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071300000027

第27章 前传:长生(1)

到处是金灿灿的杏黄。

这种肆意张扬、尊荣又傲慢的颜色,充斥眼耳口鼻,叫人为它窒息。在这般耀目的黄色面前,任何言辞,噤了声,失了意,只余下一心的憧憬崇敬。

他被这样的黄色死死压制。源自泥土的颜色,却剔尽世间凡俗,高贵不可一世。飘展的旌旗,雍容的幢幡,黄金般缀满双目。他想靠近一步,用手轻抚它,那黄色灼热地烫人的脸,拒人千里。

凤冠霞帔,云裳霓影,一张精致的美人脸凑过来。

“来,这块逐春糕你拿着。”纤纤玉手,递来一块酥软的糕点,有诱人的清香。“风这么大,也没人给你多披些衣裳,冻着了怎办?”

他懵懂地嚼着糕,甜到心里,真是好吃。抬头看那美妇人,身后宝盖彩结,犹如香云软雾。“跟姐姐走,有琉璃饼,桃津糖,你来不来?”他愣愣地点头,她像观音一样慈善,由不得他拒绝。

她牵了他的小手,嫩滑滑的,有一点心软。怎奈见了满目刺眼的杏黄,面容忽然多了一丝狠意。

沿途的人叫她“娘娘”,对她恭敬有加。他随她进了凤轿,五彩云纹的锦垫,像陷在棉花堆里。继续盯了她的脸看,神仙一样的人,仙宫一样的摆设。

彩云般的车子开动了,浮在云端里,他有些胆怯。她和蔼地笑,打开一只螺钿描金的食盒。闻到糕饼的香气,他就忘了其它,甜甜地尝着。一会车子进了山路,剧烈颠簸起来,上下晃得厉害,他如骰盅里上下摇动的骰子,找不到安歇之处。

“不怕,就快到了。”她安慰他,拉过他小小的身子。靠在她柔软的身体上,他便安静了。仿佛走了很远的路,远到他觉得困顿,倚在她身上睡着了。

醒时,见到霜雪似的缎子,从头顶的帐子倾泻下来。她坐在床边的绣凳上,朝他招手。

“起来洗个脸,有好东西吃。”

一身杏黄底子的锦绣衣裳,小小的尺寸,正合他的身。他穿好,觉得新衣格外好看,不觉欢喜地笑了。她也在笑,附和的笑容后,有男孩子见不到的悒郁,像糕点上的一粒灰,手一抹,就不见了。

桌上放了一只雕龙的金盆,他好奇地摸了摸龙头,须目皆张,仿佛要咬他的手。他缩回来,朝她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她一笑,“自己会洗脸么?洗给姐姐看看。”

他低头,热汤是奇怪的青色,用里面的丝巾沾湿了脸,竟火辣辣的痛。他叫了一声,泪汪汪地看她,却见她只是冷笑,“怎么不洗了,连你也嫌弃我?你要听我的,懂吗?”她抓起他的头发,把他的头按进水里。

他拼命挣扎,捱不过她力大,一张脸全没了进去。钻心的疼,像走在荆棘林里,扎了一脸的刺。他感觉到潜在的危险,没敢张嘴,闭了眼竭力挣脱。手膀子拗了,下巴撞了,折腾了半晌,大概她觉得够了,一手拎开他,丢弃旧袋子也似,扔在一边。

他疼得“哇哇”叫唤,用手捂住了脸,她意犹未尽,顺手掀了金盆,将热水泼在他脸上。青汁顺了衣襟往下流,所过处“呲呲”冒着气。他睁开眼,视线里模糊地闯进一些鬼影,虚浮地飘着,看不清面貌。他吓得大叫,蓦然间觉得自己要瞎了,有股强大的力量刺激他的双眼,令他张不开眼皮。他的泪不停地流,滚过他的脸。泪珠为什么会像刀子呢?不是在滑落,而是一寸寸割过皮肤,越发痛彻心扉。不知是喝到一口汤汁还是什么,他的叫声渐渐嘶哑,直至喉咙里像是塞了一个铁球,完全吐不清字音。

他看不见,叫不了,但还听得到。听见她的冷笑成了痛快的大笑,仿佛有个戏班逗得她笑出了眼泪,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畅快。一定是遇到了妖怪,绝望的他这样想,不知这个变身的妖婆要如何待他,深深的恐惧攥紧了他的心。

“你哑了,是不是?这样更好!你就再不能挡我的路。”她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几句话。

他听不明白,使劲地流泪,用手摸索脚边的空处,希望找到逃跑的路。桌椅,床角,香几,妆台,橱柜,他以手代替他的眼,不顾一切地摸着。再摸,竟摸到她的手,像枷锁紧紧铐住了他。

“你逃不走的,认命吧!我这就送你回去,你会喜欢的。”柔媚的声音,再听到时恍如魔鬼。他徒劳地张嘴,大吼大叫,可惜是无声的,像个装傻的优伶。她用什么铁器,一下砸中他的后脑,眼前一黑。

“你会喜欢的。”她在地上拨弄他的小身子,这是她最得意的猎物。

“明儿!明儿!明儿--”声嘶力竭的叫喊,透着肝肠寸断的心酸。

他听到了,费力地撑开眼皮,微微的缝隙里,瞥到影幢的明净玉容。脸孔依旧很疼,痛楚如一把锯子,要割开他整个头颅。他神思不清,不知该哭还是该叫,手舞足蹈,惊吓得想挣脱眼前人的怀抱。

是的,她正抱着他,虽有好闻的香气,可像极了先前那个恶女人。

“不怕,是娘亲,明儿乖,有娘在你身边,不怕。”她泪如断线,泣不成声。身边有人给她拭泪,“娘娘保重,大皇子吉人天相,万福金安。”

他好痛。他不明白为什么没人给他止痛,两手颤颤地抚着脸,触到坑洼如山沟的皮。他甚至找不到嘴唇,只摸到溃烂的两块肉,一碰,痛入骨髓。

她见不得他这样的抚摸,又是惊天动地的哭喊,“叫御医,御医怎么还没到?再不来,我诛他九族!”

“臣罪该万死!”颤颤微微的求饶。那老人冰冷的枯指搭上他的脉,她又叫了起来:“搭脉有什么用!你看看他的脸,你要救他的脸!”老者一个寒噤,捧了他的脸仔细端详。他心里燃起了希望,不哭了,小心等他的判决。

“禀娘娘,这……外伤可痊愈。”

她心情稍安,和颜悦色地问:“容貌可能恢复?”

老者迟疑了一下:“怕是此生无望。”

她震怒:“胡说!连你也治不好他?”

“医得了病,医不了命。”老者徐徐说道,“大皇子初生之际,臣记得国师曾批其命格,言有此一灾,娘娘记得么?虽然命数之说不可全信,但大皇子如今正应验了此劫,好在性命无碍……”

“混账!”她怒极反笑,指了御医骂道,“你医书不精,妄谈什么命运!你今日若是救不了他,你自己的命,就到今日为止。”

老者扑通跪地,“娘娘饶命!不是臣妄言,是……是臣没本事救他这张脸。大皇子的脸皮被揭去一层,能保得命在,已是奇迹。倘若依臣的调理方子,好好养着,面皮上即可生出新肉,康复有望。但要想恢复旧日容貌,且不说这个,哪怕像寻常人一样,有端正的五官,都是不易啊!臣自知没有神仙之术,不知神通变化,就算娘娘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变不出来啊!求娘娘明鉴。”连磕响头,咚咚有声。

这些话不难懂,他全部听明白了,一颗心沉到黑暗的谷底。他不会再有常人的五官,他是个没脸的怪物,无法见人。贪恋几块糕点,竟至于斯,是他的错吗?老天为什么要这样惩罚他?他完全不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就失去了所有。

“既是如此,那边有一壶酒,你去饮了吧。”她冷冷地说。

老者大骇,一个劲地磕头。她无动于衷,“娩儿,他不肯喝,你就去劝个酒吧。”

身边那宫女应了,她怀里的他听到老者流泪的声音,啪嗒,啪嗒,落在酒杯里。然后,很沉的一记,像是醉倒了一张椅。

“娩儿,御医怎么倒了?”

“回娘娘,他岁数大了,老眼昏花,跌了一跤。”

“扶他起来吧。”

“回娘娘,他好像已经断气了。”

“那就抬出去,省得脏了地方。你们也都退下吧。”

大殿里悄静无声,只有他们俩。她紧抱着他。胸前柔软的绸缎,叫他觉得舒服,好像让脸上的疼痛减轻了似的。

“明儿,娘对不起你,娘救不了你。”

他听见她的心跳。咚,咚,有点快,不,越来越快,像后面有什么在追赶。

“娘该怎么办?你说。不能让你父皇看到,他会比我还伤心,你是他第一个儿子,我们要瞒着他,你说对不对?”

她的心跳杂乱无章。一时往这里跑,一时又到了那里。他的脸真疼。

“明儿,你说呀,为什么我们一家子出来打猎,你突然会变成这样子?是谁害你的,你记得吗?你说出来,娘替你报仇。明儿,你怎么连话也不会说了?天可怜见,你竟然……竟然连嗓子也哑了……娘的命好苦!就算恢复了容貌,他也不会立一个哑巴……”

他糊涂地听着,太子是什么东西?他真的从此是一个哑巴了吗?

“娘对不起你,救不了你!”她呜呜地抱了他大哭,哭得他衣襟尽是泪水。良久,她徐徐抽泣着停下,咬牙切齿地道,“娘只能帮你杀了那些仇人。你看,那个庸医已经死了,谁也不能再害你了。”

她的心跳忽然一停,他的心一拎。

“不要怪娘……娘是无可奈何啊。”她的语声渐低,抚了他的身子,轻轻哼一首儿歌。唱着唱着,她往他嘴里,塞了一粒药丸。

他昏昏欲睡,察觉到她松开了手。连她也要丢弃他了,他的手用力地挥,想要捞住她的衣角。她远远地看着他,走远了,才觉得那张脸真的丑到无可救药。她遮住双眼,痛苦地仰天大叫:“啊--”

天,能不能给一个答案,为什么要承受这样的苦!

他独自躺在黑漆漆的山坳里。

“娘!”他心里叫着,发不出人声,喉咙里干干的响动犹如野兽。到处都是黑色,风吹过,他打个喷嚏,觉得有侵骨的寒,刺破衣裳贴进身体。他唯有哭,眼窝里的泪汩汩地流,流了不知多少时候,忽然感到渴。

他已经很久没有喝过水。饥渴使他不得不用手摸索,山石,藤草,老树,黄土。无尽的重复。他被脚下的石头磕着脚,人一歪,就了山路滚下去,撞在一株树上,晕了过去。

醒来,天亮了,勉强撑开一线眼皮,能看到陡峭的山坡。他又饿又渴,爬起来摸了石头走。走走,哭哭,停停,从早晨到晌午,太阳从树叶的缝隙中射下暖暖的光。他抬头仰望,眼皮儿红红的,好像血的颜色。

“喂,小心!”他忽然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脚下一滑,他又往斜坡下落去,刷刷刷,有脚步声由远而近,追在他前面,捞住了他。

“你这个小娃……”说到一半,看到他的脸,对方惊惧地一推。

他伸出两手,要人抱,尽管她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姑娘。

“天哪!你的脸怎么了……全是伤,真可怕。”她震惊地望着,看到他的小手,在风里发抖。她忍不住踏前一步,把他揽在怀里。“别怕,你只是受了伤,是不是被狼咬的?这里的狼很多呢。你家里人呢,他们在哪里,你怎么一个小孩子跑到这里来?”

他的喉咙咔咔作响,她意识到他是哑巴,又添了怜惜,把他抱得更紧了。

“我知道啦,你和我一样,也是个小孤儿。算了,我带你的回家,好不好?今天没打到猎,我们没有肉吃,不过明天,运气可能会好一点点。”她捡到他,像打了猎物一样,兴高采烈,“我们先回去煮一锅菜汤,你的手好凉,回去喝点热汤就好了。”

听到“汤”,他本能地害怕,想逃离她的怀抱。她抱了他在山路上走,被他这样一挣扎,打了个趔趄,差点跌到沟里去。

“哎呀,你别乱动,我跟你说,这条路陡得很。你人又重,我抱你已经很吃力啦。”她笑眯眯的,并没有着恼。

他听了安静下来,努力睁着眼,想看清她的容貌。靠到十分近,眼皮撑到十分大,看见她细长的小眼睛,微有点塌的小鼻子。她长得很平庸,在他眼里,却像菩萨。

“啊哈,到家了。对了,忘了问你叫什么名字,嗯,你没名字是么?我帮你起一个。你是我从山里捡回来的,就叫小山儿吧。我和你名字很像,我叫小石头。”

小石头,真的很好记。他点点头,表示记住了。她很惊喜,“咦,原来你都明白,太好了,我终于有个伴了。小山儿,你做我弟弟好不好?你这样丑,不可能是我妹妹吧。别生气,我随便说说的,嗯,你的脸嘛,是有点难看,不过我不会嫌弃你。”

他指指嘴巴,他渴极了,如今就算是汤,他也敢喝。她记起来,忙起身去张罗,“不急,你先喝点山泉水,我这就烧汤做饭。”

清凉的泉水,就像小石头清纯的心,让他感到安全。前两天的经历,做梦一般,不真实地存在他的记忆里。菜汤的香气飘来,是草根的味道,他却如饥饿的小狼,吃什么都好。用鼻子嗅嗅,竟然还有红薯,很大的一块,烤得香香的,嘴角不禁流下口水。

小石头把吃的端到他身边,“张嘴。”他依言张开嘴巴,她捞起菜叶舀进他嘴里。嗅到菜叶的清香,他忍不住伸出手去,端住那个木碗,咕咚咕咚大口饮起汤来。这是多么美味的汤,从舌尖到喉咙,唤醒他麻痹了的知觉。他本来觉得舌头已经烂掉,是这汤让他确定还能咂摸出滋味。

“等等!等等!别全喝光了,给我留一口!”小石头大叫,从他口中夺下最后一口汤,灌到自己嘴里。“哈……好喝。”她抹了抹嘴,数落他,“我知道你饿,但我也饿啊。你不能全喝光,总要给我留一口嘛。明天,一定要打只野兔,山鸡也成,吃了肉你的伤会好得快些,对不对?”

他点头。野兔和山鸡,听起来太有诱惑。要是他的眼皮可以再睁开些,他真想陪她一起去打猎。

但是没有以后了。

次日,小石头去了,再没有回来。他在家等了一天,到傍晚,实在饿得不行,摸到她烧汤的地方找吃的。好容易叫他寻着半块红薯,饥不择食地吃掉了。吃完,见天黑了,不敢乱跑,乖乖窝在地上睡觉。

再后来,他就知道,小石头回不来了。

他又大哭,哭了半日,没力气了,再去找东西吃。这次,花费了更长的辰光,找到了一些根块。他不知是什么,也不知如何生火,只能用水洗干净了,一口口咽下吃了。有点甜,又有点涩,吃完,舌头麻麻的。起码肚子是饱了,他于是安然。

后来,他从一块翻板下,找到一个存放食物的地窖,小石头把很多红薯堆在里面,还有残存的一点宝贵的盐。这个发现叫他感激涕零。在小石头的破屋子里住了两个月后,他学会了把山泉水一碗碗端回家存起来,学会了挖一些草根、果子、茎叶来吃,学会了捡些木柴枯草,用小石头留下的火石生个火。他学会很多生存之道,几乎每项技艺,都在饿极了之后,花很长的辰光摸索出来。他靠了以前看过的,一星半点的印象,一知半解地用手一次次尝试。

如今,他可以把眼皮全张开了,用手掰住,就能看清这个世界。虽然眼皮微感疼痛,但比起先前,他更能忍受得住了。脸上结好了疤,软塌塌的肉,摸上去像别人的皮。有次,他大了胆子,在山泉边映照自己的脸,如同见鬼,是他畏惧的容颜。从此不再去看。

天冷了,他一夜比一夜更难以入眠。这个破烂的草屋依了山洞而建,没有可以御寒的衣物。一到夜晚,他在屋外点燃一小堆柴火驱赶野兽和寒气,再把收集的草铺成一个小垛,钻进去,瑟瑟抖了身入睡。经常会惊醒,火不知几时熄了,冻得发僵的他就不得不再烧一堆。他时常怕火会把草屋全烧起来,柴火始终很微弱,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燃着。

等到第一场雪落下的时候,万物孤寒冷清,他觉得已经不能再住在山上。最要命的是,这地方没有盐了。他很想看见人,听见说话声,吃香香的熟肉。他知道人会嫌恶他的脸,因此用仅有的破布把头包起来,露出眼睛上的两个洞。带上一把不算锋利的小刀,一块火石,拣了一根小臂粗的长树枝,就上路了。他没有余粮,沿途随时停下来,挖挖地上,总有可以入口的食物。

他没想过会不会像小石头,出去了就不知所踪。他的耳朵很灵敏,听到远处树枝折断的声音,就会警觉地伏倒在地,静默良久。这样慢慢地走,沿途惊动一只野猪,好在它对他并无兴趣。他走了一天,隐约看到了人烟,这时渴得走不动了,他跪下来,倒在路上喘息。一个老婆婆挎了篮子走过,他闻到馒头的香气,掩藏在一层棉布下,却瞒不过他,给了他跳起来的力量。他向老婆婆伸出手去,那根长树枝让她像遇贼一样地惊恐,倒退数步落荒逃去。

他记起自己被人憎恶的命运,丢下了树枝,他这样弱小,对人是没有威胁的。

同类推荐
  • 奉子成婚

    奉子成婚

    二十八岁的都市男子倪轩辕是一家证券公司的部门经理,可谓年轻有为。其女朋友优秀、独立,不想生活在倪轩辕成功的阴影之下,一个人跑去美国读书。倪轩辕在独自旅行的路上认识了一个叫他“大叔”的十八岁大一女生季雨凡,并且发生了一夜情。一个错乱的晚上,在他几乎遗忘的两个月后突然有电话打来,对方告诉他,那个女孩子怀孕了……
  • 檞寄生

    檞寄生

    《檞寄生》延续了蔡智恒小说一贯的浪漫气氛,描述“我”实在不是故意,但仍旧不小心同时爱上两个女孩的“三角恋”故事:在台北担任研究助理的“我”,打开抽屉,随手拿出一根烟抽,要把烟拧息时,发现烟上有字……每抽一根烟,便忆起一段往事。当你令两个女孩心痛,你就不得不做一个选择;当两个女孩令你忆起左肩右肩痛,你就知道自己中毒太深……爱抽“MILDSEVEN”的蔡智恒,用十根烟串起一个浓淡相宜的爱情故事。
  • 重生特工玩转校园

    重生特工玩转校园

    一往情深换来的却是背后的一枪,就在那抹璀璨的晨星滑落消失的一刹那,她发誓,如果再有活路自己一定要为自己活一次,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谁知醒过来的时候,周围出现的却是无视自己的父母,瞧不起人的妹妹,视己如无物的哥哥,不怕,即使是这样,她也要活出精彩,大展芳华。凌家废物大小姐,愚蠢之极,恶俗的打扮,鄙陋的言行,还有见男人就扑的花痴行径,实在是让众人恶心到不行,可是突然到了某一天,睁眼的却是满眼锋芒,凌厉的杀气被遮盖剩下的却是一个引人入胜的女子。一朝重生,父母无爱,兄妹无良,可是为何周围美男环伺,身世强大。皇甫弈,嚣张的红发俊颜,配上那犹如吸血鬼般的白皙肌肤,冷淡的对待所有人,却独独对她情有独钟。千般爱恋,百转柔肠。牧清歌,热情如火的性子,天使般的容颜却有着恶魔般的灵魂,只有她救赎了他,是命运的安排,还是原本的情债。易墨冷,苍凉的眸子里透着同类人的凄凉,显赫的家世让这个本来就有如神邸般存在的人,更加让众人痴迷,可就是这样一个冷漠冰封的心却让这个女人硬生生的开出了只容她一人的角落。男主女主身心干净
  • 重识朱重八

    重识朱重八

    因为犯罪被抓的我,被派了一个艰巨的任务,而这个倒霉的任务居然是帮助朱重八。玩穿越啊,尺度大啊……朱重八就睡在我的旁边,在红巾军已经干了整整两年了,朱重八却依然只是个小卒,没有任何的长进,他好像很满足于现在每天一日三餐吃饱,晚上呼呼睡好的生活。照他这样下去,估计等谁灭了元朝,朱重八同志还依然是个小兵而已呢。该怎么办呢?
  • 王子的甜梦天使

    王子的甜梦天使

    刚进大一的沈梦琪为生计所迫,碾转于酒吧打工,没想到工作的第一天晚上就遇到劫色的流氓;已为大三的李立阳见她姿色撩人,情不自禁地挺身救美,结果昏迷地躺进了医院。为了偿还人情,善良天真的沈梦琪潜伏到李立阳身边,甘愿做起贴心的小秘,可她却不知道自己靠近的对象就是学校里的最有影响力的男生。…沈梦琪:“李立阳,你混蛋!”李立阳:“你…骗我就得付出代价。”一夜惊喜,他笑着看她忙慌逃窜,怦然心动的感觉,暗许一生年华…
热门推荐
  • 来不及悲伤

    来不及悲伤

    尹守国,2006年开始小说创作,发表中短篇小说70多万字,作品多次被《新华文摘》、《小说选刊》、《北京文学中篇小说月报》等选载,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辽宁省作协签约作家。
  • 春色盈门

    春色盈门

    温婉贤淑,姿色过人的她,从一个人人轻视无名女子成为朱门大户的当家女主人!朱大宅是非多,一颦一笑,皆是算计,勾心斗角,虚情假意,一个都不能少!饶是不争不抢,步步退让,却也会沾得一身血腥!暗潮汹涌的大宅里,波谲云诡的朝堂上,她想要抽身,却是太难太难!且看她一双素手,如何平定大宅风波,为朝堂之上的他出谋划策!
  • 生气不如争气全集

    生气不如争气全集

    气是由别人吐出而你却接到口里的那种东西,你吞下便会反胃,你不理它时,它就会消散。人生的幸福和快乐,未必都来得及享受,哪里还有时间生气呢?因此,做人以消气为上策。
  • 相亲遇到王子:他说喜欢我
  • 皇宠,天下第一后

    皇宠,天下第一后

    神棍级的楚流光终于被打发回了轩古大陆,还是那清丽之容,却雌雄莫辨;还是那绝世风姿,令男人倾心,女人痴狂。挥手间芳华异彩,谈笑间翻云覆雨,这样的女人谁人能征服,这样的女人,谁才是她的锁心人。传,镇国公府五小姐三岁吟诗,五岁敢评天下事,七岁入御书房与皇帝陛下触膝夜谈。传,镇国公府五小姐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貌似天仙。传,镇国公府五小姐不是五小姐,而是五少爷…传,飞舞宫宫主俊美如仙,盖世武功已入神鬼之境。传,飞舞宫宫主后宫绝色三千,享尽帝王之福。传,飞舞宫宫主阴狠毒辣,顺他者昌,逆他者挫骨扬灰,永世不得超生。精彩片断(一:“光儿昨晚强上于我,芙蓉帐内春色依旧,光儿就想不负责?”面如美玉、俊如谪仙;目似朗星透着摄人心魂的光芒;朱唇轻勾透着撩人媚色,令人玄目。那双幽深清冷的眸子似有暖暖润色,灼灼的看着她,休想!楚流光嘴角狠抽,昨晚她霸王硬上弓了?可能,或者,也许…苍天啊,她强了谁不好,为什么是这个最不能招惹的男人…片断(二:“楚流光,爷稀罕你,就算你是男人,爷也要娶你!”巴图王这莽夫偏生了一幅好皮相,身材魁梧、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如雕塑般。看着人家发达的胸肌,楚流光正咽口水,身后摄人心魂的眼神,让她如芒在背,不争气的打了个冷颤。耳边传来他如天籁,却淬着冰花的声音,“光儿好本事,男儿装也能勾三搭四,怪不得对我不负责,原来心系巴图王哪!”咳咳,哪个心系巴图王了,是巴图王缠着她好不好。何时起,她的身上打上了他的印记;何时起,在他面前,她如此的没有底气,不就是有事实了吗,那一晚,最吃亏的是她好不好。片断(三:“光儿,可有想我?”看到楚流光脸上瞬间的菜色,某人笑如似星辰,璀璨而蛊惑,“光儿,我们的帐该算算了…”“算…算吧,睡你一晚,多少钱!”那如谪仙般的人物不怒反笑,笑的楚流光心肝胆齐颤,真是个妖精,没事笑的这么银荡,成心勾引她再强了吗!片断(四:“皇上!皇后娘娘说…我们天刹盟杀气太重,要搞个联谊大会,冲冲喜!”“嗯,皇后提议甚好,去吧,觅得良缘之人,朕重重有赏!”杀手搞集体婚礼?血堂之主嘴角抽搐,谁让主子宠妻。“禀皇上…”“联谊之会皇后可满意?”“满…满意!”天刹盟就快改成喜乐堂了。“还有何事?”“起禀皇上,娘娘出宫了…太子说,今日是七夕,皇都所有青年才俊会聚于廊桥,吟诗…皇上,皇上…”
  • 炮灰当道:冤家良缘不路窄

    炮灰当道:冤家良缘不路窄

    主角有正三观:恋爱、扑倒、无下限炮灰有毁三观:龙套、苦逼、挑大梁有生之年,狭路相会!当炮灰遇上冤家,连缘分都变得囧囧有神~
  • 嫡女棣王妃

    嫡女棣王妃

    “姨娘,夫人似乎断气了~”“哼!这么一碗药都下去了,难道她还能活着不成?”“那这······”一个年纪稍长的人朝着这位称作姨娘的人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婴儿,似乎有些犹豫,“这好歹是个男孩,现在夫人已经死了,如果姨娘把他占为己有,然后得了这府中的中馈······”“嬷嬷?!”女子也不等她的话说完,就打断了她,“你记住了,我恨死了这个女人,她的儿子,只能随着她去,我就是以后自己生不出儿子,抱养别人的,也不会要她的。把他给我扔马桶里面溺了,对外就说一出生就死了!”猩红的嘴唇,吐出来的话却是格外的渗人。嬷嬷还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朝着后面放着马桶的地方走去。却是没有发现旁边地上一个穿着有些破旧的衣服的小女孩此刻正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们两。这是什么情况?自己不是被炸死了吗?怎么会······于此同时,脑中不断有记忆闪现出来,她们是自己的母亲和刚出生的弟弟啊?!不行,先救人。转头看见旁边谁绣花留下的针线跟剪刀,想到自己前世的身手,拿起一根绣花针就朝着那个嬷嬷飞了过去,却在半路上掉落下来,暗骂一声,这人是什么破身体。却引得那两个人听见动静看了过来。女人阴狠的盯着她,“你居然没有死?”微微眯起眼睛,自己的前身也是被她们弄死的了,看样子她们谁也不会放过,抓起旁边的剪刀就冲了过去。随着几声惨叫声,从此以后,府中府外都传遍了她的“美名”——凤家大小姐心肠歹毒,刺伤了府中无数的人,宛如一个疯子。
  • 极品剑道至尊

    极品剑道至尊

    重生少年林逸成偶然间得到了一把被封印亿万年前的北冥剑,从此神龙大陆乃至众多位面迎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剑在手,天地我有。剑道天下,为我独尊。
  • 卑鄙的圣人:曹操5

    卑鄙的圣人:曹操5

    历史上的大奸大忠都差不多,只有曹操大不同!曹操的计谋,奸诈程度往往将对手整得头昏脑涨、找不着北,卑鄙程度也屡屡突破道德底线,但他却是一个心怀天下、体恤众生的圣人;而且他还是一个柔情万丈、天才横溢的诗人;最后他还是一个敏感、自卑、内心孤独的普通男人。
  • 一等俏农女

    一等俏农女

    【读者群,狐狸部落,296620430】杨千千不解,她想骂爹,她的人生怎么会这样悲剧?她是商场女强人,虽不是翻手为云,却也覆手为雨,终于时髦一把,风骚一回,本以为可以幸运地玩次开心的穿越。可家有悍妇,穿来三天每天被骂醒,家徒四壁,一群年幼兄弟姐妹,穿衣吃饭都是问题!但有杨子千在,担心什么?有手有脚有大脑,钱会有,地会有,大米也会有,可突然来门口哀嚎的大妈从哪儿来?“三姐,那是咱二婶娘。”什么?极品亲戚还敢上门?小六,关门放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