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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定州内的胡歌

天还蒙蒙亮,从京都来的一群人便起床洗漱,范闲这次带的全部是院内人手,除了沐风儿现在主管启年小组的事宜,其余的人由二处及六处成员构成,半军事化管理的监察院职业生涯,让这些人气息沉稳,沉默寡言,只听到水声,开门吱吱声,却没有什么交谈。

从驿站到定州城近二十里的路,在八匹马宽的官道上飞驰,却用不了太多时间,而且今rì不用爱惜马力,所以当这行人来到定州城下东门时,太阳升起并没有多高,温暖之中夹着一丝寒冷,但是排队入城的菜农以及由中原腹地过来的商旅队伍,已经排成了一条长队。

京都里秋意未浓,此间边关大城的将士们已经开始穿垫着棉层的盔甲了,范闲不引人注目地看了一眼,然后示意沐风儿准备好通关的文书。

此次来定州,一开始范闲就没有准备亮明钦差仪仗,当然,就这么十几个人儿,就算想亮,也亮不出来。这一行人伪装成江南商人,手里拿着户部及内库转运司开出来的路条茶契。之所以要如此伪装,倒不是说朝廷对定州城内部有何怀疑,而是范闲私底下要与一个人碰头,而为了保证那个人的安全,最好还是不经由朝廷的渠道,私底下会面的好。

毕竟现在胡人忽然开了窍,皇帝陛下和范闲都怀疑,西胡中有位能人在做主,所以谁知道定州城的军政两府中,有没有胡人埋下的jiān细?

东门军士的查验工作做的很细致,范闲没有排队,站在队伍一旁冷眼看着,暗暗点头,叶家在西陲经营数十年,却依然没有丝毫懈怠,难怪陛下如此赏识。

驿站那位驿丞抹着额头的冷汗,跟在范闲的身后,心里直是打鼓,他此时也换作了商人的服装,脸上被监察院官员做了些手脚,显得愈发猥琐。他心里却不明白,身前这位贵人为何要带着自己进城,而且还非得穿成这个模样。

队伍很快排到了范闲一行人,范闲注意到,定州军的士兵虽然查验严苛,但并没有借机收取油水好处,而且也没有刻意留难各方来的商贾菜农,速度倒是极快。

沐风儿递过了准备好的通关文书,路条,茶契,那名校官微微一愣,皱了皱眉头,似乎觉得有些奇怪之处。

范闲在一旁眯眼看着,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不过心里也不惊慌,反正到了下午的时候,自己便要去西凉路总督府亮明身份,双方应该不会产生什么误会才是。

校官的惊讶其实不是这些文书有什么问题,而是这些文书显得过于漂亮,尤其是签发印章及签名……竟是各衙门里的头关,如此一来,便说明这队商人的身份十分要紧才是,不然朝廷里的那些官老爷,怎么会亲自审核这些文书。

范闲一行人浑没料到,竟是此点引起他人注意,监察院要做这些文书自然是简单至极,只是最近都察院盯着,所以这些文书干脆去各部衙里谋了份真货,但是……太真了,也便太打眼了。如果此时依然是王启年负责范闲身边所有的细务,想来不会犯这种错误。

那位校官冷眼盯了沐风儿一眼,又下意识看了范闲一眼,明白这个贵气十足的漂亮年轻人,才是这一行商队的首领。

范闲没有回望他,他此时正颇感兴趣地看着近在眼前的定州城墙,暗自琢磨,定州城四周一片平野或是荒漠,这些大石头是从哪儿搬来的?石头与石头之间粘着的是黄土?这也能修城墙?

那名校官皱了皱眉头,下意识里却不想去惹撩这个眼高于顶的年轻人,点点头放行,只是看着这一行商旅入城之后,唤来一名下属,低声交代了几句。

…………范闲不知道自己欣赏城墙,会给定州军士兵一个眼高于顶的印象。他是真的很喜欢用自己的双眼看,看这世界上的一切,毕竟是难得的第二次生命,所以对于生命周遭的美或历史或存在,总有十分强烈的探知yù。

他看过上京城那数百年的古城墙,对京都禁防森严的城墙更是熟悉,今rì难得来到帝国最西方的定州大城,当然比较好奇,而且他的心里还兀自遗憾,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去看看传说中真正的天下第一大城——东夷城。

一直苦丧着脸跟着入城的驿丞,渐渐知晓了为什么澹泊公要带着自己这个小角sè入城,原来小公爷是准备逛街来着,而定州城内街道乱七八糟,各式坊片杂乱相交,如果没有一个本地人带路,有很多没有名字的地方,还真是无法找到。

让他感觉到有些头痛的是,这位身份尊贵的小公爷,看来是第一次来这么偏远的地方,竟是对什么东西都感兴趣,到处逛着,也不嫌累,尤其是西池河子那边从胡人部落里运过来的胡人用器,更是吸引他许久的注意力。

约摸半天时间,范闲一行人便将定州交易坊一带逛了个通透,很完美地履行了一个商队应该展现的积极。

在一方土墙之下,范闲眯着眼睛,看着远处定州雄城的城楼,压低声音问道:“消息发出去了吗?”

沐风儿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点了点头,说道:“依照双方约定,已经发出去了,只是我们来早了两天,就怕对方还没有入城。”

范闲想了想,说道:“必须提早来两天,我离京的消息也没办法封锁,弘成他肯定知道我要来,如果被这小子拖住,肯定是一通灌酒,哪里还有时间办事,再说大营和总督府里,谁知道有没有胡人的jiān细。”

沐风儿看了队伍后方紧张不安的驿丞一眼,说道:“如果不是对地形不熟,还真不该喊这个人带路,呆会儿还不知道怎样处理。”

范闲笑了笑,说道:“又不是什么杀头的大事,我们只是要保证对方的安全,才必须如此小心,至于那个驿丞,改天走的时候,发他两个美人儿便好。”

话虽如此说着,范闲也觉得有些遗憾,因为陛下一直严禁监察院将触角探入军方太深,所以监察院不论是掌管各路的四处还是司收集情报的二处,在定州都没有什么得力的人。

当然,监察院在定州肯定埋的有钉子,但范闲想着定州城内部极为安全,便不肯启用这些钉子,免得事后军政两衙心里不痛快,吃亏的还是监察院的下级官员。

一行人将马车停靠在一处荫凉的地方,沉默地等着太阳缓慢地移动,午饭就随便买了些烧饼就着清水吃了,范闲也不例外,每次行动之时,他的作派总是会让监察院下属的心更近一分,只是那位驿丞看着小公爷也在吃力地啃烧饼,暗底里却是惊叹不已。

当马车后土墙的影子渐渐拉长之时,范闲一名属下哼着小曲回来了,他的手中还提着沿路购得的胡部特产事物,看来沿路十分小心。在马车后,他将这些事物扔回车上,压低声音对范闲说了几句什么。

范闲抬起头来,看了沐风儿一眼,笑着说道:“看来对方比咱们还急,那就去见吧。”

沐风儿想了想,这应该不是个yīn谋,毕竟在定州城中乃是大庆的天下,谁也没这个胆子,针对监察院做什么陷井,便点了点头,过去喊住了那名驿丞。

脱离了车队,范闲、沐风儿再加上那名驿丞,只有三个人,穿过了土墙,行过热闹的街市,就像内地初次来的商人一般好奇穿行,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到了一个羊肉铺子。

范闲看着这铺子没有招牌,忍不住笑着说道:“娘的,这地方还真是难找。”他拍了拍那名驿丞的肩膀:“看来你小子行啊,连这些地方也知道。”

驿丞只觉浑身上下一片酥软,暗想这肩膀可是被小公爷拍过的肩膀,看来这半个月都舍不得洗澡……不对,自己本来就是一个月才洗一次,应该是半个月不找女人,不找女人,这似乎有些不划算……就在这名驿丞的胡思乱想之中,沐风儿已经当先走入了那间羊肉铺,侧身行过土房的内门,捂着鼻子,走到了里间,坐到了与那人事先约好的凉席之上。

这间铺子内门之中有四张凉席,席上搁着小几,是给客人提供肉食酒水,每张凉席之间是由薄布隔开,却隔不开声音,勉强是个意思。

范闲坐在了最里面,驿丞只敢在外间坐了半个屁股,心里直是犯嘀咕,不清楚这位尊贵人物,为什么一定要找这间十分不起眼的铺子,是来见什么人吗?

然后他惶恐地接过小公爷递过来的一碗酒,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然后沉沉地昏睡下去。

…………吃了几块手抓羊肉,喝了两碗烈酒,范闲的眼睛越来越亮,一瞥身旁的薄布帘子,对沐风儿使了个眼sè。

沐风儿略一思忖,端起酒碗,起身掀起布帘,到了另一边的凉席之上。布帘一起,范闲眼睛极尖,看见那人约摸有四五十岁,只是脸sè黝黑,毕竟是胡人,看不准确。

此时太阳当空,天渐渐势了起来,土房子里却依然清幽,这时候不是喝酒的正时,所以铺子里格外清静,就只有范闲一行人和那个神秘的胡人。

不知道沐风儿在那边和那名胡人说了些什么,许久之后,那方布帘被拉开了,沐风儿对范闲点头示意,表示确认了对方的身份。

范闲半侧着身子,盯着那名面sè平静的胡人,发现对方手掌稳定端着酒碗,眼瞳里也没有什么变幻,开口缓缓说道:

“堂堂左贤王帐下第一高手,何必改头换面,如此鬼鬼祟祟?”

 那名胡人放下了酒碗,看了范闲一眼,似乎是想知道这个年轻人的真实身份,这一眼如含电光,直刺人心,气势慑人。

然而范闲却是表情冷漠,没有丝毫反应。

这名胡人眉头微挑,似乎是没有想到庆国监察院随便来一个官员,便拥有如此深不可测的城府与实力。

“不错,我就是胡歌。”这名看上去已有四五十岁的胡人,用鹰隼般的目光盯着范闲的脸,“他说你是头目,那我便与你谈。”

范闲笑了笑,举起手中的酒碗,说道:“我想知道的事情并不多。”

“我必须先确认公主的安危。”胡歌,西胡左贤王帐下第一高手,声名威震西陲,深得胡人敬畏,气度自是不凡,然而当他开口说中原话语,总觉得有些别扭,无来由地弱了几分气势。

范闲伸手入怀内,摸出一根玉钩递了过去。胡歌接过这根玉钩之后,眉头便深锁起来,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之中。范闲也不去打扰他的回忆,只是静静看着这一幕。

监察院与这位左贤王帐下第一高手搭上钩,不是范闲有通天的本事,而是对方通过了极麻烦的方式,主动找上门来的。对于这种主动找上门来的人物,监察院一惯的应对方式是——不主动,不承诺,不负责。

直到对方确实是给了监察院一些极为可用的情报,监察院才开始着手跟进这一条线路。而能够跟进这条线路的,除了范闲本人,便再找不到第二个人,因为胡歌与监察院之间发生关系的原因是玛索索。

玛索索现如今依然被和亲王金屋藏骄,但从归属上讲,始终还是范闲的人。这位胡人部落公主,是女俘,又不是女俘,因为她所在的部落,当年本就准备向大皇子所部投降,只是事尚未成,便已经败露,整个部落被西胡王帐屠杀干净,残存的族人也只有四散于西域,各自投奔贵族。

而这名胡歌,则是当年这个小部落出去的勇士,只是还没有来得及亮明身份,为部族争得荣耀,就已经得到了部族被屠的悲惨消息。

从玛索索处确认了胡歌的身份后,范闲便开始加强了与胡歌的暗中联系。

玛索索不止认识胡歌,这两个人甚至小时候还是极好的朋友,用中原人的话来说,便是所谓青梅竹马。所以范闲此时看着对方苍老的面容,心里便直犯嘀咕,难道胡人天天吹风晒太阳,就真这么容易见老?

…………胡歌很慎重地将那枚玉钩收入怀内,看着范闲说道:“我确实想替部族复仇,但不要忘记,我也是胡人,所以有些事情我能说,有些事情我不能说……你们庆人太过yīn险狡诈,我是信不过的。”

范闲明白这一点,如果要让对方替庆军带路,千里突袭西胡王帐,不说对方肯不肯,朝廷方面也没有人敢相信他。他低头思考片刻后说道:“我不需要你做什么,相反,我还可以支持你做什么,听说左贤王现在的处境也不如何,如果你能帮他站稳脚跟,想必你自己的势力也会起来。”

不等这名胡族高手开口,范闲极干脆地一摆手,说道:“我给你支援,要求的并不多,第一,你必须想尽一切办法,阻止明年chūn季的大攻势,就算阻止不了,我也需要你的情报……放心,我们庆人直爽,不会打什么伏击,只是要摆个阵头,彼此恐吓一番,这个时间差,你自己应该清楚如果安排。”

胡歌的眉头皱了起来,说道:“只是现在连左贤王说话都没有什么力量,更何况是我。”

“那是你的问题,既然是合作,你总要付出一些诚意。”范闲看着他平静说道:“我也不会亏待你,你要去说服那些人,当然不能单靠拳头。”

“天底下所有的贵族都一样,都喜欢金银珠宝,绫罗绸缎。”

胡歌看了对面的这名年轻官员一眼。

“你需要多少来行贿,我就给你多少。”范闲的语气很平常,但却透着股强大的信心,“而且你想复兴部族,想来也需要大笔钱财。其实和我做交易很简单,我只需要问你一句话。”

“你想发财吗?”

这句话范闲曾经问过一些人,比如前任北齐锦衣卫指挥使沈重沈大人,沈重大人不想和范闲一起发财,想自己发财,所以他就死了。然后范闲问过北齐的国舅爷长宁侯爷,这位侯爷很愿意和范闲一起发财,所以他家不止发了财,卫华还当了大官。

历史早已证明,和范闲合作的人,总是很幸福的。

但胡歌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冷着声音说道:“谁都喜欢金银,但是你的话让人不敢相信……这么多的银子,甚至是银子都买不到的货物,你一句话,就让我答应下来……不要骗我,我们草原上的儿郎虽然xìng情直爽,但也不是傻瓜。”

范闲的话,听上去确实有些像假话,草原上王帐林立,贵族无数,而且这些贵族们都贪得无厌,如果想填满他们的胃口,除非是庆国朝廷大力支持,而一个小小的监察院年轻官员,怎么能做得了这个主。

“我可以给你内库出产的好刀。”范闲没有去接他的话,冷漠说道:“不过数量有限,毕竟将来我不希望送给你的刀,砍上我大庆子民的脖颈。”

范闲没有回答胡歌的疑惑,胡歌反而更觉不安,他盯着这张年轻俊美的容颜,压低声音寒寒问道:“你到底是谁?”

范闲看了他一眼,说道:“我是范闲。”

…………锃的一声脆响,胡歌的后背重重地撞到了土墙之上,奇快无比地拔出了腰间的弯刀,对准着范闲,土墙上的灰往下落着,污了桌上的菜和酒水。

胡歌jǐng惕万分地看着范闲,眼中生起一丝惧意。

范闲低着头,手指头敲打着桌面,没有想到自己的真实身份,竟把对方吓成这副模样,亏得此人还号称是左贤王帐下第一高手。

他却哪里知道,庆国监察院范提司之名,早已响彻天下,远届胡人聚居之地,只是在庆国百姓心中,小范大人光彩夺目,而在庆国的敌人眼中看来,这个传奇xìng的年轻人,实在是防范的第一目标。

当然,直到如今,胡人还没有吃过范闲的亏,但他们曾经吃过很多陈萍萍的亏,所以对于陈萍萍的接班人,也有无数的害怕jǐng惕。胡歌在范闲自承身份后,第一个念头便是,今天这次接头是个陷井,第二个念头便是,如果这不是陷井,那么这次交易在将来也会把胡人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不要这么害怕。”范闲抬起头来,缓缓说道:“不错,我就是监察院的头儿,但你放心,我更是一个不错的生意人,不要忘了,我手里掌着朝廷的内库,如果你不相信我的信用,可以派人去中原查探一下。”

“我不是害怕。”胡歌已经平静了下来,眼神里流露出狼一般的狂野,盯着范闲一字一句说道:“我只是没想到,你这样身份的人物,居然会屈尊前来见我,居然会如此勇敢。”

“这是我大庆的天下,这是在定州城中,我不认为自己的胆量有什么特殊。”范闲看着他说道:“连你这个胡人都敢来见我,我为何不敢见你?”

“你不知道你的脑袋值多少钱。”胡歌说道:“难道你不怕我在此设局杀了你?”

范闲嘲讽地看了他一眼,将手上的肉油抹在了身旁的布帘上,说道:“这铺子前前后后都是你的人,如果我怕你设局,为何还会走进来坐着喝酒?”

“再说了,你以为凭你这个所谓的左贤王帐下第一高手,便杀得了我?”范闲的眉头皱了起来,似乎在看一个很不懂事的孩子,“名头倒是极长,只是这胆子却不如何。”

人的名儿,树的影儿,庆国这位年轻一代最强高手,早已将自己的身影烙在了所有武者的心中,胡歌确实没有胆量进行这种危险的尝试。

范闲站起身来,盯着他的眼睛,说道:“我不管你在想什么,但我的条件开出来,我就要知道那个人的名字。”

这是三个月来监察院与对方试探xìng接触中,最关心的一个情报。因为胡人王帐中隐藏的那个人物,实在是埋藏的极深,而且给庆国带来了极大的伤害,监察院及枢密院想尽了一切办法,依然无法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

甚至两院都不清楚,胡人部族里到底是不是有这样一位恐怖的军师存在,还是说两位贤王及单于忽然开了窍。

但范闲不这样认为,庆国皇帝陛下也不这样认为,他们父子二人有极为相同的判断,江山易改,本xìng难移,西胡的变化必定是受到了外来的影响,他们断定那个人一定存在。

这便是范闲此行定州城最重要的目的,他要把那个人挖出来。

胡歌是庆国朝廷所能接触到的胡族最高层人物,已经被催很久,此时又闻此言,这名胡族高手的脸sè变了变,他知道自己会从庆国朝廷方面得到多大的帮助,而且索索如今的生死,也在面前这个年轻人的掌握之下,自己没有太多选择的余地。

只是……“我确实没有见过那个人,但应该有那个人。”胡歌放下了弯刀,说道:“左贤王应该都没有见过,但曾经有次酒后,愤愤不平地提到过一个陌生的名字……松芝仙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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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因为看了很多的穿越小说,也很想穿越。谁想我想想就能穿越,穿越就穿越吧,居然穿成怀孕九月的待产产妇,开玩笑嘛!人家在二十一世纪还是黄花一枚呢。这也可以接受,可是明明是丞相之女,堂堂四皇子的正牌王妃怎么会居住在这么一个几十平米得破落小院子里,她怎么混的,亏她还一身绝世武功,再是医毒双绝。哎。没关系,既然让我继承了这么多优越条件,一个王爷算得了什么?生下一对龙凤胎,居然都是穿过来的,神啊,你对我太好了吧?且看我们母子三人在古代风生水起笑料百出的古代生活吧。片段一在我走出大门时,突然转身对着轩辕心安说道:“王爷,若是哪天不幸你爱上了我,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的。”然后魅惑地一笑,潇洒地走了出去。片段二当我对着铜镜里的美人自恋地哼出不着调地歌时。“别哼了,难听死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接着一声尖叫紧跟着另一声尖叫。我用上轻功躲进了被子里.~~~"我和你一样是二十一世纪来的。”“你好,娘亲,哥哥,以后要多多指教。”来自两个婴儿的嘴里,我摸摸额头,没高烧啊。片段三“小鱼儿,我可是你孩子的爹,况且我没有写休书,你还是我的王妃。我会对你好的。”安王爷霸道地说道。“你们认识他吗?他说是你们的爹?”我问着脚边的两个孩子。“不认识,”女孩说道。“我们的爹不是埋在土里了吗?怎么他一点也不脏?”男孩问道。那个男人满头黑线。“对不起,我们不认识你。”说完拉着孩子转身就走。片段四“爹爹,这是我娘,你看漂亮吧?”南宫心乐拉着一个白衣帅哥进来问道。我无语中。“爹爹,你看我娘亲厉害吧?“南宫心馨拉着另外一个妖精似地男人走了进来。我想晕。“这才是我们的爹。”“才不是呢,这个才是”两人开始吵起来了。“我才是你们的爹。”安王爷气急地吼道。“滚一边去。”两个小孩同时说道。屋里顿时混乱之中。转头,回屋睡觉去了。推荐完结文《别哭黛玉》完结文《穿越之无泪潇湘》新文,《极品花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