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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阳光照进生命裂缝 (3)

而在她身后越来越远的管智宸,悄悄回头,再回头,看向背影越来越远的顾微微,忽然无力地觉得不管自己是多么努力地想要走近她,但却越来越遥远了。

离上课还有些时间,顾微微先去找关爽,她没有进入女生寝室,只是在楼下大声叫关爽的名字,三楼的窗户上马上倒映出一个淡淡的影子,窗户呼啦一下被推开,关爽将身子探出窗外,“等一下啊,我马上下来。”连窗户都来不及关,她就已经飞快从楼上跑了下来。

她们并肩坐在第二教学楼的天台,不远处就是操场,篮球场上的男生们正在你追我赶,姿态矫健地投篮,天空很高很远,云流奔涌。

顾微微的目光看着远方,如释重负的笑容从嘴角蔓延开来。这一刻的时光,如此安静而美好,内心也无比宁静,是的,放下一段感情的状态原来是这样的。这应该是这么久以来她所经历的最美好的时光吧!

“笑什么呢?”关爽用手肘撞撞她。

“没什么。”顾微微摇摇头,有些情绪,一定要亲身感受过才可以了解。当然,她不希望关爽有这段经历,毕竟这样的经历,是有痛苦掺杂的。

下课的时候,管智宸主动叫住顾微微,也叫住了关爽:“我发现了一家很好吃的麻辣烫,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哦……哦……”关爽不敢自己瞎做主,回头看了一眼顾微微。

“是你请客吗?你请客我们就去!”顾微微看着他挤出了一丝笑容。

“我请你们吃哦!”管智宸很豪气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好啊好啊!”关爽倒是真的很兴奋,连声答应。

顾微微不忍心扫大家的兴,也附和着说:“好啊,好啊!”

管智宸带着她们七拐八拐,去了一个很深的小巷子,巷子里人来人往的,两边有很多家路边小吃摊,到处都挂着简单的照明灯泡。诱人的香气浓浓地漂浮在空中。

他们在巷子中间一家很小的麻辣烫店外坐下,店面很小,但是很洁净,麻香的味道特别浓烈,一闻就知道一定很正宗。

“不错哦!”顾微微望着管智宸轻轻一笑。

“那是!”他得意地回答,然后叫来老板娘点了菜。

顾微微和关爽吃了一口,立马张开嘴巴不停地吸着气,又麻又辣,眼睛里面的泪水都流了出来,管智宸也低着头吃,额头上的汗珠如同雨下。

很快,就杯盘狼藉了,顾微微和关爽很快就吃好了,女孩子的肚子还是有限的,她们一起看着管智宸吃。管智宸觉察到了她们的注视,抬起头才发现顾微微和关爽眼泪流得眼睛都红了。

关爽问:“管智宸,没想到你这么能吃辣呀!”

管智宸微微地怔了怔,目光落在顾微微身上有一瞬间的停留,而后视线就落到巷子中的人流里了,他出神地说:“被某个人带的,现在也特别能吃了,习惯辣辣的麻辣烫!”他以前是不会吃辣的,那是在某一个人的威逼利诱之下,不得不习惯起来。

顾微微天生就很喜欢吃辣的,然后把管智宸也带得爱吃了起来。

“哦,原来是这样呢!”关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快吃,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管智宸继续招呼,吆喝着。

他说着,又低下头吃了一口红红的生菜,辣椒呛到了鼻腔,剧烈地咳嗽起来,眼泪也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他任凭眼泪滴到碗里,滴到菜上,吃到口中,咽进肚子里,心底的苦涩有了涟漪,旋即复归于平静

“其实,我们已经饱了!”顾微微拍拍自己的肚子,没有再动口吃辣的东西。

看着管智宸机械地吃着麻辣烫,她的眼泪更止不住汹涌地流了出来,一点一滴的。

都是她带的,带着他学会了吃辣。

古人常说,一笑泯恩仇,他们算不算是,一辣泯爱恨呢?

他们三个人的泪水都止不住地流出来,很多时候,泪水是可以宣泄的,宣泄一切过去不想再记得的事情“喂,很好吃吗?”女生好听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大家抬眼看去,居然是一身休闲打扮的汪洋,长长波浪卷的披肩头发,妆容精致,气质恬淡。管智宸赶紧回身站起来,在顾微微眼中,他们真的是天生一对,郎才女貌很是般配。

“这是汪洋。”管智宸跟她们介绍,其实他哪里用介绍,顾微微早就知道她的名字了。

“你好。”顾微微和关爽还是很有礼貌的,在对外人的状态下。

自己流泪的样子被汪洋碰上,顾微微也觉得很尴尬。

“太辣了。”管智宸好像看出了顾微微的不自在,帮忙解释道,边说着边从桌子上取出纸巾,递向顾微微。

顾微微接过来,慌乱地擦着眼角,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笑着说:“没事,没事,我没事,这个麻辣烫真的好辣好辣!”

“哦,是吗?”汪洋会意地点点头,紧接着问:“你们吃完了吗?”说这话的时候对着大家,眼睛看向的却是管智宸。

“嗯,吃好了。”管智宸赶紧答应着,放下手中的筷子。

“那你送我回家?”汪洋当着她们面向管智宸撒起了娇。

“哦,没事的话我先走了!”管智宸有些不好意思,他顿了一顿,叫老板娘来付了钱。

“时间已经不早了,你们也早点儿回去吧!”他没有忘记嘱咐顾微微和关爽。

顾微微点点头,关爽抢先说了话:“放心吧,你放心,谢谢你的麻辣烫。”

“那好,再见。”管智宸声音有些低。

“再见。”顾微微却说得很大声有力。

管智宸和汪洋向着巷口外慢慢走去,身影渐渐没入人群之中,消失不见了。她们两个人目送他们离开,顾微微最先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麻辣烫发呆。

回家的时候,顾微微踏着淡泊的月色,走在夜的马路上,月光那么白,在身后拉出淡淡长长的影子,她沉默不语,夜色静静的,仿佛有一块重物压在胸口,沉闷而找寻不到宣泄的口子。

关爽已经回学校了,顾微微打车在公寓的前一个街口下了车,她觉得自己需要安静地走一走,用以缓解辣椒带来的郁闷。

看见曾经喜欢的人和他现在喜欢的人过得很快乐,自己是不是应该满足了呢?

这样,其实就很好很好了。

等待是什么滋味?

在这个春风沉醉的晚上,林浩轩把眼睛望向窗外,无数霓虹灯在眨着迷人的眼睛,悠悠的风在夜空中飘荡,整个身心都融化在一种不耐心中,已经很晚了,但又不好意思打电话给她。

林浩轩洗过澡,穿着白色纯棉的背心和蓝色格子大裤衩把自己埋在沙发靠垫里,他刚刚洗脸的时候对着镜子发呆,刮胡子的时候对着镜子发呆,刷牙的时候也对着镜子发呆。

他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冰镇啤酒只喝了一半,打开冰箱门的时候,冲着里面码得很整齐的饮料和水果发呆,直到冰箱的提示音响起。

他又坐在沙发上发呆。

他拿起遥控板摁开电视机,不断地变换着电视节目,中央一台、二台、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台以及湖南卫视、四川卫视、安徽、凤凰、浙江、北京、东方、重庆、云南、广西、江苏、河北、河南、广东、山西、青海、内蒙古卫视,然后是地方台,付费电视,直到最后停留在一个正在重播的电视剧,疲惫了手指,对着电视机屏幕发呆。

从来没有这么无力过,喜欢一个人,要不要这么累?这么呆?

顾微微走到房门口的时候才想起,其实应该在楼下望一望客厅的窗口,有没有灯光,他是不是睡了?或者,根本就还没有回来?

掏出钥匙,轻轻塞入锁眼,慢慢转动,心底竟然在想,如果房间里没有人的话,自己会不会很失望?

门开了,客厅里只开了一盏很小的落地灯,灯光薰薰的,有着浅黄色的光圈。

林浩轩就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机屏幕,里面是他最讨厌看的言情电视剧,女主角正哭得一塌糊涂,男主角在一旁不停地咆哮。

他的表情很认真,仿佛被剧情深深吸引,间隔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头,漫不经心地说:“你回来了?”

“嗯。”顾微微点点头,趁他发问间隔的时间,她已经脱掉鞋子换上了舒适的拖鞋。

“你……”林浩轩欲言又止。

顾微微沉默地等待他问自己究竟去了哪里?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你今天晚上很漂亮。”林浩轩站起来把电视机按停掉,他的样子很呆,甚至是傻傻的,他没话找话:

“我已经洗过澡了。”她点点头。

“哦,然后呢?”顾微微抱住肩膀,心里暗骂林浩轩这个坏蛋,好好的,提洗澡干吗啊?

“嗯,你去洗澡吧!”他继续面无表情地说,“我困了,先去睡了!”

“晚安。”顾微微伸出一个手掌,勾着手指跟他say goodbye。

“嗯。”林浩轩站在顾微微面前还不肯走。

“还有事吗?”她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望着他。小样!平时不是挺果断,挺直接的嘛,今天怎么跟深闺怨妇一样那么欲拒还迎了。

“你快点儿!”林浩轩最终还是忍不住急切地丢下这句话,红着脸,就像他自己什么都没说过一样,摇摇晃晃地走进卧室去了。

“色鬼!”顾微微咬牙切齿地在他身后,手舞足蹈地踢打他的背影。

今天的时间不知道是怎么了,尽管自己洗了三次头发,刷了三次牙,洗了三次脸,拍了三次爽肤水,但是,好像还是没有用掉多少时间。顾微微推开卧室房间门的时候,林浩轩正在悠闲地继续着他刚才在客厅里的发呆,说是发呆,其实呆滞的仅仅是瞳孔,耳朵却密切地注意着卫生间里她的一举一动。

“全都弄好了?”他吐出一口长长的气息问,顾微微直接就把这句话翻译成:“你怎么用了这么多时间?”

“都好了!”她回答,其实林浩轩也可以下意识地翻译成:“我已经准备好了!”

“睡觉。”他下达命令,迅速躺下,快速地按掉卧室里的台灯。

浑蛋,顾微微低声暗骂,摸着黑爬上床,她下意识地选择了平躺这一姿势。

连她自己都感到惊讶,因为,平时她总是背对着他,难道,自己是在为了方便他有所行动吗?

闭着眼睛,顾微微脑海里浮想联翩,把自己能记得的电影、电视剧及小说上的相关内容通通联想了一个遍,迟迟的,林浩轩居然没有一丝动作,他今天吃错什么药了?

既然感应不到他的动作,煎熬了半天,顾微微忍不住侧头悄悄去偷看他到底是睡着了,还是在干什么?眼神一扫,就对上了林浩轩黯光下亮晶晶的眼睛。

“你看什么看?”顾微微率先气急败坏地开了口,胸口一下一上地急喘气。

“为什么每次都是我主动,你就不能主动一次啊!”林浩轩嘟囔着嘴。

“你是男的啊!”顾微微条件反射地回答。

“哦,原来女生还是喜欢主动的!”他嘻嘻笑着终于靠近了过来。

偏偏顾微微还没反应过来,继续解释着:“当然啦,这种事,肯定是男人先主动的啊!”不过一说完,她就觉悟了,顿时窘迫了。

“什么事啊?”林浩轩继续厚着脸皮追问,主动地一把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他觉得自己已经浑身火热了,他憋着气沙哑地喊:“微微……”

顾微微靠在他赤裸的胸口,林浩轩的心脏隔着他薄薄的皮肤,咚咚咚地剧烈跳动着,她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好,她突然觉得这样很踏实,很安心。

她抬起头,小声回应他:“林浩轩……”

只是一声轻唤,便已经点燃了林浩轩的全部欲火,他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拘谨,尽管,刚才的拘谨也是装出来的,顾微微的双手被他用一只手按住,林浩轩的另一只手兴致勃勃地抚摸着她如缎的皮肤。

他一边在顾微微的颈子里乱亲,锁骨上吻舔,一边虚弱地不断叫嚷着:“微微,我喜欢你。”

顾微微心里在回答他:其实,我也有点喜欢你了。

林浩轩很热情也很急切,遇见障碍物就连撕带扯的,一点儿都没有手软。

他的耐心已经完全被消磨光了,作为一个年轻的身体强健的有正常需求的男人,不得不说,林浩轩对顾微微已经算是相当有耐心的了。

顾微微恍惚了,她着迷地被他用力抱着,在他的手指对自己解除禁锢的时候,回拥着他。

不得不承认,顾微微发觉自己正在努力迎合他,她喜欢他这样,喜欢他这样对她。

“微微,我的微微……”林浩轩已经完全痴迷了,他轻轻吮着她小巧的耳珠,声音越发沙哑低沉,撩得人心痒痒的:“微微,怎么办?怎么办?我好想吃掉你,吞下你。”

你已经在吃了,估计不用一会儿,就应该可以整个吞下去了吧,顾微微无奈地想。

她已经被他的甜言蜜语,他的柔情蜜意灌得迷迷糊糊,任他为所欲为,随心所欲。最后,当然是连骨头渣子都没有剩下。

临近中午,顾微微才醒过来,她睁开眼,林浩轩还睡得正香,他们俩鼻尖抵着鼻尖,四肢和身体像麻花一样紧紧地交缠在一起,自己没有学过杂技呀,怎么还能扭出这么高难度的动作?顾微微居然有点儿自己佩服自己。

正想着,林浩轩迷迷瞪瞪地睁开了眼,睡眼惺忪的样子纯真得一塌糊涂,就像毫不设防的小孩子,跟昨天晚上凶猛的“野兽”,简直判若两人,迷得顾微微半死。

她忍不住在他翘起的,粉嘟嘟的嘴唇上响亮地亲了一下。然后立刻埋下头,眼神闪躲,红着脸小小声说:“早安。”

“微微,我饿了!”他也学着她小小声地凑近她说。

“哦,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她做好准备起身。

“我已经等不及了。”他的手已经死死勒紧了她的腰肢,密密麻麻的吻几乎是立刻就落在了顾微微的脸颊上,脖颈间。

他确实等不及了,已经开吃了。

本来醒的时候就已经临近中午了,再被林浩轩折腾一会儿,等到顾微微完全摆脱他的纠缠,爬下床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她衣着整齐地站在床边,望着还躺在床上衣衫不整,意犹未尽的林浩轩担忧地问:“今天是国庆节,我们下午才回你家,看伯母伯父,算不算很失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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