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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她一点一点地等着这个春天。清明那天下了一场小雨,雨停后她一个人来了后园子。后园里是冬天残留下来的气息,树枝上凸出了黄豆大的嫩芽,有两只鸟在泥土里寻找着树种花籽充饥。天边的晚霞烧起来了,她在井栏上恹恹地坐了一会,望着自己在井中的倒影。薄薄的一层影子,轻轻的漂在水面上,干枯而脆弱的身体在阔大的衣服里隐隐浮动着,一张脸因为长时间地躺着苍白而浮肿。她没有再看,起身离开了后园。院子里空无一人,武心爱也不知去了哪里。她唤着她的名字,从一间屋找到另一间屋。不在。一种突如其来的不安游丝一般钻进了她全身的毛孔,她全身的毛孔都惊恐地张开了。转而她又告诉自己,病了一场病的心神不宁了。

把后园子的地松了一遍之后,武心琴把那包花籽撒进了土里。很快,又是一场春雨之后,那些嫩嫩的芽钻出了泥土。从早晨起来之后,武心琴就把一天的时间基本全放在了后园。给陈右云做饭的事早交给了武心爱,一个冬天都是武心爱去车间送饭,看店,她病好后还是武心爱在做这些事情。她长时间地呆在后园子里,松土,除草,从井里打出水来浇水,罂粟必须一遍一遍的浇水。这些植物喝水的力量有些惊人,刚浇下去水就渗没了,像有无数张渴极了的嘴正埋在地下。但喝足了水的罂粟一夜之间就可以长一截,它们的生命里全是水。她抚摸这些头发一样的幼苗,剩下的时间就一个人坐在井栏上,静静坐着。那个黄昏,她从后园子出来的时候,武心爱正坐在院子里洗衣服。

她不想进屋里,就坐在屋檐下的一把竹椅上看着她洗衣服。这时,武心爱已经洗完了,她站起来把那些衣服往竹竿上晾。在她伸出手臂直起腰把一件衣服往上晾的一瞬间里,她的整个侧面的线条便全在武心琴眼前了。武心琴正拿一条丝绸手帕擦着额头的手突然停住了,她一动不动地看着武心爱,她看到了她的侧面,她已经微微隆起的腹部像一把锋利的刀刃飞进了她的眼睛里。她眼前一黑,几乎摔倒。她用一只手按住了胸前,缓缓的缓缓的,张开嘴,叫了一声,心爱。武心琴转过头看着她,她说,过来。武心爱向她走来。她说,到我跟前来。武心爱蹲下来,蹲到了她面前。她松开那条手帕的手,朝着眼前这张脸上飞过去,手帕像羽毛一样落地的同时啪的一个耳光过去了。武心琴摔倒在地,她的脸朝着地上,久久没有抬起。鼻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鲜艳而凄怆的红。

地上的武心爱终于抬起了头,她们在黄昏的暮色里四目相对。她们像隔了几十年几百年的光阴一样遥远而陌生地看着对方,武心琴都能感觉到自己的目光里流动着一层寒冷的冰碴,浓密而寒冷。她一直以为武心爱还是那个跟着她走进陈家的胆怯的小姑娘,却突然之间发现,原来她已经十六岁了。自己就是十六岁那年,一个人走进了陈家,对着陈右云说,你娶我吧。想到这里,武心琴觉得自己再没有了一点力气,她挣扎着问了一句,你,和谁?武心爱把目光移开了,却一句话都不说。她又沙哑着问了一句,是谁?武心爱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脚步有些不稳,她向自己住的厢房走去。突然,武心琴在她身后幽幽的,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是陈右云吧。武心爱猛的停住了,却没有回头,她站在青石板的院子中间,最后的暮色把她的影子拖的空旷而寂寥,在风中微微飘摇。

罂粟花又一次开满了后园,武心爱的腹部已经高高隆起。她不再出门,却每天仍在做饭,洗衣,由陈右云的一个小徒弟回来取饭。她们两个在很多天里都不说一句话,武心琴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放在了后园子里,甚至有几个晚上她就在后园子的罂粟花丛里过的夜,她贪婪的迷恋着罂粟花的香味和井栏上的冰凉,像秋天一样的冰凉。她周身开始散发着罂粟花的妖冶香味。远远看到武心爱的时候她就目光躲开,躲开她隆起的腹部,有一次躲得来不及了她整个人向后摔倒,她用手抓着青砖的缝隙,不肯站起来。武心爱在她身边缓缓蹲下来,叫了一声,二姐。她伸出一只手去扶她,她惊恐地躲开那只手,声嘶力竭地叫着,你走开,快走开。

武心琴甚至都没有问一句陈右云,你打算怎么办?你打算娶她吗?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同房,甚至很多天都没有见过。陈右云越来越多地在铺子里的小床上过夜。他日日夜夜只想和那些推光漆在一起。他只要和它们在一起就有一种巨大的安静,这种安静谁都给不了他。后来的一个晚上,月是上弦,夜很静。武心琴在睡梦中朦朦胧胧地听到了什么,是马蹄声。马蹄声最后在陈家门口停住了,她彻底醒了。就是这个夜晚,土匪下山来了,他们栓好马,进了永隆号。那时候,陈右云就睡在店里,他马上就醒了,看着这帮人,他们点着火把,蒙着面,黑黢黢地站在他面前。门外马在长长地嘶叫。他一言不发地转身把木床搬开,在床下的石洞里掏出一只陶土坛子。这帮人打开坛子看了看,又要往后走,陈右云拦住他们说,全在这里了,我不会骗你们。后面有我怀有身孕的女人,快生了,你们不要吓她,吓她孩子就没了,我以陈家百年老字号的名义担保,不会骗你们。我陈家的东西全在这只坛子里了。几个人互相看了看,没有再往后走,却开始看屋里的那些推光漆器。他们可能是觉得今晚有些太顺利了,都有些兴趣索然了,应该再干点别的。

他们始终没有说一句话,然后他们开始拨弄那些漆器。陈右云默默地站在一边看着他们。可是当他们要搬那扇放在最里面的四扇屏风时,他拦住了他们,这屏风是我们陈家世代传下来的,只有这一件,世上再不会有人照着这个做出来了。除了这个别的你们都可以拿。那帮人在黑暗中看着这扇镶着玉器和珍珠,精致的让人眩目的漆器屏风,无声地推开陈右云,拿起屏风向外走去。陈右云跟了出去,他拦着他们,抱住其中一个人的腿,不行,你们只把屏风给我留下,那是我们陈家一代一代传到我手里的,不能在我手上失传了,你们留下。那个人一脚把他蹬开了,那些人装好东西,上了马就在黑暗中疾驰而去。陈右云情急之中拉住了最后一个人的马尾巴,他死死拖住,疾驰而去的马立刻把他拖倒在地。陈右云一直没有放手,就这样他被这匹马一直拖到了河滩,又在碎石滩上拖了十几米划出了十几米的血痕才松开了那只手。那时候,屋里的武心琴和武心爱都听到了声音,她们一前一后地走到了院子里,两个人在黑暗中无声地对视着,听到陈右云的叫声时,武心爱开始地向店里跑去。武心琴突然伸出手无声地抱住了她,然后伸出手捂住了她的嘴,她死死抱着她,直到马蹄声彻底消失了。

第二天人们顺着血痕在河滩找到陈右云的时候,他已经死了。他半边的身体,一只胳膊和半个脸全部被拖烂了,那半张脸上连眼珠都不知去向,剩下了一个血肉模糊的黑洞。人们感叹,舍不得钱就得要命啊,有了钱就要招惹土匪啊。永隆号里只剩下了些七零八落的漆器,武心琴收拾好陈右云留下的东西,关了店门,从里面栓死,遣散了陈右云的两个小徒弟。人们又说,几百年的永隆号了啊,就这么关了,他连个儿子都没留下,永隆号就这么失传了啊。以后要结婚的人家可去哪里买被阁啊。有个老人坐在永隆号的门口拍着青石的台阶,哀哀地哭着。

武心爱还是早产了,是个男孩。武心琴抱着这孩子给他取了个名字,陈玉荷。满月还没过的时候武心爱受了些风寒,嗓子疼的吃不下一点东西。武心琴知道她的扁桃体又发炎了,她从小就这样,武心琴太清楚了,小时候她经常拿针帮她刺破发脓的扁桃体。这天中午,阳光最好的时候,武心琴准备好了一只半尺长的三棱银针,让武心爱张开嘴,一只手拽住她的舌头,就着窗外的光线,她看到武心爱的喉间肿的高高的,像一只红色的樱桃,樱桃顶部已经开始化脓溃烂。她向那樱桃顶部伸出去的手有些微微的发抖,够着了,她用针尖刺开了那包白色的脓液,武心爱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呻吟,她接着刺,大部分的脓液都流出来了。这时她却没有把银针抽出来,银针悬在武心爱的喉间,她的手开始发抖,随着这抖动,她的手微微的又向下伸去,银针指向了发炎的扁桃体的下面一点点,只一点点,那是声带的地方。她犹豫了一秒钟,甚至她还看了看武心爱的脸,耳边突然传来了婴儿的哭声,是陈玉荷睡醒了。然后她眼前又是武心爱那像面旗帜一样的大肚子。就在这声婴儿的啼哭中,那只银针刺了下去。接着听到的是武心爱这一生发出的最后的凄厉叫声。

武心爱成了哑巴。武心琴开始教陈玉荷说话,她教他叫自己妈,叫武心爱姨。没有人知道武心爱怀孕的事,而武心爱是不识字的,她出生的时候她们的父亲已经饿死,没有人教过她认字。只要她不会说话,一辈子都不会有人知道陈玉荷是她生的孩子。所有的人只知道武心爱是陈右云的小姨子。在银针刺下去的一瞬间里她也是疼痛的,她其实是她一点一点带大的,但同时,武心爱那隆起的肚子像针一样刺到了她的身上,如果她们母子有一天把她从陈家赶走呢,她的儿子长大了会把她当成什么?她算什么?她还有什么?与此同时,针下去了。武心琴泪流满面。

武心爱终日在床上躺着。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武心琴走进房间第一眼看到的是倒在地上的武心爱。屋里弥漫着一种奇怪的气息,清醒而冷冽的味道,很多年以后武心琴仍然记得那味道,像闪着寒光的利轫把空气划开了,那是死亡的味道。武心爱倒在地上翻滚着,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旁边是一些散落的罂粟芯子,她向武心爱伸出的那只手在剧烈的抖动,像秋天的一片树叶。在武心爱被扶起来的一瞬间里她看到了她的目光,那么清澈那么坚硬的目光,然后,泪从她的眼角悄然滑落,她们对视着像隔了很多年岁月的风尘注视着对方。武心琴无声地流泪,喉咙里却发不出一个字。她挣扎着起来,跑出去拿来一大碗皂角水,给武心爱灌下去。武心爱咬住了牙关,药水又流了出来,她便发了狠一般,突然力大无穷起来,她按住她,撬开她的嘴巴,使劲往里灌,药水把武心爱的衣服全弄湿了。一个晚上,武心琴就这样反反复复地灌,武心爱一吐出来,她就再灌。最后,她也倒在地上,用一只手撑起上身,目光却仍是涣散的,没有边际的。

武心爱还是被救活了,只是她躺在床上不睁开眼睛,不看任何人也不吃饭。武心琴在屋檐下煎药,她呆呆地看着炉子里的火苗,不动。屋里的空气生硬而寒冷,像裂开的瓷器的一角,涩涩的疼。她走进了萧瑟的后园,走到井旁坐在了冰冷的井台上。忽然之间,她觉得无处可去。她猛地站了起来,进了灶间,拿了一把刀进了厢房。她把一只手放在朱红色的板柜上,没有说任何话就挥起那柄刀向那只手上的大拇指砍去。很钝的一声响,然后就是片刻的巨大的寂静,没有一点声音,就像在一个很深的睡梦里。然后是武心琴的脚步声,她一步一步走到了武心爱床前,把那只滴着血的拇指向武心爱背着脸的方向扔去,她只说了两个字,还你。然后,又一步一步地走出了房间。

武心爱终于开始下床走动了,武心琴的那只大拇指长痊愈了,却成了折断的树枝一样的残枝,只剩下了一点点。把其他四个指头衬得愈发修长。

罂粟又一次熟了,仍是去年那只木杯,那柄刀,只是那没有了大拇指的手变得出奇的陌生,她执拗发狠地地用着那只手,每一个动作都笨拙而漫长。那乳白色的液体被放在锅里熬,然后在阳光下开始一点一点变成剔透的红色,变成褐色,直到黑色。浓郁妖冶的香味在漆树间缠绕着,像无数的蛇缠绕在树上。再把干透的鸦片装进一只坛子里,封好口。这次,她就放到了自己的床头,没有告诉任何人,天天看着它。一个月以后,刘先生告诉她天黑前到河边等着,看到一只船划过来,船上点着两盏灯,她自己也点两盏,船就会靠岸。其中一个头上裹着头巾,就卖给他。她去了,点起两盏灯等着那只船,把一坛鸦片卖给了那个男人。船远去了,她知道,这些鸦片要被他们卖到妓院。那个黄昏,武心琴把那些钱揣在怀里,平静地向家里走去。夕阳下,她拖着长长的影子,脚步坚硬地向家走去。

这次她自己留下了花籽,她知道,她、武心爱和陈玉荷,后半生都要靠这些花了。一个月后的一天,刘先生突然让人传话来,要她去趟他家中。她匆匆提了四色水晶点心去了他家。刘先生坐在院子中等着她来,他对她微微一笑,你种罂粟不要过三年,积攒些本钱就干些别的,千万不能再种。更不能把花籽传给别人,切记切记。她问,为什么?刘先生说,因为罂粟本是毒花,你从小失父又失母,还不能有子嗣,我只是怕你后半生无靠啊。去吧,记住我的话。武心琴鞠了一躬,离去。第二天早晨,一向早起的刘先生迟迟不肯起床,他的女儿进去叫他,才发现刘先生已经在睡梦中死去了。去的时候无声无息,和熟睡时一样。死后,他的身体异常的轻,皮肤几乎是透明的,可以看到里面青色的血管。他女儿说,三天前,他就已经不吃任何东西了,只是终日坐在树下。问他怎么了,他就只是笑,不说任何话。武心琴跟着刘先生的灵柩去了坟地,又昏昏沉沉地跟着回来,回来后又病了一场。这次病中,一直给她煎药的是武心爱。

这年冬天,过年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雪。这场雪化掉之后,又一个春天就要来了。武心琴在陈家门口挂了红色的灯笼,一团红晕落在门前的雪地上。凄怆的温暖。她和武心爱在屋里包饺子,陈玉荷一个人在院子里玩鞭炮。除了陈玉荷的声音,屋里再没有了别的声音,空旷的屋子里坐着这两个女人,她们都很少直视对方的目光,有时候就是在院子里面对面走来,她们都情愿绕着走开,也不从对方面前过去。可是,如果有一天,她们中的一个到晚上还没回家,另一个就会满城的去找,从一家问到另一家。找到了,两个人也是默无声息的一前一后走回来。有时候,武心琴偷偷地看着武心爱,看着她的目光里到底沉下了些什么,可是武心爱的目光里是一种木质的空和钝,最初那清澈和尖利的怨恨已经消散了,失去声音像是把她推到了一扇门后,她渐渐习惯了门后的黑暗和安静。有时候她会和陈玉荷一起玩,高兴的时候会张开嘴无声地大笑,这时候如果突然被武心琴看到了,她的笑就会僵在那里,一瞬间里她的目光里的恐惧像月光一样溢了一地。武心琴就慌忙走开,像是什么也没看到。

过完年之后,武心琴到乡下买了一块地。春天到了,很快就是清明谷雨,武心琴在后园子里种下罂粟之后,又带着花籽一个人去了乡下撒下了花籽。旁边的地里一个男人正在播种,不知道种的是什么庄稼。她撒花籽的时候,男人抬头看着她,问了一句,你种的不是庄稼吧,只有种花才会像你这样种。武心琴笑笑,没有说话。罂粟熟的时候,她带着武心爱来割罂粟果,把陈玉荷放在地边让他一个人玩。两边的地里种的全是高粱,火红的高粱把她们围在了中间。围成了小小的一块。高粱像要烧着了,似乎挨到一点就会着火。罂粟的香味和高粱的香味混在一起,粘稠而有力,所有住在附近的村民们都闻到了。这块地里的罂粟足足收了两坛。

来年春天武心琴带着花籽来到乡下撒花籽时看到旁边的地里已经有很多人在种庄稼了。等到罂粟花开的时候,她还没有走到地边就闻到了一种巨大无边的妖冶香味,浓重的有些密不透风。接着,她眼前是一片海洋般的罂粟,她的那块地被淹没在了巨大的海洋里。淹没的很彻底,像沉在了海底。他们从她的地里取走了罂粟的种子,原来春天的时候,他们种的都是罂粟。武心琴跌坐在地上,她想起了刘先生的话,切不可把罂粟花籽给别人,罂粟花本是毒花。可是,现在,罂粟花已经烧起来了,这片土地都被点着了。

这年,方圆几十里的土地里基本上没有了庄稼,全部是海一样的罂粟,家家户户都在种罂粟,而过了六月,来这里收鸦片的人也一下多起来了。他们不再躲在船上交易,开始光明正大的在城里行走。同时,小城里很多人开始吸鸦片,有很多鸦片都不需要卖出去,就卖给了本城的妓院和本城的人们。鸦片的价钱像黄金一样,小城里家家户户都在熬鸦片,晒鸦片,空气里弥漫着的全是鸦片的香味。整座小城突然变得很邪气。像一座在旷野里在时光的一个拐角突然复活过来的地下的古城,散发的全是非人间的香味。在这香味里,有人开始卖房子了,有人开始卖老婆卖儿女,都是些戒不了鸦片变得倾家荡产的人。这样的人越来越多,清晨走在街上,每天都能看到路边有新鲜的尸体,这些死去的人都已经瘦的不成人形。大都是些卖了妻儿还要抽鸦片的男人。但,抽鸦片的人还是越来越多。这个夏天里,整个小城的上空全是罂粟花的味道。

城里开起了烟馆,每天有人躺在里面,点起烟枪,里面终日烟雾缭绕,看不见人影。有些女人因为忍受不了被自己的男人卖出去,在别人睡着的时候吞鸦片死了。这种吞了鸦片的女人要是被发现的早,就背到灶间,把人全身浇上凉水放在灶的两个通风口之间,拼命地抽风箱,让人被通风口出来的风吹着。鸦片吞进肚子里相当于是把火吞进去,火性太大,只有把火气逼出来,人才可能活下来。有些女人命不该绝,被救活了,还有一些女人火气没出来就被烧死了,死了的女人全都是面若桃花,嘴唇红的像火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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