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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危险的森林

棣棣和咪棣躺在床上,快乐地入睡了。光神吻了可爱的孩子后,走出了房间。她深爱着孩子们,不愿意让自己身上明亮的光,打扰孩子们的睡眠。

在梦里,棣棣看见可爱的青孩子向他走来,美丽的青鸟在头上盘旋。那是多么美好的景象啊,许许多多奇特的发明,让人觉得未来的世界是奇异有趣的。而且未来世界里,青鸟美丽的青色翅膀始终在天空扑打着,和青色的天空融为一体,美丽绝伦。棣棣觉得时间老人甚至也很可爱,他把孩子带到人间,让他们拥有了人间的生命。

突然,棣棣感到一只毛茸茸的爪子,在他的脸上抓来抓去。他一下子被惊醒了,一骨碌坐起身,黑暗中一对炯炯发光的眼睛在注视着他。

"是你,蒂勒脱,你有什么事吗?"棣棣揉揉眼,"我睡得正香,别顽皮了,你也去睡吧。"

"我夜里从不睡觉。"猫悄声说,"我有一条妙计,保你抓到青鸟。只要我们溜出去,不让别人发现,青鸟手到擒来。这可需要我冒着生命危险呢,你最好跟我来。"

"可是,光神嘱咐过我,不要轻易出门。她一向是照顾我,帮助我的。我不能违背她的意愿。她始终关心爱护我和咪棣,还有大家。让她伤心的事我不会干的。"

"你被她骗了,主人!你之所以一直没有找到青鸟都是因为她。她身上发着光,把青鸟都惊跑了。要是我们在黑暗中去找,保准抓到青鸟。听我的,没错!"猫花言巧语道,"难道你还信不过我?"

棣棣听了猫的一番话,觉得很有道理。他的意志太薄弱了,禁不住猫的诱惑。他带上妹妹,乖乖地走出了光神的庙宇。他以为这次一定会抓到青鸟的。

三个人穿过田野,走向森林。猫一路飞奔,两个孩子几乎都跟不上她。

"青鸟就躲在这个森林里。我早就向老森林里所有的树打听过了,他们全认识青鸟。我已经让兔子通知大家来开会,每个重要动物,务必到会。青鸟一定会来的。"

他们走啊走,一直走到森林的边缘,就在这时,他们发现远处有一个黑影,急匆匆地向他们跑来。这是狗,忠实的狗紧随主人而来了。猫生怕她的冤家对头会破坏她的阴谋,再次拯救孩子们的性命,于是她向小主人说道:

"狗来了,他一来准会破坏我们的计划。您赶紧命令他回去!他和谁都是冤家对头,连树也不例外。"

"走开,这儿不需要你!"棣棣听信猫的谗言,命令狗,"快走,真是个讨厌的东西!"

忠实的狗站在原地,直觉告诉他:猫没安什么好心,他一定要保护主人。虽然他一贯听从小主人的命令,可是现在,他绝不能回去。小主人的话让他非常伤心,他几乎要哭出来了,可是因为他跑得太急了,上气不接下气。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您瞧他,根本不把您的命令放在眼里,实在是太可恶了。您需要用棍子教训他一下。"猫悄声对棣棣说。

棣棣气愤地拿起棍子抽打狗,狗疼得哇哇乱叫。但他勇敢地吻着主人的手说:"让我跟着您,我不会给您添乱的。"

棣棣看到忠诚的狗,真不知道该怎么办,猫咬牙切齿地咒骂着。这时咪棣开口了,她请求留下蒂鲁。

她说:"蒂鲁不在身边,我觉得一点也不安全。"棣棣拗不过妹妹,只好答应了她。

他们走进了大森林,森林里漆黑一团,他们害怕得汗毛直竖。猫大声喊道:"我们到了,请旋转钻石。"

棣棣转动了钻石,眼前出现了一幅奇异的景象。他们站在森林里一块圆形的空地上,周围的老树高耸入云霄。一切看似平静。可是刹那间,树上的叶子抖了起来,树枝像人的手臂向两侧张开,树根从泥土里拔出来,站成人脚的样子。每棵树发出可怕的劈啪声,接着从树里迸出了可笑的滑稽小人。

有的小人一跃而出,有的慢条斯理地踱出树干,他们都怒视着孩子们。

"你们是谁,从哪儿来的,我们好久都没说话了,真高兴!"白杨树像喜鹊一样快嘴快舌地说。

菩提树挺着大肚子,吸着烟斗,不慌不忙地走过来。

栗子树打扮得像个花花公子,穿着绣着粉红和白色花朵的绿绸外衣。他高傲地瞥了孩子们几眼,冷笑一声,扬长而去。

杨柳趿拉着大拖鞋,带着哭腔说:"他们肯定是来砍我的头和手臂的,瞧我发育不良的样子,都是他们害的。"

棣棣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不断地问猫:

"他是谁?他又是谁?"

蒂勒脱忙着把每棵树都介绍一番。

榆树是个又矮又胖的家伙;山毛榉举止文雅,性情活泼;白桦树高大健美;杉树和蔼可亲;柏树阴沉可怕。

树木高兴地彼此攀谈着,丝毫顾不上回答棣棣的问题,他们发现自己能说话了,都非常高兴,彼此在一起兴奋地说三道四。棣棣也就一直没打听到青鸟的藏身之处。突然大伙不做声了,纷纷给一棵高大的老树让路。只见他神情威严,穿着绣着苔藓和地衣的长袍,一手执着手杖,一手扶在一棵小橡树上,他的白胡子在风中飘扬。

"国王来了,"棣棣看着老树头上的王冠说道,"他可能会知道青鸟在哪。"他正准备向老树走去,可是他惊喜地发现,青鸟正停在老树的肩头。

"青鸟在他那儿,"他欢呼道,"请把它给我吧!"

"肃静,闭嘴!"大大小小的树惊恐万分地说。

"你是伐木人的儿子吗?"老树注意到棣棣,询问道。

"是的,我是。"棣棣毫不犹豫地回答。

"你,你罪恶的爸爸,杀害了我一千五百个儿子,一万三千个叔叔、阿姨、舅舅、舅妈,简直罪不可赦!"

棣棣丝毫不介意他的怒气,彬彬有礼地说:"猫说您会告诉我们,青鸟在什么地方的。仙女的女儿需要它。"

老树一听,就明白了猫的诡计,他高兴地捋着胡须说:"少废话!动物们来了,我们要商量一件重要的事情。"

"他们来了,"杉树从大大小小的树顶上望过去说,"兔子跑在前面,后面跟着马、野牛、公牛、母牛、狼、绵羊、猪、山羊......"

所有的动物都到了。他们用后腿走路,服饰整齐,面孔严肃。

"都到齐了吗?"老树问。

"有几只没到。母鸡忙着孵蛋;野兔出去溜达了;狐狸病了,开了请假条;火鸡大发脾气;有的......"兔子解释道。

"看,他们真像绒毛玩具,我真想摸摸他们。"棣棣悄声对咪棣说。

兔子的模样最可笑,他的长耳朵上顶着三角帽,身穿绣花短外套,胸前挂着一只鼓。

此时老树正高声发表演说:"我们面前的这个孩子,他拥有一个法宝,能占有我们的青鸟,掌握我们的秘密。大家都知道,如果他真正掌握了我们的秘密,会怎样对付我们。他是个危险人物,直接威胁我们的生命,我们只有一个方法可以保护自己。不能犹豫,要下定决心,那就是:干掉他!"

"他在说什么呢?"棣棣不明白老树的意思。

"你只配让我咬一口!"狗向老树咆哮道。

"他竟敢污辱我们的国王!"山毛榉怒气冲天地说。

"滚走,你这只人类的走狗!"老树怒火万丈地命令道。

"您看,狗又惹麻烦了。"猫对棣棣说,"他就只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走开!"棣棣不明真相,怒斥狗。

"我要咬掉那个老乞丐的鞋子。"狗请求道。

棣棣怎么也拦不住狗。狗明白眼前的危险,大声咆哮着,"你们谁也不准靠近我的主人!"

狡猾的猫看到树木和动物怕成一团,想到了让常青藤来打头阵,对付怒不可遏的狗。狗大声咆哮道:

"我不怕你,你这个乱糟糟的东西,你上来吧,我们比比,看谁更厉害!"

旁观者都起哄了,老橡树看见自己的威严受到损害,怒火冲天。树木和动物个个都恼火了,可是他们都是懦夫,不敢和狗对着干,他们纷纷往后退,眼看狗就要一一解决他们。可是棣棣命令狗安静些,狗服从的本能占了上风,乖乖地在主人脚边躺下了。于是常青藤把可怜的狗缠呀,绕呀,紧紧地捆在最粗的树干上。

"现在,"老树用雷鸣般的声音说,"我们终于处罚了人类的走狗,可以开批判大会了。今天是我们首次审判人,他们不怀好意,一贯以卑劣的手法对付我们。我认为,判他们一个应得的罪名,是天经地义!"

"天经地义!天经地义!"树木和动物异口同声地高呼。

棣棣一开始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一来树木的语言含糊不清,二来天真的孩子根本不知道,他们竟有如此凶恶的想法。他听信猫的谎言,还以为他们是因为会开口讲话了,而兴奋不安呢。

此时,动物和树木在商量如何处罚孩子。野牛建议用角挑死他,山羊榉建议吊死孩子,他们议论纷纷,一时拿不定主意。

"最简单的办法是溺死他!"柳树说。

"我看,吃了他才好!"狼咬着牙说。

"安静!"老树高叫道,"我看先要给他一棍子!"

"您先打,您德高望重,应该打第一棍!"

"我老了,眼睛瞎了,四肢乏力,"老树说,"杉树,你先打!"

杉树连声说:"不,不,我何德何能,何德何能!山毛榉兄弟最适合打第一棍!"

"哪里,哪里,我也老态龙钟,打不动了,让榆树和柏树去干吧!"山毛榉说。

"唉哟,我的脚疼,站都站不起来了。"榆树立刻呻吟起来。

"呀!我发高烧,浑身发软,棍子都举不起来。"柏树叫道。

"哼!一群没用的东西!"老树火冒三丈,"你们竟然害怕一个孩子!我真看不上眼!瞧我的,他在哪儿?"

他拄着拐杖,摸索着逼近棣棣。

棣棣逐渐意识到,这群家伙对他不怀好意。此时猫也不知到哪儿去了,看着逐步逼近的老树,棣棣知道,危险正在临近。他拔出小刀,勇敢地面对老树。

"你是来对付我的吗?"他喊道。

所有的树一看到棣棣亮出刀子,立刻拖回了老树。

"真丢脸!"丢了拐杖又摔了一跤的老树怒吼道,"让动物们去干吧!"

动物们一听,蠢蠢欲动。他们争着向棣棣扑来。

咪棣尖叫起来。

"别怕!"棣棣抱住她,"有我在,看他们敢怎么样!"

"哼,小家伙的肉肯定很鲜嫩。"猪舔着口水说。

"我要报仇!"绵羊尖叫道,"你们吃了我的兄弟姐妹,我要用我的牙齿报仇!"

此时狼和熊一前一后扑过来,棣棣被扑倒在地,所有的动物争着过来踢他,咬他。棣棣拼命挥着小刀,保卫自己。他感到眼前漆黑一团,大声求救道:

"蒂鲁,快来!蒂勒脱,你在哪儿?"

"我来不了,我受伤了!"猫假装哭泣着。

棣棣竭力抵抗着,可是很快他伤痕累累,再一次呼救着:

"救命,我抵挡不住了!蒂鲁!蒂勒脱!"

狗听到主人的呼救声,拼命挣断常青藤,挤开树和动物,跑到主人身边,保护着主人。

"我来了,我要狠狠地咬!我要让他们知道我的厉害!"

所有的动物和树木惊叫道:

"狗来了,小心!"

"你们这些坏蛋,我一个人对付你们,我要保护我的小主人,你们都走开,走开,离我的主人远点。小心,熊来了。当心那边的狼。"

棣棣挺不住了。

"我不行了,蒂鲁!"他一头栽倒在地上,"我的手出血了,有人打了我一棍子。"

"挺住,主人!我听到有人来了,是光神!"狗欢呼着,"他们害怕了,他们撤了!"

光神朝他们走来了,森林里一片光明。

"发生了什么事?"光神看到伤痕累累的棣棣,惊问道,"快转动钻石,孩子!"

棣棣立刻照办了,转眼间树木都恢复了原样,除了一头母牛和一只绵羊在远处安静地吃草外,其余的动物们都不见了,森林里一片宁静。棣棣简直不敢相信刚才发生了非常可怕的事,他差点死在树木和动物的手里。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棣棣茫然地望着四周,"好像有许多人咬我,打我。要不是我有刀,蒂鲁在一旁帮我,我真不敢想像后面会发生什么事!"

光神心有余悸地望着棣棣,她觉得孩子已经受到了惩罚,不忍心再责备他。

咪棣,棣棣和蒂鲁兴奋地拥抱着,庆祝他们劫后余生。他们相互查看着身上的伤口,好在这些伤都不重,过几天就会好了。

只有猫大惊小怪。

"我的爪子擦破了皮。"

"没关系,一会儿就会好的。" 棣棣安慰她。

"我看,你的爪子应该断掉!"蒂鲁恨不得咬掉猫的头。

"别这样!"咪棣调解他们。

大伙回到光神的庙宇里休息,棣棣后悔没有听从光神的指示,因此没有说出自己见到青鸟的事。而光神温和地对棣棣说:

"我想你已经得到了教训!学会独立地面对一切,对你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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