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150700000001

第1章

车开着开着天就黑下来了。

夜色像很多只脚印从外面踩踏着车窗,凌乱的,没有分量的,隐形的,都在车窗外拥挤着,喧嚣着。似乎这车里的空间自己独立成了一个世界,外面全是陌生的脚步。渐渐的,脚印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像无数的人挤在空气里,最后,这黑色的脚印把车窗彻底淹没了。

夜色从每一寸空气里生长出来,妖冶,茂密。从车窗看出去的一两点灯火就是这黑暗中生长出来的空隙。林成宝抱着孩子,歪着头看着车窗外。孩子啃着自己的一只拳头缩成一团在她怀里睡着了,安静的像只果实。从沙城到郊区的塘县要三个小时,她从上车后就一直觉得不安,却不知道这不安的源头在哪里。她看着车窗外费力地想着。这不安像一只兽的皮毛擦着她的皮肤过去了又回来,痒而疼。

然后渐渐地,这疼一点一点地清晰起来了,她顺着这疼一点一点摸过去,突然明白了,是一双眼睛。是霍明树的眼睛。刚才,霍明树在车站送她和孩子的时候,他站在车外目送着汽车开走。她从车窗里看着他,她看到了他的眼睛。只是,当时她钝钝的,那目光擦着她过去了,没有来得及发生反应。却不知道这目光一路粘在了她身上。她很不安,可是,她自己为什么要不安?

现在她明白了,是那双眼睛不安。

林成宝第一次认识霍明树也是因为这双眼睛,她跟着男朋友去参加他们的同学会。她站在人群中一直觉得身上粘着一双眼睛,这眼睛穿过衣服粘在她的皮肤上,像枚滑腻而锋利的钉子往深里钻。她猛一回头,就遇上了一双眼睛。那双眼睛隔着汹涌的人群像颗河底的石子一样安静清凉地看着她。就是在那一瞬间,她几乎落泪。等聚会散了的时候,她迟疑着最后一个走出了房间,一出门,下午的阳光便像金属一样重重向她砸来,眩晕之下她满眼只有黑色的人影,一叠一叠地挤在一起,像薄脆的剪纸,浮在空中,都不成人形。她突然就流泪了,她知道,她再也不会遇到那双眼睛了。可是她再一回头,那双眼睛就在她身后。就这样,林成宝扔下交往三年的男友,带着近于私奔的快乐和这个叫霍明树的男人在一起了。

她后来对姑妈说,她和霍明树那次见面始终都没有说一句话,但是她觉得他一直在告诉她,如果我们不在一起,那还有什么意思?男人和女人之间可能就是那一眼两眼的事情,没办法,只一眼,她就从一个男人身边跨到了另一个男人身边,就那么一眼。

发现自己怀孕后她决定和霍明树领结婚证。她父母说,如果她嫁给这样一个没有工作没有房子什么都没有的男人,以后就不要再回家了,他们就权当她死在外面了。最后他们还是领了结婚证,在沙城租来的一间小屋里生下了孩子。孩子生下不久,霍明树又一次失业,在沙城连房租都要付不出的时候,林成宝想起了自己住在沙城郊区的奶奶和姑妈。她决定带着孩子先去,等霍明树借点钱也过去,郊区消费毕竟低的多,在那里也许可以开个小商店。于是,霍明树把她们母子先送到了车站。

汽车在塘县车站停了下来,像排硬币一样,把林成宝母子薄薄地扁扁地排了出去就无声地开走了。车站看不到一个人影,只有几辆长途客车静静挨在一起,像是在熟睡。林成宝站在那里就着昏黄的路灯看到自己落在地上的影子臃肿而庞大,像被潦草着新搭起的建筑物,里面住着无数个半生不熟的自己,却都是虚虚的,一推就倒的。

她抱着孩子不辨方向地走了几步,整个塘县对她来说像一个松散的梦境,她熟悉这梦里的之鳞片爪,然而这点痕迹却聚不成人形,只是没有魂魄地游荡在她身体深处。所以当她再一次来到这里时,她发现自己对这个地方是心虚的,没有底气的。她在塘县生活过五年,很小的时候,但那实在太遥远了。再后来她忙着上学忙着恋爱忙着男人,竟找不出时间来塘县,尤其是在沙城呆了几年了都没有找个理由来一次塘县。这是让她最心虚的。

心虚还不可告人。

现在她脚上触着的又是塘县的泥土了,那泥土里的血液在一个瞬间便流进了她的脚心。她才觉得那遥远的五年其实早成了一枚坚硬的佩饰嵌进她的肉里去了,拔都拔不出来。这么多年里她其实一直都随身带着它。这多少给了她一点去见奶奶和姑妈的底气,是啊,这十几年里,她不只到过塘县,她从一个地方换到另一个地方,每换一个地方其实就是死一次,她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一个个自己早死了,有几个死掉的自己是值得埋在记忆深处留着的,比如当年在塘县的自己,因为小的缘故,一定是快乐的,自己这么多年里不一直在凭吊小时候那个自己吗?有几个自己仿佛是暴毙在路边的,自己都不愿意去收尸,情愿让她们烂掉。一个自己就是因为长的漂亮的缘故,高中就没好好上,更不用说考大学。还有一个自己是因为一个男人连家门都进不得,在这个世界上简直已经被迫成了个孤儿。

她情愿自己留在路边的这些尸体被鸟兽吃掉,吃的不留一点痕迹,但她们的魂魄一直都在,这么多年就这么形影不离地跟着她。

晚上的塘县县城是松的脆的,远远近近的灯光也像是虚拟出来的,林成宝又走了几步,不由得抱紧了怀里的孩子。在这陌生的地方,只有这怀里的孩子是真的,他身上的温度是真的。她紧紧抱着他时,觉得还可以用他的血液取暖。有一个自己的孩子真好,他的血是你的,他的骨也是你的,你把他抱在怀里就像抱着另一个遥远的自己。

一种深不可测的悲伤的温暖。

这时候,几点灯光冲着她射了过来,然后像几只飞蛾一样扑闪着把她围住了。是塘县的摩的司机们,在车站一有乘客下车就会有潜伏在黑暗中的摩的们围上来。她小时候在塘县就经常坐这种摩的,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了还是这样。就像是回到了一个做了半截的梦里又接上了,然而梦境再熟也是陌生了,像半生的饭需要回锅才能吃。

站在奶奶家门口她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进去。尽管来之前就给奶奶家打了电话,是姑妈接的,可是真的来了还是觉得进去的理由薄的像手心里的雪,哈口气就会化掉。奶奶家厨房的窗户对着街,做饭的时候窗户就大开着,她站在黑暗的马路上正好对着这扇窗户。

窗户里点着一盏昏暗的灯泡,蜡黄色的油腻的灯光厚厚地涂满了整间厨房,四十多岁的姑妈正蓬着头在窗前炒菜。她看着这窗户就像看着一张陈年的油画,烟熏火燎的,散发着油哈气,像一个很深的梦里藏着的气息,即使是在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她也能准确地闻到,是它。这过分的熟稔让她突然觉得无比苍凉,恍如隔世。

一推门,她突然觉得自己那半截子梦明晃晃地落到地上了,屋里的摆设和她小时候在时没有一点区别,二十年过去了却不过像一天。突然走进这汹涌而来的熟悉中,她顿时觉得自己像个落水的人,急于抓住点什么,抓住一条绳子,把自己栓到一头才不至于被淹没。一扭头正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奶奶,奶奶就是那条绳子,绳子那头系着她的童年。

她冲着奶奶奔了过去。奶奶是个退休的小学教师,十年前因为中风,瘫痪在床,在床上躺了几年全靠姑妈的照料。从她小时候起姑妈就一直和奶奶住在一起,姑妈原来是一家工厂的工人,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没有结婚,后来工厂倒闭,她下岗后就一直呆在家里,两个人都靠奶奶的那点退休工资生活。躺在床上的奶奶像被风干过的,似乎一只手就可以把她拎起来。

奶奶躺着对她咧了咧嘴,一个走风漏气的笑,她的牙齿掉了几颗。几年时间过去了?她怎么已经老成这样?林成宝不敢再细看奶奶,再细看就觉得自己实在是残忍。眼睛是空的,手里也是空的,她急于抓住点什么塞到奶奶手里,不然中间这十几年的岁月就像一个陷阱,上面看上去毫发未损,下面却是空的,一踩就掉进去了。她伸手就把怀里的孩子递了过去,她手边只有他了。只有他还能拿的出手。一个老人看到孙子大约总是还会有些高兴吧,无论这孩子是怎么来的,都是她生下的。她把孩子抱到奶奶身边,让他和奶奶躺在一起。

就像这孩子是她十几年里可以拿回家的唯一成果。

奶奶侧起身体,伸出两只胳膊把这孩子抱在了怀里仔细端详着。林成宝像捡到了一点点鼓励,忙说,别人说长的像我,也有人说长的像他爸爸。她一边小心翼翼地说出爸爸两个字,一边悄悄看着奶奶的脸,奶奶却不看她,只顾看孩子。一时间,她恍惚觉得奶奶那张脸正在迅速后退后退。小时候奶奶曾是她最熟悉的人,因为熟悉反而没有去记那张脸,后来的很多年里,偶尔想起奶奶的时候是真想不起奶奶那张脸了。现在,这张脸就在眼前了,好比两条夜行的船终于迎面碰上了,一个在这条船上瞥见对面船上正是自己梦寐的那张脸,还没来得及叫唤,那条船已经远去了。这一刹那的接近反而更添了隔世的渺茫。

那一眼之间她明白,奶奶已经不是十几年前的奶奶,就像她自己早已经不是十几年前的那个自己。她们都回不去了,却遇到一起了。她来投奔她曾经的熟悉,其实却是来投奔一种更大的陌生。奶奶一直没有放下孩子,她也没伸手去接,就像两个人之间放着一件兵器,还不知对方的招数,只好按兵不动。

然而最让她恐惧的时刻还是来了,晚饭时间到了。没有比在陌生的地方吃不付钱的晚餐更尴尬的事情了,因为饭的性质含混不清更让人觉得悲凉。姑妈把晚饭端了上来,两个菜,一个炒青菜,一个烧豆皮。馒头,稀饭。家常这东西,软起来是温暖,硬起来却也是暗器,寒光闪烁。多来了两个人姑妈都没有多添个菜。林成宝坐在桌边看着一白一绿两个菜,只觉得身体里一个很深的地方在作痛却不知道具体是哪里。只是,整个身体都在钝钝地往下沉,往下沉。她像站在没顶的水里看着这桌上的晚餐,冰凉,隔世。

姑妈把孩子送到她手里说要喂奶奶吃饭了,她自己喂点孩子稀饭吧。林成宝一手抱着孩子,一手舀起了一勺稀饭,大米粥,她静静地看着那勺子,一粒米一粒米地数着,那勺子里,那团温热的汤里一共躺着七粒大米,晶莹剔透,她数着数着泪就下来了。原来,一粒米都可以成为施舍。

姑妈在床边喂奶奶吃饭,她在桌边喂孩子吃饭,这复制像一种无声的抵抗。她边喂孩子边问自己,为什么抵抗,就因为从她进来她们就没有问她要住几天,有什么打算?就因为她和孩子来了,她们也不多加一个菜?可是,她就是寄人篱下来了。这程序化的耻辱她在来之前就想了一千遍一万遍了,她还是来了。就因为,她没地方可去。她把那喂剩的半碗粥倒进了自己嘴里,完了突然扭头向床那边看了一眼。姑妈却正看着她,一触到她的目光就迅速收回去了。然而那目光却像层蛛网一样厚厚地粘在她背上了,冷而粘。她呆呆地看着桌上那只碗,白色的瓷,也是冷而粘。她忽然在心里狂喊起来,我能吃多少?你们以为我能吃多少?

收拾了碗筷,姑妈也坐到了桌子旁,电灯就在桌子上方,她和姑妈坐在桌子旁边,像被这灯光收进了同一件容器里,在促狭的容器里,她们被逼着不得不看着对方的脸。林成宝这时才发现,姑妈真是老了。十几年前姑妈还是个有些古怪的大龄女青年,十几年后她已经被没有男人只有一个老太太的生活摧残成了一个老女人。

林成宝想起姑妈这十来年的时间里都没有工作没有收入,没有男人可以依靠,全靠着老太太的那点退休工资。今天晚上突然闯进来一个人,不,是两个人,要分吃她们的饭,她心里该是多么恐惧。她自己什么都没有,但最起码还有个男人和自己的孩子。眼前这个老女人呢,除了床上的老太太和老太太手中的那点钱,她还有什么?想到这里,林成宝心软下来了,她木木地拍打着怀里的孩子,想哄他快点睡着了。

这时候,姑妈忽然开口说话了,语气倒是平淡,没有她想像中的带枪夹棒。姑妈说,有什么打算呢?这句话说出来,简直让林成宝有些感恩戴德。她几乎是诚惶诚恐地赶紧说,孩子他爸现在正在筹钱,筹点钱他就过来找我,这里消费比沙城低多了,在沙城连个房子都租不起。他一来我们就出去租个店面,开个商店,在店面后面住人,就不用再租房了。他说最多就两个星期,他就过来找我。

她一口气把这话说完又后悔说得太快了,担心没把意思表达清楚,只好又重复了一句,就两个星期,最多了。她在告诉自己,也在告诉屋里的两个老女人,这是个底限,两个星期就到头了。她不会一直在这无休止地赖下去的,她不会一直抢她们的饭的。两个星期以后她就会从这搬出去,她们不需要那么没有尽头的恐惧。这最后一句重复理直气壮得近于坚硬,因为太坚硬,她自己先被戳到了,泪就下来了。她慌忙垂下眼睑装着低头看孩子的脸。床上的奶奶终于说话了,怎么能两个人都没有工作呢,你没有工作怎么敢嫁一个也没有工作的男人呢,口口声声喊着要感情,结婚后喝西北风啊?不听大人的话,现在好了。

虽是埋怨,在林成宝听来却像是坐在炉边终于烤到了火。毕竟,老太太把话说在明处了,她不必胆颤心惊地等着暗器飞来,没有伤口却五脏俱焚,撕心裂肺。她拍着孩子什么都没有说,她说什么?告诉她们爱情就是那么一眼的事情,就那么一眼?现在,她们只当她是个傻子了。她抱着孩子说,我先哄他睡觉去了。姑妈说,先给他洗洗,坐了一路车,脏死了。她感激地近于谄媚地看了姑妈一眼,一时都惶惑地手忙脚乱了,给孩子洗脸洗手时都是笨手笨脚的。像一个在冰天雪地里走了太久的人猛地坐在炉子旁一时还承受不了这温度。

房子是旧式的里外间,只有奶奶和姑妈的两张床,两个女人的家在很多年里也没有住过别人,没有多余的床。她在外间搭了个简易的床铺,和孩子一起挤了上去。因为换了地方睡觉,加上睡觉前心力耗费得太厉害,简直是透支了,这一晚上的睡眠都像泡软了的粉条,没有粘性的,断断续续的,各种奇怪的梦不时从四面八方钻出来,啃着她。竟从来没有这么艰难地等待着天亮,越是等越是亮不了。终于等到天亮起来时,竟感觉像打了一晚上的仗,周身是酸痛的疲惫。

同类推荐
  • 麒麟传

    麒麟传

    抗美援朝时期,美丽的长白山似乎远离战火的喧嚣,进入了另一个传奇……马场的怪马驹,捡来的野狼崽,一个没落民族遗孤的奇怪寓言,一段前世今生无法斩断的纠缠。月圆之夜,狼群下山,马场毁于一旦。山中的奇怪猎户、神秘的骑兵团,长白山里的一场人与野兽的血腥杀戮。谁为了谁而渐渐改变,谁为了谁而苦苦等待,世事不断地变迁,轮回中,什么才是真正的主宰?
  • 刺杀李鸿章

    刺杀李鸿章

    人生的一切变化,一切魅力,一切美都是由光明与阴影构成的。1896年,李鸿章应邀参加沙皇尼古拉二世的加冕仪式。此行实为商谈《中俄密约》,达成中俄联盟,以遏制日本在远东势力的过分膨胀。临行前夕,李鸿章做了一个恶梦,梦见自己深陷狼群,四面楚歌。大清外交官陆云起受命先行前往俄阔,为恩师李鸿章扫除危险与障碍,却不幸遭人嫁祸,陷入绝境,受到狼群与俄国警方的双重追击。在他逃亡与追逐的途中,各方势力交错对抗,一个隐藏在西伯利亚深处的狼人帝国,一个刺杀李鸿章的阴谋赫然浮现。
  • 凉州往事

    凉州往事

    故事发生在上世纪30年代末西北凉州境内古浪县的乡村。神秘的水家 大院上演了一连串惊心动魄的事件:三小姐水英英与仇家二公子仇家远私 奔、水二爷给亡儿办阴婚、仇家远提出在青石岭种草药、药草的疯长引起 疯狂的药品争夺战、何家二公子何树杨被俘后当了叛徒、水家被强占、英 英被迫下嫁长工拾粮…… 恩怨交织的水、仇、何三家……
  • 走向都市(乡土新故事)

    走向都市(乡土新故事)

    都市,从来都如罂粟花般充满着艳丽的邪恶诱惑;都市,似乎是一片无垠的荒漠,无论多少亲情的泉水,一旦流淌其中,终将无影无踪;都市,真真是有那么多让人咽口水的好,也真真是有那么多让人唾口水的孬。于是,古往今来,有了无数对乡村亲情的眷恋,有了无数对都市无情的怨怼。当成群结队的乡民背离祖祖辈辈生活的热土,踏上一条他们也不知所以的都市之途时,深深地烙刻在有形的肉身与无形的心灵之上的都市如何?都市中的他们如何?
  • 亚森·罗宾探案故事集(中)

    亚森·罗宾探案故事集(中)

    《亚森·罗宾探案故事集》是法国著名侦探小说家莫里斯·卢布朗的代表作。《亚森·罗宾探案故事集》一经出版,很快便在法国家喻户晓,之后更是风靡整个欧洲大陆,至今仍畅销不衰,深受广大青少年读者的喜爱。亚森·罗宾既是一名心思缜密的盗贼,也是一位特立独行的侦探。紧跟他的脚步,开始一场神秘惊险的探案之旅吧。
热门推荐
  • 嫡女棣王妃

    嫡女棣王妃

    “姨娘,夫人似乎断气了~”“哼!这么一碗药都下去了,难道她还能活着不成?”“那这······”一个年纪稍长的人朝着这位称作姨娘的人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婴儿,似乎有些犹豫,“这好歹是个男孩,现在夫人已经死了,如果姨娘把他占为己有,然后得了这府中的中馈······”“嬷嬷?!”女子也不等她的话说完,就打断了她,“你记住了,我恨死了这个女人,她的儿子,只能随着她去,我就是以后自己生不出儿子,抱养别人的,也不会要她的。把他给我扔马桶里面溺了,对外就说一出生就死了!”猩红的嘴唇,吐出来的话却是格外的渗人。嬷嬷还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朝着后面放着马桶的地方走去。却是没有发现旁边地上一个穿着有些破旧的衣服的小女孩此刻正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们两。这是什么情况?自己不是被炸死了吗?怎么会······于此同时,脑中不断有记忆闪现出来,她们是自己的母亲和刚出生的弟弟啊?!不行,先救人。转头看见旁边谁绣花留下的针线跟剪刀,想到自己前世的身手,拿起一根绣花针就朝着那个嬷嬷飞了过去,却在半路上掉落下来,暗骂一声,这人是什么破身体。却引得那两个人听见动静看了过来。女人阴狠的盯着她,“你居然没有死?”微微眯起眼睛,自己的前身也是被她们弄死的了,看样子她们谁也不会放过,抓起旁边的剪刀就冲了过去。随着几声惨叫声,从此以后,府中府外都传遍了她的“美名”——凤家大小姐心肠歹毒,刺伤了府中无数的人,宛如一个疯子。
  • 情难独钟

    情难独钟

    那是一段情感的起点,是在那个阴冷的冬天。那天,危思和一帮刚进厂的新工铺设电缆时,有个素不相识的姑娘递给他一双帆布手套。故事就从这里开始……
  • 谁为谁憔悴

    谁为谁憔悴

    山区青年石大川通过考大学从农村进入了都市,毕业后为生计他以“晓雄”的名字“服务” 于都市的富婆们。开公司的种文欣感情上屡受挫折,她在晓雄这里得到了慰藉,于是用金钱买断了晓雄的自由。钟文欣的女儿钟蕾天真纯洁,在网上结识了“黑马王子”并身不由已地爱上了他。石大川就是“黑马王子”,他在网上是纯洁而昂扬的。作者对人格的多面性进行了深入的挖掘。
  • 名门的新宠

    名门的新宠

    当了他三年的床伴,她从来没有争风吃醋过,因为她知道她没有资格,他恨及了自己。然而,听到他即将订婚的消息传来,她心如刀绞。当他的未婚妻找上门来,她心如止水,倔强地转身藏起那一纸验孕单。*一个月后,本城省委书记的儿子祁墨,海龟高干子弟,在最落魄时遇到的男人,强拉着她到民政局登记。他说,“只有嫁给我,才能保你平安,还能打击那个伤害你的男人。”他说,“嫁给我,能够让你脱离目前的困境,反正这辈子我不可能再爱上另一个女人了,因为我爱的女人,嫁给了别人。”眼前的这个男人英俊挺拔,完美的轮廓挑不出丝毫的瑕疵来,她不明白他为何看上自己,她不是傻子,不想刚逃脱了狼窝又进了虎穴。她冷静地问,“为什么?”他高深莫测地笑道,“因为你是我回国后碰到的第一个比较有意思的女人。”他或许没有说真话,但是她定定地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她需要疗伤,而这个没有爱情的男人,对她而言,是最好的选择。没有爱的婚姻,一辈子是那么的遥远,但是她却不再会受伤。(原来的《以身还债》大修之后,内容改头换面,男主待定,先PK)
  • 司马迁(中外名人传记青少版)

    司马迁(中外名人传记青少版)

    在中华民族源远流长的历史长河中,无数的人们穿行而过;纷繁绵长的历史,如大江东去,淘尽泥沙,同时也沉淀出无数历史伟人的丰功伟绩和人生的悲情与壮美,让后来人产生无限的敬仰和慨叹。司马迁作为一个伟大历史人物,以撰写出历史名著《史记》而光耀千古,为后人称颂和敬仰!作为一代史家,司马迁将全部的人生奉献给了历史,也给中华文明乃至整个人类的文明做出了巨大贡献。然而,他以《史记》记录着波澜壮阔的历史,但他自己的生平事迹,却几乎被历史遗忘了!本书以人物传记的方式,力图将司马迁的伟大一生呈现出来。读者如能从中获得一些启发,能有益于自己的人生,那将是我们极大的荣幸。
  • 畅行天下的女人口才书

    畅行天下的女人口才书

    作为女人,如果你没有骄人的外貌,也不要为此耿耿于怀,你完全可以通过不断修炼、完善自己的口才,来为你的美丽加分,为你的魅力加分!《畅行天下的女人口才书》,就结合女性的心理特点、性格等不同方面来为女性诠释不同的说话技巧。本书告诉你如何掌握必备的说话技巧,告诉你怎样做一个优雅、美丽、自如的幸福女人。
  • 重生之冲喜新娘

    重生之冲喜新娘

    “冲喜。”母亲尴尬却又无奈的看着水贝贝,说着这两个字。“随便。”她只是淡淡一笑。她本是亚洲黑暗组织龙焰的千金,却被变态的爱着她的哥哥所杀。阴差阳错,一缕幽魂进入到了一户贫穷人家的女儿身上。被豪门选中,要她嫁给病怏怏的聂家二少爷。是她的命也是她的不幸。无所谓,婚姻对于她水贝贝来说,算不了什么。酒店里,她初次见到了传言中卧病不起的聂家二少爷。“简单的说,我们就是有名无实。”水贝贝倒也不拖拉,一口气将话吐出,“人前,我会尽职的办好妻子的角色,人后我们是朋友。”“你认为我会答应你吗?”聂轩的嘴角噙着祥和的微笑,一脸无害的看着水贝贝。这一次他夺去了她的初吻,却也答应了她的要求。一个雨夜,他们逃命来到一个小木屋里。“你不觉得我们是落难鸳鸯吗?”聂轩淡笑。“鸳鸯?”水贝贝斜眼看了他一眼,“自从嫁入你家,我就没有安腾过。大哥看我顺眼,大嫂看你顺眼。是不是,玩一场调妻游戏?”这一夜,他们第一次洞房。在她的身份被哥哥水苍宇知道后,在她被关进龙焰后,那一日,她看着他答应哥哥的无理要求,看着他赤着脚从火炭堆上走向她,她的心在滴血。然而,为了他可以安全的离开,她面无表情的对他说:“我不爱你了。”他却笑了:“女人总是爱口是心非。”即便是死,他也会守护着她。聂轩,男主,略腹黑,外人眼里是个虚弱的病人,实际是个不择不扣的狐狸。水贝贝,女主,爱吃爱睡,身手敏捷。性格阴晴不定,对喜欢的人热情似火,对讨厌的人冷淡如冰。时而精明,时而迷糊。文风依旧温馨为主,偶尔一点小虐。过程是曲折复杂的,结局是甜蜜美好的。☆★☆★☆★☆★推荐新文:误惹邪魅夫君她只是一缕异世的幽魂,却重生在了凤羽国,成为了凤羽国的小公主。三岁才会说话,一年四季表情呆滞,她成了众人眼中的“呆”公主。前世的背叛让她今生不敢再相信感情,只是小时候的一场恶作剧,让她从此惹上了一个麻烦。再遇,她早已记不得当年的男孩,他却记得很清楚。一个让他感兴趣的猎物,不择手段,也要拐骗到手。“你给我吃的什么?”咬牙,少女瞪着眼前俊美的男人。“毒药。”男人红唇一勾,轻轻说道。“解药呢?”“在我这里。”“拿来!”“想要解药?那你跟我走吧!什么时候你伺候得我满意了,我就把解药给你。”“你、有、种!”她好心救了他,他却恩将仇报!相处,她成了他的贴身丫鬟,大灰狼的本质尽显无疑。
  • 狼性生存法则

    狼性生存法则

    狼是最有纪律的动物之一,是天生的士兵,是草原上不败的铁骑。个人要成功,企业要胜出,国家民族要强大,都需要有狼的精神。本书集狼道之大成,从个人、团队、企业、民族、国家等多角度,多层面深入阐述狼性生存法则。
  • 嫡女棣王妃

    嫡女棣王妃

    “姨娘,夫人似乎断气了~”“哼!这么一碗药都下去了,难道她还能活着不成?”“那这······”一个年纪稍长的人朝着这位称作姨娘的人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婴儿,似乎有些犹豫,“这好歹是个男孩,现在夫人已经死了,如果姨娘把他占为己有,然后得了这府中的中馈······”“嬷嬷?!”女子也不等她的话说完,就打断了她,“你记住了,我恨死了这个女人,她的儿子,只能随着她去,我就是以后自己生不出儿子,抱养别人的,也不会要她的。把他给我扔马桶里面溺了,对外就说一出生就死了!”猩红的嘴唇,吐出来的话却是格外的渗人。嬷嬷还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朝着后面放着马桶的地方走去。却是没有发现旁边地上一个穿着有些破旧的衣服的小女孩此刻正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们两。这是什么情况?自己不是被炸死了吗?怎么会······于此同时,脑中不断有记忆闪现出来,她们是自己的母亲和刚出生的弟弟啊?!不行,先救人。转头看见旁边谁绣花留下的针线跟剪刀,想到自己前世的身手,拿起一根绣花针就朝着那个嬷嬷飞了过去,却在半路上掉落下来,暗骂一声,这人是什么破身体。却引得那两个人听见动静看了过来。女人阴狠的盯着她,“你居然没有死?”微微眯起眼睛,自己的前身也是被她们弄死的了,看样子她们谁也不会放过,抓起旁边的剪刀就冲了过去。随着几声惨叫声,从此以后,府中府外都传遍了她的“美名”——凤家大小姐心肠歹毒,刺伤了府中无数的人,宛如一个疯子。
  • 广告人手记

    广告人手记

    本书是中国大陆广告界第一本实战书,于1996年出版发行,一时洛阳纸贵,风靡全国。迄今为止,本书先后重印37次,对中国广告业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被誉为“广告人的必读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