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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遗恨·绝望的风狸(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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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到这里,风狸早已泣不成声,纤瘦的身体如风中凋零的落叶般,令人心疼万分。

“好了,都过去了……”司岚抬手轻拍她的肩膀,安慰般地拥住她,“既然无法忘记那段痛,就干脆牢记在心,痛过之后,会变得更清醒,更懂得珍惜,站起来重新生活吧。”

“司岚,司岚……”

风狸靠在他的怀抱,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痛苦地放声大哭起来。

司岚微蹙眉宇,红玉般的美目渐渐黯淡,俊美优雅的面孔也笼上一层薄薄的凝霜。

也许,风狸说得对,世间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最深的爱、最真的情、最纯的心,可能终会在一系列的改变和动荡中,失去最初的光华和明澈。

……

“灵魔大人,我还能相信人类吗?”

“请让我追随您,永远陪在您的左右!”

“灵魔大人,我的心已经绝望了,还能重生吗?”

那张可爱的娃娃脸溢满泪水,金灿灿的瞳眸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移开视线,转身离开,却听到身后传来撕心裂肺的悲鸣声。

“啪啪啪!”

他稍稍用力,银色的面具应声而破,掉落在地面,呈现出一张美到极致的脸孔。

……

不!不会的!

司岚震惊地睁大双眸,俊雅温静的容颜苍白如纸,额角凝结着细细的冷汗,可预想中的头疼竟然没有袭来,而他几乎能够确定:他好像恢复记忆了!

“司岚?”

感觉到他的异状,风狸缓缓抬起头来。

仅仅一瞬间,风狸突然惊呆了,眩亮的金瞳一动不动地盯着司岚,那优美清朗的下巴线条,竟与帮助她的、戴着银色面具的灵魔大人如出一辙!

灵魔大人是众多魔怪心中的神,尊贵倨傲,力量强大,只不过……灵魔大人每次现身的时候,总是穿着黑色风衣,戴着银色面具,谁都不曾亲眼见过他的容貌,连掩藏在风衣中的头发都变成了未知的谜团。

但是,风狸曾近距离地看过灵魔大人,那匀称漂亮的下巴深深镌刻在她的脑海,只需一眼就能够认出来。

“灵,灵魔大人?”

风狸试探性地低呼,仰头望着司岚,眸底充满期待。

司岚怔怔地盯着她,面色虽然平静如水,心中却一片迷乱,妖娆眩亮的红眸愈发深邃难懂,不知不觉迸射出冰冷慑人的凛凛寒光。

是呢,他在找回的记忆中,看到了银色面具下的那张脸孔,正是他自己!

灵魔?他,他是灵魔,他居然是未希最大的敌人灵魔!

“风狸,你在说什么?我,我是司岚,是……”

他第一次如此拙劣地自欺欺人,只想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继续扮演失忆的司岚。

“嗯,抱歉,我失态了。”

风狸闪开司岚的怀抱,视线再次落在不远处的梧桐树,唇角缓缓上扬,勾起一抹绝望般的惨淡笑容。

她决定了,无论如何都要让司岚离开未希,永远摆脱魔法师的阴影!

十天的期限,总算到了最后一刻。

刚刚放学,未希就拉着牧野去逛超市,非要亲自挑选司岚喜欢吃的东西。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牧野只觉得更加头疼,宠溺的笑容渐渐变得无力无助。

不过……

谁都无法确定,司岚是否会如约归来呢。

离开超市的时候,未希突然接到司岚的电话,但电话彼端传来的,是风狸的声音。

“上官未希,见个面吧。”

未希有些不确定,追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司岚呢,你让司岚听电话。”

“司岚不会回你身边的。”风狸漠然扬唇,抬眸望向倒在沙发上的司岚,继续说道,“上官未希,如果你想见司岚最后一面,就独自来中心公园,我在最高的那颗梧桐树下等你。”

什么?司岚不回来了?

未希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窒息般的心痛已经蔓延到全身,握住电话的手颤抖不停,脚步趔趄地靠在超市出口,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不,不可能!司岚怎么会丢下她?

没错,她必须去见风狸,弄清楚一切,将司岚安然无恙地带回来!

“未希?未希?”

牧野在超市排队付款,走出来才发现,未希不见了踪影。

“小伙子,”超市的保安大叔,微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有个女孩让我转告你,她先回家了,你别担心。”

牧野无奈地摇头,向大叔表示感谢,只是有些奇怪,未希虽然喜欢简单的生活,但她做事从不会没有交代,除非……

想到这里,牧野立刻拧紧眉宇,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中心公园。

梧桐树高大挺拔,翠色欲滴。

风狸静静地站在树下,灿亮的金瞳流转着深深的依恋,她还是无法忘记那段残存百年的感情,哪怕早已痛入骨血,遍体鳞伤。

“风狸,司岚在哪里?”

未希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黑玛瑙般的眼眸闪烁着坚定执著的光芒。

风狸莞尔一笑,竟是那样倾国倾城:“上官未希,你配不上司岚,放他离开吧。魔怪与魔法师在一起,永远没有奇迹,我不想看着司岚痛苦。”

“我爱司岚!”

未希的回答很简单,白皙美丽的脸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如果没有奇迹,那么,她就和司岚一起来创造奇迹。

“这么说,你是不肯放弃司岚啦?”风狸冷冷望着她,金发随风而舞,“其实,只要你死掉,司岚自然会回到我们这边。上官未希,就此了断吧!”

“风狸,你……”

未希还没有将话说出口,强烈的飓风已经席卷而来,公园内顿时一片狼藉,烟尘四射,落叶飞花,潺潺溪流翻起千层巨浪,毫不留情地攻向未希。

刹那间,莹黄色的魔法牌从未希手中飞出,形成密不透风的巨大屏障,眩亮晶莹的魔法光线千丝万缕,纷纷击破来自各个方向的障碍物。

未希突然意识到,这段时间的魔法修炼有了进步,她的力量提升很多。

莹黄色的魔法牌慢慢相连,环环相扣,层层缠绕,紧紧绑缚,逐渐扩大,变成一个璀璨透明的水晶球。

“轰!”

水晶球突然爆开,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绚烂的魔法光泽湮没了一切。

“咳咳咳……咳咳咳……”

风狸受到重创,脸色苍白,唇角淌出殷红的鲜血,背靠梧桐树,她默默地笑了起来。这样就好,她输给上官未希,在司岚醒来之前被封印,那么,司岚,不,灵魔大人就不必左右为难了。

昨晚,她偷偷用药迷昏司岚,为他戴上买来的银色面具,静静地看了他很久。是的,她确定,司岚就是灵魔大人,但她不知道,为什么灵魔大人会留在魔法师身边。

无论怎样,她终于找到灵魔大人,完成自己的心愿,也算没有遗憾了。想来,灵魔大人故意装作不认识她,必定另有隐情。

她不想成为灵魔大人的绊脚石,她要助灵魔大人一臂之力!

“为什么不全力以赴?”

未希轻轻蹙眉,心疼地望着风狸,黑眸中流转着明显的担忧。

作为魔法师,她有义务保护人类,对抗魔怪,但是,每一个被她封印的魔怪,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心中满是歉疚。

风狸冷傲地扬起下巴,金瞳灿若星辰,唇畔的鲜血越涌越多,她若尽全力,上官未希必然受伤,那时,灵魔大人就会成为她的对手,岂不是自相残杀吗?

“风狸,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

“你还不够资格!”风狸抬手摩挲着梧桐树,可爱的娃娃脸氤氲起绝望的笑,低哑的声音轻轻飘散在风中,“上官未希,不要让司岚痛苦,他真的很爱你……时间差不多了,将我封印吧,我早已习惯绝望和等待,只希望司岚能够幸福。”

灵魔大人,再见了,一定要幸福啊……

未希看到风狸眼中的决绝,没有再劝说她,而是张开魔法牌,编织出晶莹美丽的魔法链网,慢慢覆盖在风狸身上,开始了魔法封印。

“风狸,我查过你的资料,知道你曾深爱过一个人。请你不要怨恨他,他从没有背叛过你,更没有放弃过你们的感情。纵然知道你是魔怪,他也坚持和你在一起,但是,他的父母偷偷请来魔法师,趁你们约会之际,将你封印。风狸,他很爱你,在你被封印的第二天,他选择自杀,随你而去……”

风狸静静地笑了,纯净甜美,那是她只会在爱人面前绽放的笑容,晨露般晶莹的泪水滑下她的脸颊,正如她的百年心结一样,慢慢随风而逝。

“未希!”

司岚赶来的时候,风狸已经消失了。

“司岚!”

未希高兴地扑入司岚怀抱,如获至宝般地搂住他,紧紧的,感受他熟悉的气息,感受他坚实的心跳,她更加确定,要永远和司岚在一起。

然而……

未希却没有发现,司岚那双拥住她的手臂在颤抖,红宝石般的眼眸也悄然蒙上一层讳莫如深的泪雾。

四处寻找未希的伙伴们,远远看到这一幕,可谓百感交集。

藤锦莎和牧野是乐观其成,幻星和幻月却截然相反,幻星那双漂亮的蓝眸凝结着厚厚的寒霜,幻月则移开视线,拼命压抑心中的情感,幽幽叹息。

公园内。

绿树丛中,一只栗色的飞燕探出头来,雪白的羽翼有些单薄,琥珀色的眸光是那样冷寒而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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