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海臣和季炎胜是不一样的，他是明明白白走的是条黑路，而季炎胜却是在努力走白路的人。
他挑了支枪，装上消声器，道：“你知道去帮我顶罪的人是谁吗？”
“左新那个小傻瓜啊。”宋海臣微微一笑。
“左新对于你来说，到底算什么？你这么不在乎他吗？”
宋海臣放下了手中的水壶，从花房里走了出来，看着季炎胜拿着他的枪把玩着，说道：“柴唯安对于你算什么，他就对于我算什么。”
季炎胜愣了一下，放下枪。如果是柴唯安去给他顶罪，他绝对会先将所有的罪名都承认下来的。可是现在宋海臣却是一副很轻松的模样。
看着季炎胜那吃惊的样子，宋海臣就笑了起来：“你以为每个人都想你爱得那么凄惨惨的啊。左新爱我，我知道。可是我不想让他走上这条路。不过他很聪明，想到了这一招。他是站在警局门口给我打的电话。我要拦来得及吗？他想缠着我一辈子，用这几年的时间来做赌注。不过，既然他已经走出了这一步，我也只能顺着他的意思走下去了。给他打点律师，轻判几年。再在牢里安排一下，让他日子好过一点，等他出来了……”他顿了一下，道，“如果他真的不后悔，还想跟我在一起的话，我就让他接触生意。这是一条不归路，他是把我逼到这一步的。我以前还以为他是一只小绵羊呢。原来他是兔子，急了咬人疼得厉害。”
季炎胜很吃惊于他们的爱情，听完了他的话，苦苦一笑：“这叫相爱？”
“靠……像你那样，把柴唯安弄得半死才叫相爱啊？”
既然这本来就是他们选择的路，季炎胜也无话可说了。他拆了枪，放回原位，道：“以后你们两后悔的时候，别埋怨我就好。”
宋海臣攀上了他的肩膀，带着他走进了屋子中。屋子里的两个小弟马上让了位子，倒上茶。
这里看上去就和一般的跨层商品房一样，但是却是宋海臣在市区里的一个点。没有人会想到那么有名的黑道老大，会把点放在这样的市区里。
沙发上，两人坐着悠闲地喝着茶，一旁几名小弟，一点声音都不敢出。
好一会，宋海臣才说道：“柴唯安准备出院了吧。什么时候去接她？”
那功夫茶小小一杯，季炎胜却因为他的话，手一抖，全撒了出来。宋海臣就哈哈大笑了起来：“看看，都紧张人家成这个样子了。你呀，一辈子就被她扣住了。”
“我不打算去接她。我们已经离婚了。”
“你们什么时候结过婚啊？谁知道啊？”宋海臣没好气地说道，想着当初那意气风发，爱上大胆追的季炎胜，现在却变成了这样的人。这还是他兄弟吗？他放下了茶杯，说道：“季炎胜，我们从小到大这么多年兄弟了。我早就想问你了。一个余心把你弄得那么惨兮兮的。现在到柴唯安了，你怎么还是这样啊。一个问题，你希不希望她在你身边？别管什么离婚结婚的，就你希不希望她在你身边？”
“希望，可是……”
“那就够了。去接她出院，直接接回家去。想怎么爱，就怎么爱。哪来这么多的可是。你不就是怕伤害她吗？慢慢来啊，总有一天会好起来。时间多的是。但是你现在放手的话，说不定没几天她就成人家老婆了。你就后悔一辈子吧。”
季炎胜一个冷哼，放下杯子，站起身说道：“你根本不了解我。我先回去了。最近红磨坊这边风声紧，别撞枪口上。韦纯这次没弄死我，说不定会咬上你的。”
“他还没那个本事。”宋海臣笑道。
送季炎胜出门的是一名小弟。这样的作风是季炎胜不想要的。但是他也不想要自己家里的那种作风。冷冷清清的，安静得可怕。
下到楼下，季炎胜看着自己那银灰色的车子轮子上已经被锁上了地锁，皱皱眉头，拿出手机给楼上的宋海臣打了电话。
给车子上地锁是小区内部保安的权利。对于不是小区里的车子，为了给小区住户留车位，会要要求停在小区一进门的空地。可是刚才季炎胜为了方便就停到里面来了。这样会就锁上地锁，要求交了罚款才能让保安打开地锁的。
“喂，我的车子被锁地锁了。麻烦你以后换个家行吗？买个别墅什么的，就没有这么多麻烦了。”季炎胜冲着手机喊道。
手机中传来了宋海臣低低地笑声道：“你开我车子回去吧。我让人帮你交罚款。”虽然一个黑老大去交那五十块的罚款有些不像话，但是宋海臣并不是那种粗俗的人。
很快，一名小弟就将宋海臣的车钥匙拿了下来，季炎胜也不客气地开着他那嚣张的蓝色跑车离开了聚宝小区。
季家别墅，在这样的早晨总是忙碌的。花园里传来浇水的声音，走廊上，传来打扫的声音。新的一天开始了。
他坐在床上，对着笔记本电脑，脑海里一片空白。今天就是柴唯安出院的日子了，他到底该怎么做呢？放手？还有禁锢？
在彷徨得不知道怎么选择的时候，他点开了电脑上的一个视屏通话。
在几秒钟的等待之后，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外国中年男子的形象。他用英文很亲切地跟季炎胜打着招呼，最后说道：“季，我觉得你现在的病情好像好了很多，心情不错吧。有遇上自己喜欢的女孩了吗？”
季炎胜缓缓吐了口气说道：“遇到了，她是一个心理医生，是她为我治疗的。可是，我伤害了她。她明天就要出院了，我不知道我是该将她带回家，还是放开她，从此不再见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