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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孽犬阿格龙(3)

阿格龙的伤比我好得快,它的右后腿被咬折了,鬼爷给它绑了一根木棍,把断了的地方接起来。伤好之后它的那条腿就短了一截,这使它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无法平衡。好在这并不妨碍阿格龙好动的脾气,它很快学会了用三条腿飞跑,跑起来,右边那条残疾的后腿不落地,速度竟然比以前更快。我问鬼爷,要是阿格龙不是被狼咬了一条腿,而是咬中了颈子,把颈子咬折了,鬼爷用一根木棍绑在那里,等伤好以后,那里会不会再长出一个脑袋来?鬼爷莫测高深地笑,说,不一定。

鬼爷说不一定,意思是说有可能。

阿格龙有好长一段时间情绪不大正常。它不再像过去那样老是在外面疯野,回来时弄得满身污尘和草棵子,一个劲地打喷嚏。有一段时间它差不多总是待在屋里,没精打采,显得黯然神伤。有时候它会一瘸一拐走出屋去,在门口站上一会儿,至多去屋后的竹林或再远一点儿的野坟地待上一会儿,在那里盯着不远的七子梁山出神。山里有公社的小煤窑,每天都有人从山里往外背煤,背煤的人懂得用山歌驱除孤独和倦乏。山歌里唱道:

奴在园中薅(哇)黄瓜(呀)

郎在外头钉瓦(呀)渣

情郎奴的冤家我的郎哥

钉了奴的黄瓜花(呀)

除了奴的一条瓜(咿呀喂)

有时背煤的人看见阿格龙愣愣地坐在山坡上发呆,就拿它做乐子:

张家的幺妹子(呃)

打坐绣(嘛)楼上

茶饭不思脸儿带黄(呃)

一心(嘛)想(那个)情郎

若是先前,阿格龙一准会兴奋地大声吠叫着,快乐地蹦跳着冲下山坡,伴着背煤人往山外走,一直走到吴家桥头,才恋恋不舍地回来。它知道它不是张家的幺妹子,那些快乐的人们是逗它耍的,它愿意和他们交往,让他们夸奖它的奇丑无比,并且因此而得到快乐。可自从出了山坳事件后,它很少跑去和背煤的人撒欢了。它趴在山坡上,不跳也不叫,样子很郁悒,有时候,塌陷下去的左颞颥会轻轻抽动一下,巨大而呆滞的耳朵也随之抽动,那时,它那没有眼白的眼睛里就会充满湿气。

米娜很注意阿格龙的反常情绪,也很在意伙伴的那种情绪,每当阿格龙发呆的时候,米娜就会悄悄走过去,在阿格龙的身边趴下,用它那双美丽温情的眼睛看着阿格龙。阿格龙看见米娜,就把脸埋进前腿里,发出呜呜声,听起来像是在哽咽。

关鸿去后山涧里洗我的被子回来,爬上山坡,看见阿格龙蔫蔫地匍匐在那里,进屋后放下脸盆,幸灾乐祸地对我说:“你的阿格龙肯定不行啰。”

关鸿并不真正关心阿格龙,这我知道。她从没隐瞒过她对阿格龙的不喜欢,因为她有美丽温柔的米娜,而阿格龙却奇丑无比,还因为阿格龙晚上老爱用爪子刨关鸿的门,想去和米娜疯耍,弄得米娜守不住魂,不安心睡觉,这些关鸿都不喜欢。关鸿说她在吃饭的时候看见阿格龙便会作呕,这样她为了防止突然看见不知打哪儿出现的阿格龙,总是把碗端在怀里,脸冲着墙壁,眼睛瞪着屋梁往嘴里扒饭。遇到老乡到知青点来借东差西,看见关鸿这副样子,就拿关鸿开玩笑,说:“啷格里嘛,一个屋头,鲜鲜活活关一对男女娃儿,不亲亲热热安安逸逸巴巴适适头顶头脚巴脚过日子,拿张热脸换冷墙壁,是啥子精神嘛?”

关鸿对阿格龙的容忍,只是看在我的分儿上。

我养了三个月的伤,关鸿在我床前守了三个月。

那天夜里,我抱着阿格龙昏头昏脑地从山坳里回来,推开堂屋的门,一头栽倒在地上。关鸿听见响动,从她屋里披着外套掩着脖颈跑出来,瞪着眼惊叫了一声,连忙过来把我从地上拖起来,架上床。她先为我烧了盐水清洗伤口,然后翻箱倒柜,找出一段白纱布,把我的伤口包扎上。她在做着那些事情的时候,脸色蜡黄,手颤抖得厉害。她一碰到我的伤口我就挨杀一般大叫,弄得她不敢下手。等把我的伤口包扎完,她全身一软,一屁股坐在床边,蒙着汗水淋淋的脸,吓得呜呜哭起来。

差不多有半个月,平时很注意积累工分的关鸿没有出工,每天替我清洗伤口,汤汤水水端到床前,喂我吃喂我喝。她不允许我下床,也不允许我动手,我的吃喝拉撒都由她负责照顾。那些日子的饭食格外好,很少吃杂粮,差不多天天都有用油炒的青菜,有时候还能吃上鸡蛋。吃饭的时候,关鸿在我的下巴上兜一块手巾,她自己坐在我对面,用勺子舀了饭,边吹凉边喂我。她光洁的额前滑落下一绺长发,随着她俯身喂我的动作轻轻地撩来撩去,我就突发奇想,觉得关鸿日后若和一个男人成了家,那个男人再和关鸿养出一个小宝宝来,那个小宝宝一定肥得很,那是很美好的一件事情。

不喂我饭吃不给我洗脸抹澡换药的时候,关鸿就把门开得大大的,拿一张小凳子,靠门坐了,膝前放了针线篓子,随意缝补着什么,不时抬起头来看我一眼。我迷迷糊糊打着盹,老听见她“哎呀”轻轻叫一声,睁开眼,看她松了针吮住手指,我就问:“啷个啰?”她轻轻说:“戳了手。”我很傻地问:“女娃儿家,缝衣服是本事,咋个会戳手?”关鸿就飞红着脸埋下头去,那以后即使再扎了手,她也忍住不叫了。

有一回我迷迷糊糊睡着了,睡一会儿又醒来,睁开眼睛,看见关鸿正倚着门呆呆地盯着我看。她发现我睁开了眼睛,就慌张地低了头去穿针,手上没有准头,穿了好久都没穿上,这样就越发慌乱,气就急了,脸一直红到脖颈,这使她有一种生动的迷人的少女的不安。我抬了没绑绷带的右手去摸自己的脸,摸了几下,没有摸出什么异物。我就觉得奇怪,不知道她在我脸上看见了什么。

过了十几天,我的伤口开始长新肉,能够下地走动,不用老躺在床上了,关鸿就继续上工,去积攒她的工分。白天我一个人留家里,看看书,逗逗阿格龙,有时到屋后的山坡上去吹吹风,看看远处的风景,但不敢再走远。关鸿不让走远。走远了关鸿就着急,而且哭鼻子。

有一回我闲得无聊,一个人涉过澎河去区里玩,碰到区革委会主任张岐凤和区党委书记袁三台,两位领导很关心地询问我被狼咬的事情,很感兴趣地争着看我的伤口,看过以后心满意足地叹了一口气,嘱咐区知青办给我补助十元钱,要我买米来熬米汤喝。他们很感激我为区里的知青工作争了光彩,鼓励我不断学习马列主义经典著作,不断改造世界观,和贫下中农打成一片,争取做新时代的新农民,同时叮嘱我不要再深更半夜里往山坳里跑,让狼逮住再咬一口。那天我像一个英雄,到处炫耀我的伤口,晚饭就留在区里吃羊骨头杂碎汤。我吃完一份还没解馋,意犹未尽,觉得像我这种被狼咬了一口的人,应该再来一份羊骨头杂碎汤的,可惜没有。

踏着月光回到生产队时,已是晚上十点钟了,正是下工以后烧夜饭的时候,一村的茅屋顶上炊烟袅袅,飘着草木灰的燥香。我推开知青点的门,阿格龙欢喜地跑过来,呜呜叫着拱我的腿,冲我撒欢。我举着手里的蒲叶包说:“阿格龙,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哈,羊骨头!”

堂屋里点着煤油灯,风一吹,油灯忽闪忽闪的。关鸿坐在灯下,米娜安静地趴在她的脚上睡觉,两位都不理我。我有些奇怪,心里不高兴。等我看清关鸿清秀的脸上有两道泪痕,我就心慌了,结结巴巴说:“我……我没有出啥子事嘛。”

关鸿很快擦了一下脸上的泪痕,没看我,站起身来去灶台边,揭开锅盖,从锅里盛出两碗菜粥,端到饭桌上,大的一碗放在我面前,小的一碗放在她面前,我的那碗里面绿水浮白鹅,安安静静地卧着一只荷包蛋。见我没动筷子,关鸿安静地问:“在外头吃过了?”我点了点头。关鸿也不再说什么,轻轻叹了口气,坐在煤油灯那一边,端了自己那一碗粥,埋下头,无声无息地往嘴里扒饭。

我知道关鸿她是担心我,恨我伤口没有痊愈就到处乱野。关鸿她是一个比较安静的人,她宁肯看见我被狼咬得血淋淋,她因为那样的血淋淋晕过去,也不愿意提心吊胆地猜测我在外面遇到了什么更麻烦的事情。

从那以后,我就不再出门疯野了,整天待在家里。可整天待在家里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我总不能一觉睡到天亮,从被窝里探出头来看看外面的太阳,再钻进被窝里蒙头大睡。我就看书。我藏了一本《牛虻》,是我下乡时从哥哥那里偷来的宝贝,封皮已经撕掉了,前面还少了十几页,这本书我起码看了五遍,有些地方我甚至能背个八九不离十。有一段时间我觉得应当报答关鸿,她把我从堂屋拖到床上,一脸苍白地给我洗伤口,还头发一晃一悠地给我喂饭,让我联想起她嫁给某一个男人并且生一个胖嘟嘟的宝宝的事情。我就把这本书借给关鸿。关鸿不看,说她忙,又要出工又要洗衣做饭,要我讲给她听。我很乐意于这种差事,很愿意重温我的《牛虻》,我就把《牛虻》的故事讲给关鸿听。我讲故事不是老老实实讲,我总是侵犯作者的权益,在故事里增添了很多我自己虚构的情节,每当我讲到自己胡编的情节时,我就十分感动,总是想哭。

关鸿去出工的时候,我就没办法给她讲故事了,我总不能拉着她不让她去挣工分,让她在家里待着听我讲故事,这样就太自私了。白天我一个人在家,没有什么书看,就写东西。好在伤口在左胳膊上,不妨碍拿笔。我的第一篇公开发表的作品《五?四献诗》就是那个时候写的。公社把它抄出来,贴在公社大院靠公路的那边墙上,用了十几张大白纸,花花绿绿的,很威风。那以后我的名气大震,都说我又红又专,知青标兵当得不虚枉。以后几年我又写了很多文章和诗歌,包括批邓反击右倾翻案风的。

写累了就睡觉,一觉醒来,太阳下去几寸,再一觉醒来,太阳又下去几寸。这样白天的日子就要好过一些。只是夜里惨了,白天睡多了,夜里就失眠。伤口结痂以后开始发痒,令人坐卧不安,更加睡不着。我睡不着就想歪心思。我知道关鸿出了一天工,回来的时候很累,但我故意把家里弄得乱糟糟的,把火柴什么的藏起来,这样关鸿每天放工回来,又要收拾屋子,又要找火柴点火做饭,就能挨长时间,等吃过饭洗好碗再把人洗了,夜晚就少去一部分,失眠的苦恼也短了一些。

关鸿有几次找不到火柴,有些奇怪,说自己每次烧过饭以后,明明把火柴放得好好的,怎么一转身就不在了。我当然不会承认火柴是自己藏起来了。我装傻说是不是老鼠拖走了?关鸿最怕老鼠了,一提老鼠她就发憷,什么话也不敢再问了。关鸿找不到火柴,留心备下一盒,等再找不到时,就把备用的火柴拿出来,点火做饭,这样我再藏火柴就没有什么意思了。我后来又想了一个办法,每次吃完饭烧洗脚水的时候,我就抢着说我来。我故意把火弄熄,弄得屋子里到处是烟,乌烟瘴气,水老也热不了。关鸿走过来,透过烟雾看灶膛,又狐疑地看看我,突然慌乱起来,把脸背过去不看我。我就知道我的阴谋暴露了。我知道这样做很不好,关鸿她忙了一天,她很累,想早点上床去休息,我就连忙往灶膛里添干草,把火烧得窜出灶膛两尺高,这下水一会儿就开了。

关鸿慢慢地洗脸,然后把水端进她的屋里去洗脚。她从不当着我的面洗脚。我觉得这是一个怪癖。

我看见关鸿她端了水盆从屋子里出来倒水,感到很绝望。我不想放弃最后的机会,热心快肠地问她:“关鸿你累不累?你要是不累我再给你讲《牛虻》的故事。”

关鸿摇摇头,又连忙点点头。她没有说话,这让我很糊涂。我不知道她是说累还是不累,要我讲《牛虻》的故事还是不要我讲。

过了一会儿她放下水盆,轻轻开口说:“歇吧,你有伤呢。”然后很快抱了米娜进了她的屋。门闩在她背后犹豫地插上,一切都安静了。

我故意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大声说:“好困。”然后进了我的屋子,百无聊赖地往床上一倒。

但是总也睡不着,伤口痒得钻心。

月亮从土墙的缝隙里溜进来,屋子里一片白。我盯着那片月光数数,数一二三四五,一直数到七百八十一,竟然越数越清醒。

我爬起来,穿上衣服,学阿格龙的样子在屋里转圈子,转出满腹消化不掉的孤独和心慌。我想我要么就去死掉,要么就去把关鸿叫起来摆龙门阵,只此一回,明天过后再不影响关鸿睡觉。

刚刚拍了一下关鸿的门,里面就传出关鸿惊慌的声音:“哪个?”仿佛屋子里面的那个人也在数数,数出了满腹消化不掉的清醒,和我一样睡不着。

我说是我。我说我睡不着。

关鸿紧张地说:“你莫……莫进来,我已经睡下了。”

我有些生气。我并没有准备进去。门是从里面闩上的,我根本就进不去。我只是要她起来,我给她讲《牛虻》的故事。我一生气就犯犟,固执地说:“你睡下了还可以起来。你穿上衣服就起来了。你起来一点儿也不困难。现在还不到半夜,你当真就那么困?你那么困怎么没听见你打鼾?”

隔着门,关鸿的声音都变了:“你不要……不要这样……你让我想一想……”

我一脚踢开在脚下嗅着的阿格龙,咕哝道:“不起来算了,有啥子好想的嘛!”

我转了身往自己屋里走,隐隐约约,好像听见关鸿在她屋子里轻轻地啜泣。我站下来,竖起耳朵听,声音又没有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月光灌进了耳朵,或者是风,让我有了幻觉。我被这个失眠的夜晚弄糊涂了。

我就那么睁着眼一直躺到三更夜,终于迷迷糊糊睡着了。

蒙蒙眬眬中,有人进了我的小矮屋,钻进我的被窝,哆哆嗦嗦把我抱住了。

我还没有睁开眼,就和那个人搂抱在一起。我知道那个人是谁。我熟悉那种淡郁的清新的体味,或者我有意无意地想象过,它们不是肥皂和皂角留下的气味,而是从肌肤里淡淡地往外沁的气味。我先还有些糊涂,有些害怕,不知所措,以为是在做梦。但是很快,我就不糊涂了,不害怕了,知道那不是梦,并且找到方向了。我觉得我一直都在等着她的到来,现在她来了。我把她抱进怀里,因为力气很大,并且很粗鲁,她不由得呻吟了一下。

关鸿把头埋进我的胸前,不住声地叫着我的名字,两只拳头在我臂头用力擂动着,不停地流着眼泪,哽咽着说:“你要死!你要死呀!”

关鸿后来告诉我,其实她本来是说:“我爱你!”但那天她确实说的是“你要死!”

我不记得我当时说过什么没有,也许说过,也许没说过,反正这已经不重要了。我把关鸿搂住了,在她用拳头擂我的时候,我昏头昏脑地,觉得应该干点什么。我生疏地抚摸她,用嘴去找她的嘴,就像树枝上的那些鸟儿一样,或者河里那些鸳鸯一样。关鸿先是推我,蜷着身子往一边躲,差不多快要掉下床去了,后来终于被我捉住,并且咬住了。她的身子是僵硬的,颤抖得厉害,脸儿滚烫滚烫,像在发高烧。她僵硬着不动,然后猛地把我紧紧抱住,开始狂热地咬我。

我被她箍得喘不过气来,舌头被咬得生疼,这让我很生气。我把手解放出来,生硬地在她身上探索,想用更厉害的方式来报复她。她瑟抖得厉害,并且轻轻地呻吟起来。

我粗鲁地向她下命令,说:“脱了。”

关鸿停了下来,捂着脸,像是在思考,要不要抵抗我的命令。过了好久她把手松开,轻轻对我说:“你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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