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一直在响，不依不饶，已然大亮。
看闹钟，替他掖好被角，随手扯来一件羽绒外套加在被子上，她披上睡袍去开门。
“新年快乐！”
两只超大可爱公仔同时挤进来，两张笑脸分别从侧面探出。
顺手把公仔往她怀里一塞，身穿玫红风衣的陈碧海道：“买熊主意是宝贝出的，还说什么要买就买一对，好事成双，熊也会孤单之类的话，哎，真是长不大的小女孩啊。宋词，我和宝贝商量今天咱们先去逛街，然后吃火锅，再去看场电影或搞点别的活动怎么样？一个人闷在家难免觉得冷清，宝贝，对吧？”
“对对对。”套了件果绿色羽绒服的唐宝贝模样娇俏，点头附和：
“其实，是碧海怕你不习惯一个人过年，宋词惊醒。
窗外，才叫我一起过来。别怪我没想到，你知道啦，我没心没肺。”
“谢谢…”
除开讷讷道谢，完全陷入懵然的宋词根本不知如何做更多的回应——
欧黎就躺在房里，如果被碧海看到，对她而言，恐怕是空前的打击，也是可耻的背叛。
不，我不能让她在新年第一天就遭到重创。
要坦白，也得换个普通点的日子。身体有点烫人，可能是昨晚受寒导致发烧。
瞧她神色不太对劲，唐宝贝狐疑凑近，嘻嘻哈哈：“喂，怎么呆呆的？不会屋里藏了个男人吧？”
差点没被后一句吓得窒息，幸好，陈碧海伸手敲了敲宝贝的头：
“男人男人，瞧瞧你脑袋里都存点什么。不过，宋词你脸色真不好，要不要看医生？”
“没，时针早挪过十点。
身侧的欧黎睡得正沉，就是又做一晚的梦，精神不好。”伴随半真半假的话一出口，掌心细密的汗也随之冒出。
“又做那个梦啦？好好休息算了，看样子也你没兴致去玩。”
总算听到唐宝贝说出句比较靠谱的话，宋词点头。再三询问确定不去医院后，两人并未多做停留。
关上门的一刻，提到嗓子眼的心砰然落回，抱了个满怀的熊仔跌落在地。
她靠在门板上长长吁气，满心纠结像丝线一样凌乱。
“这么害怕她们知道我在这过夜？”房门被拉开，欧黎神色萧淡，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她们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失去任何一个，懂吗？”
“有些人，并非你不愿意失去，就不会失去。”
“我会找时间跟碧海说，但不是今天。”深深呼吸平定心绪，宋词捡起熊走向杂物柜：
“你好像有点发烧，有备用药，颠来倒去重复的梦境被门铃截断，吃点儿。”
迟迟不肯接药，欧黎伸手握住她的肩，郑重道：
“宋词，我希望你知道，有时你把某个人当朋友，她未必把你当朋友，我不想…”
“你是说碧海对你示好吗？追求心仪的男人，我不觉得她有错，更不觉得她对不起我。事实上，从大一认识，她就对我很好，一直支持照顾我！要说对不起，也是我欠她。欧黎，请你记住，就算你于我而言是有那么丁点该死的吸引力，我绝不容许你诋毁我的朋友，挑拨我们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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