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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阳光照进生命裂缝 (1)

也许有的时候很努力了也达不到预想的效果,

也许有的时候怎么做也做不好,

也许无数酸涩在心底尝了又尝,

也许很多事情不是我们可以掌握,不过,

没有关系,生命必须有裂缝,

阳光才可以顺利照耀进来。

新学期开始了,每天早上,林浩轩都会看到顾微微的步子迈得风风火火,吃着菠萝包赶去学校,如果时间还早,她就会坐在床边看着林浩轩,问他:“为什么我这个大学生,居然比你这个上班族起得还要早?”

林浩轩就笑笑:“因为你乖嘛!”

“我这么乖,你有什么可以奖励我的?”顾微微说着就摊开了手掌。

林浩轩道:“我一身赤裸,从哪里掏出奖品给你呀?”

顾微微打他坚实的胳膊一下:“你真的很黄!”

林浩轩从床头柜里,拿出几颗水果糖递给她:“拿去吃吧!”

“你哄小孩子呢?”话虽这么说,顾微微还是会欢天喜地地接过去,待到了教室里,一颗颗剥开来吃,有时也会分给关爽一两颗。林浩轩想用几颗糖果就贿赂自己?想都别想!顾微微对待糖衣炮弹的策略是,把糖衣留下,糖果吃掉,炮弹扔掉。

糖纸被她一一展开,压在课本里,她开始喜欢在糖纸上写下一段一段的断句,那些未经思索的句子,如画如诗,填满了过期作废的情绪。

顾微微看着前面坐得满满当当的座位,其中少了个身影,心里不禁有些失落,管智宸最近经常逃课,是有其他要紧的事要做吧?是要陪他的新女朋友吧?

报告!一声清脆的喊声响起。

垂头丧气的顾微微抬头一看,细碎的欢喜就从面庞上荡漾开来,管智宸就站在教室门口,外面的光线,有些模糊了他的影像,在得到老师的许可后,他径直走进了教室,随便找了一个空着的位置坐下,整个过程中,他一眼也没有看过她,但是顾微微的心绪倒也稍显安定。

“微微……微微……”关爽在她旁边轻声地喊。

顾微微连眼皮都没有动,装作很认真地听讲,看也没看旁边的关爽,她现在不想说话,她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力气张嘴。

所以下课的时候,关爽可怜兮兮地说:“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你说呢?”顾微微回头看着她。

“那,我请你吃冰激凌好不好?就买女生寝室楼下那家的,那家的自制甜筒超级好吃!”关爽说得连口水都流出来了。

“好吧。”听到她说要请客,顾微微答应得很是爽快。

“那你等着哦,我去给你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关爽太嘴馋了,连等她收拾好一起再去都等不及了,拔腿就往教室外面跑。

管智宸一直看着她的背影从楼梯处消失,收拾课本的手停顿了一下,下意识的,他想看看还在教室里的顾微微,却始终没有回头。

管智宸拎起书包,向着楼梯慢慢地走去,低着头,一步一个台阶地下楼,大家都走得很着急,整个阶梯教室的楼层空空荡荡的,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回响在楼梯里,就像是散落的寂寥的音符。

终于走到了楼下,管智宸的眼睛看着前面纵横延伸的校园道路。道路两旁的树木高大而繁盛,阳光被枝叶疏密地遮挡。路上的行人很少,只有知了在不知疲倦地叫着,盛夏之末,似乎是在作最后的挣扎。

管智宸只顾低头看着自己的黑色帆布鞋,踩着斑驳光影,却茫然不知有人靠近。

“喂。”肩膀被轻轻地拍了一下,管智宸回过头,看见了气喘吁吁站在自己身后的关爽,晶莹的汗珠挂在她的前额,几缕头发粘在耳旁。女生寝室离这里蛮远的,她应该是一路飞奔而来的,并且没有丝毫停留。

“给你的。”关爽将一个冰激凌递给他,空出来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像在安慰他什么似的。她另外一只手还捏着两个冰激凌,根本来不及说其他话,关爽很快就又跑开了。

管智宸知道,她还要去找顾微微,她怕手上的冰激凌化掉。

回到教室,里面已经空无一人,当然,顾微微还在等她。

“怎么这么久?”她居然还有脸责怪她太慢了,关爽愤愤地想着。

“那你不吃算了。”关爽自顾自地撕开包装,吃了起来。

“喂……”顾微微求饶似的拉着她的手臂。

“给你啦!”关爽斜眼白了顾微微一眼,板着的面孔忍不住泛出笑意。

顾微微没有像关爽那样狼吞虎咽,而是小口小口舔着手中的甜筒。

透心的凉爽直达肺腑。炎热以及炎热所带来的烦躁,喧嚣与不安,仿佛都被凉意驱散了,时光就像是回到了自己和管智宸最初相识的那一刻,他们也曾经并肩吃过冰激凌,而现在只剩下回忆,但也是在自己的记忆里,深刻温暖的一颗种子,会一直种在心房中。

时光那么远,那么长,但是所有人都依旧必须向前,不断前进,

“微微,我们来做一个约定吧!”关爽已经吃完了她自己的那一份,砸舌舔唇地笑着对顾微微说。

“嗯。”顾微微迟疑地应了一声。

“以后不管怎么生气,怎么失落,只要吃过冰激凌就忘掉,释然好不好?”关爽的眼睛很亮。

顾微微偏着头发着愣,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好不好啊?”关爽总是那么急性子。

“好啊。”顾微微只能重重地点头。如果真的可以这样,那自己就应该去买下整个冰激凌店,吃到拉肚子,吃到生理紊乱,吃到海枯石烂。

高中的校园里,比起大学来要更加安静,大学的黄昏是所有大学生情侣们必须要出现的一刻,一起踏林荫道,一起逛花园,共进晚餐和小声呢喃着情话。反观高中,黄昏中则没有一个人影。

做完值日的时候,黄昏的光线也弱了下去,偌大的操场上空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四周极为安静。

因为家离学校很近,所以跟一起做值日的同学在校门口告别后,陈超薇一个人步行回家,她需要穿过一条狭长的小胡同到对面的那条街上。

沈星宇跟三个平日里比较好的女生迎面走过来的时候,陈超薇紧了紧肩上的书包,换上一副讶然的表情:“你们有什么事吗?”

这话就像是放屁到了空气中,被巨大的沉默稀释在了黄昏黯淡的光线中。

看起来,沈星宇她们早就事先预演过一般,把陈超薇的前后左右围了个水泄不通,而站在她正对面的沈星宇与平时的温婉状态完全不同,杀气十足的样子着实有点儿吓到了陈超薇。

“我们,好像不太熟吧。你们究竟想要干什么?”一张嘴就带了哭腔。

离小胡同出口还有一段距离,周围人迹罕至,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陈超薇嗅到了空气中紧张的味道“学姐,你紧张什么啊?”沈星宇好整以暇地说。

“你们挡着我干什么?让开!”陈超薇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

沈星宇扬起高傲的下巴:“你喜欢顾朗朗?”

“怎么可能?我们只是好朋友!”陈超薇没来由的脸红,低下头。

“是吗?”旁边的一个女生一掌就推到了她的肩膀上,“学姐,别跟我们小的争,你可别欺负我们星宇年纪小哦!”

“我喜欢谁,关你们什么事!”陈超薇恼怒地抬起头,这都什么跟什么?到底是谁在欺负谁?

“学姐,我们也只是提醒你一下,你看看你,拿什么跟我们星宇比?”另外一个女生帮腔道。

“你们说完了没有?”陈超薇直视着沈星宇。

“我告诉你,你别想跟我争,我喜欢顾朗朗,你是肯定没有机会的!”沈星宇一个字一个字地咬得很清楚,眼神直直地与陈超薇对视着。

“有没有机会不是你说了算。”陈超薇不想跟她们胡闹下去,想要离开,却被另外几个帮凶使劲拖住了肩膀。

“学姐,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哦!我可不会客气的!”沈星宇的态度相当嚣张。

“就是,我们家星宇跟顾朗朗多配呀,站在一起,那简直就是,就是……怎么说呢?”帮腔的女生显然语文不是特别好,找不到适合的词汇。

“天上的一对,地上的一双。”沈星宇提醒她。

“对,天上的一对,地上的一双,绝配!”那个女生重复道。

哪有人这么厚脸皮自己夸自己的?陈超薇不禁苦笑。

“我警告你哦!离我们家顾朗朗远一点儿!”沈星宇几乎是用吼的,就像是昭告天下。

“是谁告诉你,顾朗朗是你家的了?”顾微微正好去离家不远的公园,她带了些狗粮给那些流浪狗,顺便回家看看妈妈和顾朗朗。

结果,抄近路走小胡同回家的时候,发现这几个扎堆的高中女孩,本来想不管的,但是居然听到了自己弟弟的名字,而且,她也实在是看不惯这个叫沈星宇的女孩的嚣张态度。

“阿姨,有你什么事?”几个女生根本就不把顾微微放在眼睛里。

“顾朗朗是我弟弟,并且,我刚刚已经打了110,我发觉有人想打架斗殴!”顾微微边说着边摇晃着自己手中的手机。

“我们走!”沈星宇果然是见过大世面的,发现自己占不了什么便宜,便带领着她的姐妹赶紧撤离。走的时候,还不忘记狠狠瞪了陈超薇几眼。

“你没事吧?”顾微微向前多走了几步。

“没事。”陈超薇礼貌地笑了笑。

“那就好。”顾微微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准备继续走,她实在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跟自己弟弟的绯闻女友聊些什么。

“喂……”陈超薇忍不住叫住她。

“怎么?还有事吗?”顾微微回过头来停住脚。

“嗯,姐姐,能不能别告诉顾朗朗!”她轻轻地要求道。

“姐姐?”顾微微最讨厌别人这样叫了,连顾朗朗这样叫她都会浑身不自在,自己很显老吗?

“怎么了?原来她们说的是真的?我弟弟真跟你谈恋爱了?”

“没有的事。”陈超薇着急解释,“真的没有!”

她越是着急解释,就越是说明她喜欢上顾朗朗了,顾微微很肯定:“你的反应,其实说明了一切!”

陈超薇被顾微微说中了心事,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放心,我不会说的,不过,如果你喜欢一个人,那就去勇敢争取吧!”顾微微欣慰地笑笑,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她自己做不到勇敢,所以她希望所有的女孩都能够比自己更加勇敢,追逐所爱。

顾微微很快就走到了自己家的巷口,巷口有一对小男女在谈着恋爱,这是个到处都拥有甜蜜的星球,不管是争风吃醋还是甜蜜热爱,一切的一切都离不开风花雪夜,你侬我侬。

不得不说实话,这个女生还蛮漂亮的,背后叠着双手靠在墙上,而那个她的男朋友,探过身体捏住女生的下巴,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对女生说:“我喜欢你!”

很简单的四个字,很麻木的四个字,甚至是很无奈的四个字。

打开家门的时候,顾朗朗正躺在沙发上看偶像剧《败犬女王》,阮经天的崭新力作。

“姐,你回来了?”他抬头瞥了她一眼,眼睛又回归到电视屏幕上。

“怎么?不欢迎我吗?”顾微微站在沙发旁,顾朗朗知趣地爬起来,给她留出空位。

“哪里敢哦!老爸老妈口中的大功臣!”顾朗朗的话不咸不淡的。“不过老妈还没有回来,最近餐厅里生意很好,老爸,你是知道的,你结婚过后几乎就没有再出现过。”

臭小子!顾微微忍不住在心里大骂,几天不见,没想到还挺想他的,突然又想起刚刚在小胡同里发生的事,顾微微轻轻捏了一下一副存心找死模样的顾朗朗的脸。

“帅哥,听说你谈恋爱了?”

“少来,没有的事!”顾朗朗高傲地扬起头。

“是吗?陈超薇,这个名字,你熟不熟啊?”顾微微接着问。

“我们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顾朗朗挑了挑眉,耳朵上的钻石耳钉在灯光下异常闪耀。

“哦?那沈星宇呢?”

“沈星宇?比我小一个年级,不是特别熟!”

“那,你究竟喜欢哪一个呢?”顾微微坐在沙发上靠近他。

“一个都不喜欢。”顾朗朗烦躁地说。

“真的吗?”她的脸上全是不相信的表情。

“废话。”顾朗朗手上捏着遥控板,不断地把音量加大又减小。

“我刚才看见有个女孩出车祸了,她好像叫什么……”顾微微故意说得吞吞吐吐的。

“叫什么,叫什么?”果然,顾朗朗经不住骗,激动地站了起来。

“她们都是你认识的人诶,不管是谁你都应该担心啊!”顾微微好笑地看着他。

“是。”顾朗朗低低头,“你说得没错,但是到底是谁,你也要告诉我啊!”

“是陈超薇啦!”顾微微接着逗他。

“真的,在哪家医院?”他居然真的着急了。

“我骗你的,小子,情窦初开哦!”顾微微在顾朗朗面前耀武扬威地摇着头。

“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顾朗朗死鸭子嘴硬。

“那我会告诉妈的。”她威胁他。

“别,姐,不要告诉妈好不好?”看来他做贼心虚了。

“你是喜欢陈超薇,没有错吧!”顾微微借机更逼进一步。

“不知道是不是喜欢,只是有好感。”在姐姐的威逼下,顾朗朗终于还是承认了。正说着,他们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回头一看,是老妈赵玉回来了,跟她一起的还有林浩轩。顾微微站起来,顺便递了一个眼神给弟弟,让他放心,自己是不会揭发他的秘密的。

“其实,我并不知道你回家来了,我只是送些补品来给咱妈,顺便去餐厅接她回来。”林浩轩进门看见顾微微,就连忙解释道。

“我又没说什么。”顾微微淡淡地说,咱妈,咱妈的,他说得倒还挺顺口的。

“微微,浩轩刚刚帮你爸爸解决了债务危机,你对他别这么不客气好不好!”赵玉插了句嘴。

“我知道。”她不得不给妈妈面子,点点头。

“浩轩,你陪朗朗看会儿电视,我想跟女儿单独聊聊,很久没见了!”赵玉一直对林浩轩十分客气。

“妈,你跟微微好好聊聊,我在客厅里等她。”林浩轩赶紧答应着点头,看着赵玉和顾微微沿着楼梯上楼,他坐到顾微微刚才坐的沙发上,电视里还演着《败犬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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