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指了指面前盛满果蔬佳肴的长几,把萤帖轻轻地放在长几的左上角,示意我入席。我很优雅地入了座。
旁边的一个“人”跟其他沉默的狠角色不一样,大口大口灌着酒,与他的朋友侃侃而谈,口沫飞溅仔细的观察那个人,大概有四十多岁的年纪,脸上长满了虬须,甚是浓密那家伙可能察觉到了我的视线。一眼瞟向我额眼神很凶恶我马上暼开眼。
不知不觉杏儿已经离开了。我百无聊赖地看着在自己身边穿梭的侍女突然目光被悬浮在正上方的宫灯所吸引。灯面上画着一只彩蝶,正在牡丹花丛中飞舞。扑朔着璀璨华丽的翅膀。余光瞟见一抹蓝色荧火,竟然出现了一只真的蝴蝶,它飞过木窗,在楼阁的角落徘徊回旋了一阵,最终停在了我正上方的宫灯上,与灯上的彩蝶相呼应见这奇景,我睁着眼睛眨也不眨,生怕自己一眨眼就惊吓了那只蝴蝶实在是美丽。
不知不觉看了很久直到从二楼传来了乐曲声,才回过神来。再抬头看那蝴蝶已不见踪影。
突然有种被人窥视的直觉,四处观望,望见一对琥珀色的眼睛。眼睛的主人正倚着窗,用手托着额头怔怔地望着自己。我感觉颇不自在,就瞥开了眼。
“你是言琪的什么人?怎么会有言琪的萤帖?”耳边突闻人声,匆忙抬头,又对上了那对琥珀色的眸子。
“额。我是他孙子,名叫’言天枣’,我爷爷他外出了,我代他赴宴。”我被眼前之人的气势怔住了。这样一个人,犹如天神般的存在,俊逸的容颜,银白色的长发散发着丝绸般的光泽,眼波流转,灿若星辰。见他穿着红艳,莫非是新郎离火?
“孙子啊小姑娘,说慌可不是好孩子哦!”那穿着红艳的“人”用手捂着嘴偷笑,神色诡异.我心想这人果然厉害,竟然被他看出来了于是对他眨了眨眼,展露一笑,说道:“新郎官果然厉害,没错,我是女子。”
那人闻言,微愣,“哈哈”地笑了起来,“果然是言琪的孙女啊”
这时,旁边一桌那长满虬须的大叔突地站起,向我走来走至新郎面前,作了一揖,说道:“月颜大哥,恭祝令郎喜获良缘啊!”于是两人攀谈了起来。
额不是新郎啊?那穿这么红艳干什么啊?明显是想要抢新郎风头嘛他就是稻荷神啊。
我自顾自地抓了面前碟盏里的苹果啃了起来。味道还不错狠狠啃。
月颜见我啃苹果啃得很畅快,好心的问:“这苹果不错吧?”
我抬头看了眼月颜,见他脸上挂着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不免有些困惑,淡淡的说:“恩,还行”
月颜又在一旁大笑了起来,真是笑得我一头雾水,怎么吃个苹果也这么好笑?
月颜俯下身,摸了摸我的头,叹了口气“真可惜,言琪老弟没有来…呵呵其实啊,那苹果是我亲手种的啊,特意留给你爷爷吃的。孩子,可怜了你啦。”
“怎么?”我咽下口中的苹果,说道。
“呵呵就是说这苹果。不是一般的苹果啊,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做‘真心反面果’”
“真心反面果?什么意思?”
“唉这孩子怎么这么笨呢?吃了这苹果,三个时辰内,你总说违心话啊。今天你就代你爷爷好好享受这个宴会吧!哈哈。”于是稻荷神大人就离开了。
我知道现在才了解“狐狸是相当狡猾的生物”这句话的真实性。额老头子,你怎么得罪他啦?
恍惚之间,似乎新娘到了。客人有的涌出阁外,有的挤在窗前。我也随着人群在雕花窗旁观望,望见一架彩虹出现在天空,四个精灵般轻盈的女子在漫天的桃花雨中抬着喜轿来到阁前。我揉了揉眼睛,那夜空中的彩虹,实在是不可思议。
又看见一身红衫的年轻男子,他手执一把折扇,在花瓣雨中起舞,刚劲有力又不失温柔,与桃花雨相映成趣。于是又见一窈窕女子从喜轿中走出来,两人相携而舞。人群中传出呼声一片,眼前景象又一次模糊起来。
“天枣公子,我给你倒酒。公子。公子?”
‘是谁在跟我说话原来是杏儿’我回过神来,浅浅的啜了一口,桂花香在鼻尖萦绕,在空中蔓延开来,心想果然是好酒。可一句“这就差劲极了”脱口而出。意识到说错话,连忙捂嘴,可已经来不及了。只见杏儿一脸震惊,在坐宾客一脸茫然地看向我。四周都相当安静。
坐在斜上方五楼的月颜,将杯盏中的酒一饮而尽,微笑的看向我,缓缓地向在座宾客介绍说:“那位小兄弟就是言琪的孙子,名叫言天枣。”话音刚落,就听到议论声一片。坐在月颜身边的一位华服女子怔了怔,眼神闪烁,这些都被月颜看在眼里。华服女子随即向月颜询问:“他就是言家的孩子?”
月颜点了点头,抿了口酒。于是又望向我说:“天枣,你觉得离火和玉籽般配吗?”
我仔细端详了那对新人,男子身材挺拔,五官精致,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气;女子犹如出水芙蓉,柳黛眉,桃花眼,肤若凝脂,美丽不可方物。本想说很般配,可事与愿违一开口就说:“不般配”
月颜眯缝着的眼又轻轻地睁开,看了眼身旁的离火和玉籽,开口说:“你说,他们不般配?”于是满座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