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事情越来越复杂
“婷儿，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最好的大夫让你恢复视力。”柳云峰看了一下时间，明白娇月王爷为辕让提亲的事情快办完了，是时候离开了，他看了兰婷一眼，给她安慰，然后从窗户外离开，屋顶上的树影跟影树暗暗抹了一下汗水，他们不知道有多紧张，害怕娇月王爷出现了治他们办事不利的罪名。
“婷儿，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她有所行动了？”翡翠端着药走到床边，一勺一勺地喂兰婷。
“翡翠娘不用担心，我没有事。”
“怎么会没事呢？你进了王府后，哪天不是在受罪？先是头发变成了紫色，现在又是眼睛看不到，接下来我……”翡翠一想到接下来还会有事发生，心里就是打鼓，“小姐当年因为跟她抵抗，先是卧床接着是灵力消失最后落个满门抄斩，我担心你重蹈小姐的覆辙啊。”
“我不会像暮月那样心善了，翡翠娘，暮月让我来到这里，无非就是不要重蹈她的路，让该有的悲剧终止，”兰婷握住翡翠的手，“昨天我想了好多好多，也想明白了，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主动出击。”
“你一个弱女子什么能力都没有，怎么出击？依我看，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好了，等王爷回来后，我就跟他说……”
“翡翠娘，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我不愿意做一个任人欺负的人，我知道你也想让我替暮月报仇，既然当初选择这条道路，就一定要走下去，我们没有了退路，翡翠娘，你跟哈杉爹说说，让他代我送一句话给干爹，我想他会明白的。”说完凑在翡翠的耳边说了一句，“我愿意当诱饵。”
“婷儿……”翡翠不可思议地看着兰婷是什么让她主动做一个诱饵？
“不要劝我，让蛇来咬我让我头发变成紫色肯定不简单，可能潜伏期还没有过去，让我眼睛失明更是可恶，现在已经不是暮月的仇恨了，而是我的仇恨，如果我连自己的仇恨都不去报仇的话，我会觉得自己很懦弱。”兰婷坚定信念。
黄质城听到哈杉传递的信息之后，当天晚上找到了丞相，跟他说明了兰婷愿意主动出击的事情。
“这丫头是被逼急了，”丞相叹了一口气，“我还担心她会想不开。”
“我们怎么办？”黄质城询问。
“这些天，云峰跟肖傲还有辕宇一直都在谋划着，他们听从了觉醒大师的忠告，八月初一的月圆缺之时就是灵蛇咒出世的时候，如果那个时候不能够把朱笑荷打败，天下将没有人是她的对手，到时候，恐怕是一场腥风血雨，我们再也无法抵挡。”丞相看着天空，感叹，这场战争没有人知道谁胜谁败。
“今天是七月十九了，大概十天左右，他们来得及吗？”黄质城推算了一下。
“是成是败只有那天才知道，灵蛇咒出世，朱笑荷第一个找的人就是丫头，只有把丫头的灵魂击碎了，才没有人可以制住她。”丞相手里的茶杯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我们只能把事情控制在最低程度，付兄，抓紧时间，我们赶紧照着觉醒大师的吩咐去布置吧。”黄质城用羽毛扇指着前面的路。
“只能这样了。”丞相点头，两人匆忙离开。
这十天，娇月王爷都会在兰婷的院子里陪着她，兰婷也非常乐意跟娇月王爷说一些奇闻异事。
“父王，你知道吗？我曾经在梦中见到过很高的楼房，起码有八十米。”兰婷向娇月王爷述说着自己的家乡，神情是激动的。
“婷儿，真的有这样的楼房吗？这样吧，我们父女两也建造一座这样的楼房可好？”娇月王爷笑着调侃一下兰婷。
“父王，你这是不信任我，我说的都是真的。”兰婷瘪瘪嘴，算了，不跟他说这些有用没用的。
“婷儿，假如有一天，父王不认识你了，伤害你了，你一定要原谅父王，好吗？”娇月王爷伤感地说，他知道，自己很快就要变成一个不认识亲人的人了，丞相等人的动作，他清楚，只是，他注定要破坏他们的计划了。
“怎么会呢？”兰婷看着他，疑惑。
“我是说如果。”
“如果是这样，我一定会让父王再次记得我的。”兰婷说，娇月王爷把她抱住，拍拍她的后背，“傻孩子，父王怎么会忘记你呢。”
与此同时，肖傲跟辕宇还有柳云峰一直在布阵，破解灵蛇咒的阵法，只是，觉醒大师只是告诉他们有这样的阵法，却每一告诉他们是什么样的阵法，所以他们根本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云峰，不要泄气，我们一定能够打败她的。”辕宇拍了一下闷闷不乐的柳云峰，这两天，明显觉察到柳云峰心情不好。
“明天就是真相来临的时候了。”柳云峰叹气了，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事在人为，我们还是再练习一下。”肖傲安慰他，谁都知道兰婷可能会死，只是大家都不想去回忆这件事。
“好。”三人拿着各自的武器再次挥动起来。
时间的推移，朱笑荷的灵蛇咒越来越强劲，这天，她终于突破了第九层功力，轻轻一碰桌子就化为碎片堆积在地上。
“王妃，你……”梅香地上的木屑，心里一震，“兰婷那野丫头失明之后，王妃的功力是越来越强劲了。王妃再也不用怕她了。”
“哼，你想得太简单了，这丫头没那么容易打倒。”朱笑荷气恼一哼，把手紧紧捏住，骨骼哒哒地响，“她的灵魂有着一股力量深深阻碍着我练习，趁着她失明，明天一定要把她铲除了。”
“为什么是明天？”梅香这会儿糊涂了。
“明天月圆之后接着是云雾遮挡的时候，那个野种的灵魂是最虚弱的时候，同时也是我灵蛇咒出世的时候，只要把她的灵魂击碎了，从此以后，没有人可以阻止我称霸天下了。”朱笑荷大笑一声。顿时，整个房间都在摇动。
“传令下去，明天晚上子时过后，皇宫里的人员马上采取行动。”朱笑荷很快就发号施令，“今晚就去会会那个丫头，看她怎么掏出本王妃的手掌心。”
夜晚时分，兰婷听到了声响，接着有人接近蚊帐，好像有人掀开蚊帐。
“还能够如此镇定地睡觉，真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丫头。”柳云峰看着兰婷，帮她把被子盖好，轻轻摇了摇她的身体，“不要装睡了。”
“怪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装睡？”兰婷睁开眼睛，虽然看不到，但柳云峰还是从她的眼中看到了闪动的流彩。
“你平常睡觉的时候是平躺着的，这次却是半躺着，身体僵硬，我当然知道了。”柳云峰好笑地摸了摸她的头发，真是难为她能够如此镇定面对磨难，要是换了平常姑娘，早就自怨自艾了。
“平常？你研究过我睡姿？是不是你帮我盖被子的？”兰婷抓住柳云峰的手，象是抓住了希望，“我还以为是辕轩做的。”
“连睡觉都睡不安稳，知道自己多么让人担心了吧。”柳云峰再次微笑地看着她，“婷儿，明天晚上，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记住，要活着好不好？”
“我不想死。”兰婷笑了笑，她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更娇月王妃抗衡，如果要她的命，她不愿意，就算是同归于尽也要把娇月王妃一起拉入地狱。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柳云峰把手中的一包药粉拿给她，“这是硫磺粉，蛇的最怕，你记住，待到她用尽全力的时候，你就把这药粉洒向她的眼睛就可以了。”
“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些。”不知道为什么，兰婷心动了一下，放佛跳动得很厉害，不行，她不能够动情，否则抗衡不了。兰婷说服自己然后坐在那里用手摸着柳云峰的脸，如果她死了，就再也没有机会摸了。
“她动情了，很好。”娇月王妃刚要去看看兰婷，内力猛然一升，她马上知道兰婷已经动情了，微笑着转身回去，这是天助她也，关键时刻，这人还是经不住感情的折腾，暮月，你的女儿跟你一样，动情了！
八月初一，兰婷的生死之日，末日的来临并没有让她有太多的感触，这时候，坐在王府荷花池边静静地听着池里的小鱼游来游去，想象着如果自己是一条鱼，或许会活得很幸福。可惜，自己永远不可能是一条鱼。这天，她的眼睛时好时坏，一会儿看得见，一会儿看不见。
“小姐，给你鱼食。”小鱼把鱼食拿来了，放在她旁边。
“小鱼，做一条的感觉如何？”兰婷调侃着。
“做鱼有什么好？天天在水里游来游去，多无聊啊。”小鱼瘪了一下嘴，开始了她的长篇大论，“可是，有时候我也想做鱼啊，起码不会有思想不会有感情，不会有烦恼，每一天都按部就班地生活，除了被宰，什么都好。”
“难道你这条鱼甘于寂寞，不想幻化成人形追求自己所爱的人？”兰婷眨眨眼，旁边的翡翠扑哧一笑。
“小姐，你就会打趣我。”小鱼知道了兰婷说的此“鱼”非彼“鱼”，责怪地看了兰婷一眼。
“翡翠娘，你快看，那里有条快要变人形的鱼。”兰婷突然间对着正在那里绣锦帕的翡翠大喊。
“哪里哪里？”小鱼凑过来看，看到大声笑的兰婷，更是生气地别开了头。兰婷停止笑了，她就算是笑，心里也没有太高兴的感觉，她多么希望自己不是自己，一个没有情感的人，做什么都不会有大悲大喜。她想念以前的国度了，起码那里有她的朋友，虽然朋友们经常调侃她没心有肺，只知道呼吸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情感的奥妙。是吧，她从小长在一个亲情淡薄的家里，能有什么过多的感情？
“小鱼，我们去柳府吧。”兰婷停下来后，淡然地说，在不确定自己将来的时候，她想做一些事，比如，让柳云岚知道小鱼的内心，不期待开花结果，只求他们能够彼此认识自己的心。悲哀的是自己，既然悲哀没用，为什么不看着别人而去感受一下不一样的情愫呢？
“小姐……”小鱼迟疑了，她知道自己的感情太过奢侈，她付不起高昂的感情费用。
“不要婆婆妈妈的好不好，做人就要干脆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兰婷站起来拉着小鱼就走，“翡翠娘，我们出去了，晚饭不用等我了，我们好好宰一下柳云峰。”
“路上小心点。”翡翠放下手中的活，看着她的背影，内疚不已。
“你们怎么都在这里啊？今天是什么重大的节日吗？”兰婷带着小鱼走进柳府的时候，看到的人居然有苏肃、柳云峰、柳云岚、辕家四兄弟、杨倾远、肖傲还有元衡太子跟将军。他们那么多人站在院子中间干什么？
“婷儿，你来了。”柳云峰释怀地一笑，没有想到兰婷会来。
“兰婷，我们正想去找你呢。”苏肃一改平时纨绔子弟的样子，变得很严肃，兰婷想从他眼睛里看出点端倪，可是，除了冷然，什么都没有。
“有什么事到书房说吧。”柳云峰过来牵起兰婷的手就往前走去，他们跟着去，小鱼看着柳云岚的方向，静静地站着，她不能够拥有这段感情，让她为小姐做点什么吧。想着她就离开了。小鱼很快找到了黄质城。
“小鱼，你怎么回来了？丫头呢？”黄质城跟丞相一起研究今晚该怎么对抗黑夜带给娇月王妃的灵力，看到气喘吁吁的小鱼，放下手中的罗盘回头看着她。
“大人，小鱼不想让小姐灵魂破碎，小鱼想代替小姐。”小鱼跪下来哭着恳求，“小姐一直没有感情，每天没心没肺地活着，别人以为她很快乐很淡然，可我跟翡翠阿姨知道她心里的苦，她问过我们很多次，‘心跳的感觉是什么？怒道极点撒泼的感觉又是什么？当自尊受到创伤的时候，那种激昂的情感又是什么？为什么我看一切事物都是平常心，没有起伏，就算是起伏也是我自己为了麻痹别人做出来的感觉……’这对她已经很不公平了，为什么还要拿她的性命做赌注？她是一个无辜的人，牵扯到这里，没有自我，这对她一点都不公平。”
“小鱼，我们每个人都不想丫头出事，”黄质城叹了一口气，“十六年前我没能保护暮月，十六年后，我无法保护丫头，我心也焦急，我比谁都难受，可是，这是个机会，丫头是个契机，你们不知道十六年前，暮府那场悲剧后，接着又有官员受了朱笑荷的迫害，当年棋月上下，一共有三万人被害，我们策划了这么久就是为了阻止今天的浩劫。牺牲她一个，救下整个棋月，我相信丫头会明白的。”
“可是……”小鱼还想说些什么。
“小鱼，你知道暮月为什么会找一个对感情很淡薄的人吗？”丞相语重心长地把小鱼拉起来，小鱼摇头，她不懂得大人物的思想，“情到深处人孤独，越是爱得深刻，越会有顾忌，在关键时刻，最害人的还是感情，丫头没有情感却喜欢把感情表现在脸上，是因为她迫切地希望拥有，这样的人，她的意志力是很强的，对抗邪恶的势力会更容易。我给她喝绝情草除了要她断除情外，更重要的是想着让她对感情有一种向往，强烈的梦想会激发她最后灵魂的深处那点执念，越是没有的东西越是喜欢去追求，我相信暮月也是有这样的想法的，你就不要再伤感了，每个人都有她应该走的路，不管这路是不是设定好的。”
“小鱼，你还是快点回去侍候丫头吧，别想太多了。”黄质城吩咐着小鱼，小鱼含泪跑了出来。
小姐，为什么你会这样辛苦？小鱼什么替你做不了？上天，如果一定要小鱼用一样东西来换取小姐的平安，那么，小鱼愿意用任何东西，包括自己的生命，求求你，让她好过好吗？
书房里的气氛很凝重，兰婷感觉到压抑，看着他们都不说话，心里知道，如果自己不打破沉寂，他们可能一直呆愣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