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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高攀不上

那个纪录片最终剪成的时候,已经到了七月,北京进入炎热的盛夏。

山田准备回日本了,他要再住下去,谭思远的公司也该破产了。山田回去的前一天晚上,谭思远召集大家聚餐,在东来顺火锅。那天来的人不少,除了小青和张佳洛,谭思远还叫来了朱迪、余乐和小强,以及他的至交好友——音乐家邱海东,还有邱海东的老婆和孩子。李彦那天也来了。除了顾小青和张佳洛是因为纪录片本身而参与进来,其他人都是谭思远固定的好友圈子里的人,彼此都很熟悉。

那顿饭吃了很久,大家天南地北地聊,顾小青和张佳洛的话都很少。小青心里总抱着一丝幻想,谭思远会该借这次聚会向他的朋友们表明他和自己的关系了吧。可直到饭吃完了,他都始终没有开口。他甚至都没有对小青表示任何关心。在吃饭的过程中,有人还提到了陈媛,谭思远倒是非常乐意跟大家聊有关陈媛的事情。最后大家散的时候,谭思远要开车送山田回酒店,余乐本来提出送小青和洛洛,李彦说他也有车,可以顺道送小青和洛洛。余乐对于自己的殷勤提议被否决了感到有些失望。

把张佳洛送回了学校之后,车上只剩下了李彦和小青。一路上,小青都在不停地看手机。小青总觉得谭思远应该给她打个电话,至少发个短信。毕竟今天算是最后一次聚会了,她的工作到此告一段落,如果没什么特别的事由,他们完全可以不再联系。小青想,如果联系,也只有他来联系我,而我绝对不能主动联系他。这是小青给自己的底线。而倔强的手机似乎下定决心保持沉默,尽管小青一次又一次把它摸出来看来看去。

李彦察觉出小青的一样,终于问:“你和远哥怎么了?”

“没怎么啊。什么怎么了?”

“我又不是外人。余乐都告诉我了,说你俩好上了。”

“哪儿有的事,我可高攀不上。”

李彦嘿嘿一笑,说:“口是心非吧。”

小青说:“哪儿有。”语气已经是投降了的。

过了一会儿,李彦说:“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可别光看表面现象,觉得咱们这个圈子里的人都不靠谱,其实,远哥这人挺真诚的,他要说喜欢一个人,就是真喜欢,他不像有些人喜欢玩儿虚的,而且他也不是玩儿的人。”

听了这话,小青心里倒是好受点了,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他不是在追陈媛么?”

“嗬,这是谁告诉你的呀?”李彦笑了起来。

小青耸了耸肩。

李彦说:“这话可不能乱传哈。”

“我没乱传。”

“这还不叫乱传。”

小青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那是他的事情,我不了解,也不关心,随便吧。”

李彦又笑了:“我说你这人口是心非吧。看来你还认真了。”

小青急了,脸上一窘,慌不择词地说:“你才动心了呢。”

李彦哈哈大笑,说:“没错没错,我是动过心。”

小青说:“老实交代,对谁?”

李彦说:“你呀。”

小青被吓了一跳,然后假装嬉皮笑脸地回了一句:“哈,少唬我啦。”

李彦马上说:“我说的可是真的。”

小青说:“真的才怪。”

李彦说:“我骗你干吗,你知道么,当初拍《十八岁天空》的时候,我差点就跟你表白了。”

小青呵呵一笑,说:“干嘛没表白,过了这村没这店了啊。”

李彦讪讪一笑,说:“你是个聪明姑娘,你说我为啥没表白。”

小青故意嘲笑地说:“因为你知道你没戏!”

李彦说:“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小青笑了,谈话终于轻松起来,车已经缓缓驶到小青家楼下。

小青下车前,李彦突然说:“我没选择你,是因为我知道,我俩不是一路人,还是不要互相祸害的好。”他把这话说的嘻嘻哈哈。

小青抿了抿嘴,说:“怎么个不是一路人法?”

李彦坏笑了一下,说:“你么,一看就是个良家妇女。”

小青瞪了他一眼,下车关上车门,进了大楼,听到李彦的车子发动起来,开走了。

李彦最后一句话久久回荡在小青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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