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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人生的事情不是自己能决定的,可是事情发生之后,人却不能当作理所当然的不闻不问,那样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理所当然起来。

陌杀看见渐离把木头推给了团儿,她自己却慢慢的沉入了湖底,又立即潜下到湖底里去找她。

最后在一块暗礁边,陌杀看到渐离被一大团水草缠住了整个腿,正在使劲地挣扎着。于是他连忙游到了她的身边,抱住渐离使劲地往湖面上游。

可是水草实在是缠得太紧,以他的力量根本就不可能把渐离救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渐离一点点地往下沉。渐离的神志也模糊了起来,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看见着一幕,陌杀的心此刻就像被尖刀剜了一下,仿佛在滴血一样。

在水里实在是呆得太久了,陌杀的脑袋都有些昏了。于是他又回到湖面,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然后又潜入了水中。他不放弃地把渐离抱住,使劲往湖面上拽,被疼得有些惊醒的渐离恢复了些许神志。

看着已经疲惫不堪的陌杀,渐离对着他笑了笑,然后又摇了摇头,伸出了自己的双手把他往后面推,让他不要再白费力气了。

陌杀却像没看见一样,依然用着自己的最后一丝力气救着渐离。

渐离知道自己是必死无疑,也不想再连累一个能对自己付出生命的人,只得将他往后面推。

她也知道陌杀在哭,只是泪流在了湖里看不见而已。她不明白,为何深爱着自己的人个个都肯为她付出生命,可是自己又能为他们做些什么呢?什么都不能。

渐离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失去了意识,陌杀的泪也一滴滴流在了这湛蓝的袭月湖里。

陌杀不愿意也不承认渐离会离开自己,现在他知道了,渐离在他的心中是比他的生命还要珍贵宝物。最后他潜到了水草的最下面,用自己的手拉扯着,用自己的牙齿咬着那要夺去渐离生命的水草。

不知道过了多久,水草终于被弄断了,陌杀含着泪将渐离抱着扶出水面,回到了岸边。

他轻轻地把渐离放在了草地上,旁边许多好奇的人都围了过来。他冷眼看着旁边的人,冷漠的说:“都给我走开,谁过来我就杀了谁!”所有的人都吓得不敢靠近,只得远远观看。

一旁已经得救的团儿跪在旁边害怕地发着抖,他也没有想到离哥哥会为了他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于是小声的哭泣了起来。

看着地上双目紧闭的渐离,聚集在眼眶的泪水又顺着陌杀的脸颊流了下来,一颗颗滴在了渐离的小脸上。他责怪自己,为什么当初没有和她一起去,要是和她在一起的话,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连自己最爱的人都救不了,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他不愿意相信渐离就这样的离开了自己,于是用双手使劲的按压渐离的腹部,希望能把她喝下去的水挤压出来,可是这样根本就没有用。

团儿哭着走了过来,对着陌杀说:“离哥哥已经死了,你不要再按了,她会很疼的。”

陌杀一把推开了团儿,冷声说了一个字:“滚!”

团儿吓得大声哭了起来,吓得站起来就往远处跑去。

陌杀不管别人的眼光,一直重复着同一个动作,仿佛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动作已经重复了千万次。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好久好久了.....陌杀也不得不放弃了。看着渐离苍白的小脸,他知道自己再也看不到那个性格虽然奇差,但是却又无比可爱善良的渐离了。那紧闭的眼睛仿佛在向他诉说,再也不能看见那善良清澈双眸的主人。

陌杀跪倒在地上抱着渐离失声痛哭了起来,看得旁边的人也不禁落下了泪水。

花渐离觉得自己好象当初在前世死的时候,感到过的那种无力的压迫感,甩不掉却什么也做不了。她只有一直徘徊在那条漆黑的路上,却又一直找不到出路。

正在她迷惘的时候,却听见了有人在叫着她的名字,仿佛有什么东西滴在了她的脸上——是泪么?

渐离慢慢的恢复了神志,想睁开眼睛,却根本没有力气。只听得见陌杀喃喃地对自己说:“渐离,渐离,你听得见么?我真的喜欢你,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我不想一个人孤单的活下去。没有了你,我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求求你,快醒醒啊!”

渐离听见这番话,心疼得像在流血一样,为何自己总是要这样连累别人,她想开口叫陌杀别哭,可是自己完全开不了口。

这时陌杀突然放开了渐离,呕出了一大口血,然后倒在了她的旁边。

渐离一着急,气血攻心,也失去了意识。

花渐离再次醒来,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看着旁边守着自己的小绿,她沙哑地喊了一声:“小绿。”

看见花渐离醒了,小绿一下子扑在渐离身上哭了起来:“小离哥哥,我还以为你不会醒了呢!”

渐离费力的抬起自己的手,抚摸着小绿的头:“傻小绿,不要哭了,我不是醒了吗?陌大哥和团儿呢?”

小绿气愤地说:“听旁边的人说,团儿看见你没醒,以为你死了,居然跑掉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实在是太可恶了。”

渐离摇摇头:“小绿,你不要这样说团儿,都是我自己的错不能怪他,要是他能早些回来就好了。那陌大哥呢。”

一听见渐离问起了陌杀,小绿的眼眶又红了起来:“对不起,小离哥哥,我没有把陌大哥照顾好,所以他现在的情况不是很好。”

渐离颤着声音问:“我哥哥他......他怎么了?”

“陌大哥那天把你救起来之后,以为你死了,悲痛不已,于是一时气血攻心,昏倒在了你旁边。自从昨天醒了以后,陌大哥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而且连谁也不认识,就像个几岁的小孩子一样。”

渐离的手一下垂了下来,重重地落在床边,失神的望着窗外。

是这样么,为了自己,陌大哥居然成了那样。为什么自己总是要害别人,现在还让他迷失了心志,自己要怎样才能偿还这份情债啊!

她起身坐了起来,想要下地去找陌杀,一旁的小绿拉住她劝道:“小离哥哥,你还没有好,等好些了再去找陌大哥吧,况且他已经不记得你了。”说着说着小绿又呜呜的哭了起来。

连自己也不认识了?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样折磨她,好不容易爱上了人,可是爱上的时候,却又马上失去,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挣扎着刚下了床,却一个趔趄倒在了床边,就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又是两天之后了。渐离刚睁开眼,就急急的朝陌杀的房间走去。

当她打开门的时候,自己却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陌杀一看见房间里来了陌生人,害怕的看着渐离,然后飞快地躲在床脚,全身忍不住的发起了抖。屋内一片狼籍,东西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难道这几天都没有人来照顾他吗?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他!渐离忍住满眼泪水走了过去,却笑着对他说:“快过来,陌大哥,不要害怕。”可是陌杀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和害怕,又朝里面缩了缩。

她依然保持着笑意:“陌大哥,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渐离啊?难道你把我忘记了吗?”陌杀依然满含戒意的看着她,身体又往里面躲去。

渐离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就坐在了地上,把头枕在膝盖上,小声的哭了起来。

似乎这样也得不到宣泄,然后又慢慢的越来越大声,一边哭一边责骂自己:“都是我害了你,陌大哥,要不是你为了救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是我不好......”

看着哭得好不伤心的渐离,陌杀有些胆怯的慢慢靠近,渐离缓缓地抬起头,脸上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陌杀走到了渐离的旁边,也坐了下来,伸出手指把她脸上的眼泪擦干:“你不要哭了,我跟你玩好不好。”

渐离破涕为笑,止住了泪水,轻轻的点头:“恩。”

陌杀看着她,也甜甜的笑了起来,让渐离一下子心里变得温暖起来,自己也跟着渐离笑了起来。

“我可以叫你爹爹吗?”陌杀甜着声音傻傻的问。

“啊!爹爹?”渐离被吓得有些不知所措。

陌杀像小孩子一样:“对啊,我记得爹爹他就是这样子对我笑的!”

渐离傻了眼,现在的陌杀的记忆不会停在几岁了吧,她有些难为情:“这个嘛,恐怕不怎么好吧!”

“那你以后就不要再来找我玩了,哼!”陌杀孩子气的回答。

“哦,那好吧......”渐离被迫答应了做人家的爹了。

陌杀甜甜地叫了一声:“爹爹!”

“恩。啊?乖!”依然不知所措的回答着陌杀的渐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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