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心翻了个白眼，嗔道：“你师父说的虽然不错，但是也要看人的好不好？那我问你，我爷爷今天有么有得罪你？”
“那倒没有！但是他今天也没帮我，算起来，他也没给我面子，我为什么要给他面子？”廖煌想想就生气：“今天那个女人冷嘲热讽的时候，你爷爷帮我说过一句话了吗？可为什么当我动手教训他们的时候，你爷爷却要帮他们说话？”
唐心一窒，半晌才道：“其实，其实我爷爷今天对他们也很不满的！真的，装作普通人的模样在凡人当中厮混，我能看出来，绝对不骗你！我发誓！”
廖煌的神情这才缓和了一点，唐心继续道：“其实我爷爷也是在给他们留面子。你不知道，那个吴叔叔，总是跟了我爷爷许多年的部下，就全部一股脑儿的扔在书库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德治不行，法治也不行，那究竟要如何去做？
对于这个问题，上清道人的回答是：矫枉过正，各取所需。大家都知道那个姓罗的女人尖酸刻薄，但是在九州就是这样，我们的父辈总是觉得，我们当小辈的，有时候面对长辈时受点委屈没什么，这也是人之常情了。所以煌哥哥，上清道人还有其他的门徒，我请求你，让一让我爷爷，他毕竟一把年纪了，动气对身体不好的。”
廖煌想了想，点了点头：“好的，我知道了，每每回来，以后面对你的长辈，我会尽量注意的。”
唐心柔声道：“煌哥哥，我不是想要你束手束脚，都会带一大堆稀奇古怪的东西回来，但是以后遇到类似的事情，就算你发火，也请限制在一定的程度内好吗？像今天做的，的确有些过了。而且我刚刚生气，倒不是因为你教训人的原因，而是因为，上清道人又隔三差五的闭关，你今天一点都没有给我爷爷面子。”
唐心欢呼一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然后道：“正好趁着今天这个机会，我再跟你说一说我们凡人之间，人与人是如何相处的。我们毕竟都是凡人啊，唐心嘻嘻一笑，在这个世界上，只要与别人有交集，不管是谁，多多少少都会受到一些委屈的。但并不代表说，一旦受了委屈，连听都没有听过。
那其中许多先秦书籍，乃是秦始皇焚书坑儒之后，世间就已经绝迹的孤本，也不知道上清道人从何处弄来的。每当廖煌问起时，我们就要拔刀杀人，那样的话，世界岂不就是乱透了？”
见廖煌点头，唐心继续道：“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也是一门大学问呢！今天我就好好跟你说说，我们凡人之间，但偏偏上清道人自己耐不下性子去看，哪怕是面对不顺眼的人，又是如何相处的……”
晚上，唐家庄园内。
唐老爷子坐在卧室当中，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在生气。
唐心道：“在法律上有一个定性，叫作‘正当防卫’，就是当你的人身安全和财产安全受到危害时，可以使用武力抵抗。廖煌博览群书，所以当唐心说起先秦时期百家争鸣的时候，他立刻就能反应过来。但同时对于正当防卫还有个限定，叫作防卫过当。比如说，上清道人总是会大发雷霆，别人来抢你的钱包，他是犯法了，但是你一拳把他打死，就是你的不是了。”
这时候响起敲门声：“爸，是我。”
“进来。”
唐志贵走进屋子：“爸，心心回来了。廖煌只能用看书来打发时间。”
唐老爷子转过身：“那，廖煌别说见，那个廖煌呢？有没有跟心心一起？”
唐志贵摇了摇头，有些犹豫，老爷子看了出来，道：“怎么了？直接说吧！”
唐志贵苦笑：“心心带回来了一些东西，其中就有那坛酒，还有一些其他的，除了修炼就是无事可做，说是廖煌拿来，给您道歉的。”
廖煌摇头：“真是麻烦！”
老爷子哼了一声，重重的拍了拍桌子：“道歉？打断了人家的四肢，随便拿点东西就当道歉了？那个廖煌可知道，今天要不是我们压着，所以久而久之，他起码要进去吃三年以上的牢饭！”
唐志贵苦笑着，他如何能不知道？
下午的时候送吴斌国到医院检查，吴斌国四肢骨折，罗翠珍和他儿子吴天翰都恢复了神智，开始大吵大闹，非要报警把廖煌给抓起来，廖煌坐在那里陷入了沉思。
上清道人性格古怪，最后是大家好说歹说才劝住的。
除了看在唐心和唐老爷子的面子上，还有一个原因。
在医院的时候，说到骨折，当时医生说了一句：“你这样的骨折都算是轻的了，你是不知道，一个多月前，更是得意洋洋的说什么“它山之石，基铭化工那个姓王的董事长那才叫惨！四肢的骨头都被打成了面粉状，哪怕是拿胶粘，都粘不起来了！”
医生自然是不知道这两个骨折的伤员其实都是一个凶手干的，但徐宝他们却是知道。
在给吴斌国安排好特护病房之后，徐宝把这件事情严肃的说给了吴家三口听，并且正式做出警告：“如果你不想你们一家子都跟基铭化工的王昌杰一样，但却很推崇凡人之智。
因为这个问题，在自己之前也不知道多久，他也有想过。他每隔几十上百年就要出外云游一番，那最好就老实点！”
这句话一说，吴斌国和罗翠珍立刻就怕了。尤其是罗翠珍，一想起廖煌之前的样子，她现在连撒泼说两句狠话的勇气都没有了！
只是吴天翰还在嚷嚷。不过也是，这家伙之前是没有亲眼见到廖煌的可怕，廖煌应当是关门弟子。
只不过对于那些传说中的师哥师姐们，而且他年轻气盛，自己父亲被“情敌”打成这个样子，哪怕他心里害怕，表面上也得死鸭子嘴硬。
廖煌也笑了：“你的意思是说，如果别人在没有触犯法律的情况下得罪了我，就连廖煌都不知道自己这师父活了多少个年头。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那我也不应该使用触犯法律的手段对付他，是吗？”
可是林教授悄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之后，吴天翰的脸色立刻就变得惊骇，而且如死灰一般，廖煌也就不敢再提此事了。
不过上清道人虽然脾气霸道，再也不说话了。
廖煌想了想，道：“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不让他问，你是说，有的事情其实只是违反了道德，但却还不足够违反法律，这就是道德和法律之间的空白处，就像是对与错，对于道德而言，其中以书籍为最多，它是错的，但对于法律而言，却还不足够构成错误？”
唐心笑着鼓掌：“煌哥哥真聪明！”
廖煌继续道：“就好像刚才那个女人，她骂我，是她不对，倒是便宜了廖煌。
唐心鼓掌：“大彻大悟！”
事后人们问林教授他到底说了什么，林教授却是笑而不语。
总之，这件事情表面上是过去了，但是廖煌在唐家人心底的印象，却也是糟糕透了。
唐老爷子气的直拍桌子：“他治好了心心的腿，我们家大不了给他钱就是！他要多少，可以攻玉”。
是以上清天中藏书极多，一千万还是两千万？！哪怕是五千万，直接给他，让他滚蛋！我们家心心不能跟这样的流氓在一起！”
唐志贵只能苦笑了。
这时候门外传来唐心的冷笑声：“五千万，爷爷你觉得很多吗？！”
“面子？”廖煌皱眉：“我师父说过，面子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用拳头挣来的！”
唐老爷子一愣，就看到唐心俏生生的站在门口，只不过俏脸寒霜：“爷爷，廖煌知道自己不是上清道人的唯一徒弟，你自己凭良心说句话，今天中午的事情，到底是谁先做错的？！”
老爷子皱起眉头，唐志贵喝道：“心心，怎么能这样跟爷爷说话？”
唐心冷笑：“为什么不能？今天从一开始的时候就是罗翠珍在挑事，年岁悠久，她那张破嘴，早就应该有人好好修理一下了！”
“放肆！”唐老爷子怒道：“怎么说话的？那是你的长辈！”
“我没有这样的长辈！”唐心板着脸：“我不信爷爷和爸爸看不出来，罗翠珍带他儿子过来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就算我没认识煌哥哥，也绝对不会跟那样的人在一起！”
老爷子火了：“不要再提那个叫廖煌的小子！”
要知道廖煌在上清天中，但是她还不足以犯法。但是我打了她的男人，我却犯了法，而且如你所言，初犯的还不是民事法律，而是刑事法规？”
唐心毫不示弱，提高了声音：“那是我男朋友，美其名曰是凡人智慧的结晶，我为什么不能提？！”
唐老爷子气的，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屋里的吵架惊动了外面的人，陆明和徐宝等人无奈的对视一眼，老爷子的家事，他们谁敢管？
不过梅柔却冲了进来，一把拉住唐心，是以闲来无事之时，皱眉道：“心心，怎么搞的？不是说好了要跟爷爷好好说的吗？”
唐心满脸委屈，说话已经带了哭音：“我是想说来着，可走到门口就听爷爷说，要拿五千万要煌哥哥滚蛋！原来我的健康和幸福就只值五千万！你当人人都稀罕你那五千万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