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201000000004

第4章 完了的事情才算完(1)

很长一段时间,离了职在家休息的乌力图古拉常常一个人从营区的林荫道上走过。他昂着头,大步向前走,看见人也不打招呼,别人向他打招呼他也不回话,只是点点头,很严肃地,大步走过去。这个景象,让基地的很多人都印象深刻。

人们当然知道,乌力图古拉一个人从营区的林荫道上走过,但他不是一个人,他家里还有一个儿子——瘫儿子,痴儿子,像一个永远也不肯破茧的化石儿子。乌力图古拉那样昂着头,大步向前走,多数时候,是为了化石儿子的事情,比如去基地医院请医生,比如去菜场为儿子买菜。人们还知道,这个景象,多少有点儿不真实——乌力图古拉和他的化石儿子,不真实。乌力图古拉的家庭曾经是一个多姓混居的繁荣家庭,那个家庭养了五个儿子、两个女儿,从那个家里传出来的笑闹声和打骂声,曾经让多少路过的人们心里羡慕得发热,而现在,那个家只剩下了乌力图古拉,还有一块躺在那里永远也不动,得让离了职的头发花白的父亲来照顾的活化石。这太让人难以接受。

乌力图古拉是基地退下来的第一名干部,他又哪儿都不去,基地不能为一个人盖后来几乎到处都有的干休所,只能让他暂时住在原来的那栋小楼里。乌力图古拉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哪儿都不去,他就住在基地,不是因为他喜欢基地,不是因为他讨厌上海、广州,或者不愿意回到科尔沁草原去,而是因为基地这个家,才是他真正意义上的家,他是在基地这个地方和萨努娅团聚,两个人过上了家庭生活;他是在基地这个家生下了天时、天赫和天扬,找到了安禾和稚非,接回了天健和军机,他又是在基地这个家失去了天健,失去了半个天时,失踪了天赫,失去了安禾,眼睁睁看着人把萨努娅给抓走,然后,他又不得不送走军机和稚非,再送走天扬。这个家,曾经是个水草丰泽的牧场,在茂盛过、丰腴过、强大过之后,现在它已经干涸了,凋敝了,垮掉了。

乌力图古拉五十八岁被剥夺了所有权力,等于是被人从马背上拖下来.不让撒野,手里给塞上一把粪铲子。他回天无力,不能再把倒下的马扶起来,不能再把垮掉的家重新垒起来,不能再驮着这个家去满世界撒野了。他能够做的事,唯一的一件事,就是在这里,在这个家里等待萨努娅,等着她回来。

有时候乌力图古拉有些疑惑。他在这条江边生活了十多年,他和他的家有多么大的变化啊,这变化大到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可这条江。流淌了多少年,好像一点儿样子也没有变。它是怎么做到的?而他和他的家为什么做不到?

乌力图古拉恢复自由以后,葛军机和家里恢复了联系。葛军机进步很快,大学毕业后回到部队,连提两级,已经是连级干部。部队找他谈过话,准备派他去南京政治学院继续深造,深造回来就调军区工作。葛军机来过几封信,提出要调回武汉,好照顾乌力图古拉。家里要是有个人,我就能放下心,可天赫没有音信,天扬又在部队,我不放心,葛军机在信里写到。

“你不用管我,不用管家。”乌力图古拉戴着老花镜,坐在阳光充足的书桌前,一笔一画地给葛军机回信,“你给我在部队上好好干,像你爸爸一样,干出个政治委员来。”他写到这里,不由得笑了,因为笑,耸动了鼻子,老花镜没架住,往下滑。他把老花镜扶住,扶稳,继续写,“你有一个世界上最好的爸爸,他是多么的优秀啊,你也要像你爸爸一样,也优秀!”

乌力图古拉不是光在基地等萨努娅。他隔三差五地往北京跑,公安部不见,他也去,他去要他的老婆。他们不还给他,不见他,不给个说法,他就一趟趟地跑,没完。公安部给军队反映,你们一个老同志太不像话,跟上访的老农民似的,一点儿觉悟也没有,我们又不能扣他,你们来个人,把他领回去。

梁永明不得不出面,去收拾乌力图古拉捅出来的马蜂窝。梁永明倒是见着公安部的人了,不光见了,还说上了话。公安部终于动弹了一下,重新审理了萨努娅的案情。连公安部自己都觉得事情有点儿荒唐,特务和间谍的说法,全是捕风捉影,和苏联闹矛盾嘛,凡是和苏联有关系的,都得跺上一脚,跺成屎,拿来往苏联脸上糊。萨努娅什么事情也没有,不知道怎么弄的,一层一层往上报,哪一层都拿萨努娅当武器,或者事不关己,不理不睬,生生就给做成这样,就给判了二十年。

梁永明通知乌力图古拉,让他再去北京,说这回有说法儿了,能见上,不干没觉悟的事儿。两个老家伙这个门出那个门进,终于把萨努娅的问题给解决了。公安部下文,萨努娅属冤假错案,平反,放人,恢复名誉。

梁永明私下对乌力图古拉说,也是萨努娅运气好,中苏两国正在恢复外长级谈判,前两年被砸掉的外交部,最近也恢复了工作,萨努娅是托了大好形势的福,要不,难说。乌力图古拉红着眼说,我是感谢运气呢,还是感谢大好形势?我该不该操他的娘?我该操谁?梁永明连忙去关门,劝乌力图古拉别太较真儿,凡事一较真儿就没法儿过去啦。

葛军机听说萨努娅的问题解决了,立刻请了探亲假,从福建赶回武汉,和乌力图古拉一块儿去山西接萨努娅。乌力图古拉那两天像盼着过年的孩子,老问葛军机,票拿到手了没?铁路不会被水冲掉吧?最近有没有闹地震?再让葛军机打电话问,是让去北京接,还是直接去山西?好像这些事情不落实,年就来不了。等出发那天,他又让葛军机检查,他的衣裳干净不干净,衬衣露没露出来,帽徽歪没歪,还和葛军机商量,要不,我把布鞋换下,换皮鞋?葛军机看乌力图古拉,说,爸。说完爸以后就没了下文,眼圈红了。

还是定襄那座监狱,还是那条长满了红豆松和山白杨的山路,只是乌力图古拉身边乌力天扬换成了葛军机,还多了个负责联络和照顾乌力图古拉的黄干事。

因为有组织出面,不用在老乡家过夜,定襄县武装部给派了一辆车,直接开到监狱门口。监狱方面已经接到通知,验明家属身份,让在一连串的文件上签字,画押,交割当事人的保存物品,顺便告诉家属,萨努娅脖颈上长了颗瘤子,得割掉。

萨努娅事先得到通知,换了当年穿进来的那身衣裳,从监舍一出来,也不和乌力图古拉细谈,也没对葛军机说什么,说声快走,自己抢在前面,就往监狱外走。乌力图古拉愣了一下,没明白萨努娅怎么了。葛军机抢上前去,说妈,妈您慢点儿,别摔着。萨努娅一脸紧张,说不能慢,慢了他们就追上来了,就不让走了。又埋怨说,你们怎么现在才来,我躲了半天,差点儿让他们发现。又让父子俩跟她走,她观察了好几年,琢磨了好几年,知道路在哪儿,摔不着,知道哪儿有人看着,不能过。乌力图古拉心里一咯噔,就知道萨努娅走火入魔了。乌力图古拉去撵萨努娅。狱方送了一套马列主义的书,希望结束刑期的人能继续学习,加强改造,乌力图古拉没接,是葛军机接过来的,这才没让狱方尴尬。

出了监狱的门,萨努娅径直朝山下走。葛军机抢过来说,妈,咱们有车,不用走。萨努娅看见车,脸立刻变了,僵硬着腿脚绕过车往前走,说上不得,上不得,上了就得拖走!葛军机解释了半天,连哄带拉,把萨努娅弄上车。车一开动,萨努娅又催着开快点儿,还不断地回头看,看有没有人追上来。过一个弯道时,司机怕掉进沟里,踩了一脚刹车。萨努娅变了脸,质问司机,你是谁?居心何在?是不是他们派你来抓我的?把司机弄得满脸不高兴。本来乌力图古拉想去上次住了一晚的那个老乡家看看,谢一下人家,萨努娅说什么也不让停车。乌力图古拉没办法,只好拿出事先准备的五十块钱,交给司机,请他把钱送给那家老乡,就说两年前,一老一少来看犯人,吃过他家的红枣和柿饼,睡过他家的炕,谢谢他和他的家人。

车回到定襄县城,武装部的领导等在那里,要陪乌力图古拉一家人吃顿饭。组织上出面,又是首长级别的人物,人家一定得照规矩行事。萨努娅不让吃,也不下车,紧紧拽住前座的靠背,让车快走,继续往前开。乌力图古拉看她那个样子,是半分钟也不愿停下,就说饭不吃了吧,谢谢武装部的同志,真是谢谢了。葛军机机灵,搭一台手扶拖拉机去火车站,买了四张去太原的票,回到武装部,萨努娅还赖在车上不下来。这回不用下,下了车的三个人再上车,把车窗摇下来,向外挥手,说谢谢谢谢。就那个车,把四个人送到火车站。

在火车站等车的时候,萨努娅认出了葛军机。她就埋怨葛军机,都长这么大了,怎么也不告诉她,还嫌葛军机穿了军装,刺人眼。没等眼圈红了的葛军机开口叫妈,萨努娅又紧张兮兮地要葛军机去侦察一下,看有没有便衣在车站外搜捕人,有就回来报个信儿,大家赶快转移。乌力图古拉已经平静下来,示意葛军机别争,照萨努娅的话做。葛军机出门,找了个背人的地方,靠在墙上发愣。一会儿黄干事出来,要葛军机赶快回去,说萨努娅到处找他,怕他让人抓走。葛军机就在满天的灰尘里,把脸背过去,呆呆地看着街上卖烤白薯的炉子。

等火车进站,大家上车,找地方坐下。是区间车,在定襄站停七分钟。这七分钟可要了人的命。萨努娅发了火,非要去质问列车长到底是什么用心,为什么让火车停在这儿不走?后来突然不说话了,人缩进靠背椅里,脸埋在膝盖里,浑身颤抖,好像要忍耐什么。葛军机看不下去,真的起身去找列车长,求列车长快让发车,就算车不走,弄出点儿响动来,也让萨努娅放心。好容易火车鸣了笛,吭哧吭哧出了定襄站,萨努娅一扬胳膊,开心地拍着大腿哈哈大笑,从车窗里探出脑袋去,冲着站台上来来往往的人们说,看你们还抓我不,看你们还抓我不,这回你们再也别想抓住我啦!乌力图古拉、葛军机、黄干事,三个人待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路上又闹了几次事。一次是在太原转车的时候,萨努娅眼睛滴溜溜地转,突然从椅子上跳起来,上前抱住一个妇女,叫人家花花,说我可找到你了,我知道你妈关在哪儿,你妈快不行了,撞了几回墙,你快去救她。一次是在郑州站,葛军机下车买吃的,萨努娅没见着葛军机,非找乌力图古拉要人,说乌力图古拉把葛军机出卖了,还质问乌力图古拉出卖了多少人、得到了什么好处,引得车厢里的人都过来看热闹。最后一次是到了武汉,接站的车带着他们回基地,一到基地大门口,萨努娅的眼睛就发直,恐惧得抓住葛军机的手,说军机,快,快带妈离开这儿,妈不能再让他们抓走!

回到家,公勤员郝卫国和值班员接出门来,帮着卸行李,乌力图古拉和葛军机才松了口气。萨努娅不理人,径直上楼,去乌力天时的房间,一会儿又在那儿闹起来。乌力图古拉和葛军机连忙上楼,一看,原来萨努娅没见过顾嫂,怀疑顾嫂是来害乌力天时的,要赶顾嫂走。父子俩把顾嫂带下楼,向顾嫂解释,把萨努娅留在乌力天时的房间里。

“天时,天时我儿,”萨努娅就像昨天才离开这个家,往床头一坐,伸手去摸乌力天时的脸。乌力天时还是那个乌力天时,半截身子,硕大的脑袋,眼白多多,看不出什么变化,这让她感到心里踏实,她一踏实就松弛下来了,“天时你看,妈回来了,妈今天干了很多事,妈忘了给你买牛奶,但是不要紧,妈一会儿再去买。”

“一个人……一个人发了阑尾炎……医生……医生把阑尾割了……这个人就……救出来了……”乌力天时有些激动,眼睛老想往萨努娅这边转,嘴角有一汪口水流淌出来,好像——至少萨努娅这么认为——他还咯咯地笑了一下。

萨努娅在楼上和乌力天时说话的时候,葛军机在楼下抹眼泪。

“像什么话,”乌力图古拉在批评葛军机,“连级干,带一百多号人,哭鼻子,让你的兵看了怎么说你?”

“爱说什么说什么,”葛军机呜呜地哭,“反正我要回武汉,我要照顾您和妈妈。妈这个样子,您这个样子,我看不下去。”

“你妈要你照顾什么?”乌力图古拉说,“我要你照顾什么?我俩好好的,要谁照顾?你把你自己的前途照顾好。”

“爸,”葛军机抹着眼泪说,“爸您就别瞒我了,您装什么都装不像。我知道您心里苦,你盼妈是什么样子。您和我妈又打又吵,可我妈不在了,您的日子也不在了。我妈现在人不人鬼不鬼,她对付不了,您对付不了,我要前途干什么?”

“你这是什么话?”乌力图古拉生气,一生气就骂人,“你一点儿觉悟都没有!你一点儿也不像你爸爸!你操蛋!”

“不像就不像,操蛋就操蛋。”葛军机听话听了二十多年,这一回犟上了墙头,“我又不是面揉的,我又不是空心人。不管说什么,我非回来不可。”

同类推荐
  • 朗月寒星

    朗月寒星

    李东文, 70后。1999年开始学习写作,以小说及情感专栏为主,曾在《天涯》《长城》《十月》《西湖》《长江文艺》等杂志发表小说,作品多次被《小说选刊》《中篇小说选刊》《读者》等转载。
  • 回望家园

    回望家园

    闲来翻书,常常由衷的羡慕古代所谓“文人”的生活。在他们的生活里,诗、书、画犹如血脉,时而各行其道,时而汩汩交汇,径直通向他们的心灵。他们在艺术的海洋里自由自在地穿行,反观当下,在分工日益精细化的时代(当然还有诸多的原因),不要说达芬奇式的巨人不复出现,就连文艺也被分割成了不同的营垒。不同艺术门类之间隔山而望,跨门类的“通才”已近罕见。当然也曾发现几位作家朋友,或是因为家学,或是因为机缘,有幸对音乐、绘画、书法之类有所涉猎,其作品就有了旁人所没有的气象,着实令人羡慕。正因为如此,当我偶遇吕中元先生的散文集《回望家园》时,那份惊喜就可以想见了。
  • 两个人的寂寞

    两个人的寂寞

    只需要彼此祝福吧,再也不要见面,再也不要联系,再也不要去介入对方的幸福。不伤害你,不伤害自己,更不要再去伤害其他人。两颗心,就那么一直凉下去凉下去,彼此相依,再也感觉不到温暖。谁曾想像过到最后能给与对方的竟然是这样的结局。两副柔弱的肩膀,加在一起仍然承受不住现实的爱情,爱就如此不堪承受生命之重。
  • 银灯笼

    银灯笼

    吴文君,女,浙江海宁人,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上海首届作家研究生班学员,鲁迅文学院第十七届中青年作家高研班学员,作品发表在《北京文学》、《大家》、《收获》、《上海文学》、《中国作家》、《钟山》、《山花》等多家文学期刊。
  • 灵能者纪事

    灵能者纪事

    洪荒大陆,人烟稀少,花木稀疏。狂风卷着暴雨在空中纵横,地上,兵刃声却不绝于耳。龙翔九天,湍急的水流从巨龙口中奔涌而出,在大陆上恣意蔓延,冲击着黄帝的军队
热门推荐
  • 人性的弱点

    人性的弱点

    美国“成人教育之父”戴尔·卡耐基所著的《人性的弱点》,汇集了卡耐基的思想精华和最激动人心的内容,是作者最成功的励志经典,书的唯一目的就是帮助解决所面临的最大问题:如何在日常生活、商务活动与社会交往中与人打交道,并有效地影响他人;如何击败人类的生存之敌——忧虑,以创造一种幸福美好的人生。
  • 腹黑左相碗里来

    腹黑左相碗里来

    ...........换了时空,换了躯体,她由嫡女沦为庶女;昔日姨娘看重“正妻”之位?一纸休书,懦弱褪尽,威严尽显。大婚之日,帝位纷争,皇宫秘史。想得美!让他后悔不迭去吧!一时间,服毒自尽。前世心结,是二十一世纪的商业天才。她,风云突变,暗潮涌动,只想要做个逍遥女王!王爷将她休弃后再提婚娶?只是,且看浅笑嫣然的她,她被心心念念三年的男子休弃。生性懦弱的她不堪此辱,如何以经济命脉为筹码,不动声色化解阴谋诡计、腥风血雨!那就让这份“看重”变成束缚!??本文宅斗+宫斗,一道圣旨,女主腹黑强大,字字珠玑,却独独解不开多年的心结。............一手创建了庞大的商业帝国,多年顽毒,让她的灵魂进入到身中顽毒的右相府千金慕晚歌的身上。一场车祸,手段高明,借刀杀人什么的更不在话下!这一世,后院争斗,迷离身世,本是右相府不受宠的嫡女。谁能告诉她,她,为什么还有个腹黑男人靠边等着?绝对的一对一结尾,她不需要依附男人而生存,欢迎亲们踊跃跳坑!
  • 王爷好无赖:庶女神医

    王爷好无赖:庶女神医

    为什么人家杀手穿越不是御兽就是逆天,她好歹也是杀手……背后的药剂师。为什么人家混的风生水起,她却要在这里斗斗斗,嫡母专制,嫡姐口蜜腹剑,防不胜防。再斗我,再斗我,我斗死你们。什么,救了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丞相,救活了他,居然要她以身相许。什么,那个断袖的战神王爷,要她去治愈他的……断袖!总之,这就是一个医药世家大小姐的快意人生奋斗记!
  • 爱上一位名叫春妮的女子

    爱上一位名叫春妮的女子

    李东文, 70后。1999年开始学习写作,以小说及情感专栏为主,曾在《天涯》《长城》《十月》《西湖》《长江文艺》等杂志发表小说,作品多次被《小说选刊》《中篇小说选刊》《读者》等转载。
  • 30年文学典藏散文卷

    30年文学典藏散文卷

    为了纪念《百花洲》创刊三十周年,隆重推出《30年文学典藏》四卷本,众多名家倾力打造,三十年的沉淀,三十年的精粹,凸显出《百花洲》的流变轨迹,也折射出三十年社会生活和文化的变迁。这些让人熟知和亲近的文字在当下与历史间建立了一种恒久的联系,对于今天的文学阅读与写作而言,无疑是心灵不可复制的参照。
  • 无处不在的物理(人生解密)

    无处不在的物理(人生解密)

    物理学是现代文明的基础,是当今众多科学技术发展的基石。物理贴近生产、贴近生活,在日常生活中的应用是无所不在、无处不见的,学习物理不但能学到物理知识。提高生活能力,而且还能学到一些研究问题的方法。因此,作为21世纪的时代先锋,作为国家的建设者和储备军,我们非常有必要掌握一些物理学常识。
  • 尸心不改

    尸心不改

    控尸门的欢乐二缺弟子江篱炼了一具美得人神共愤引得天雷阵阵的男尸,以为好日子开始了,结果没想到门派惨遭灭门。--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嫡女棣王妃

    嫡女棣王妃

    “姨娘,夫人似乎断气了~”“哼!这么一碗药都下去了,难道她还能活着不成?”“那这······”一个年纪稍长的人朝着这位称作姨娘的人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婴儿,似乎有些犹豫,“这好歹是个男孩,现在夫人已经死了,如果姨娘把他占为己有,然后得了这府中的中馈······”“嬷嬷?!”女子也不等她的话说完,就打断了她,“你记住了,我恨死了这个女人,她的儿子,只能随着她去,我就是以后自己生不出儿子,抱养别人的,也不会要她的。把他给我扔马桶里面溺了,对外就说一出生就死了!”猩红的嘴唇,吐出来的话却是格外的渗人。嬷嬷还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朝着后面放着马桶的地方走去。却是没有发现旁边地上一个穿着有些破旧的衣服的小女孩此刻正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们两。这是什么情况?自己不是被炸死了吗?怎么会······于此同时,脑中不断有记忆闪现出来,她们是自己的母亲和刚出生的弟弟啊?!不行,先救人。转头看见旁边谁绣花留下的针线跟剪刀,想到自己前世的身手,拿起一根绣花针就朝着那个嬷嬷飞了过去,却在半路上掉落下来,暗骂一声,这人是什么破身体。却引得那两个人听见动静看了过来。女人阴狠的盯着她,“你居然没有死?”微微眯起眼睛,自己的前身也是被她们弄死的了,看样子她们谁也不会放过,抓起旁边的剪刀就冲了过去。随着几声惨叫声,从此以后,府中府外都传遍了她的“美名”——凤家大小姐心肠歹毒,刺伤了府中无数的人,宛如一个疯子。
  • 脱线妈妈惹到爱(全本)

    脱线妈妈惹到爱(全本)

    男主:一只冷酷、火爆、腹黑到底的总裁女主:一尾脱线、迷糊、超级油菜的未婚妈妈老妈脱线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某天告诉他这个可怜的娃,他老爸出现了!咦?老爸?老爸不是出车祸嗝掉了么?又在哪里冒出来了?这个……这个……虽然长得很像,但是看那冰山样也不可能生出他这么热情如火的儿子出来!所以,这之中一定有误会啦~不过,老妈,你干吗老找人家麻烦?就说你煞到人家了嘛,还不承认!
  • 尸心不改

    尸心不改

    控尸门的欢乐二缺弟子江篱炼了一具美得人神共愤引得天雷阵阵的男尸,以为好日子开始了,结果没想到门派惨遭灭门。--情节虚构,请勿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