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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完结章

三九章

她讨厌的消毒水的味道。

这里是……

只是略一思考,大脑就痛得不行,像是要裂开。

睫毛挣扎着颤动,好痛……浑身都痛。

“小染,小染……你醒了么?医生,快点来!我妹妹好像醒了!?”

谁的声音……?

匆忙的脚步声合着仪器和点滴的声音传来。

刚才说话的是,陆染动唇,声音极其沙哑:“哥……”

睁开眼睛就看见陆齐焦灼的表情,他整个人都显得失魂落魄,甚至连下巴上的青渣都没来得及刮掉。

这让陆染想起了过去她跟人打架重伤住院的时候,陆齐也是用这样的表情看着她。

看她醒来,陆齐激动的按住她的肩膀:“别动,别说话……等医生给你检查。”

陆染乖觉的闭上了眼睛。

昏迷之前的一切犹如过电一般重演,庄静伸过来的手,那让人猝不及防的力气,以及最后那怨毒的表情。

像断了层的蒙太奇电影,带着挥之不去的阴霾。

桌上有刚煮好的白粥,散发着淡淡的米香。

检查完毕,陆染坐起身,头和右手臂上都绑着绷带,极其凄惨,痛得好像浑身上下都不是她的。

陆齐端起碗,一勺勺喂给陆染。

“你昏迷了两天了,妈昨天守了你一天,今天受不住跟我换班先去休息了……”陆齐边喂边交代,“对了,杜寒说等会会来看你。”

又吃了几口,陆染推开勺子,定定看着陆齐:“那韩默言呢?”

陆齐沉默了一下。

只这一瞬的沉默就足够证明某些事情,陆染:“庄静呢?”

陆齐:“……还在抢救。”

所以,韩默言选择在庄静那边?

蔓延进心口的除了酸涩还有几乎绞痛了她心脏的疼痛,无法呼吸。

陆齐放下碗,看着陆染:“庄静中途醒了一次,嘴里叫着‘别推我下去……’……”

陆染不是笨蛋,结合起来,再加上庄静那一声诡异的惨叫,一切都很明了。

这个女人……在陷害她……

陆染抬起沉沉的眸,问:“是不是现在所有人都以为是我把她推下去,而且还很不走运的被她拉着摔了下去?”

陆齐:“我相信不是你。”顿了顿,“要害死那个女人根本不用你自己动手。”

陆染用只是擦伤的左手撑着脑袋,轻叹道:“你是我哥,无论我说什么你肯定都信,可是……”

陆齐起身:“我现在去把韩默言绑过来。”

陆染扯住他的袖子:“不用了。”

她轻笑一声,却不知是在笑谁。

“韩默言对我很失望。”她松开手,将脸埋进手掌中,“而我对他……也很失望……”

陆齐坐回原位,温暖的手掌抚摸着陆染的背脊,半晌寂静。

杜寒来的时候,带了一个巨型果篮,说了好些趣事,陆染抿唇,却笑不出口。

倒是陆齐扯住杜寒,嘘声示意,于是一个人的沉默变成了三个人的沉默。

陆染实在不好意思,表示自己想一个人静一静,陆齐和杜寒见她是真的想独处也没再硬留。

陆齐和杜寒都走了,特护病房里空荡荡的没有人烟。

陆染深吸一口气,躺下睡觉,可是脑袋和身上的伤还是隐隐作痛。

辗转到深夜,有人推门进来。

陆染起身,就看见韩默言那张略带疲惫却依然英挺犹如刀刻的脸庞。

讽刺的话就在嘴边,可是说不出口。

她什么也不想说。

这次,韩默言连寒暄都懒得,径直问:“是你推庄静下楼的?”

病房里并没有开大灯,只点着两盏小灯用以照明,橘色的灯光挥洒,却没能给韩默言身上带来哪怕一点的暖意。

他看起来冰冷而尖锐。

就像他出口的话。

他甚至不问一句她的伤如何。

庄静抢救了两天,可她也在床上昏迷了两天,他却选择去陪着庄静,好不容易韩默言终于想起来看她,可是脱口而出的第一个问题竟然会是这个。

她难道不是……他的妻子么?

一股巨大的荒谬感袭上了陆染的心头。

那段已经被国家被这个世界认可的婚姻,她一心想要得到的婚姻其实……什么都不是。

从头至尾,都只是个笑话。

相爱,结婚,一辈子……从来不曾存在过吧。

陆染笑出了声,却带着连她自己都没发现的薄凉,破罐子破摔一般的无所顾忌:“你觉得呢?”

韩默言的声音低沉,“……护士和庄静母亲都说听见她尖叫了一声,之后她们冲进楼梯间就看见你和庄静摔倒在地……”

陆染打断,替他补充:“然后庄静半昏迷时说不要推她下楼是不是?”

韩默言不说话,只静静看着她。

那种无形的压力让陆染的心头不断燃起暴躁的情绪,陆染几乎是吼出了声:“韩默言,既然你已经断定了是我推她下去的,那干吗还要来问我?”

好一会,韩默言才有说:“你昨天说过‘你根本不能理解我有多讨厌她。我很不得让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他是为了找证据证明是她对庄静下毒手的么?

那她就满足他好了。

陆染蓦然抬头,毫不否认:“是的,我说过,我恨不得她死,这种情绪比昨天更甚,如果不是现在我根本没法动弹,我很想现在就冲过去杀了她!”

韩默言:“陆染,庄静现在在重症病房,两次重创她现在还在危险期,随时可能……”

陆染:“如果你来这里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那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祝愿她早点死!”

韩默言皱眉:“陆染!庄静她……”

庄静庄静!

除了庄静你还会不会说点别的!?

他妈的我不就是喜欢你吗?我不就是讨厌那个情敌吗?为了怕你讨厌我连她一根手指都没动过!

可我现在不想忍了,我受够了!

陆染顺手抄过摆在身边的瓷花瓶,用尽全力朝着韩默言投掷去,语气里满是戾气:“韩默言,带着你的庄静,给我滚远点!”

韩默言没有躲,就这么任由瓷质的花瓶砸中了他的肩膀,而后一个反弹落在地面。

砰。

清脆一声,四分五裂,碎了满地的瓷片。

彻彻底底,干净利落。

韩默言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病房。

陆染撑着额头,只觉得整个人都像是被拆碎了重组,发泄过后,身体累,心更累。

翻包找出了那枚精致漂亮的婚戒,她出神看着。

这样的结果,这样的婚姻,真的是她想要的么?

她咬了咬唇,将婚戒抛了出去。

之后的几天,陆染都没有看见韩默言。

陆齐和陆妈轮流来看她,两个人都有意的避开了韩默言的话题。

医院是最好的,医生是最好的,用的药和器材也是最好的,陆染的伤好得很快。

她右臂的伤原本就不是太严重,只是时常的头疼让她觉得有些麻烦。

天气渐渐转暖,显然是春天要到了。

看着日历,陆染突然发现,不知不觉到了她原定的婚期。

这种状况,自然不可能结什么婚。

只是用的什么理由?

她掀唇无声一笑。

这期间很多人来看过她,都被陆齐以陆染在休养的理由挡在门外,其实……是为了保护她吧。

她早该明白,水中花镜中月何必强求。

韩默言不爱她。

连续好几晚她开始做梦,半夜总是惊醒。

陆染梦见了韩默言,梦境真实到好像韩默言真的陪着她一样。

然而,终究也只有沉沉夜色和玻璃窗上她被倒影着的孤寂身影。

在她的右臂拆了夹板之后,终于见到了第一个陆齐陆妈以外的人,林婧。

她带着她的新男朋友来看她。

一进来林婧就开始抱怨,先是从陆染为什么一直不联系她,到出了这种事情也不跟她说一声,最后到她来了好几次都被陆齐拦在门外,这次好说歹说才让她进来……

她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一直喋喋不休说个不停。

想通了,陆染反而没有这么纠结,不自觉的也笑了。

单纯的为林婧开心。

林婧的新男友周言是个很腼腆的男人,不会说话但是会脸红,整个探病过程一直看着她们说话温和的笑,即便打趣他,他也只笑不辩驳。

长相比不上那个负心汉骆忆韦,但给人的感觉却好了太多。

林婧很幸福。

可她不幸福。

陆染的心却不住的沉甸甸的下坠。

林婧眨了眨眼睛,道:“对了,周言,你可不可以先出去买点饮料?”

周言笑着点头,起身出门。

见他走远,林婧突然握住陆染的手,叹了口气:“陆染,告诉我,你和韩默言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样?”

陆染抿了抿唇,“一言难尽。”

林婧:“那就慢慢说吧。

陆染缓缓靠在枕头上,垂眸:“好。”

其实都是最近发生的事情,陆染却觉得已经发生了太多,闭着眼睛从开始一直说到最后。

原以为会很难过,却比想象中好了太多,只是心口发闷,闷闷的痛,不剧烈却缓慢的深入骨髓。

听完那段叙述,林婧无声的抱住陆染。

陆染反而笑出声:“抱住我做什么,我没这么脆弱。只是……我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林婧:“什么?”

陆染笑了笑:“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在决心辞职离开的时候我就应该离开,而不是继续留在这里。”

林婧的眼神有些复杂,抿了抿唇问她:“你真的、真的……已经下定决心了么?”

陆染轻笑:“已经不容得我不下决定了。”

陆陆续续有朋友同事来看她,陆染的精神头好了很多,只是不再提结婚的事情,其他人见此也都识趣不再问。

最后一个来看她的是向衍。

向衍捧了很大一束百合,淡雅的香气芬芳袭人,替冰冷的病房染上了些许生气。

陆染接过,淡笑:“谢谢。”

向衍笑了笑,很和气:“客气什么,出了这种事情……现在来看你恐怕迟了,你不会嫌弃我晚吧。”

陆染:“怎么会。”

向衍把花插进花瓶:“那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染明知故问:“什么什么?”

向衍顿了一下:“婚礼……我可是连礼金都准备好了。”他转身看向陆染:“我在你的脸上看不到即将结婚嫁为人妇的喜悦,婚礼是推迟了,还是……”

“没有了。”

陆染抬起眸平静的看他:“不会再有结婚了。”

向衍愕然的看着她:“你不是一直很想嫁给他……”

陆染:“是……只是,我现在不想嫁了。”

向衍突然苦笑了起来:“我不知道你和韩默言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陆染,不得不说,这一刻,我很开心。我觉得他不爱你,也不懂得珍惜……你是真的已经做好决定了么?”

陆染笑:“为什么每个人都问我这个问题,我看起来像这么优柔寡断的人么?”

“陆染。”向衍忽然叫她,“下个星期我要去法国进修,大概三个月,你愿意陪我一起去么?……如果真的想要忘记他,最好的方式是离开吧。”

陆染抿唇没说话。

向衍轻声叹气:“我会多买张机票,到时候给你,并不是强迫,去不去由你决定。”想了想,他又补充,“法国是个很美的城市,去逛逛应该会心情好很多。我没有其他的企图,只是想让你开心。”

陆染的眼眸眨动了两下,不知在思考什么。

半晌,她点头:“好,我答应你。”

四十章

病房里。

韩默言进来的时候,庄静正在看书。

仔细一看,是本追忆似水年华。

见是韩默言,庄静莞尔一笑:“你来了?”

韩默言平淡说:“我问过医生了,你恢复的很好,应该不会留下后遗症。”

庄静的情况很险,不过最后还是脱离了危险。

除了行动依然不便,倒也没有太大影响。

庄静扬起手中的书,笑道:“还记得么?我曾经在你生日的时候送给你过一本。”

韩默言静了一刻:“忘了。”他转身,“我走了。”

“等等。”庄静叫他,“再多陪我一会可以么?我……一个人呆在这里真的很……”垂下睫毛,庄静轻咬住下唇,显得楚楚可怜。

韩默言:“你的父母会陪你的。”他停顿了一下:“既然你已经好了,那么以后我不会再来了。”

踏步正要走出门,庄静突然拔高声音:“为什么?”

韩默言没有回头:“什么为什么?”

庄静:“为什么不会再来了?”

韩默言毫不犹豫的回答:“我之所以来看着你,是因为所有人都认为导致你摔下去的人是我的未婚妻。现在你已经好了,我为什么还要留下来?”

庄静被他堵的哑口无言,但还是发现了他话里的话。

所有人都认为……

庄静抓紧手中的书:“韩默言……你已经不爱我了么?”

韩默言:“别问这些没有意义的问题。”他拉开门就要走。

庄静终于忍不住:“韩默言……不爱我的话,你为什么一听我出事就跑过来,为什么一直陪着我,为什么……”

韩默言转头:“我想你真的想太多了,躺在这里的如果是明垣,我也会这样。”抓住门把的手松开,“我想我有必要跟你说清楚,我做的一切是因为我们毕竟有过一段,我不想做的太绝情……但是你不要得寸进尺。”

冷硬而犀利的声音让庄静的心口像一下被什么戳开。

“最初见你我的确很难过,但冲击感过后,你还是你,我也还是我,没有任何改变。我不会因为那点眷恋,就再和你旧情复燃,这……绝对不可能。”

庄静的声音很微弱:“为什么不可能……”

韩默言定定看她:“因为有些东西一旦错过,就是一辈子。”

再看韩默言,庄静发现,不知何时起,当年那个任由她予取予求的男孩子已经变得越来越多。

轮廓更深了,神情更冷了。

那些只对她的温柔也消失的一干二净,他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对她爱若珍宝的少年了,他不在需要她,他已经有了新的可以陪伴终生的人。

庄静低声:“那个陆染到底有什么好……她……”

韩默言打断她:“那你又有什么好?”

庄静一愣。

韩默言:“你比她温柔你比她漂亮甚至你比她聪明,可是……庄静,如果要选择相伴一生的人,我会选她不会选你……你大概一辈子也不会知道真诚是什么东西吧。”

庄静动了动唇:“韩……”

“是谁推谁下楼这件事情我不想追究,但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韩默言的神情已经彻底冷静下来,“我爱过你,但这并不是你用来介入我生活的工具,在这点上我和陆染一样,我希望你能消失,不要再出现了。”

庄静颓然的神色落入韩默言的眼里,他忽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再次相逢时的那种震撼已经没有了,庄静也不再是他记忆里那个纯白而善良的女人。

现实一层层剥落开她的外壳,露出的却是一颗已经腐烂发黑的心。

她已经不再是当初他爱的那个庄静,不,也许他爱的那个庄静他念念不忘的那个庄静,从来都不曾存在过,只是斯人已去,他的记忆里留下的便都是美好的记忆。

如今庄静真的站在他的面前,他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相比较而言,陆染真的是傻的可爱。

默默的守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小心翼翼又固执而坚持,别扭却又不敢说出口,只会伤害自己,明明那么容易满足,却又什么都不肯向他要求……甚至连受了委屈都不肯分辨。

细想起来,竟然这么让人心疼。

走出医院大步向停车场走去,他想,庄静应该不会再来骚扰他了。

但是……

韩默言看着手中的戒指,突然轻叹一声,五味杂陈。

掏出车钥匙,韩默言正想开车门,却没料到有个他意料之外的人站在了他的面前。

那个人收起交叠的双腿,手从韩默言的车上移开,径直走到韩默言面前,冲他微微一笑:“她还是忘不掉你,所以……我只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国际机场。

陆染提着轻便的行李箱从车里下来,抬头看着眼前漂亮大气的机场,又垂眸看了一眼现在的时间。

人来人往的机场门口显得很热闹,不断有交谈喧嚣声。

走了没两步,便看见一身休闲装的向衍。

向衍笑起来实在很好看,被那一身衣服衬托的更是极其阳光惹眼,远远就能看见四周有女孩子不断偷窥他。

陆染拖着箱子走近:“进去吧。”

向衍很自然的接过她手里的箱子:“好。”

陆染不由问:“你的箱子?”

向衍:“已经办好托运了,我去帮你也帮一下,对了……”向衍从怀里递给她,“你的机票,给你。”

陆染接过。

向衍弯眸笑笑:“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回来。”

陆染点头。

百无聊赖,陆染对着手里的机票寻找大屏幕上的航班。

广播里航空小姐播报着航班,温柔的女声一遍遍回响,很是悦耳。

为什么要跟向衍离开……

说到底还是那些理由,她很倦了,想找个地方疗伤。

微微抬头,宽大的落地窗外不知哪班的飞机正在跑道上快速滑行。

要离开了呢。

她和韩默言的婚礼,也彻底泡汤了吧。

这么想着,陆染的嘴角浮现出一丝苦笑。

距离不远的地方有个小书摊,陆染翻了翻,找到一本旅行手册,付了钱,正想翻开,书却被人压住。

陆染不满抬头:“你……”

下一刻,她却整个人愣住。

韩默言显然来的很急,额头上还有薄汗,拽住她的直直想把她往外拉。

陆染甩开他的手,忽略自己突然加快的心跳,问:“辞呈我已经放在你的桌子上了,顾安学的很快,再过一年半载估计就可以独当一面,其他工作交接我也已经交给了其他人。至于离婚协议书,你应该已经看到了吧……你还有什么事情,可以在这里说,我要赶飞机。”

韩默言只吐出简短的两个字:“婚礼。”

陆染:“婚礼没有了。”她斩钉截铁的说,“婚戒我也扔……”

她的话没说完,就发现韩默言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样东西,很眼熟的东西……那是,她的婚戒。

摩挲过不知道多少次,就连细微的纹路都记得清清楚楚,就是她那枚戒指无疑。

因为是特别订做的戒指,所以绝对不会有第二枚。

她愣了一下,问:“你从哪里找到的……”

韩默言的声音很沉:“你把它丢出来的时候,我站在门口。”

那个时候……那个时候……

她记得,记得很清楚……可是……他不是已经走了?

又怎么会在门口捡到这枚戒指?

韩默言那双深黑色的眸子紧紧看向她:“我保证庄静不会再出现了,你可以留下来么?婚礼照常。”

照常?怎么照常?

忽略掉心里那点一样,陆染抬起头,用一种很奇异的眼神看着他。

“你在说什么?”

韩默言重复了一遍。

陆染把戒指放回韩默言的手里,轻声道:“这不可能。”

同样的一句话,他才对庄静说过,就被陆染还给了他。

韩默言握着戒指,突然说不出话。

陆染又看了看时间,张望了一下说:“我快要登机了,如果你只是来说这件事的,那么……请回吧。”

“别走。”

韩默言叫住她:“陆染,从开始到现在,我想共度一生的人从来不是庄静,是你。”

陆染一怔,这大概是她听过韩默言说过最肉麻的话了吧……可是,已经有些迟了。

她转身,韩默言的话却还是传了过来。

“我知道你在乎什么,也许我们之间并没有所谓轰轰烈烈的感情,可是,陆染,爱不仅仅是这样,激情无法燃烧一辈子,能够和我共度余生的人,是能与我所相合的人……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不可能再为了所谓的爱情疯狂痴恋,所以我选择了你,不仅仅因为你是最适合的,更因为陆染……可能连我自己都没发现,我爱你。”

这样的话让韩默言很羞于开口,他微微移开视线,继续说:“我已经过了说爱的年纪,我可能这辈子只会说这一次,但是……我们相处了整整三年,能天长地久的感情我以为就是这样,相濡以沫。”

他不擅长挽留,也不擅长讨女人欢心。

但……他说的每一个人都发自肺腑。

陆染霍然转身:“可是,韩默言,如果不是我捅破窗户纸,那么你还是会继续糊涂下去。”

她不是不感动于韩默言,她也知道对于韩默言来说说出这样的话有多困难,但是她不想再一次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韩默言沉默了一下,缓缓开口:“这是我的错,但那个时候……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不知道,没有计划,没有安排,似乎就准备这么终其一生过下去。

是不是只有失去才会觉得珍惜,陆染递交辞呈消失之后,他才慢慢意识到她的重要。

“直到现在才清楚认识,我很抱歉。陆染,给我一次机会,留下吧。”

陆染合了一下眸,看向远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向衍姗姗来迟,看见站着的韩默言,他并不惊讶,只是走到陆染身边说:“道过别了?”

陆染点头。

向衍深吸一口气:“你……”

陆染拉过向衍:“我们走吧。”

向衍错愕了一瞬,被她拉着离开。

韩默言没有追过来,只说了五个字:“我等你回来。”

他说话向来一言九鼎,只是……等待,到底会是多久的等待。

“前往法国巴黎,乘坐MU551次航班的旅客们请注意,您的飞机……”

过了安检,坐上飞机,向衍侧头,对她道:“陆染,我真的很意外。”

陆染:“意外什么?”

向衍苦笑:“陆染,那天我去医院的时候看到韩默言站在你门外……我本来以为你肯定会跟他走的,都已经做好了一个人离开的准备,没想到……”

陆染讶异:“不可能,他后来压根没有来看过我。”

向衍苦笑了一下:“我问了护士才知道,韩默言几乎每天都会来,只是从来不进病房。”

陆染怔住,机上广播开始提醒旅客关闭手机,她望向窗外那一望无际的跑道,眸色沉沉。

许久,转头看向向衍:“做好一个人离开的准备……你是觉得我累赘么?”

向衍:“当然不,只是……”

陆染突然笑了起来,却不带半丝阴霾:“那就别说了,我只想好好享受这个旅程。”

向衍一愣,好像一下明白了什么。

四个月后。

韩默言结果新助理顾安递来的文件,微微的皱了一下眉。

顾安忐忑的看着他,韩默言又看了看,没说话,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送了一口气的顾安小跑着出了门,外面是隐约的议论声。

八卦兮兮的声音:“小安,怎么样,被boss骂了没有?”

有些困惑的声音:“好像没……他就这么挥手让我走了。”

“啊,你运气真好……前段时间boss才恐怖呢,策划部的几份企划被批的一塌糊涂,重做了足有十几次还差点没过……”

韩默言取下眼镜,揉了一下眉心。

顾安的文件做的还是不够好,可是却能从上面感觉到另外一个人的气息,所以怎么也骂不下去。

已经四个月了。

距离陆染离开已经四个月了。

适应了没有她的工作,没有她的生活,可还是不习惯,她介入他的生活领域实在太多……真的抽离开才发现陆染对她的重要性。

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的存在。

再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说,他想她了。

这么多年的工作下来,她从来没有离开过她这么长时间。

她的离开,应该说是他的错么?

韩默言的心像是蓦然空了一块,什么都无法填补。

已经到了下班时间。

员工们陆续下班,打电话叫了外卖,韩默言习惯性加班。

门被推开,韩默言头也不抬:“钱在桌子上,把外卖放下你就可以走了。”

外卖盒子放下了,可是那个人却还没有走。

他下意识问:“钱不够了么?你等一下。”作势要掏钱包。

送外卖的人却开口了:“不用了,算我请你。”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让韩默言的血液一下凝结。

他猛然抬起头,眼前的女子穿着一身很清爽的装束。

牛仔短裤配上宽大的黑色T-shirt,脑袋上顶着一个黑色的鸭舌帽,两个闪亮的吉普赛耳环探出了发间,然后他看见了……在她中指上的那枚戒指……

那枚戒指……

陆染扬了扬手,笑得有些痞气:“别这么看着我啊,你自己说等我的,不会连四个月都等不了吧。”

韩默言:“……”

陆染:“我想通了,我就是喜欢你,我就是爱惨了你,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会开心,其他任何人都没法代替,所以,即使再苦逼我还是想留在你身边,但至少我得让自己开心点……喂喂,干嘛不说话,我等了你这么多年,让你等四个月不算久啊……你……”

没说出口的话,已经尽数被韩默言堵进了嘴里。

灯光将两个拥吻的身影投射在漆黑的窗户上,漂亮的像一幅海报,无比的契合,无比的温存。

城市霓虹,纷乱搅扰。

唯有你……让我想与之共度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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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医术高明的现代穿越人,为了自保扮成无盐女,想借着医术发家致富奔小康,保护娘亲。却被势利的亲爹、阴险的后娘、娇宠的妹妹给推向了“火坑”。他是战无不克、攻无不胜的战神三王爷,大火烧伤成了面具男,从此后心性大变,嗜血冷酷,令人闻风丧胆。一场有预谋的替嫁,让无盐女遇上了面具男。大婚之夜,独守空房,新郎一夜未归。第二日,小妾挑衅,拿这个正牌王妃当猴耍。为了娘亲,为了银子,她咬牙忍了。我就是胆小如鼠怎么了?白天,她钻狗洞乔装打扮去行医,晚上闷在房里配制独家秘制丸药。日子过得风生水起,波澜不兴,离她的目标也越来越近。可是那个新郎忽然来了兴致,半夜三更骑在墙头上候着她。尼玛,这人不是个冷血动物吗?怎么忽然对她这个无盐女感兴趣了?难道是美女见得多了看腻味了?片段一:白天辛劳了一天,回去之后才知道贴身丫头被小妾给打了,古若雅顿时那个气啊。我不折腾当我是病猫还是怎么的?她抄起自己研制的独门秘制炸药就到了小妾的院子里,见面先甩了一个大嘴巴,打得小妾措手不及。仆妇们上来要抓打她,她冷冷一笑,“泰王府莫非没有了规矩了?既然王爷忙于政务,我这个王妃也得为他分忧了。”手一扬,一个白色的弹丸朝小妾身上招呼过去,轰隆一声过后,小妾变成了一个黑人。某王爷听了唇角微翘,看都不看一眼被炸得一脸黑灰的小妾,淡淡道:“她是王妃,怎么处置你们是她的权力!”片段二:月黑风高夜,她背着一口袋面粉吃力地来到王府的墙外,想从墙洞里钻进去,发现却被人给堵上了。正急得要跳墙,才看到墙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骑了一个人,那人还悠闲地问道:“王妃好雅兴,喜欢半夜三更翻墙啊。”某女只觉得心里一阵悲哀,完了,事情穿帮了。
  • 绝色倾城之女相为后

    绝色倾城之女相为后

    本文女扮男装,女强男强,强强联合,爽文无虐,宠溺无边。*金夏国自立国以来便有这样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凤家有女,必为后。可如果这凤家生不出女儿呢?凤倾,二十一世纪叱咤风云,江湖上人称毒仙子,医毒双修无人能及,却不想遭仇家陷害,一朝穿越成金夏国镇国大将军第三子、声名狼藉的草包三少凤倾。无语地看着平坦如飞机场一般的胸口,某女仰天长啸:“老子是女人啊!”*她是京城声名狼藉的少爷,不学无术,游手好闲;他是皇宫娇娇弱弱的绝美皇子,自幼多疾,身娇体弱,宫闱深深饱受欺凌。当痞子遇上王子,是同情?是怜悯?亦或者……她是魔一样的罗刹宫宫主,腹黑冷酷,嗜血无情,江湖上人人闻风丧胆;他是仙一般的流仙阁阁主,仙姿飘渺,姿容无双,引无数美女投怀送抱。当恶魔遇见天使,她不屑?她垂涎?她只想…把他从天上狠狠地拽下来!*传言说:“罗刹宫宫主三头六臂,奇丑无比,嗜血如魔。”某宫主:“老子明明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温柔似水!”传言说:“流仙阁阁主仙姿飘渺,姿容无双,才倾天下。”某宫主:“啊呸!那货明明就是一小白脸!除了脸白,心肝脾肺无处不黑!简直就是坏透了!”某个坏透了的小白脸:“…”传言说:“…”某宫主:“传言果然都是坑爹的!”某阁主无语望天:“这货更坑爹…”*某年某月某日:“朕想娶凤家的女儿,凤爱卿怎么看?”“回皇上,臣不是元芳,不怎么看。”“嗯,元芳是谁?”空气中危险浮动。“啊!臣的意思是说,凤家没有女儿可娶!”危险更甚:“元芳是谁?”汗滴滴:“呃,臣的大哥二哥皆新婚不久,相信定能为皇上生出女儿来的!”“元芳是谁?”咬牙,豁出去了!“大不了臣这就回家成婚纳妾,十六年后恭候皇上前来迎娶臣的女儿!”“和谁成婚?元芳?朕立即杀了他!”“…”*总而言之,这是一个真大灰狼和伪小白兔相亲相爱的故事,这也是真恶魔和伪天使斗智斗勇的“心酸血泪史”。当有一天,小白兔变身大灰狼,天使变恶魔,谁能告诉她,她该咋办?夜黑风高,某女仰天长啸:“天将亡我!”当此时,一道惊雷划破长空。“艾玛,还是赶紧溜了吧吧吧…”*乱朝堂,定江山,游天下,且看奸佞权相和腹黑帝王笑傲苍穹,玩转天下!
  • 蜜宠哑媽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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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排排大雁整齐的排列队形向南边飞去。日落而下,橙色的余晖洒进每一个它所能至的地方,透过层层绿荫的树木,落进白色的窗户里,落在白色的地板上。一双好看、小巧、白皙又赤着的双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白色的长裙穿在过分有些小得身子上,于是拖了地。小女孩大约才五岁的样子,但是头发却被剪的有些乱七八糟,那张漂亮的小脸蛋儿更是苍白的就像大病了一般。安静的房间里只有小女孩一个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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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从出生就被预言的公主…乱世沉浮只为了守护,哪怕是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但,狡兔死走狗烹…那时候该如何抉择?是放弃,还是…破釜沉舟?
  • 明治天皇:孝明帝驾崩卷(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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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治天皇》再现了日本从幕末走向明治维新的历史变革,以优美的文笔,宏大的场景,详细描绘了日本近代决定国运的倒幕运动的整个过程。本书塑造了一个个鲜活的日本近代史人物形象,以及他们的坚定信念,对“安政大狱”、“樱田门之变”等重大历史事件的描述详实生动,是一部了解近代日本不可多得的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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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庆十九年春,大佑国皇太子大婚,大将军之女入主东宫。一个不是淑女的将门千金遭遇一个不是文韬武略的中庸太子,到底是佳偶天成,还是冤家路窄?成婚一年不足,太子忽然休妻。迷影重重,生死茫茫,这样一来,还是不是大团圆结局?
  • 四季滋补粥

    四季滋补粥

    中华传统养生智慧讲究人体养生要顺应天时,四季气候条件不同,人体也会有相应的变化,饮食上也要相应地调整。《美食天下第1辑:四季滋补粥》分为春季清补粥、夏季温补粥、秋季平补粥、冬季进补粥四个章节,选取130道针对春夏秋冬不同季节的滋补营养粥品,所选食材易得,且滋补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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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控尸门的欢乐二缺弟子江篱炼了一具美得人神共愤引得天雷阵阵的男尸,以为好日子开始了,结果没想到门派惨遭灭门。--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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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杀死神

    由于弟弟意外死亡,让主角黄茜对死神产生的仇恨,进而衍生出追杀死神的荒谬想法,可是就是这样荒谬的想法,让黄茜从此踏上了与鬼魂,恶灵,亡灵以及地狱使者还有死神打交到的旅程,而就是在追杀死神的道路上,黄茜失去了很多,却明白了很多。人只有一次生命,不要那么轻易的交给了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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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业天:龙氏企业继承人,从小就以男孩身份成长,二十多年未被发现的身世之谜。龙业俊:从小与龙业天生活在同一屋檐下,被父母当成谋夺家产的棋子,却只信龙业天一人。闫少熙,从小失去母亲,父亲也只顾事业,造成了他孤僻的性格与冰封的心。三人同年同月同日生,各自有着各自不为人知的伤痛,却在同一所充满喜剧色彩的校园相遇,似乎冥冥中自有定数。+场景一:闫少熙一脸坏笑地看着龙业天说道:“龙业天,你就乖乖做我的女朋友吧!别红杏出墙了。”龙业天一脸鄙夷地看着闫少熙:“女朋友?”闫少熙浓眉一挑,邪邪地凑近龙业天:“别得意,是试用期女朋友。”推荐:《危险总裁欺上瘾》http://m.pgsk.com/a/480104/【虐宠】《穿越:天降倾城妃》http://m.pgsk.com/a/382394/【超级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