵朵祥云图案——那片环绕神龛的祥云图案时常被我姑妈用一块绒布擦得一尘不染,她不止一遍地跟我和萨萨叨叨,说这些祥云是她寄给菩萨的信件,信里的内容只有跟菩萨灵犀相通的人才能读懂,而且一旦读懂了,你就有可能踏上这些祥云跟真正的观世音菩萨作一次短暂的会面。

你跟真正的观世音菩萨见过面吗?我和萨萨都这样问过她。

她的回答虽然令我有些失望,但我却被她的诚实所打动。她像检讨似地告诉我,其实她不能算是最最虔诚的信徒,因为要她在菩萨与我们家人之间作出选择的话,她肯定会毫不迟疑地选择我们家人,这是她直到两鬓寒霜也没能跟真正的观世音菩萨会上面的主要原因。但她却是一个富有自我牺牲精神的伟大女性——她当着神龛上的菩萨像吐露过心声:假如我的家人有谁冒犯了菩萨,或者冒犯了神灵,我将用一种神秘法术让我自己一个人来替我的家人顶罪,以保我的家人平安。

好在菩萨听了这话并没发怒,依然慈祥着将两臂伸展成托住祥云的姿势,静候我的姑妈在什么时候想要施行的任何法术。

我曾在一个梦里见到姑妈与她的好友德清次珍巫师共同演绎法术——她俩盘腿席地而坐,朝一条很长的哈达默念经文,哈达渐渐化作一片祥云,将她俩轻轻托起,徐徐而升,就听阵阵风铃般清脆的笑语响在不可目测的星空……

我没有把这个离奇的梦当做梦,我一直认为那是我姑妈与菩萨悄悄会晤的一种方式,而我只不过是凭借梦境偷看到了那一幕。我曾在夜里试想着重温那个梦,以期自己也乘着哈达化作的祥云飘浮起来,但都没有成功。多少次,我把自己躺着的床当做了我姑妈的身体,却多少次做着跟我姑妈毫不相干的另外的梦。

梦中有一条疲惫的云,迟缓地坠落至我姑妈的白发间。那是一个泫然的信息——我的姑妈老了,太老太老了。她那可以把世界所有的慈爱都从急流中打捞出来的精力已经不再有了,她哪里还有精力去跟菩萨会晤?加上她的好友德清次珍巫师早已经返回神界,我姑妈孤单一人施展法术也不会灵验了。怎么办?现在我该向谁倾诉?

我像烈日下的一只被什么给踩伤的蚂蚁,晕头转向地在慌忙找寻安全返家的路径。可是,四处都有刺眼的光在不断闪烁。无论你想如何辨别一下你以为是正确的方向,都会被那充满各种危险的光给挡回去。你只能在原地打转,而你脚下的这个原地就成为一座牢狱——无形的,可以关进许多痛苦的牢狱。

万幸的是,从这座牢狱的一个小小窗口望去,我居然看见了另一种光在闪烁。闪烁。闪烁的光映入一双婴儿般清纯的眼睛。那是平儿的眼睛。她就那么含了一腔模糊的心愿注视着我,接着,我随着她轻灵的脚步,去那幢靠医院最西头的单人宿舍楼。

平儿的单人宿舍在二楼,周围环境很安静,房间里面也显得很整洁,凡是茶具和锅碗瓢盆之类一律用消毒纱布遮盖。她坐在一张单人床上,拿盈满甜甜笑意的眸子看着我,说,我不跟你乱讲,我真的喜欢“黄香蕉”。你瞧。

平儿猫了腰,从床下拖出一个大红色的塑料洗脸盆,盆里竟然盛满了“黄香蕉”。我目瞪口呆地盯着,觉着这个脸盆真像是个“梦幻摇篮”,里面熟睡了这么多个我——我在什么时候被平儿移植成了具有生命的安详着的“黄香蕉”?

我安详着,看平儿拿水果小刀削苹果皮。我说,你削水果皮儿的技术不好,削的皮儿太厚,来,我削给你看。

平儿把苹果递给我,然后靠床头坐下,一手支撑在腮下,完全一副凭倚倾听的姿态。她想倾听什么呢?

她说,只要是关于你自己的,我都想听。

我是在什么时候倾听过这个声音?是在我初恋的时候?我一时想不起来,却突然有了一种想让她依偎在我怀里的冲动。但我不敢,同时感到有些害臊——也许我的害臊与冲动间踌躇的,正是某种带点儿朦胧色彩的情爱。这不能怪我,谁让她跟我一样都是喜欢“黄香蕉”的人呢?

当我把削好的“黄香蕉”递给她的时候,试探着抚摩了她的手。她没有躲避,脸微红着理理军装的领口,然后笑着问,你想要我可劲儿啃?

我点头。但没说话。

她也没说话,也没可劲儿啃。

我起身挪到床边坐下,握住她拿“黄香蕉”的手——这样,我和她就成了两匹静静的绿叶,很自然又很不自然地在默默注视着“黄香蕉”……当然,还注视着其他的什么……

同类推荐
  • 爱情广告

    爱情广告

    并不想教大家如何去爱,只想表达出我们对爱的态度。我们为爱做了很多,也做了很多自认为是出于爱。在"爱"与"做"的无限空间中,难道只有表面的虚荣、身体的刺激、条件的满足。令我们感到安全,对我们意义重大吗?我们何不尝试回到原点,找回简单的自己,珍视真实的自己,为你爱的人做出小小的举动,让我们感受到那种久违的勇敢和幸福。
  • 谁是电工

    谁是电工

    尹守国,2006年开始小说创作,发表中短篇小说70多万字,作品多次被《新华文摘》、《小说选刊》、《北京文学中篇小说月报》等选载,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辽宁省作协签约作家。
  • 全球华语小说大系·都市卷

    全球华语小说大系·都市卷

    作为当代社会的“症候”,才能体认共同经历的历史。这部小说选以城市为主题,从来没有人像当代作家一样如此专注地书写城市。而唯有通过阅读这些文字,我们才得以触摸彼此身处其间的城市,并力图在这样的世界中讲述自己的故事。这批作家是经历巨大城市化进程的一代人,收录了邱华栋的《社区人的故事》、张欣的《有些人你永远不必等》、方方的《树树皆秋色》、徐则臣的《跑步穿过中关村》、姚鄂梅的《你们》等20余篇作品。新世纪城市文学虽有诸多不足,在中国文学的历史上,但毕竟以自己独有的方式记录了这个时代,他们目睹沧海桑田、见证人的生活和内心的剧烈变动,出人意料地铭刻了当下都市的微妙情感和隐秘生活
  • 桃花随处开

    桃花随处开

    遇见是两个人的事,离开却是一个人的决定。遇见是一个开始,离开却是为了下一个离开。这是一个流行离开的世界,我们也要擅长告别。
  • 都市里的黄粱一梦

    都市里的黄粱一梦

    面对生活坚持不懈和穷追猛打的考验,我们除了能做一些不想做而不得不做的事情,就是要取代一些想做而不能做的事。都市的生活就是要打破你梦幻般的美好,让你看清并接受真实的残酷。
热门推荐
  • 嫡女棣王妃

    嫡女棣王妃

    “姨娘,夫人似乎断气了~”“哼!这么一碗药都下去了,难道她还能活着不成?”“那这······”一个年纪稍长的人朝着这位称作姨娘的人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婴儿,似乎有些犹豫,“这好歹是个男孩,现在夫人已经死了,如果姨娘把他占为己有,然后得了这府中的中馈······”“嬷嬷?!”女子也不等她的话说完,就打断了她,“你记住了,我恨死了这个女人,她的儿子,只能随着她去,我就是以后自己生不出儿子,抱养别人的,也不会要她的。把他给我扔马桶里面溺了,对外就说一出生就死了!”猩红的嘴唇,吐出来的话却是格外的渗人。嬷嬷还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朝着后面放着马桶的地方走去。却是没有发现旁边地上一个穿着有些破旧的衣服的小女孩此刻正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们两。这是什么情况?自己不是被炸死了吗?怎么会······于此同时,脑中不断有记忆闪现出来,她们是自己的母亲和刚出生的弟弟啊?!不行,先救人。转头看见旁边谁绣花留下的针线跟剪刀,想到自己前世的身手,拿起一根绣花针就朝着那个嬷嬷飞了过去,却在半路上掉落下来,暗骂一声,这人是什么破身体。却引得那两个人听见动静看了过来。女人阴狠的盯着她,“你居然没有死?”微微眯起眼睛,自己的前身也是被她们弄死的了,看样子她们谁也不会放过,抓起旁边的剪刀就冲了过去。随着几声惨叫声,从此以后,府中府外都传遍了她的“美名”——凤家大小姐心肠歹毒,刺伤了府中无数的人,宛如一个疯子。
  • 骗妻成婚,腹黑老公太危险

    骗妻成婚,腹黑老公太危险

    我多想一不小心就和你白头偕老。结婚登记日分手,一转眼倒是成了前男友他哥哥的女人……她是最年轻的美女医生,白衣天使,他是背景深不见底的豪门公子,神秘非常。阴差阳错,她回去进修,他成了她的操行评定师。只是看着他一脸的正气,她却觉得他邪恶无比。……进修评定当日,他让她独自留下,手把手用力的教她什么才是满分,她闷哼:“混蛋!你不是人!”他勾唇邪笑:“我是男人!”……结婚当日,丢下新娘,左拥右抱娇滴滴的美人,大张旗鼓的温泉共浴。三个月,两人都没见过面,一回来,他住院,她操刀。他怒火滔天,瞪着晃着手术刀在她面前的小女人,咬牙切齿:“你敢!”她勾唇邪笑,银白色的手术刀在她嫩白的手指间叮叮的响:“你别那么凶,等会我吓到了,慌了,刀子唰的一下不留神就把你……切了。”**他宠,他爱,她无法自拔的沦陷,却在彼此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那一晚,他牵着别人高调示爱……
  • 挽红楼之潇湘怡情

    挽红楼之潇湘怡情

    细读红楼,掩卷思之惊采绝绝的黛玉,不该迷恋一个懦弱无能的纨绔子弟而是应有一个疼她惜她,有能力护卫她的人弘昼,雍正第五子,历史上有名的荒唐王爷荒唐之下却蕴含深情不争皇位,不在乎名利,在乎的只是那颗真挚深情的心这样的人,才能真正带给黛玉幸福美好的人生窃以为,黛玉恋上宝玉,只是因大观园中刀光剑影,宝玉是个尚有情意的人,情窦初开的黛玉才会喜欢上了他,若是在黛玉年幼之时,身边多了一个真正懂得疼惜自己的人,她曾经历的悲剧命运,是否还会再次发生呢?当命运之轮在开始初期就发生了变化,黛玉是否能少一分忧思,多一分快乐?且看竹子带给大家一个别样的红楼故事。————————————————————————————————————为报神瑛侍者的灌溉之情,绛珠仙子以一生之眼泪偿还,最终泪尽人亡。但那西方神龙的赠心之情,她又将如何偿还呢?听闻宝玉宝钗成亲讯息的黛玉在病重之际梦游太虚,知其尚有另一段恩情未报,当她再次下凡之时,将如何以真情回报真心呢?那昔日的西方神龙、今日的怡亲王爷又将和黛玉演绎上怎么样一出旷世情缘呢?一切尽在《挽红楼之潇湘怡情》!作者的话:不舍得仙姿绰约的林妹妹为一个纨绔子弟泪尽人亡,因此给她一个更能配得上她的人,第一次写文,请大家多多支持。竹子新作红楼文:《挽红楼之黛昼情缘》竹子的小说群,欢迎亲们进入:35772371,敲门砖小说名哦!竹子的新浪博客:http://m.pgsk.com/zhuyingran推荐好友的文:月下波笔《红楼梦之禛点黛》:沫筱然《奉纸成婚》:卿舞沐歌《我的妖孽佞王》
  • 幻灭二世

    幻灭二世

    紫光为了残废的紫藤更快乐生活,就陪着她一起玩网游。紫光是个菜鸟,超级菜鸟的菜鸟。但就是这样一个超级菜鸟把整个游戏搞的天翻地覆,同时他的人生也开始……
  • 九星天辰诀

    九星天辰诀

    深埋地心的地底琼楼,沧海桑田演化的死冥湖,诡异神秘的幽冥宫,喂饲冥魂的禁域之地,帝国争霸,世家、宗门林立,人类、妖兽、玄兽,海妖、天魔、魑魅,无尽荒泽大地之上,蜗牛心中的玄幻传奇。
  • 至尊掌门系统

    至尊掌门系统

    穿越到修真世界的叶立,继任了寒酸落魄三流小门派青云门,成为了新任掌门,因此成功触发了穿越所带来了的“超级掌门游戏系统”。绑定了系统的叶立,开始了彪悍无敌的超级掌门之路,立志将青云门建设成修真世界史上前所未有的巨无霸门派!
  • 成功靠自己

    成功靠自己

    成功靠自己,自己的事必须自己做。不可否认,人生中有很多艰难困苦,这往往是成功路上最大的障碍,很多人为此在等待老天开眼,希望能得到他人的援助,可是,更多人在这种等待中垂垂老矣,一事无成。世界上没有什么救世主。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只要有“凡事靠自己”的坚强和自信,那么你就...
  • 尸心不改

    尸心不改

    控尸门的欢乐二缺弟子江篱炼了一具美得人神共愤引得天雷阵阵的男尸,以为好日子开始了,结果没想到门派惨遭灭门。--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傻子王爷无情妃

    傻子王爷无情妃

    一只毒蝎子,彻底断送了她年轻的生命!别人只知道,那个软弱没主见的女人被迫嫁给一个痴傻呆闷的七皇子。殊不知,她早已不再是“她”!面对痴傻只会憨笑的美男,她气愤难填!你傻,本美女就医好你,谁知医好后,遭到嫌弃,却换来一纸休书,气愤之下,她恨不得与他同归于尽……
  • 重建中文之美书系前世

    重建中文之美书系前世

    精选近几年《百花洲》杂志纪实文学作品,汇编成册,总结了近几年中国各类文体的文学创作成就与风貌。在浩如烟海的文学创作中,编者们从作品的价值上反复斟酌,碰撞,判断,从而披沙炼金,把或感人肺腑或引人深思的,现实中受到普遍好评、具有广泛影响的,具有经得住时间考验、富有艺术魅力特质的好作品,评选编辑出来,以不负时代和读者的重托与期望,恪尽对中国当代文学事业的责任。本书将充分展示编选者视野的宽广、包容、博大,体现当下文学的多样性与丰富性,是一部水准较高的集锦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