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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金兵金将

谷英是拔离速的侄子,他的父亲银术可和拔离速是亲兄弟,这三人都是金国赫赫有名的猛将。银术可已经死了,谷英身体也不好,由于长年在战场冲锋陷阵,谷英身上有多处重伤,受伤痛折磨,这个四 十岁出头的中年人,看起来像个油尽灯枯的老人。

拔离速正是攻下汴梁的金国先锋,后来随兀术也到江南闹腾过,这个威名赫赫的大将,竟然轻易被人给绑架了。

大雷、宗幹赶紧询问详情。谷英说,齐军李世辅派人到拔离速营里假报,说钦差大臣今夜和大雷元帅视察汉军统制营,令拔离速到汉军统制营陪同视察,拔离速信以为真,带了几个亲兵前去,被李世辅 一举擒获。

拔离速是兀术的哥们儿,宗幹一颗心悬了起来。

"李世辅是谁?"宗幹问。

大雷说:"李世辅是齐国观察使。这个人是从辽国投诚过来的,看起来挺老实,刘豫很器重他。"

"但李世辅反不等于齐军反,刘豫决不会反。"大雷很肯定地说。

宗幹又问李世辅为什么抓拔离速,谷英说不知道。

大雷说救人要紧,其他的事以后再说。正在这时,卫兵报告说齐国皇帝派张孝纯和孔彦舟赶来求见,大雷下令赶紧放二人进来。

孔彦舟一进来就说齐皇已经知道了李世辅兵变的事情,并说自己受差遣前来协助统军司平叛。孔彦舟还说李世辅发动兵变以后,派了个信使通知刘豫,刘豫把这个信使扣下来了,是杀是剐,请大雷发话 。

大雷问:"这个人说了些什么?"

孔彦舟看了看宗幹,有些迟疑地说:"他说李世辅是因为不满金国取消齐国年号才哗变的。李世辅说,既然金国不把齐国当亲弟弟,齐国也没必要把金国当亲哥哥。"

宗幹冷笑了一声,说:"李世辅原来是向我这个钦差大臣示威。"

众人都不言语,宗幹又问:"李世辅还说了什么?"

孔彦舟说:"他要求金兵离开汴梁。"

大雷也瞪起了虎眼:"什么?"

孔彦舟说:"他说只有金兵离开汴梁,他才释放拔离速。"

大雷连声冷笑,说李世辅简直疯了,宗幹默不作声,怀疑这是刘豫故意导演的一幕闹剧。

"齐国皇帝觉得应该怎么办?"宗幹冷冷地问。

"齐皇得到消息,本想立刻派兵平叛,但又怕伤了拔离速将军,所以让我们来听听大雷元帅和钦差大臣的想法。"张孝纯把球踢了回去。

宗幹和大雷商议了一下,大雷说情况紧迫,请钦差大臣拿个主意,自己亲自率兵去救拔离速。

宗幹摇了摇头,"哗变的不过一个汉军观察使,几百号人,用不着你这个左元帅亲自出马。"他对谷英说,"你带一队人马去救你叔叔。记住,咱们绝对不能受李世辅讹诈,如果救不出你叔叔,也要提 了李世辅的人头来见我。"

谷英说:"放心,我不但要割下李世辅的头,还要救出叔叔。"领命而去。门外响起一阵杂乱的马嘶,一阵密集的马蹄声由近及远很快消失。

谷英来去如风,宗幹冷酷果决,给王高留下了深刻印象,但李世辅也是条血性汉子,加上拔离速在他手上,今天晚上这场大戏很有看头。

谷英去后,宗幹显得神情轻松,与孔、张二人闲聊起来。

他对孔彦舟说:"听说宋军淮西节度使郦琼投降齐国后,齐皇曾派大将李成出击淮西路?"

孔彦舟说确有其事,皇上还派了自己的儿子刘麟到前方督战。

"结果怎么样?"宗幹明知故问,因为战斗的结果大雷已经原原本本告诉了他。

孔彦舟说:"我军本来一帆风顺,但遇到泸州副制刘锜的阻击。"

"齐军被他打败了?"宗幹不依不饶地追问。

孔彦舟说:"是。"心想,本来就是装样子,难道你钦差大臣不明白。

宗幹当然明白,挖苦说:"你们派了十万人马过淮河,遇着一个地方将官,就溃不成军,这戏也演得太假了嘛。"

孔彦舟不敢言语,张孝纯辩解说:"刘锜足智多谋,他的人马虽然不多,却是一块难啃的骨头,万一被他缠住,岳飞和韩世忠赶到,麻烦就大了。"

宗幹勃然大怒,"你别给我瞎掰,"他说,"你在太原和金兵打仗时,浑身都是劲啊,害得完颜宗翰死了好几万人呀,怎么打宋军你们就这么软蛋呀?"

张孝纯脸色铁青,似乎对宗幹的讥讽忍无可忍,大雷赶紧劝架,说:"张孝纯过去是宋国的太原知府,他当然要为宋国卖命,太傅不要动怒,现在大伙儿都是一家人。"

但宗幹正在气头上,转身对王高说:"今后你回到杭州,千万别忘了禀报宋皇,大齐国的宰相张孝纯,身在齐国心在宋呀,他虽然拿着齐国的俸禄,可心里还在为宋国盘算呢,他的家人可还在江南哪, 宋皇一定要照顾好他的家人,等待他哪一天返回宋国啊。"

宗幹的话虽然是泄愤之词,但却是许多金国高官的真实想法,对于齐国,他们虽然觉得刘豫窝囊,但让人放心;对于张孝纯,他们很看重,却很不放心。

张孝纯对宗幹的挖苦置若罔闻,他很清楚金国人不相信他,刘豫也不相信他,自己这个丞相本来就是赶鸭子上架,早就想撂挑子不干了,他反唇相讥,说:"我是齐国丞相。钦差大臣羞辱我,就是羞辱 齐国,钦差大臣如此无礼,怪不得李世辅要发动叛乱呢。"

所有的人都懵了,宗幹、大雷、孔彦舟,都懵了,王高也懵了,张孝纯面对金国钦差大臣表现出来的脾气,令他十分佩服,使他对这个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的故乡就在太原附近,正是因为金兵攻打 太原,他们才离开了家乡,关于太原那场大战,他知道打得很惨,但到底怎么个惨法,却一无所知,这时他突然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一定要找机会问问张孝纯,他想。

这时门外再次吵闹起来,当先一员健壮的老将,手里抱着一个人闯了进来。

这个老将就是拔离速,而他怀里抱的是谷英。

"元帅救救谷英。"拔离速高声喊叫。

眨眼工夫,救人的和被救的掉了个个儿。

谷英已经昏死过去,胸口上一道伤口虽然用布紧紧缠住,但还是不停地渗出鲜血。拔离速说,谷英为了迷惑李世辅,空手到他帐前,与其谈判,并突然动手,赤手空拳击退了李世辅的卫兵,解开了绑在 拔离速手上的麻绳,两人在金兵的接应下杀出了重围,过程中,谷英抢了一把刀,但他随即扔给了拔离速,就在他准备再去抢一把时,被齐兵趁机捅了几刀。

大雷立刻命令将谷英送到后院,并立刻派人去找郎中。宗幹则一句话不说,冷冷地看着拔离速,说:"李世辅呢?"

拔离速说:"李世辅跑了。"

"为什么不把他抓住?"宗幹厉声质问,向桌子上重重砸了一拳。

大雷马上传令派兵追杀李世辅,宗幹却又制止了他。

"算了,"他挥挥手,"让这个辽国人逃命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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