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可以肯定,他也不是那种能够吃苦的类型。
那么,在这种绝地险境之下,他们要怎么做才好?
皇宫那边,暂时也还没有消息。
甚至都不知道,信鸽有没有安全到达。
唉,那群暴民也真有耐性,竟然陪着他们这么耗下去。
只是,再不想想办法,就真的危险了啊。
“小北,你说,朕是不是,太过天真了?”
接过水袋,却并没有喝水。
即使是养尊处优的皇帝,也清楚,现在的危机。
对于他们来说,每一滴水,都弥足珍贵,不能有一丝浪费。
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动用一分一毫。
“皇上,您怎会有这样的想法?”
北堂不解,因为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皇上如此苦恼的模样。
身为帝王,不就是喜欢为所欲为,不顾民众死活吗?
既然如此,又为何要考虑这么多呢?
他们的使命只是尽可能地帮助皇上实现愿望,其他的一概不插手。
而皇帝,也一直都非常自信地命令他们做这做那,从未思考过应不应该的问题。
“母后她,经常教训朕,凡事不可能两全其美。她曾经说过,身为帝王,只要顾虑大的方面,掌握足够的情报,然后加以操控,便可以。小的事情,就可以交给下人去做,自己不用亲力亲为。有的事情,只需看到它好的一面,至于负面影响,不用管它就可以。还有些事情,不能被表象蒙蔽,必须深入调查,才能发现实质所在。朕曾经,以这些话为治国准则,严格地加以奉行。但是后来,在不知不觉中,偏离了轨道,而且越走越远。”
启凌云闭上眼睛,开始回忆过去的事情。
“或许是出于叛逆,也可能是妄自尊大,所以不把母后的话当真。以为,那只是为了操控年幼的朕,所使出的卑劣手段而已。从那时候开始吧,朕便开始,反抗母后所说的每一句话,将它们当作耳旁风,不闻不问。”
“想不到,皇上还有这么一段过往。那个时候,皇上内心非常痛苦吧?”
有些同情皇帝的遭遇,北堂哀叹道。
自古君王皆如此,孤独寂寞受人威迫。
高处不胜寒。
“不,正好相反。因为反叛了母后的想法,让朕觉得心情舒畅。朕像是迷恋上那种美妙的滋味一般,不断地尝试着叛逆于她。朕渐渐感觉到自己的伟大,从此不再听从母后的教导和命令,专横行事。然而,现在想想,朕还真有点后悔,当初为何会那般执拗。”
“如果,朕谨记母后的教导,就不会将事情弄的这么糟糕。”
事到如今,后悔也没用了。
都是他优柔寡断,才会造成这种严重的后果。
“皇上,您根本无须自责。我们大家都清楚,您是本着爱民如子的心态,不愿意伤害他们罢了。若是日后人民知晓您这种仁慈,定会誓死追随!现在局势还不算太糟,只要我们齐心协力,想撑过这段难关,也不是什么难事。”
北堂和鬼斗对望一眼,交换一个眼神,才回头看向皇帝。
他们实在没有想到,皇上竟然会为了这件事,而烦恼自责。
但是,通过这件事,皇上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也确实上升了不少。
“小北。”
启凌云非常感动,为他们的忠诚,也为自己的幸运。
“呵呵,你们的样子,还真是落魄啊!”
阴暗的角落里,不知何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他的气息是如此微弱,以至于,就连功力上乘的北堂和鬼斗,都丝毫没有察觉。
黑暗中,看不清来人的面容。
只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金光,令人目眩神迷,陶醉不已。
他的身上,闪耀着淡淡的金光。
仿佛天上的圣者,绚烂迷人。
白色的斗篷,将他全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滴水不漏。
然而,那股无法掩饰的华贵之气,还是不受他控制地四处流溢,浸染大地。
他宛如一个发光的球体,让人想不注意都不行。
但是他不明白的是,这样一个醒目的人,为何刚才都没有露出任何气息呢?
两大高手在场,竟然没有一人察觉他的存在!
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不是吗?
“阁下是何方高人,能否报上名号?还有,方才,阁下为何说出那些话来?在下愚钝,不记得,有在哪里,与阁下有过一面之缘?”
总之,先摸清对方底细再说。
“你没有见过我……但是我却对你异常熟悉。我并非何处的高人,只是懂得一些玄门隐术而已。您太客气了,陛下。”
充满磁性的声音,温文尔雅,深富内涵。
看来,他的修养很好。
至少,应该是富家公子吧!
他知晓他的身份,倒是没有带给他过多的惊讶。
连暴民也知道的身份,早已不再是什么秘密。
“那么,阁下披星戴月,深夜前来,有何贵干?总不会是,碰巧走到这里吧!”
这样的高手,不得不防啊!
他们的防御措施,做的尚不到家。
若是再多来两个,他们铁定玩完。
“哦呀哦呀,皇上不欢迎在下么?在下我,可是一点恶意都没有哦!”
调侃的语调,轻松地面对皇帝的施压。
宽松的斗篷遮盖了一切,掩埋他讽刺的唇角。
他们所能看到的,只有那隐约可见的,白皙嫩滑的精致下巴,和浅浅暴露在外的细长脖颈。
然而光只有这两点,便足以推断,它们主人的容貌,是多么的惊世脱俗,完美绝伦。
“阁下若是真的没有恶意,不妨报上名来。日后,说不定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哼,谁会相信这种危险的家伙说出来的话?
没有恶意?那么他为何出现在这里。
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威胁。
“琉璃。”
沉思半晌,还是淡然吐出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