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182000000003

第3章 A2

面对镜头,蒋贵有些心不在焉。或者说有些倦怠。那个漂亮的女主持最习惯的提问方式,归结起来就三个字:揭老底。无论多风光多高傲多强势的人物,被她笑容可掬地揭掉几层,创痕累累的核就会显露出来,不需她提醒,你自己就会低下头去舔舐伤口。

她说:周先生,听说你起家的时候,经销的不是钢琴,而是小提琴?

现在的周世京过去的蒋贵,转过头望着主持人。主持人也望着他。主持人嘴角的笑纹好看地弯曲着,但眼神是冰凉的,那眼神告诉蒋贵,我什么都知道,你别想蒙我;同时还告诉他,你要是蒙我,我会搞得你下不了台。蒋贵把脸放正,伸手在头皮上刮了两下,说,我起家的时候,大概是二十年前,那时候黄小姐恐怕还没出生吧?主持人说哪里呀,周先生你太……你太会夸人了,不过我听着舒服!蒋贵皱了一下眉头,动作极其细微,打着特写也不容易看出来。他没回应主持人撒娇似的话,而是说,我为什么非要卖小提琴?我三岁就学琴,主持人说,但不是学的小提琴,妈妈是小提琴教师,她让我学,打死我我也不干。说到这里,主持人把嘴噘起来:那时候我要是知道周先生是卖小提琴的,我就听妈妈的话了,就不会让她伤心落泪了。蒋贵抠了抠下巴,黄小姐的意思,是要照顾我生意?主持人说当然哪,哪怕你在天涯海角,我也跑到你的铺子里买琴。可是,要是你跑去一看,结果我铺子里只卖铁钉呢?那我就当木匠!好吧黄小姐,你把胸麦摘掉,去当木匠好了,当木匠是用不着这玩意儿的。主持人的屁股底下像有枚手榴弹爆炸了,一蹦老高,握成拳头的双手放在胸前,不可能吧?今日的钢琴大王,过去竟然是卖铁钉的?

这很可耻是不是?蒋贵问。他的脸看上去很柔和,皮肤底下却滚动着风暴。这种风暴在岁月沧桑中历练而成,带着时间的硬度,同时带着几分透骨而出的江湖气。姓黄的主持人一时有些茫然。对自己的茫然。她揭别人老底的时候,只有老老实实遵守公共秩序的人才会感到疼痛,对那些把什么都看透了的家伙,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的。

她说,怎么会呢?我为什么要觉得那是可耻的呢?我只是感到奇怪。

她整个人变得庄重起来。

蒋贵知道她的庄重是装出来的。

人们习惯这样,在无路可逃的时候,往往就选择庄重。

主持人毕竟太年轻。其实她没必要气馁,她的怀疑是对的。蒋贵在这里撒了谎。

卖铁钉之前,他去镇上还干了别的事。他把自己装扮成老流浪汉,去镇上耍把戏。形势刚刚松动,我们镇上就来了许多外地人,看万花筒,逼猴子跳圈、作揖、下跪,或者吞玻璃碴卖狗皮膏药,对这些,我们通通称作耍把戏。蒋贵耍的把戏跟别人不同,他身上叮叮当当地挂满了破碗、石头、瓦块和树根,从脖子直挂到脚踝,随便一走动,那些东西就相互敲击,发出各种音响。

这种事在我们当孩子的时候他就干过。他的那些器物,不是临时拼凑,而是早就准备好,用麻绳系起来,装在随时背着的花篮里,要用,拿出来很方便地往身上一挂就是。一度时期,他给我们带来巨大的惊喜,他缓缓悠悠地扭动脖子和肩部,这两处的石头瓦块次第响起,传出“东方红,太阳升”的乐曲声。接着再动上肢和躯干,便是“中国出了个毛泽东”。当脚踝上的瓦片响过,一支完整的曲子划上了句号。我们笑得不知所以,只好相互在对方身上掐,有个二年级的女生笑晕了头,摔到两米高的塄坎底下,幸好下面是泡土。蒋贵跳下塄坎,把女孩抱起来,用衣襟擦掉她脸上和手上的泥土,问她:伤到没有?女孩说,我的手痛。他说那我给你包扎一下。于是取下脖子上的一挂破玩意,系在女孩的右臂上,再托着那只手臂轻轻舞动,舞出一串似曾相识的乐声。女孩又笑起来。他说,还痛吗?女孩说不痛了。他激动得满脸通红,对我们说,这东西既治病又治伤,前几天我抬石头闪了腰,出气都痛,把这东西往身上一挂,嘿,好了!说罢,他把腰使劲扭了几下。

可是有一次,他正以这样的方式为我们演奏,我们也笑得鼻涕口水直流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断喝:笑个屁!

发出断喝的是桂东风。桂东风说,他弄得有喇叭里好听吗?

仔细想想,这倒是真的,蒋贵弄得一点儿也不好听,声音时高时低,好些地方还没接上。而喇叭里的《东方红》不是这样。当时村里家家户户都安了喇叭,是那种皮面漆黑的纸壳喇叭,每天早中晚广播三次,每次广播之前,都放《东方红》。喇叭里唱出的《东方红》高亢嘹亮,能让我们感觉到太阳喷薄而出,它的亮度和热力,都能穿透我们的皮肤。而蒋贵的《东方红》不会让我们产生这样的感觉。我们只是觉得好玩而已。

真的好玩吗?桂东风说,一点也不好玩,我们都被蒋贵的险恶用心欺骗了!《东方红》是唱毛主席的,只能用嘴唱!

桂东风到底比我们高明。

从那以后,蒋贵就没在村里玩过这把戏了。

但他并没闲着,他走在山道上,宽松的齿缝间藏着一只野豌豆荚——我们那里把野豌豆荚叫野春,他嘴里就含着野春,你看不见他在吹,却能听到美妙的乐曲。他还能将一匹被虫蚀得千疮百孔的树叶贴在嘴角,吹出狗吠牛哞的声音。那些日子里,风随时把蒋贵的声音送过来,而蒋贵很可能离我们很远,远到隔着几匹山岭,而且他的嘴鼻并没有发声,也没吹野春和树叶,但村里的小孩都认定,风的声音就是蒋贵的声音。蒋贵的声音不仅能附着在流动的风里,也能附着在一段枯死的木头上。村里像我这么大的孩子,那时候听得最多的不是母亲的声音,而是蒋贵的声音。

可没过多久,这把戏他也不再玩了。原因是我们听了不笑。蒋贵的全部成就感,似乎就在逗我们发笑,我们不笑,他就没兴趣了。——只有动耳朵让我们百看不厌,因而他只保留了这一个绝活。

不知为什么,去镇上后,他从没表演过动耳朵,在往后的任何场合,他对自己耳朵能动这件事也讳莫如深。他身上挂着石头瓦块,敲歌曲给人听,可他知道的歌曲实在太少,敲来敲去就那么几首,很快让镇上人厌倦,觉得他那玩意儿根本就不配叫把戏。他弄不到钱,才开始卖铁钉的。

既然在开场白就占了上风,蒋贵便放下架子,不再戒备,显得心平气和。其实他跟许多功成名就的人一样,对自己早年的屈辱——除去那些最深的隐痛——不仅不避讳,还尽量找机会诉说。那已经不再是屈辱,而是光荣的标记。但他痛恨别人逼着他说。

现在主持人已没有力量逼他,他的诉说也就变成了自愿。

开始卖铁钉的时候,他说,是在乡场上。我没有铺子,将铁钉装在黄挎包里,街头街尾地游走。这样吆喝了将近一个月,一颗也没卖出去,于是我去了县城,结果更糟。我当时不知道在乡场上卖铁钉还勉强算一门生意,在县城就不叫生意了。县城离我家远,我不可能天天赶回去,晚上睡在大街上,枕头就是那包铁钉。我的后脑勺上,至今还有凹进去的地方,就是被铁钉戳的。我用挎包做枕头,是怕有人趁我睡熟的时候偷了去。

周先生现在想起来,主持人以讨好的口气说,恐怕自己都觉得好笑。

那是你的想法,我一点儿也不觉得好笑。那个挎包就是我的命根子。

你吃饭怎么办?

讨口呀!讨不到就去垃圾桶里翻。那段时间,我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垃圾里蕴藏着丰富多彩的人生。我从一个居民小区门前的垃圾桶,可以大致判断出他们的生活状况,包括婚姻质量,同时也能判断出他们各自的性格。我当时就有一个想法,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够专门研究垃圾文化。

周先生说得太玄了吧,你最终没有研究垃圾文化,而是成了钢琴大王。

蒋贵似乎不喜欢“钢琴大王”这个词,眼神暗了一下。

我看卖铁钉没有出路,他接着开始的话说,就去一家电器行帮工。再后来,我就自己经销电器了。我说的电器,不是冰箱彩电和空调,而是台灯一类小玩意儿,甚至也包括手电筒,而且是收购废品,自己摸索着进行组装。当时我在县城临河的吊脚楼上租了间老屋,那间老屋就作了我的铺面。老屋远离街道,看上去随时都准备倒塌的样子,谁也不知道那里有个为生活挣扎的人。我想到了做广告,当然不是在媒体上,那时候我要是找到黄小姐,黄小姐一定会把我当叫化子赶走的。事实上我也差不多是叫化子,不可能拿钱去做广告,都是夜深人静,活城变成死城以后,我再左手端着墨水瓶,右手拿支破毛笔,去墙上写写画画。我写的那些东西,被城市称作牛皮癣;很抱歉,现在我走到任何一座城市,只要看见牛皮癣,我都会感到亲切,无比的亲切,因为它让我忆起过去的时光,让我看到把牛皮癣贴上去或写上去的那双手和那张面孔;我不排除这其中有唯利是图之辈,但肯定也有和我当年一样的人。其实我那时候不是人,是老鼠,随便一点风吹草动,我都认为是夜间巡逻的警察,吓得赶紧躲起来。我敢肯定,我的身手比老鼠敏捷,需要的藏身之所也不比老鼠洞大多少。要容纳下一个像我这样的人,并不需要太大的空间。

蒋贵像在说别人的故事,平静而带着隐含的欣赏,主持人的眼眶却红了。

她说,我知道,你只用了不到十年时间,就在昆明开了家很大的电器商行,生意做得红红火火,你是怎么挖到第一桶金的?

我从来没挖到过金子,蒋贵生硬地说。

哦……那么你为什么要改行呢?我听说,你改行的初期是相当艰难的。

蒋贵把脸扬起来,虚着眼睛,沉默了很长时间才说:这个呀,与我们村里一个人有关。这个人的真名我已经忘记了,我们都叫他王大爹。是王大爹点燃了我的音乐梦。他本人就是一个音乐家,他的乐器不是琴,而是木梆。那时候我就知道,虽然他是农民,却对种田没有兴趣;虽然他是队长,对当官同样没有兴趣——他的全部兴趣就在于敲梆。那是他的最高价值!我当时说,王大爹敲梆,能把人敲得哭,可不是说着玩,我是真的哭,只是不流眼泪的哭。村里没有任何人注意到,王大爹敲梆的时候,厮杀的狗会停止战争,喧闹的鸟会安静下来。那真的叫鸟鸣终止,山川肃穆。如今的我,也算是见过一点世面的人了,可我没有见到第二个像王大爹那样纯粹的音乐家。可惜的是我无能,否则我就会把木梆发展成中国的乐器,就会出钱把王大爹送到维也纳圣殿,让他去搞一场木梆独奏音乐会。但我没那个能耐……再说,他已经去世多年了。

我本不应该怀疑周先生的感情,主持人说,但据我所了解的情况,你说的那个王大爹,对你母亲是相当不好的,每次开会斗争你母亲,他都故意拖延时间,让你母亲硬挺挺地站好几个小时,脚肿得皮肤都快胀破了。你不恨他?

蒋贵又用手刮头皮,不是一只手,而是两只手交替着刮。大概他有这习惯,使头皮上血液供应充足,虽是将近六十岁的人,头发还像年轻时候一样茂盛,而且头发留得很长,把耳朵全都遮住了。

他说,这些事我不知道你是通过什么渠道获得的,反正我从没在任何场合说过。我恨他?怎么可能呢!就算你说的前半部分是真的,我母亲当时吃了一点苦,可也帮助她强健了筋骨,她现在已快上八十,腿脚还相当灵便,腰板也没有佝偻的迹象。

主持人实在聪明,她听出了蒋贵说话的语气,蒋贵说“我恨他?”的时候,把“他”字说得特别重,尾音拖得特别长,她由此判断,即便蒋贵不恨王大爹,却可能恨别的人,于是直捷了当地问:你不恨你们队长,恨谁呢?

蒋贵愣了一下,我为什么要恨?……真要恨,也是恨我自己。走出大山也有了一点钱之后,我本来很想学会一门乐器,可那时候我都是多少岁数的人了,手指成了老树根,把全世界的顶级大师都请来教我,我也学不出个名堂。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主持人说,周先生,你为什么一直不成家,能告诉关心你的观众朋友吗?

蒋贵又开始刮他的头发,刮了很久也没回答。

同类推荐
  • 酸枣树

    酸枣树

    《酸枣树》由赵桃山著,小说以主人公周昊天与3位女性的爱情婚姻、悲欢离合以及事业沉论为主线,描写了太行山区城乡的沧桑巨变。在歌颂新中国成立以来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翻天覆地、日新月异、蒸蒸日上的辉煌成就的同时,鞭挞了现实社会中存在的丑恶现象。《酸枣树》适合文学爱好者阅读。
  • 圣山

    圣山

    吴文君,女,浙江海宁人,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上海首届作家研究生班学员,鲁迅文学院第十七届中青年作家高研班学员,作品发表在《北京文学》、《大家》、《收获》、《上海文学》、《中国作家》、《钟山》、《山花》等多家文学期刊。
  • 剃头匠

    剃头匠

    杨川年幼时体弱多病,长到九岁命已垂危,遍访名医却无人可治,最后是被村子里一名剃头匠师傅连夜送去赶尸客栈才救了一条性命。然而,几乎很少有人知道剃头匠这行的门道,也很少有人知道剃头匠自古以来便是有专门官职的,一是“礼官”,负责帝王公爵的发型仪表。二是“髡(kun)刑官”,是断发为刑的刽子手。剃头削发有很多门道规矩,此行中的高手甚至能看面断脉,知人疾病生死。我是民间剃头匠人,说说这行里不为人知的禁忌与手段。
  • 情歌手

    情歌手

    龙仁青,当代著名作家。1967年3月生于青海湖畔铁卜加草原1986年7月毕业于青海海南民族师范学校藏语言文学专业。先后从事广播、电视、报纸等媒体的新闻翻译(汉藏文)、记者、编辑、导演、制片等职,现供职于青海电视台影视部。
  • 水浒传

    水浒传

    《水浒传》,是我国第一部以农民起义为题材的长篇章回小说,是古代英雄传奇小说的典范作品。数百年来,它一直深受我国人民、乃至世界人民的喜爱。
热门推荐
  • 黄帝内经九型体质养生

    黄帝内经九型体质养生

    《黄帝内经》在理论上建立了中医学上的阴阳五行学说、脉象学说、藏象学说、经络学说、病因学说,以及病证、诊法、论治、养生学、运气学等学说。《黄帝内经》中早就记载了体质的形成、特征、分类,以及体质与疾病发生、发展、预防及治疗的关系。提出在治病与养生时不仅要了解疾病,还要区分患者的体质。
  • 尸心不改

    尸心不改

    控尸门的欢乐二缺弟子江篱炼了一具美得人神共愤引得天雷阵阵的男尸,以为好日子开始了,结果没想到门派惨遭灭门。--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异常生物见闻录

    异常生物见闻录

    郝仁,人如其名,是个好人,理想是平平安安过一辈子,当个穷不死但也发不了财的小房东——起码在他家里住进去一堆神经病生物之前是这样。一栋偏僻陈旧的大屋,一堆不怎么正常的人外生物,还有一份来自“神明”的劳动合同,三要素加起来让郝仁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忙碌的房东和最高能的保姆,最混乱、最奇怪、最不正常的房客房东的故事就此开始。“自打在劳动合同上摁手印那天起,我就知道自己是上贼船了……”
  • 女总裁的专职保镖

    女总裁的专职保镖

    一个强者重回都市的故事!欢迎加入vip群311749928。
  • 凤主:痞子皇后

    凤主:痞子皇后

    轻松文!】她就是无赖,就是痞子,谁能奈她何?被男友甩了?去他的男友,【新书《肥女翻身:我的王妃是大佬》已开坑,本姑娘才不稀罕!一朝失足成千古恨,穿越至陌生的古代,碰见前男友就算了,还是个人面兽心的禽兽。她仰天长啸,为什么她这么倒霉!没有帮手的她只好请求外援协助逃跑,不!不是逃跑,欢迎大家踊跃入坑!双强,她只是暂时投靠而已。遇见闷骚加冰山男,此男坐骑千千万,她怎么可以放过如此高富帅!她痞痞的一笑,“你的就是我的,兽王哪里逃?”且看痞子如何号令群雄,坐稳江山
  • 学会选择懂得放弃大全集(超值金版)

    学会选择懂得放弃大全集(超值金版)

    对于人生道路上的鲜花与掌声,就非易事。大的挫折与大的灾难,能不为之所动,能坦然承受,这就是一种度量。但对于坎坷与泥泞,能以平常心视之,也就是会选择懂放弃。佛家以大肚能容天下之事为乐事,佛家常说:“人生最大的幸福是放得下。”一个人拿得起是一种勇气,这便是一种极高的境界。既来之,则安之,这是一种超脱,放得下是一种度量。有处世经验的人大都能等闲视之,屡经风雨的人更有自知之明。拿得起放得下,但这种超脱又需要多年磨炼才能养成。学会选择,实为可贵;懂得放弃,才是做人的真谛
  • 反穿之甜婚日常

    反穿之甜婚日常

    圣殿之上突然消失,巧合还是阴谋?落入异世,斗前朝,既来之则安之,闹的鸡飞狗跳墙,逍遥快活。他,她,盛氏的掌权人,神秘且低调,戏后宫,从来没有想过会爱上一个人!繁华之后,无赖加难缠,该如何抉择!
  • 傻子王爷无情妃

    傻子王爷无情妃

    一只毒蝎子,彻底断送了她年轻的生命!别人只知道,那个软弱没主见的女人被迫嫁给一个痴傻呆闷的七皇子。殊不知,她早已不再是“她”!面对痴傻只会憨笑的美男,她气愤难填!你傻,本美女就医好你,谁知医好后,遭到嫌弃,却换来一纸休书,气愤之下,她恨不得与他同归于尽……
  • 东宫有本难念的经

    东宫有本难念的经

    宝庆十九年春,大佑国皇太子大婚,大将军之女入主东宫。一个不是淑女的将门千金遭遇一个不是文韬武略的中庸太子,到底是佳偶天成,还是冤家路窄?成婚一年不足,太子忽然休妻。迷影重重,生死茫茫,这样一来,还是不是大团圆结局?
  • 輕薄帝师

    輕薄帝师

    负清风,十六岁。扶风弱柳,肤如凝脂,号称雪国第一美男子。威武大将军之子,胸无点墨,手无缚鸡之力,样样不行。负清风,二十岁。二十一世纪最年轻考古学家,博览群书,尤其对于古代兵书有特殊的癖好。她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她有两个爸爸,同人之女。穿越成为第一草包的将门独子,将会发生怎样的碰撞?…一朝科举,绝艳重生,成为雪国史上最年前的帝师。冷峻的太子、绝魅的二皇子、温柔的三皇子、妖媚的四皇子、清纯的五皇子、不离不弃的忠心暗卫,行坐不离的青梅竹马,鹤发童颜的师长哥哥,妖美如蝶的敌军知己,清俊隽秀的他国军师…………凤临异世,四国纷争,尔虞我诈,风起云涌!且看她如何铁军过境,平定天下!一日——五位皇子即将为出征的她践行,扑通一声将她丢进了温泉池…“老师,你的衣服湿了?还不脱么?”“老师,你的皮肤比女人还好,比倾颜还好呢!”“老师,你怎么脸红了?”“呀!老师哥哥你的身子怎么和我们不一样啊…”【注:此文不白,不仅是爱情,还有亲情,友情,女主逐渐成长系。】……………………………………………………………………………………………………………………推荐小炎的新文《染指皇叔》如水的月色下,男子精致如邪的脸泛着微微的粉色,分外妖魅,只见他不停的灌着酒,脚边散落一地的空酒坛。凤云栖推开门的瞬间,酒气扑面而来,柳登时眉凝了起来,“四皇子叫本王来就为了看你喝酒么?”一条白绫在月下飞驰而来,下一刻凤云栖已经被按在了柔软的貂皮毯上,一张薄薄的唇贴在她小巧的耳边,声润如酒,“是,因为酒能乱性…”凤云栖眸中的震惊一瞬即逝,唇角扬起如常的轻笑,“四皇子真爱说笑,本王可是男子。”“男子?”男子嗤笑一声,眸色如潭,狂霸到了极致,“不管小皇叔是男是女,我已成魔。”……………………………………………………………………………………………………小炎最新文文《-壹夜风流-》简介:号外号外,百花宫宫主被人迷X了!此八卦流言一出,横扫江湖…传闻百花宫宫主风流成性,宫内除了他自己之外皆为女子。传闻百花宫宫主美艳如妖,所到之处经常引起交通堵塞,场面混乱,一度失控。传闻百花宫宫主不仅留恋女色,甚至是男色,又人称或有断袖之癖。传闻百花宫神秘莫测,无人知晓其处。只是,是谁色胆包天的迷X了江湖第一艳公子?是谁?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