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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你要的爱

我明白,我要的爱

会把我宠坏

像一个小孩,只懂在你怀里坏

你要的爱,不只是依赖

要像个大男孩,风吹又日晒

生活自由自在

——戴佩妮·《你要的爱》

盛年疑惑皱眉:“程……家言?对不起,”她尴尬地笑笑,“我好像不太记得这个名字。”

那头的人似乎也轻轻笑了笑,“唔”了一声说:“没关系,因为这是我第一次正式介绍自己。”

虽然他的声音极为好听,但这并不能冲刷走盛年的愈加尴尬。

她侧头夹着手机,慢慢坐起身,问:“程先生,您能不能再解释得稍微详细些?”

此时的程家言正倚窗而立,从宾馆27层的落地窗户望出去,整个N市最繁华的景象一览无余。

十月的清晨,这个城市的外头已然车水马龙,来往的人群熙熙攘攘。程家言眼前仿佛能想象出盛年此刻咬唇困惑的模样,她的眉心,一定蹙起了一个小小可爱的疙瘩。于是程家言开口说:“咖啡店里你认错的那个人,还记得吗?”

盛年差点惊讶地“啊”出声,诧然道:“你……你是那位先生。”

原来竟是他。南方人说话向来没有后鼻音,“陈”和“程”读起来都是一个音,也难怪那次会造成误会。

但转念一想,她又迟疑道:“不过,你怎么会……”

似乎知道盛年下面要问什么,他说:“你在那份教学计划表上标注了联络方式。”

她恍然记起,又想到前几天晚上在PUB里发生的事,于是连忙道谢:“对了,那天晚上真是多谢您了,上次因为太紧张忘记向您道谢了。”

清晨的一缕朝阳投过窗玻璃洒落了满地,筛碎而温暖。

沐浴在这样的阳光下,程家言微微抬头看向远方碧空,苍穹湛蓝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微笑:“举手之劳而已。不过盛小姐如果真要表示谢意的话,不知能不能抽半天的空做一次向导?”

“向导?”盛年明白过来,“这是程先生第一次来N市吧?”

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唔,算是第一次。”

盛年一口答应下来:“我虽然不是N市本地人,不过在这里呆了三年多,给您当向导应该没问题的。”

“不知盛小姐什么时候有空?客随主便。”他的声音里似乎带着笑意。

他们明明只是陌生人,但他的话却那样自然,丝毫没有让盛年感觉到尴尬或是隔阂。于是她笑着道:“明天下午两点在XX路见,可以吗?”

“好,不见不散。”

而今天下午,他们确实不见不散,盛年也确实给程家言当了一下午的向导,只是之后的“情侣大考试”实在是意料之外。

盛年垂首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捋了捋背包的带子,心里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忽然,视线里闯进一只粉色的手表——到底,还是留下了今天假扮情侣的印迹。

那天之后,将近两个礼拜里程家言都没有联系过盛年,盛年也渐渐地以为,那天、那个人,只是记忆长河里的一个过客罢了。

直到一天中午,手机铃声在安静的宿舍里显得格外清晰。

盛年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陌生却又带着熟悉感的号码,咬咬唇,犹豫着不知到底该不该接。原本,在程家言第一次打电话给她之后,盛年是把他的号码存入通讯录中了的。只是后来,那天下午发生的一切让盛年又毫不犹豫地将号码删去了。盛年从来不觉得自己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偏偏程家言的号码,她只看过那么寥寥两三次,现在却如此地笃定。

犹豫不决中,铃声响到了底,宿舍终于重复宁静。

就在盛年刚刚欲舒一口气的时候,手机的屏幕再次一闪一闪地亮了起来。盛年不由心下一紧,微微蹙眉,还在无可奈何地犹豫时,忽然手机被人一把抽走,只听耳畔响起单姗兴奋而又强收敛的声音:“喂,程先生你好,年年她不好意思,所以就我帮她接啦!”

程家言记得她,单姗,那晚pub里喝醉的女生,更是盛年的好朋友,于是他低笑:“单小姐你好。”

单姗愈发的兴奋和惊奇:“你怎么知道我姓单?年年跟你提起过我吗?”

程家言直言不讳:“盛年的好朋友,我怎能不上心。”

“哈哈!”单姗素来喜欢爽快的人,更何况虽说只是一面,程家言给她的印象却极好。单姗一边朝着盛年挤眉弄眼,一边极力地躲开她欲抢回电话的手,继续笑着对程家言说道:“好说好说,放心,我绝对是站在程先生这一边的!”

单姗话音未落,手机却被盛年终于成功夺回。

盛年用力地瞪了单姗一眼,接起电话,顿了几秒后才开口:“程先生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她的声音礼貌而疏离,正如他所料。

在盛年看不到的电话那头,程家言的眸光微黯。但仅仅是一瞬,随后他扬起笑容:“今天晚上想约你一起吃个饭,不知盛年小姐是否赏光?”

单姗的脑袋早就凑过来了,盛年佯怒,轻轻拍开她,推辞道:“程先生,今天晚上不巧,我刚好有事。”

岂料,单姗在一旁恨不得以最大的嗓门高喊:“年年你骗人!你晚上明明空着!”

盛年顿时语塞,板起脸狠狠瞪单姗,但单姗哪里会睬她。见单姗有再次高喊的意图,盛年忙一手捂住她的嘴,略微窘然道:“那……其实,不用了吧……”

单姗喊得那么高声,程家言自然也听得分清。盛年的推辞亦是他的意料之中,所以他并未动声色。

程家言的声音依然那样低醇而好听,就如同她头一回接到他电话时一样的感觉,好像丝丝顺滑的巧克力般。他带着低笑,一字一字,说得很慢:“如果,我坚持呢?”

不知为何,就在他说话的那一刻,似乎有谁轻轻拨动了盛年心里最柔软的那一根弦,触得她不由一怔。未反应过来,却听自己已经开口应道:“好……”

几乎是下一秒,他飞快地接口:“那好,下午五点半,我在你们学校正门口等你。”

没有给盛年任何拒绝的机会,程家言迅速地挂断了电话。

盛年忪愣地收起手机,莫大的懊恼侵袭了她:刚刚怎么竟神使鬼差地就答应了呢!

无奈地扶额,抬眼却见单姗写满渴求八卦的脸,盛年不由好笑又好气:“你个臭姗姗!为了惩罚你刚才的‘背叛’,该干嘛干嘛去!”

单姗赶紧堆笑:“哎呀好年年,我这不也是帮你嘛……我看,这位程先生可比那个姓梁的靠谱多了!况且,人家都已经表示得这么明显了,该出手时就出手啊年年!”

盛年哭笑不得,没好气道:“要出手你出!”

话是这么说,其实,心里的感觉仿佛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盛年在桌边坐下来,抿唇。

她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男生有过这样的感觉,就宛如罂粟,远观时总会感叹于它的美,却又从不敢往前一步。

寥寥四次的接触,无可否认程家言真的是一个让人很难不去欣赏的男子。他摄人心魂的桃花眼,他天生卷翘的睫毛,他笑起来微勾的嘴角,亦或是他出类拔萃的光华,无不让盛年感到温暖。只是,也许是因为梁辰楠已经在她心里占据了太大的位置,又或许是天生的自我保护本能,她无法不想远离他。

远离他,仿佛,她就会安然;仿佛,他就会知难而退;仿佛,那天下午当他的吻猝不及防地轻落在她唇上的那一刹,她的呼吸和心跳从未乱了节奏。

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盛年再次陷入了怔忪。

而同一时间,程家言也端起手里的玻璃水杯,仰脖喝了一大口。

站在大大的落地窗户前,金灿灿的阳光洒落满地。

程家言穿着淡蓝色的立领衬衫,袖口挽起,头低侧。大概是因为眼里含着笑,连带着整个侧脸的线条都柔和下来。他的目光放得很远,似乎是在看高楼之下车水马龙的街道,又似乎只是透过落地窗去想念一个人。

晌午的阳光明媚当好,照射得程家言的发色都如此橙亮。

五点半的时候,果然有一辆车停在F大的正门口。

既然已经答应了程家言,盛年心里纵使不太愿意还是依言出现。这一次,他没有斜靠车门外,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驾驶座上。

傍晚的光景,正是学生外出聚餐或是逛街最好的时候,因而人群如潮,络绎不绝。但这样渐渐晕黄的夕光之中,程家言却一眼就望见了正远远走来的盛年。她的头发依然披散着,阳光下仿佛跳跃着一点一点的光亮。浅蓝色的抹胸长裙一直没过膝盖,那双白色的帆布鞋则肆意地招展着她正值花开的青春。

待盛年走近,程家言按下副驾驶座的窗户,凑过身,对着她微笑道:“Hi,这里。”一边说着,他一边替她打开车门,脸上仍旧带着那抹笑。

他戴着墨镜,因而盛年无法眼见程家言的眼神,但轻挑的右眉和那抹斜勾唇角的笑容却仿佛因此平添了几许诱惑。

在程家言隔着墨镜的注视下坐进来,关上门,盛年瞥了一眼他,抿唇后还是忍不住说道:“你……你一定要戴着墨镜吗?”

他再次扬了扬眉,随后摘下墨镜扣在衬衫口袋,笑意微微加深,道:“本想借此增些印象分,不过看来是失败了。”

又是这样似乎很亲昵的话语,偏偏用如此玩笑般的口吻说出来,于是整个车厢里再无法逃离暧昧的气息。

看着眼前轻笑的程家言,盛年根本无法将他和第一回见面时那个淡漠的男子联系在一起。

她没有笑,微微皱眉:“程先生,我想……”

“程家言,”未等她说完他就打断她,语气里增了一丝认真和不容置喙,“或者Evan。既然我称呼你为盛年,你是不是也该对等相待?”

她从来都是一个敏感而聪慧的女生,自然明白他这样说的用意。找不到推脱的说辞,她只能应承:“好……Evan。”

最终她还是选择了喊他的英文名,仿佛是做最后的心理挣扎,就好像这样还能跟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程家言回过头,兀自笑了笑,随后复侧头,问:“日本料理可以吗?”

她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忽然他俯身而近,脸几乎贴着她的左颊,天生卷翘的睫毛在他的眼睑映出一簇扇形的影子。车厢里如此安静,而他的呼吸声就近在耳畔,紧张夹杂着惊悸,盛年下意识地微微后仰,转头警惕道:“你要做什么?”

在程家言的眼里,此时的盛年也许就像时刻提防着大灰狼的小白兔,弱小却坚韧。

他不由地扯唇而笑,眸色流转的桃花眼故意注视了盛年好几秒,这才悠悠然说道:“看来盛年的交通安全意识不够强啊,我只是想帮你系好安全带。”

恍然想起来,自己刚刚只顾着“心理交战”,竟连安全带都忘记系了,盛年顿时脸涨得通红。带着一丝窘然,又有几分没好气,她用胳膊肘推开程家言,边拉过安全带边说道:“我自己来,你开车就是了。”

盛年心里止不住地懊恼,明明自己不是一个会轻易脸红的人,为何每次和他在一起都会这么窘迫呢!

原本,听他说去吃日本料理,盛年以为会在闹市区的摩天大楼里,只是没想到半个多小时后,车子在一条幽静小巷的尽头停了下来。

巷子里很安谧,盛年从车里出来,静静地站在尽头处遥望来时的路。

这条小巷,仿佛隔绝了市廛的红尘,又深又长,转过弯去依旧是巷陌深深,如同宁静的黄昏,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的足音。

盛年忽然想起曾经读过的柯灵的散文,而这条小巷,正像柯灵笔下的那般。不高不矮的围墙挡在两边,斑斑驳驳的苔痕,墙上挂着一串串苍翠欲滴的藤萝,简直像古朴的屏风。墙里常是人家的竹园,修竹森森,天籁细细;春来时还常有几枝娇艳的桃花杏花,娉娉婷婷,从墙头殷勤地摇曳红袖,向行人招手。

黄昏的落晖将墙头斑驳的砖瓦似乎都点亮了起来,黄澄澄的一大片,让盛年甚至忘记了关起车门。

程家言将盛年的反应都一一看在眼里。微微俯身,关上车门,他的嘴角不易觉察地勾了勾。

顾康是个“万事通”,每到一个地方总能挖掘出最地道的场所。中午和盛年通完话,顾康忽然从身后窜出来,笑得一脸暧昧:“怎么样……BOSS,进展如何,还顺利么?”

程家言眯眼,也不看“来者不善”的顾康,边收起手机边淡淡道:“舜阳的材料你都整理好了?”

顾康笑得更贼了,拍拍程家言的肩头,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Evan,跟我还见什么外啊!是上次那位盛小姐吧?我等你出手等了这么多天,终于见你有所行动了。”他一边“啧啧啧”地笑,一边从背后摊出一叠打印的纸,上头似乎有一些图片和文字。

顾康将那叠纸塞进程家言手里,继续道:“早帮你打听过了,这家日本料理绝对值回票价!”

而现在看来,顾康这个“狗头军师”到底还是没有推荐错。

盛年回过头,脸上欢喜的笑容依然,歪过头问:“不是说第一次来N市么?又怎么会找到这么僻静的地方?”

程家言耸耸肩,笑道:“你不知道么,身边有个军事,犹如有一宝。”

盛年想了想:“顾……顾康?”

程家言锁好车,走到盛年身侧,淡淡笑了笑:“难为你竟然还记得他的名字。”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一扇的古朴而又带着浓厚日式风格的大门口。轻轻推开虚掩的木门,满院的夏日芳色扑面而来。

他微微前倾身子,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微笑看着她:“女士优先。”

或许是这里的景致实在太好,美得让她无法再保持之前在车里的僵硬态度;又或许是他的表情太过真挚、眼神太过专注、笑容太过迷人,总之,盛年到底没有忍得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盛年无法否认,明明还是不熟的相识人,除却那次猝不及防的轻吻,和他在一起,却总是让她感到放松和舒服。

于是她便也装模作样地挺直了腰板,敛容一副高傲的神情,看了他一眼推门而入。

而他在她后头,终于舒了一口气。

看到她再次对自己舒展笑容,程家言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他告诉自己,从今往后一定要小心翼翼,不能再让她再因为自己的莽撞而惊慌落跑。

其实他也不知道,单身了这么久的自己为何偏偏就对这样一个甚至还没有走出校园的女孩子上了心。单纯地想见她、单纯地想和她在一起,这样的情绪和感觉强烈而又微妙。

也许,喜欢上一个人原本就毫无道理可言,原本就只需要一秒钟的时间,原本就只是一个小细节的心动。

他想要在她身边的那个人是自己,一切,就是这么简单。

典型的日式庭院,低低矮矮的木门纸窗,院落里的小桥流水和柳枝密垂,让盛年恍惚间觉得自己仿佛身处旧时的异世。

这家料理店是一对日本老夫妻开的,来这里的几乎都是老客,像盛年和程家言这样的新面孔并不常见。服务员的脸上一直都带着令人舒服的微笑,将他们带到一间包间门口。推开移门,低矮而精致的木案,带着几丝檀香的榻榻米,让人的心境都不由得平静了下来。

盘腿席地而坐,盛年一抬眼,映入眼帘的就是对面程家言那张极其清晰的面庞。

取出原本倒扣在茶托上的茶盅,他先替她倒茶。

青花瓷的茶壶,花纹很好看。只是此刻的盛年根本注意不到茶壶的模样,程家言骨节分明的手近得距离她不到一分米,精瘦而有力,这是盛年唯一想到的形容词。

也许是突如其来的走神从没有过,等到程家言给自己都斟好了茶水她却还在发呆。

头一回看到盛年出神的模样,程家言只觉得有趣,心里似乎有一股温热的暖流流过,就好像冬天里毛皮柔软的暖手抄,痒痒的,温暖的,平凡琐碎而幸福的。

原本程家言还希望能让这一刻多停留几秒钟,只可惜,下一秒服务员再次推开移门,先是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尔后轻轻跪在榻榻米边,微笑问道:“二位想要点些什么?”

突然的声响让盛年即刻回过神来,想起自己方才的走神,盛年禁不住心慌失措,忙端起跟前的茶盅抿了好几口,希冀能借此掩饰自己的出神。

程家言自然是看在眼里。什么都没有说,他轻轻一笑,打开木案上的菜单,却转个方向递到盛年面前:“你想吃什么?”

盛年翻了翻菜单,图片搭配文字,确实看得人食指大动。服务员依然微笑地候在一旁,盛年看了一眼也含笑着的程家言,抿抿嘴后将菜单向服务员推了推,问道:“我们第一次来,有什么推荐吗?”

指指第一页上的几幅图,服务员柔声道:“这是我们今天的特惠,两位要尝尝吗?”

不等程家言出声,盛年忙说道:“我都可以的。”再抬头问他:“你呢?”

程家言顿了顿,随后抿唇微翘,“唔”了一声,点点头道:“既然盛年说好,那就各点一份吧!”

服务员一边记下,一边继续问道:“两位要喝什么饮品吗?”

盛年想了想,问:“有鲜榨果汁么,比如西瓜汁?”服务员点头:“有的。”盛年浅浅一笑:“那就这个吧!”

她将菜单递来。程家言右手捧过,随意翻看了看,然后“啪”地一下立合起单目,手臂倾斜地交还给服务员,嘴角微微右牵,微笑道:“乌龙茶吧,谢谢。”

愣了愣,盛年没想到他竟然也喜欢喝乌龙茶。

“嗯?谁也喜欢?”服务员已经起身离开,程家言一边摆着餐具,一边抬眼问她。

盛年这才发现,自己刚刚竟把那句话给说出来了。心忽然一下子慌了,盛年忙低头垂目,避开他的视线后才支支吾吾道:“没有啦……我是说,我爸也喜欢喝乌龙茶。”

他晓得她是在撒谎,但他并未拆穿,依旧不动声色地说道:“那你呢?没有遗传到伯父的喜好?”

她有些干干地笑了笑:“我……不太喜欢喝茶,太涩。”

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中,没多久服务员便送来了餐点。都是些经典的日式料理,照烧柠檬鸡、海螺刺身、水晶牙片鱼、赏月蒸、鳗鱼寿司等等,和之前图片上的一样色泽鲜美,香味扑鼻。

整个包间里很安静,只听见彼此动箸、碗匙相碰的声音。他没有说话,她就更不可能主动开口了。

就这么吃了一半,然而盛年的西瓜汁却一直迟迟不来。

程家言终于先说道:“怎么你的西瓜汁还没好,我去看看吧。”说着便放下筷子起身欲举步。

盛年见状连忙喊住他,情急之中甚至一下子轻轻拽住程家言的衬衫衣角,有些局促道:“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去看看就行。”说罢,也站起身,率先拉开移门。

她“划清界限”一般的举动他自然看在眼里,却也无从说什么,只能沉默地注视着盛年略显仓皇的侧影。

盛年走到门口,一只脚刚刚穿上鞋,却忽然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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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世,她被继父一家玩弄于股掌之间,惨遭闺蜜劈腿、前夫抛弃,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被人亲手摔死,整个家庭分崩离析,偌大家业拱手于人。今生,重生到12岁的时候,她发誓,前世的仇恨要一一报回来。前世人为刀俎她为鱼肉,这一世,她要将自己化成利刃刺入仇人的胸膛,血债血偿!人若让她痛三分,她要让人尝到十分痛!以孩童之躯,在成人的世界里步步为营,重新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建立属于她自己的商业王朝!眼带异能,所有珠宝奇石在她眼里真假立辨;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灵兽随身,帮她遇魔杀魔,佛挡杀佛!她强,有人比她更强,他是世界闻名却神秘莫测的商业帝国掌权人,传说拥有全世界最为巨大财富的男人,天底下只有他不想做的事情,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他一直在小心翼翼守护着她长大,在她的复仇事业中给予最强有力的支撑,化开她的心结,温暖她的寂寞。她说:我穷得已经只剩下钱了。他虔诚地单膝跪地:不,你还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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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相宜,真定侯府人人皆可欺凌的七小姐,身世成谜,懦弱胆小,面对姐妹姨娘们的欺辱只知默默忍受。帝少卿,前太子唯一的子嗣,长相绝美,自小被封为慧夜亲王,却生就一副懦弱无能的性子,受尽天下人耻笑。后宫凤来殿中,皇后戏言:“慧夜亲王与真定侯府家的小姐性子相近,必能好好相处。”皇帝闻之,拍手称赞:“这确是天作之合。”一道圣旨传来,他们成了京城最大的笑柄,可是谁也不知道,在她懦弱的表皮下早已换成了一个坚强不屈的现代灵魂,她信奉的是有仇报仇,谁若欺她和她家王爷,她必百倍千倍的还回去。从此,她悍妇之名远播,人人避之如蛇蝎,却总有一道宠溺的眼光落在她的身上,不弃不离。片段一:“你真是丢我们皇室的脸,跟个女人似得除了容貌什么都没有!”某皇子鄙夷的指着帝少卿。“我…我没有…”帝少卿怯懦的辩驳。“没有?没有什么?”某皇子不屑。“自然是没有丢皇室的脸,我家王爷至少还有容貌,可你连容貌都没有,真是连女人都不如!”某女出现,说完拉着帝少卿扬长而去。片段二:“相宜,那个懦夫有什么好,都不能保护你,你还是跟我回北原国做我的皇后吧!”某翘家的皇帝诱惑道。“那你会把你的国家交给我管理吗?”某女头也不回的问道。“呃,那是男人干的事,你可以管理我的后宫。”“可我就喜欢干男人干的事。”某男闻之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