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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同谋

我起身,对着铜镜前后左右细细照着。一件斜纹织金宫锦,上秀百鸟朝凤,内是四十九股银线条子的花缎,衣料华贵至极,世间罕有,如此璀璨之色,怕只有皇后才有资格穿。且这身装束换在他人身上,恐怕要穿金戴银才压得住,而我却没有任何佩饰,松松地挽了一个髻,素着一张脸。镜中的女子,面容苍白而诡异,嘴角噙着一丝傲慢的、挑衅的、不屑的、讥讽的微笑。

这身衣袍是今早李治遣人送来,献宝似地命我穿上。

世人总是太沉溺色相中的虚实了。李治以为我穿上这华服,便可成为皇后么?果是天真。如此华美高贵的衣袍,若是寻常女子得了必会欢喜异常、如获至宝吧?但我却是怪异,虚华之物入不得眼。那些以珠宝堆砌的"宝贝",我绝不会惊奇。一件衣裳,死物而已。

李治上朝去了,我料想他定会碰了一鼻子灰,悻悻地归来,因为长孙无忌不会容许他造次。我并非承受不起失败的人,但长孙无忌的态度也令我清醒地意识到,夺取后位的这条路将会行进得异常艰难。

而阿真,为何那日他会在长孙府中出现?莫非他也与长孙无忌沆瀣一气,要置我于死地么?如此一来,他便也是敌人了。心中一痛,我真不愿这样想。

"昭仪,您要的香取来了。"身后传来林锦的声音。

我亦不回头,只说道:"点上吧。"

林锦应了声:"是。"片刻之后她却忽然"呀"地低叫一声,而后便没了声息。

我仍对着铜镜,便随口问了句:"怎么了?"

林锦却半晌没有回应。

我心中纳闷,只道她是打翻了什么,便转身想去看个究竟,不想却猛的撞入了一个怀抱中。

我一惊,本能地想挣扎,淡淡的龙檀香却沁了我满鼻,只听他低低地唤道:"媚娘......"

"陛下?"我抬眼看去,李治面容憔悴,也未戴冠,发髻微乱,颇显狼狈。我伸手去抚他的脸颊,轻声问道,"怎么了?"

"朕......"李治的唇微颤,话却哽在喉中,他猛地放开我,走到桌案前,垂首望着一叠奏书,一动不动。

"陛......"我疑惑地上前,还未出声,李治却忽然掀翻那叠奏书,暴怒地砸毁四周一切物品。伴随着物品坠地碎裂的巨大声响,李治厉声叫道:"他们都看轻朕!他们都看轻朕!"

"陛下!"我立即上前制止,忽有一物向我飞掷而来,我下意识地一闪,那物便险险擦着我脸掠过,砸在地上,摔得粉碎。我侧头一瞥,原是一方绿玉纸镇。

左颊一阵疼痛,我却也顾不上理会,只快步上前拉住李治的衣袖。我知今日他定是在朝堂上提了废后一事,却遭到群臣的反对,心中愤恨,到我这发泄来了。如此的发泄,对他确是有益。但我不能,我只能永远维持面具般的冷漠与沉着。

我微微泛起笑意:"陛下是天子,谁敢看轻陛下?"

"他们,他们......今日朕在朝堂之上意欲废王皇后,立你为后。那长孙无忌竟说,皇后名家子,先帝为朕娶之,佳儿佳妇,非有大故,不可废也!他竟搬出先帝来压制朕!"李治仍是愤慨难忍,咬牙切齿道,"朕乃天子,却要受制于人!时时刻刻处在长孙无忌为首的顾命大臣之下,谨慎小心,不可行差踏错。而如此尊而重之的结果,换来的却是他们的日益专权妄为!虽为帝王,却如身受重缚,动辄为人所制,无法挥洒自如,既无法全心打理朝政,也不能让自己心爱的女人成为正妻,人生至此,实属无味!"

我知道他的艰难。帝王,看似锦绣繁华,却处处潜伏杀机。如今已近崩溃的李治,仿佛是多年前,那个胆怯懦弱却又欲争斗太子之位的晋王。我温柔地抱住他:"阿治,你还有我啊。我还在这的,永远不会变的......"

他猛然一震,刹那的惊讶后,他原本憔悴的脸色愈发苍白,抬手轻抚我的脸,微有哽咽地说道:"媚娘......抱歉,我伤了你......"

"比起你心中的疼痛,这点小伤又算什么呢?"我恍若未闻,也不觉左颊的疼痛,依然轻笑道,"幸好你掷得不准,否则我恐怕要头破血流了,只是可惜了那方名贵的绿玉纸镇。"

李治略怔,唇角一挑,看着像是要笑,只是他的声音却低弱如一缕轻烟:"媚娘,我该怎么办......"

犹记得少年时的李治,睁大的眸中尽是怯意,只是紧紧地拉着我的衣袖,轻轻地问这句话。

"唉......"我深叹,欲转身收拾满屋狼籍,他却从后紧紧抱着我,力道之大,险些令我窒息。

"阿治......"我侧头在他耳畔低低私语,握住了他不停发抖的手,而后两人相拥坐在后面的榻上,我任他将头枕在自己屈起的腿上。

李治靠在我的怀中,如耳语呢喃般,轻软得如同棉絮:"媚娘,如今只剩你了......你会帮我的是不是?就如先前那般......"

我梳理着李治的发,温柔地望着他:"是。"

李治不再想做一个如同傀儡的皇帝,朝臣大都听命于长孙无忌,而后宫之中,王皇后、萧淑妃是绝无可能给他帮助与支持,内侍宫人更无实际权利。朝臣、外戚、后宫之中,他最后能借重的只有我--武照。苍茫天地间,我是他唯一的同谋,只剩我与他相依为命。纷繁复杂的局面蓦然间变得异常简单而清晰,同仇敌忾,如今我们共同的敌人是长孙无忌。我与他不再只是男女情欲,更关系着自身的生死浮沉,我与他都背负着极为沉重的东西。无论是帝王、妃子,还是男人、女人,在男欢女醉生梦死之后,都是一桩桩不对等的关系,而在那之上,建起的仅仅是一个又一个谋求权力的欲望。

紧搂着他,我们相互偎依,仿佛过了很久,我才开口道:"阿治,欲速则不达,我看此事先缓一缓,以硬碰硬,只会玉石俱焚,恐怕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李治握紧了我的手腕,他的气力很大,握得我隐隐生疼。他没有抬头,只是轻声问道:"媚娘,逼不得已时,只能委曲求全,是么?"

我一怔,因为就在多年前,争夺太子之位时,他也曾问过我相同的问题。

我缓缓颔首,依然给他那个与多年前相同的答案:"这世上只有成败,没有荣辱。一时的委曲求全,才能求得最后的胜利。"

李治轻轻松了口气,紧抓着我的手终于松开一些,仿佛终于想通了什么:"朕不会败的,绝不会!"

他似在说服我,更似在说服自己,他的余音在空荡的屋中悠悠回响,良久不绝。

"此路既不通,那便另辟新径。"我看着李治疲惫的双眼,淡淡说道,"既然长孙无忌与褚遂良反对废后之事,那朝中总有其他大臣是赞同的吧?

"你的意思是?"李治双眸瞬间变得沉郁。

"陛下,此次我们遭到群臣反对,可得到两个教训,一是绝不可用卑辞下体拉拢、贿赂辅助大臣。二是后宫斗争的每一步都与外廷紧密相连,王皇后虽身在后宫,但她的家族、以及她拥有的头街,令她在外廷有很大援助。"我微思忖,谨慎地开口,"朝中并非只有长孙无忌、褚遂良,而是还有李勣、许敬宗、李义府等人。"

李治沉默不语,只是含笑将手压在我手背上,静静地听我说下去。

"李勣是先帝为陛下留下的辅助大臣之一,他在朝中亦是举足轻重。而李义府素来与长孙无忌不和,许敬宗则是受长孙无忌排挤,郁郁不得志......"我垂首与李治想望,安然说道。

李治面上浮起闲静的浅笑:"说下去。"

"陛下,如今朝中对废后一事议论纷纷,我们亦无胜算,不如先离开一阵。"我早已成竹在胸,知道如何打好这场旷日持久的战役,"不久之后便是先帝的忌日,陛下不如离京师谒昭陵......"

"朕明日便下旨,命李勣等人随驾前去。"李治亦是聪明人,听我如此一说,便也明白了,"李勣为人朕十分清楚,只是那李义府却是笑里藏刀,谄媚小人,在朝中名声不好,恐不能用之。"

"陛下,举才,勿拘于品行,不求此人品行不污、天性无缺,只要他有济物应世的本事,为帝者便敢用。任天下之智、力,以道御之,无所不可,这个'御之'之'道',并无玄虚,不过是用人方法,亦即前述之高明手段。"我静了神色,唇角却浮起不自觉的笑意,"譬如,好名的轻利,重利则不恤于名,敢做风流鬼的也不怕马革裹尸还,这样的人,便可分别委诸讽谏、征税与治军之事,或能大收其效。用人之道,本无定法。知人善任是用人之道最重要的一点,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媚娘,我还是喜欢如此的你......如此多年过去了,你却仍是这般睿智。"李治忽地起身抚着我的眼睫,"总能应对自如,侃侃而谈,眸中绽露出流丽的金光,美艳不可方物......"

我敛了迷惘的神色,按捺住跌宕的心情:"陛下说笑了,臣妾失口乱语......"

李治浅笑着将我搂进怀中:"我就是喜欢这样的你,自信、聪慧、果敢,从不会令我失望。"

"陛下,我们绝不会败。"我笃定地说着,那件淡金的衣袍映入眼帘,燃起我心中的熊熊火焰。

第二日,李治便下旨,他要离京师谒昭陵,而长孙无忌等人当然无任何反对的借口。

王宫正殿宫外,金黄的仪仗与深色锦衣的侍卫森然布列,如两条蛟龙交相对峙。钟鼓齐鸣,在大乐激昂的曲调中,李治进入殿外广场,登上龙辇。

春光正好,长安城却异样地沉寂着。马车内,我透过车帘向外望去。筛过的阳光,像一场金色的细雨,轻轻打落在我的身上,奢华、暖意。

"哒哒哒"一阵规律而稳定的马蹄声传来,我素来对马匹有好感,也略有研究,所以只闻其声,便知这是匹好马,于是挑帘探头去看。

果见后方奔来一匹枣红大马,缎子似的皮毛发亮,煞是威风。马上之人一身玄袍,留着三缕长须,面容刚毅,正是李勣。

我望着他轻笑起来:"司空跨的这匹可是难得的好马啊!"

(注:李绩官职先是为尚书左仆射。永徽四年,册拜司空。)

李勣见我忽然探身出来与他交谈,显是惊诧,刚想下马,却被我拦住:"司空不必多礼。"我仍笑着,声音却如常平静,"此等好马,连我都忍不住想试试。"

"此马性烈,昭仪尊贵,若想驰马,还是挑匹温顺些的劣马吧。若是摔着了,臣可担当不起。"李勣虽态度恭敬,语气却有些轻视。

我亦不恼,不顾马车的颠簸,继续与他攀谈:"早就听闻司空南征北战,对马匹极有研究,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李勣并不答我,只放慢了马匹的速度,跟在我的马车旁边。

"小女虽不才,却也喜欢驭马,只是远比不上司空。一匹马,是为将者的生命依托。倘若要看一个武将能否有所成就,便要看他的马。烈马难驯,只忠于英雄豪杰。"我望向李勣,微笑淡然,目光里却无笑意,"比如赤兔宝马,先从吕布,后随关羽,此二人皆为俊杰,也只有他们才配得上如此宝马。而劣马易驾,却任人驱使,难以成功。所以欲成大事者,必要有胯下良驹来扶持。"

李勣沉默片刻,才又应道:"那也要看谁能驯服此等烈马,否则一个闪失,或许便从马上跌下来了,得不偿失。"

我扑哧一声笑了,方才的凝重神情全然释去,"若不放胆一试,又怎会知晓?千里驹若是安于卧槽不出,那便只是匹毫不知世的劣马了。我对马匹实是一知半解,若有说错,让司空见笑了。"

李勣又沉默半晌,目光微动,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有些唐突地问道:"你的母亲......是风明么?"

我瞬时呆怔,而后沉重地颔首。

李勣这才喃喃道:"难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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