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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好兵帅克被输给卢卡施上尉

第二天,当帅克走进神父的房间时,发现神父很沮丧地坐在沙发上。

"长官,您怎么了?"帅克关切地问。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从床上爬起来跑到沙发上的。"神父闷闷不乐地说。

"长官,您不要再想了,因为您压根儿就没上过床,昨天回来之后我就把您放到了沙发上。"帅克说。

"哦,昨天我是不是喝醉了,闹得很厉害?"神父问。

"长官,您简直是醉得一塌糊涂。"

"我怎么浑身酸痛,好像被人狠狠地揍了一通似的。"神父说。

"没有的事,长官,谁敢揍您呢。"帅克说。

"说的也是,"神父说,然后,他掏出钱包,看了看,"天啊,都没有钱了,上哪里搞点钱呢?帅克,你帮我想想办法,看看有没有人想买这个沙发。要是房东发现沙发没了,我就说沙发借给别人了。还有,你再帮我去找找施那贝尔上尉,看看他能不能借我一点钱,还有费施尔上尉和马勒中尉,你都帮我去看看,无论你编什么理由,只要能搞到钱就行。"

接受了这个任务之后,帅克就出去了。他想,如果想顺利地弄到钱,那最好的办法就是说神父付不起私生子的津贴了,这样那些中尉和上尉们肯定会痛痛快快地把钱给他。果然不出帅克所料,当他跟施那贝尔上尉、费施尔上尉以及马勒中尉一说神父要付私生子费用的事,他们都毫不犹豫地把钱交给了他。

当帅克带着三百块钱凯旋时,神父大吃一惊。

"你是怎么弄到这么多钱的?"神父问。

"我一说您付不起私生子的津贴,他们就都很痛快地把钱给我了。"帅克得意洋洋地说。

"私生子的津贴?天啊,你怎么可以编这么荒唐的理由?"神父更吃惊了。

"要是不说是给私生子的津贴,他们绝对不会给我一分钱。好了,钱搞到手了,沙发的买家我也找到了,他待会儿就过来把沙发拖走。"帅克说。

"你还干了些什么?"神父问,样子很沮丧。

"报告长官,我给您买了五瓶白兰地。这样您就不会闹酒荒了。"帅克拿出五瓶白兰地放在神父的面前,神父脸上这才露出了笑容。

这时,买沙发的人过来了,他以非常低的价格买走了沙发,几乎等于是白送给他。这个人走了之后,神父就开始喝酒,他不停地喝,直到喝得不省人事。然后他开始又唱又跳。

"好了,你现在给我乖乖地上床睡觉!"帅克命令道。

"好,遵命,我的主人。"神父乐呵呵地上了床。

帅克给他脱下靴子,又帮他脱了衣服。不一会儿,神父就睡着了。

就这样,不知不觉的,帅克和神父的感情越来越好,有好几次帅克甚至都帮神父一起做弥撒。但是,这样的好日子没过多久就结束了,因为神父把帅克卖给了卢卡施上尉,确切地说,他是把帅克当做赌注输给了卢卡施上尉。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神父在卢卡施上尉家狂饮一通之后,他们就开始玩纸牌。很快地,神父带的钱都输光了,于是他就想起了帅克。

"我可以用我的传令兵做抵押,你可以给我多少钱?"神父问卢卡施上尉,"我的传令兵是天下头号大白痴,可是,他确实与众不同,如果你见过他,肯定就会喜欢上他的。"

"那我给你一百块钱,"卢卡施上尉说,"我早就想换一个传令兵了,我现在那个传令兵简直糟糕透了,他常常偷东西,我打了他好多次,但他总是不吸取教训。"

"那好,一言为定!"神父说,"要是我输了,我的传令兵就归你了。"

最后当然是神父输了,他很沮丧回到家里,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帅克。

"没关系,长官,我这里还有一百块钱,你可以拿去还给卢卡施上尉。"帅克说。

"快点拿过来,"神父又打起了精神,"我这就给卢卡施送过去,说实在的,我真舍不得你离开我。"

卢卡施看见神父这么快又回来感到很吃惊。

"嗨,这是怎么了?"

神父把帅克给他的一百块钱往桌子上一甩,说:"咱们再来一局,我就不相信赢不了你。"

于是,卢卡施和神父又赌了一轮,结果神父又把那一百块钱输掉了。

这下子没有办法把帅克从卢卡施手里赎回来了,神父给自己找了个借口,他心想:"我也努力过了,看来帅克命中注定要跟着卢卡施。"

回到家后,神父对帅克说:

"帅克,已经没有回天之力了。虽然我曾想用最后一百块钱把你从卢卡施的手里营救出来,但是,残酷的现实让我们不得不低头。看来我们的缘分已经到头了,你今天晚上就收拾收拾,明天去卢卡施上尉那里报到吧。"

接着,神父照例喝了很多酒。然后他就开始哭,只见他一边哭一边说:

"兄弟,我把你给出卖了,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我决不还手。就是你一刀把我杀死,我也毫无怨言。因为我是一个无赖,一个十足的坏蛋!"

说着说着,神父的声音越来越低,原来他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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