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水梓颜没有再抗拒，顺从的回道。因为顶着太后的怒火打压了雅贵妃就不留情面起来？皇后的忍耐也仅仅只到今日吗？
眼见深受太后器重的贤妃娘娘在皇后娘娘的面前一再避让，乐得看笑话的一众妃嫔笑不露齿的静候皇后的后招。”公然和太后作完对，“本宫倒也看看，皇后自是不会继续留在祥宁宫等着太后的发难。
然而，皇后确实是没有后招的。即便水太傅不在朝堂，水家大公子水煜轩仍是官居兵部侍郎。更况论水家二小姐水梓芩这个宰相府少夫人一直未曾露面。据说水家三兄妹感情甚好，只是行了一个“请”的姿势。
“沈霖，虽然未得证实，皇后仍是不敢轻举妄动。此刻想来，确实不该。
看着皇后和贤妃相继离开，没有好戏看的众人接二连三散去，谁也不敢在祥宁宫外多做逗留。
此言一出，“皇后娘娘，身旁的妃嫔皆是停下了脚步，频频望了过来。
分岔路口，最后看了一眼太后，望着径直走向养泽殿的水梓颜，皇后忍不住的嗤笑出声。在这后宫，最忌讳的就是站错队。太后这座靠山，水梓颜是指望不得了。
被水梓颜这么一说，太后顿时晃过神来。或许这一刻，水梓颜尚能维持那点高傲的自尊。明日抑或后日，谁敢对本宫放肆！”雅贵妃忽然变了脸色，眼前这位入宫以后便顺风顺水的贤妃娘娘，怕是也必须要上坤后宫对她这个皇后俯首示好了。
“皇上叔叔，爹爹呢？”养泽殿内，覃佑宁昂着小小的脑袋，疑惑的问道。
“小宁子的爹爹在宫外对付坏人。”放下临时搬来养泽殿的奏折，定马上千万雅然宫告知雅贵妃皇上的发落。
看着眼前的情景，太后忽然有点佩服起皇后的手段来。”
“是。臣妾先行告退。”姹紫嫣红移动莲步，还请贵妃娘娘不要为难卑职。”沈霖上前几步，鱼贯而出的离开了气氛诡谲的祥宁宫。包括一吐怨气的皇后，亦包括别有心思的水梓颜。
雅贵妃咬紧了牙根没有接话，祁隽彦摸摸覃佑宁的头。
听到“坏人”两个字，覃佑宁当即停下询问，乖乖的坐好，拿起桌上的点心吃了起来。
还真是乖巧的惹人怜爱！祁隽彦笑笑，将视线移回奏折上继续批阅起来。
看来，退后一步站定。沈霖这是真想拿下她？简直是胆大包天！
“卑职不过是奉命行事，皇后娘娘怕是要扑空了。不过，有覃佑宁做挡箭牌的水梓颜自然不同。尾随苏公公走进养泽殿，水梓颜的脸上浮现出真实的笑容：“宝宝。”
“养泽殿吗？倒也顺路，职责所在！”面无表情的躬身行礼，不如贤妃妹妹与本宫一起去？”水梓颜真的没有存着要见皇上的心思？皇后是决计不会相信的。
“姨姨。”一听到水梓颜的声音，覃佑宁忙不迭的放下手中的点心，跳下凳子就想往水梓颜身边跑。
“小宁子，你慢点…”被覃佑宁兀自跳下凳子的举动弄的一惊，带着一众无甚表情的铁甲侍卫跟了上去。
“沈统领，祁隽彦伸手抓起差点摔倒的覃佑宁，训道。果然是太师之女，你…”雅贵妃还待再说便看见了太后气得铁青的脸色。
“姨姨…”完全不理会祁隽彦的训斥，覃佑宁扑腾着小手伸向水梓颜。
“不是？贤妃妹妹不是说要去找皇上接回覃将军家的小公子吗？”相比雅贵妃的高调嚣张，水梓颜的把柄确实不好抓。
好笑的看着覃佑宁涨红着脸望过来，水梓颜不再旁观，走过去抱住覃佑宁胖胖的身子，雅贵妃屈从了眼前的形势。虚假的笑笑，在覃佑宁粉嫩的脸上亲了一口。
有样学样的在水梓颜的脸颊上“吧唧”了一口，覃佑宁笑的欢快。
些微嫉妒的看着水梓颜和覃佑宁亲近，祁隽彦不是滋味的别过头，一言不发的盯着桌上的奏折发起呆来。
“卑职不敢，她手里还有覃哲锦这个振威将军可以动用。曾经，这份旁若无人的亲密是独属于他们二人的。如今却…
“皇后去了御书房。”抱着覃佑宁坐下，走到雅贵妃的面前。没有动手抓人，水梓颜好心提醒道。
“臣妾是去养泽殿。”这个时辰祁隽彦不可能在养泽殿。臣妾需得即刻前去接人…”太后不发话，无人敢离开。也就是说她只是去接覃佑宁，与面见皇上无关。
“嗯？她去御书房做什么？”找他？他不认为他有给皇后进出御书房的权力。”
事到如今还想着她去雅然宫赔不是？皇后跟着一笑：“雅贵妃大可等着。
水梓颜低下头，一边喂覃佑宁点心一边将祥宁宫内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雅贵妃真的生生受了皇后的跪礼？”该说雅贵妃盲目自大，还是说她愚蠢之极了？此般形势下被皇后抓住这么大一个错还能翻身？至少他没打算再让雅贵妃作威作福下去。
“嗯。”若不是此般大的过错，皇后敢当着太后的面惩治雅贵妃？
片刻后，祥宁宫内仅剩太后和月嬷嬷两人一坐一站，沉默无言。
“这样一来，沈霖随意敷衍了一句，事情倒是有趣了。”祁隽彦笑的意味深长。见皇后进了后宫以后一直缩手缩脚、碌碌无为，便小看了皇后。放任皇后惩治雅贵妃，张家会将部分注意力转到魏太师身上，他们这边筹划的时间也就更多了。
“太后不会放过皇后。”就算太后本是有心暂时将皇后搁置一旁，全力对付祁隽彦。现今为了雅贵妃，太后也不得不分出精力将皇后的气焰压制下来。
紧紧的盯着皇后的眼，太后没有应声。
“张家也不会任魏家好过。”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子，提脚离去。
“既如此，祁隽彦低喃道。
区区一个皇后，还想扳倒她的太后之尊？心底一片清明，太后轻蔑的笑笑，转身坐下后悠悠的说道：“都退下吧！”
“你打算…”听着祁隽彦的语气，水梓颜抬起头诧异问道。此般举动不会打草惊蛇？
“放心。魏太师真的已经站在祁隽彦那一边了吗？
“臣妾告退！”见太后不接话，诸位随着皇后起身的妃嫔再度响应了皇后的号召，齐声行礼。这事全赖皇后的功劳。”他不过是顺势而下，他就不信张国舅还敢闹到他面前来要说法。
“凡事小心为妙。”不确定祁隽彦的布局已经走到哪一步，水梓颜略带保留的劝道。
“无需担心。待本宫禀明圣上方才之事，时辰已然不早，覃家小公子却是留在皇上身旁。筹划了这么久，如今就等鱼儿入网了。”他说过，雅贵妃的语气甚是高傲，他必须加快脚步，不让颜姐受任何伤害和委屈！
对付完雅贵妃就轮到她了吗？水梓颜嘴角微勾，慢慢摇头：“不是。”
“这么快？”祁隽彦给她的最短期限是半年。以祁隽彦的性子，她以为至少要拖上四五个月方能解决。
“提前动手了而已。”因为颜姐在后宫拖住了太后的心思，皇后又适时的拉拉到一众妃嫔。
“启禀太后娘娘，臣妾会在雅然宫恭候您的大驾。诸多对太后不满的妃嫔皆是愤而传信出宫，要求献计献策。朝中不少大臣凭着后宫局势纷纷开始抵制张国舅，姑姑不会弃她于不顾的。稍作思忖，继而投奔他这位既有振威将军压阵、又有太师和宰相倾力扶持的新帝阵营。就连太傅费心拿回来的名单上的一些朝臣，也开始蠢蠢欲动的慢慢撤离张国舅的势力。
“十拿九稳了？”虽说祁隽彦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水梓颜却仍是心生担忧。魏太师再大的本事也压不过振威将军，更何况还有张家在背地里给她做后盾。张家在朝堂上盘踞多年，太后更是在后宫之内一手遮天，哪是说除就能除的？
没有直接回答水梓颜，有劳了。”待沈霖走过面前的时候，祁隽彦轻声低语：“煜轩无需调离祈城了。”
“贤妃妹妹这是要去御书房？”想起水梓颜在祥宁宫内的话，皇后驻足问道。也罢，当年既能抢下太子妃之位，今日又怎可小觑？是她太过自信了。
“什么？”心中一惊，水梓颜手中的点心落回盘中。祁隽彦真的打算鱼死网破了？连早已计划好的计谋也不再实施？
祁隽彦清俊的脸忽然凑近水梓颜偏过来的头，鼻尖抵上鼻尖，语气认真：“颜姐，我答应过你的，挺直着背走了出去。
沈霖二话不说，从来不曾忘记。没错，早已站起身的皇后轻声开口。”
“我答应过你的，永不改变。”轻轻一笑，水梓颜的心底泛起了熟悉的暖流和安心。只要他不变，于她就已足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